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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景喻只笑了笑, 然後說：“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麽。”

唐以墨擡了擡下巴：“你自己知道。”

說完, 他就在旁邊的櫃子裏翻出了零食, 有點挑釁意義的當着許景喻的面拆開, 特別嚣張把薯片放入嘴中，然後就步伐輕快地上樓了。

許景喻還要在這棟別墅裏孤獨的呆很久呢。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 怕是程宛早已經出國了, 而唐以墨，他明天就可以從這裏離開, 去參加姐姐的婚禮, 甚至還能見到……

許景喻的女朋友。

不對, 已經是前女友了。

唐以墨垂眸。

很明顯，許景喻就是動搖了。

許景喻本身就是個很容易懷疑自己的人, 尤其是和程宛交往後, 雖然許景喻的獨占欲超乎常人的強烈, 也最容不下程宛當着他的面和其他男生走在一起, 哪怕只是單純的同學間的交流, 許景喻其實都不能接受。

但實際上, 許景喻每次和程宛在一起, 都有深深的自卑感。

明面上也一直是他在遷就着程宛, 他只是，很擔心這個人有一天會發現他的惡劣與瘋狂, 然後徹底離開他。

許景喻的眸底劃過暗光。

他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修長的手指抵住了太陽穴，最後他長嘆了一口氣。

***

鈴聲響起, 打斷了房間裏的鋼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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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宛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跑過去接起了電話，對面是負責審核海外留學資料的老師嚴肅的聲音，程宛稍微怔了一下，便用着熟練的口吻和對方用英語交談着。

陳雀此刻就坐在鋼琴旁，眼中帶了一絲困惑，轉頭看向程宛。

英語聽力一直是陳雀的弱項，此刻他只能靠着零星的單詞勉強猜出程宛是在用很端正标準的英式發音與對面打電話的人在交流着跟學習有關的事情，陳雀擡起眼睛，手指停在鋼琴的鍵盤上，等程宛那邊徹底打完電話，他才裝作乖乖地模樣仰頭看她。

“學姐，你說的我都聽不懂，你們在聊什麽啊。”

程宛稍有點僵硬。

不過她很快就恢複，重新坐回到鋼琴前，雪白纖巧的手指在琴鍵上撫摸着，她的手指本來就生的好看，指甲圓潤飽滿，泛着瑩潤可愛的光芒。

“沒什麽，這次數學競賽結束，學校那邊有去美國的短期交流生計劃，我報名參加了，順便跟那邊學校的人确認一下。”

“是這樣啊。”

“嗯，我一直都很喜歡這樣的短期交流，又能體會到不一樣的學習的感覺，還可以躲掉學校的期末考試。”程宛像說秘密一般，悄悄告訴陳雀：“其實每次期末考試的時候，我都會緊張，因為我的物理學的一點也不好。”

陳雀的眼睛眨了眨。

她展顏笑了起來，明媚可愛，湖水般明亮澄澈的眼睛，她偏過頭，很快又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鋼琴上。

這算是……撒嬌？

陳雀嘴角一勾，笑了。

程宛說：“我們繼續練琴吧。”

陳雀點頭。

程宛的手在鋼琴上短暫停留，做好準備，就重新演奏起他們話劇這次選擇的鋼琴曲目，旋律自然是浪漫又悠揚的，只是陳雀看向程宛的時候，才發現她神思不知到了哪個地方，眼睛根本沒有沒有專注，像是隔了一層霧。

在說謊？

陳雀反應很快。

笑容僵在陳雀臉上。

這意味着什麽？

他想起初中媽媽要離開的時候，也是這樣，一開始是哄着他，後來等陳雀拿着滿分的成績單準備回家讓媽媽開心一下，才知道她早就離開了。

為什麽要走呢？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離開的原因？

陳雀并不是不想問，而是沒有機會問。

在溫容離開的第三天，爸爸也很快帶了一個新的女人回家，還搬去了新的高層公寓裏。

…………

他到底還是跑回了爺爺家，因為知道哭泣和挽留已經沒有用了，索性還是以後都笑起來吧，至少笑的樣子還比較好看呢。

因為當陳雀知道哀求是無濟于事的時候，就應該發奮，這樣才能讓離開的那個人後悔。

“學姐。”

陳雀低頭，輕聲開口：“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謊話，所以，你也不要對我說謊好嗎。”

程宛笑着，用另一只手輕撫他的頭發，然後拍了拍他的手腕。

“這裏指法錯了，重新再來一次吧。”

騙他，又怎麽樣？

程宛就看着陳雀清隽的臉，心底有幾分異樣的感覺，大概是愧疚吧，但是她想了想，反正自己出國後一定不會再跟這個人聯系，就算騙他，也無所謂了。

“好。”陳雀一雙桃花眼閃爍不定，綻放出光芒。

他不會問。

因為陳雀選擇的是相信，因為這是程宛，不是那個狠心把他丢在家裏的溫容。

***

程宛的父母和哥哥除了擔心她在國外沒辦法照顧好自己之外，對她要出國這件事還是挺支持的，出于一種奇怪的心理，程宛并沒有選擇告訴程欽，只說了自己要去參加交換生活動，半個月內可能都不在家了。

“那我等你回來。”

程欽平和有禮的語氣響起，很快他就轉頭繼續調整着自己身上的西服。

今天是唐以晴的生日，也是她結婚的日子，婚禮就在本市最豪華的酒店舉行，程宛感覺全世界的人好像都在期待着這場世紀婚禮。程宛和這位號稱京城第一美人的新娘子也不過就在程欽的生日會上見過一次，但唐以晴對她真的很照顧，也很熱心，伴娘的一身行頭給程宛很早前就打點好了。

幾個化妝師，造型師就圍着程宛，正在給坐在鏡前的她化妝。

這小姑娘長得也太美了點，和剛才那個妩媚又明豔的新娘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氣質清純，身段又好。坐在化妝鏡前，她是純素顏，臉頰純白柔軟找不出一點瑕疵，唇瓣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嬌嫩極了。

“你長得可真漂亮，難怪唐小姐請你來做伴娘呢。”

其中一個造型師正在梳理着程宛的長發，将她長長到腰的頭發在腦後松松垮垮的挽起，臉頰旁有幾縷長發垂在臉龐兩側，看着這張毫無瑕疵的臉，造型師也在誇她。

“謝謝。”程宛還有點不太好意思。

“先去那邊的更衣室把裙子換上吧，”有個女孩推着一排衣架過來，手熟練的在上面翻着，挑出了幾件不同的款式遞給了程宛，“這些都是唐小姐給你挑選好的，你如果不喜歡的話，那邊還有些備用的禮服款式。”

“嗯……”程宛站起來，就看着這些漂亮的衣服，她從其中選了件香槟色的露肩小洋裙，走進了更衣室。

程宛剛進去不久，化妝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唐以墨也換了和自己穿衣風格完全不同的一套暗色西裝，他年輕，長得又帥，一身西裝筆挺，把化妝間內的女孩子目光瞬間就吸引過去。

“程宛呢？”唐以墨掃視一圈，沒找到人，皺着眉問：“她不會跑了吧。”

“唐少爺，程小姐在裏面換衣服。”

“哦。”

唐以墨略一點頭，單手插兜，就朝着更衣室走了過去。

“哇，我本來以為新郎已經長得夠帥了，結果伴郎也是個大帥比！”

“這場婚禮未免也有點太值了吧！！！嘤嘤嘤。”

“唐少爺是不是剛才那個程小姐的男朋友……他倆還挺配的……”

衆人在唐以墨走後議論紛紛，一邊還好奇地看着最裏面的更衣室。

程宛正艱難地打着禮服身後的系帶蝴蝶結。

這條裙子是收腰的設計，裙擺後面為了突出那種輕盈和美麗的感覺，并不是用拉鏈，而是用系着的一條帶子把整條裙子穿在身上，她的手一邊在靈活的把帶子往上拉，一邊對着鏡子不斷調整。

唐以墨推門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程宛身上的裙子還沒完全穿好，恰好就露出她後背那一片美的耀眼的皮膚，精致的脖頸，纖弱的肩膀，她的腰細的驚人，雪白的皮膚像是美麗的絲綢，勾勒出柔軟的曲線，一直到裙子下方他看不見的地方。

她很快就把裙子背面的系帶全部調整好，轉過身的時候被唐以墨吓了一跳。

“你，你什麽時候進來的？”程宛往後退了幾步。

“喂，外面有人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怎麽回事，他們說正式結婚前需要我們兩個先去彩排一下。”唐以墨又往前逼近了一步，程宛的背部都快抵在鏡子上了。

“……你應該敲門。”

程宛垂下濃密的長長的睫毛，“我正在換衣服。”

“放心，我什麽都沒看見。”

唐以墨靠近了程宛些許才猛然意識到。

這種強勢的辦法可能不太适合她，只會讓她越來越害怕自己，唐以墨看着那雙帶着幹淨的妩媚的雙眼，喉嚨情不自禁的上下攢動了一下，勉強勾起笑容，“那個，還有個事情，我得給你道歉。”

他是極致的黑色。

但是，此刻只想慢慢把這個純白無暇的女孩徹底污染。

“道歉？”程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從這個人渣口裏聽到這樣的詞。

見她瞬間僵住，唐以墨随口解釋：“就是我打了你，還對你動手動腳這件事。”

平心而論，唐以墨到底也是個從小養尊處優，又無法無天慣了的少爺，本身有錢有勢，所以帶着股看不起人的傲慢和矜貴，他現在還能低聲下氣的在這裏跟自己道歉，是程宛萬萬沒想到的。

“我姐姐和姐夫都說，欺負女孩子根本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唐以墨還在她面前認真的解釋，“我也想了很多，所以才過來跟你說這些話的。”

程宛忽然愣了一會兒。

“你應該去給闫微道歉。”

“我會的，今天我也把她邀請過來了。”

程宛慢慢擡頭，皎潔柔婉的臉映入他的視線內。

唐以墨緊縮的眉心舒展，他笑了笑。

“可以原諒我麽。”

程宛蹙着眉尖，半晌後勉強勾起笑容：“不可以。”

“為什麽？”

“……我就是很讨厭你。”

“因為許景喻？”

他喉結微動，看着程宛的臉，冷冷的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真的……忙炸了對不起qwq

已經好幾天通宵沒合過眼了，明天放假後應該會好一些，到時候會把全部欠下的更新寫好補償給大家的

嗚嗚對不起社畜就是這麽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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