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第 17 章

時間匆匆，半月已過。

這半個月裏，林滋榮道理沒寫出幾個，但過程卻浩浩蕩蕩寫了幾十頁之多。

這期間他又被這個世界的林滋榮影響了，犯了幾次焦慮症。試想一張考卷，沒寫答案，滿卷子過程，怎麽可能得高分？他還能不能回家了？

好在這時筆記本跳出來對他說：做得還算不錯，積分在穩步上升中，繼續努力。

但當林滋榮追問“現在多少積分了？”“離回家還差多少積分？”時，筆記本便顧左右而言他，完全沒有正面回答。

一條路不順，另一條也不順。

他現在是道理道理找不到，時任宣時任宣找不到。

物理意義上的找不到。

他倆一個十四樓小員工，一個二十八層CEO，物理層面沒有交集，他想見時任宣一面何其困難。不過想想也正常，ShiS工作幾年的老員工，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時任宣，無非是在年會或一些特殊場合上能見。

怎麽和小說裏寫的不一樣？人家主角觸發場景幾率之高，一天八百件事可幹。今天把王家滅門，明天把李氏王朝推翻，後天就打上天庭。誰跟他似的，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加班。

這陣子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這班上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不同于開始時的手足茫然，随着這個世界林滋榮的意識覺醒得越來越多，基本工作他都能處理了。不能處理的能拖就拖，不能拖的就圓滑地咨詢貝姐，總之工作方面基本OK了，但……

但他不是來這上班的啊喂！

他要通關，他要回家！

話雖如此，但……

一是他得為這個世界的林滋榮留條活路，不上班哪有錢？沒有錢怎麽交房貸？總不能他回家了，這個世界的林滋榮卻失去了家。

二是他如果不上班，在家待業，上哪觸發場景去？道理不是他坐在家中自己就來的。

所以這個班他還得繼續上，認真上。

最近他在忙一個叫《姐姐妹妹運動會》的綜藝項目，他每天不停地電話溝通，還跟貝姐跑了現場，又和導演副導演吃了幾次飯，最後在貝姐和ShiS娛樂同事的共同努力下，以費瑞伊至少做兩次助陣嘉賓為條件，打包了數個ShiS藝人上節目。

簡言之，這檔節目就是藝人和運動明星一起參加小型運動會，參與者以女性為主，同時也會邀請少量男性嘉賓。

ShiS體育這邊Lena和趙薔都被貝姐塞了進去，還有幾個林滋榮不太熟悉的其他組帶的運動明星。

綜藝馬上要開拍了，卻又空降了一個新的運動明星。

那天那人來找貝霄菲商談事務，林滋榮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誰。

20年前，25歲的她被譽為甜歌女王，那年是她事業的巅峰，也是她事業的結束。

也許在最美好的時刻戛然而止，才是最令人難忘的。直到今天，各種總結貼中依然會出現甜歌女王顧琳妍的名字。

顧琳妍長得不算最漂亮，但她的氣質卻是獨一無二的。她有一雙如新月般彎彎的眼睛，小小瓊鼻，笑起來七分溫柔三分甜的嘴巴。那時她還有個外號，叫柔軟的刀，一刀能刺到人心裏去。

至于甜歌女王為什麽不簽ShiS娛樂而簽ShiS體育？這其中必有原因。

顧琳妍是ShiS娛樂最早簽下的一批藝人，ShiS娛樂傾力打造的甜歌女王，卻忽然有一天宣布自己要結婚。

即使是20年前，25歲就結婚的當紅藝人也是少數。

ShiS高層震怒，而柔軟一刀顧琳妍卻在這時又補上了一刀。

她鄭重宣布：結婚+退圈。

ShiS高層由震怒轉為恐慌，而顧琳妍鐵了心就要如此。

最後結果就是顧琳妍賠錢，然後結婚、退圈。

顧琳妍的結婚對象是她還是羽毛球運動員時期的隊友，甜歌女王在唱歌之前打了多年羽毛球，她成績還不錯，但卻在男友的鼓勵下轉行唱起了歌。入行幾年顧琳妍一路高飛，從名不見經傳的小歌手變成了人人熟知的大歌星。這一年，顧琳妍卻為了與男友結婚，毅然決然地當起了全職太太，後來生下了一對雙胞胎。

顧琳妍的老公在顧琳妍做歌手後下海經商，一方面是他羽毛球天分較差，無寸進可能；另一方面他要賺錢貼補逐夢歌壇的女朋友。

顧琳妍當年與公司鬧得太不愉快，雖說時過境遷，與她矛盾最大的幾個高層多數不是跳槽就是退休，但ShiS娛樂依舊容不下“背信棄義”的顧琳妍。這時時任宣“一紙調令”，顧琳妍從ShiS娛樂改簽ShiS體育。

看到顧琳妍那一刻林滋榮心裏“咯噔”一聲，因為他知道一個秘密。

顧琳妍那天穿了件霧霾藍的無袖上衣，下身一件棉麻質地淺色闊腿褲子，頭發長度在肩上，耳下，燙了十分溫柔的卷發，有點昭和年代女星的味道。

她說話溫溫柔柔的，在貝霄菲介紹完林滋榮後，顧琳妍認真注視着林滋榮，微笑着和林滋榮握了手：“小林你好。”

這樣一個和藹漂亮的姐姐，你老公卻在外邊和別人貼貼。

在俱樂部那次，顧琳妍老公與女伴摟抱親吻，是林滋榮親眼所見。

林滋榮看顧琳妍的眼神有些飄忽，那樣子仿佛他和她老公是共犯。

如果換做原來的林滋榮，不出三天，就得把事情抖出去，即使不告訴顧琳妍，也會告訴貝霄菲。

但如今的林滋榮卻不同了，他不知道內幕如何，不敢貿然行動。

都說明星或豪門夫妻各玩各的，也許人家夫妻也是這樣呢？如果這層窗戶紙由他林滋榮捅破，那倒黴的是他。

再有顧琳妍現在是完全依賴老公的狀态，如果兩人因此離婚，顧琳妍也許會失去很多，所以他的直言相告不一定是好事。

林滋榮嘆了口氣，筆記本系統阿姨大人，這不會是您在考驗我吧？

林滋榮撓頭苦笑，這對我來說還真有點難，真怕哪天一個沒忍住，真相就被我這個大嘴給禿嚕出去了……

“滋榮。”

“在，貝姐。”

“整理一下《姐妹》的資料，半小時後去樓上時總辦公室。”

“嗯？”林滋榮一訝。

“時總有朋友想追加冠名《姐妹》，想問些關于《姐妹》的問題。後期跟進工作一直是你在做，對節目的了解程度你比我深，你去和時總講解比較合适，可以嗎？”貝霄菲問。

“可以的貝姐。”林滋榮答。

可以，太可以了！林滋榮面上沉穩，內心裏卻已是歡天喜地。

林滋榮打開文件夾，整理出有價值的信息，然後再打印出來，拿着一摞紙匆匆上到20樓中轉站，準備拜見時總。

拜見時總的話得先過助理老爺這道門神。何助理見到林滋榮，二話不說，馬上把林滋榮領到了時總辦公室。

進門後正看到時總對着顯示器發呆，何助理打了招呼後退了出去，還順便帶上了門。

半月未見，時總風采不減，只是那眉間的郁氣依舊。

林滋榮在前邊站着，時總頭也不擡，絲毫沒有把眼睛從屏幕上移開的意思。

林滋榮微尬，他站了一會，心想這也不是事，于是“不請自來”，擅自做起了報告。

林滋榮最近的工作腦異常發達，不用時總您開口，他就知道時總您想問什麽。

冠名嘛，最關心的無非是有哪些明星參與，上一季收視率如何，播放渠道有哪些，其他冠名商等等。

林滋榮秉着職業精神，全程二十分鐘的報告，條理清晰，數據準确，信息全面。做完報告，他雙手把報告完整打印本奉上，然後恭敬地站好等待時總下一步指令。

五分鐘後時總才舍得把眼睛從屏幕前移開，他翻閱過報告後，甩出一句：“電子版呢？”

林滋榮眯眼，好吧……是他疏忽了。“馬上發給您。您的郵箱是……”

時任宣瞟了林滋榮一眼，“發給何助理。”

“好，知道了。”

林滋榮說完知道後，正常程序是禮貌告退，但他卻伫立在原地不動。

“時總您沒其他問題了嗎？”

林滋榮好不容易見時任宣一面，就這樣走了怎麽行？

筆記本系統大人似乎徹底放養他了，完全不幫他觸發新的劇情。沒有劇情，他也不好硬上，難道要他像上次一樣強行脫時任宣褲子？當然把他逼急了，也不是不行，但他也得考慮劇情的合理性，如果沖動之下瞎JB行動，弄巧成拙可就糟了。

怎麽辦？

其實既然上次他脫時任宣褲子，時任宣沒有完全拒絕，就意味着時任宣對他并沒看起來那麽排斥，所以……

“所以時總可以把您的微信給我嗎？”林滋榮目光熠熠，笑容可掬，“這樣您有問題，我就可以第一時間回答您了。”

這理由多好，多正常，可惜得到的依舊是時總的經典回複：“出去。”

雖然時總的回答令人失望，但值得慶幸的是，時總聲音平和淡然，和剛才說“進來”時一個音調，甚至細品還能品出幾分“溫柔”在裏邊。

林滋榮繼續杵着不動。既然你現在都不兇我了，可以說是一種長足進步，烈女怕纏郎，我多纏一會，保不齊就能更進一步……

林滋榮在這邊心緒萬千，而時總那邊下一個“出去”已幾乎成型。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斷了時任宣到嘴邊的話，他把視線從林滋榮身上移走，接起電話，很快他就下令道：“讓他進。”

下一刻緊閉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個落魄的男人往裏沖了幾步，朝着時任宣“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差點被撞到的林滋榮趕緊退至一旁，他心裏想的是：不是，你們這個世界這麽流行下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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