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訣別?!(1)

林沫剛說出口,就噤聲了——聲音在狹窄的玄關透着股欲拒還迎的嬌怯,連她都聽得出來……

可元先生卻像是被她提醒了什麽,索取的動作瞬間停滞了,頓了下,懲罰似的在她凸起的鎖骨不輕不重地一吮,挪開,滿意地看見白皙柔嫩的肌膚上赫然一朵紅梅。

胸前溫熱的氣息忽然挪開,林沫只覺得乍然一涼,迷迷瞪瞪地睜開眼來,恰好看見元先生雙臂支在臺面上,與她臉對着臉。

他的眸光沉黑如墨,像暗湧翻滾的海面,勉為其難地維持着表層的平靜,靜靜地看着她殷紅的唇和水氣森森的眸子。

直到她不自覺地舔了一下唇,他才猛地轉開眼,雙手撐在後腰,背過身去,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相機裏是什麽,”他暗啞地說,“你自己看。”

林沫一頭霧水,側身取過背後沉重的單反,摸索了一下終于打開了顯示器。

像素不錯,盡管光線幽暗,畫面上的兩人五官卻是清清楚楚。

酒店走道裏,一手撓着蓬松頭發的俞沛笑嘻嘻地伸出手,從門後露出臉的林沫發絲淩亂微微帶笑。畫面是靜止的,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可看起來要有多親密才會彼此不講究在對方面前的形象?

起碼,僅從畫面上看,他們像極了青澀美好的小情侶。

“這是什麽?”林沫擡眼,滿目驚詫。

“照片裏又不是我,”元焯背對着她,走進浴室,“應該問你才是。”

他原本是想沖一把臉,讓自己擺脫先前的情不自禁,沒想到剛踏入洗手間,就看見乳白色蕾絲文胸大咧咧地挂在洗手臺邊的置物架上,随着推門産生的風輕輕搖曳,某個原本就自控失去水準的男人,喉頭一動,無聲地低喃了句該死。

林沫追進浴室:“俞沛是來借茶包的,我……”話說了一半,眼見着自己的貼身衣物晃晃悠悠地在他腦袋旁邊蕩,她閉起眼睛深呼吸,三步并作兩步沖到他身旁,快速一拽,将內衣扯在手裏一球,丢進水池下的髒衣簍裏。

動作一氣呵成。

她以為自己幹得幹淨利索,卻絲毫沒有察覺因為俯身的關系,圍繞在身的浴巾早已一寸一寸地松開,随着彎腰的動作玲珑的身段全數落入元先生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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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多眼拙,才會以為他的小順還是多年前那只胸前坦蕩蕩的小不點?

他朝前走了一步,幾乎站在了她跟前。

林沫終于察覺到一絲危險,不自覺地退了半步,恰好側過臉,看見了大盥洗鏡裏的自己和他,這才發現自己裹體的浴巾在不知不覺中幾乎滑落到危險的邊緣,慌忙低頭去整。

白熾光下,女孩兒白得發亮的肌膚與單薄的浴巾,成了對某位先生自制力的無上挑戰。

他伸手,她下意識地退後。

“轉身,”他語氣裏帶着壓抑的情緒,見她遲疑,又說,“我不碰你。”

林沫掖不好浴巾,又不知他葫蘆裏賣得什麽藥,只好猶猶豫豫地轉過身。沒想到,剛側身,肩下和膝蓋一緊,她下意識地擡臂勾住他的脖子,人輕輕松松就被抱了起來。

不是說好……不碰她的嘛!

元先生一臉的“心無旁骛”地大步流星,繞過客廳徑直走到床邊。

然而他沒料到的是,某丫頭竟将預備替換的內衣褲平攤在被褥上,仍舊是樸素的款式、輕薄的材質……簡直讓他恨不得把這個逼人發瘋的小家夥就地正法。

林沫随着他的目光側目一看,頓時恨不得穿回十分鐘前,幹掉大咧咧的自己……

好在,他很快轉開目光,俯身将她放在床上,順手将被褥一拉,把她整個人蓋得只剩一張紅撲撲的小臉在外。

“你是非要弄受涼不可?”成天不是光着腳,就是幹脆光着身子。

林沫委屈,明明是他把她強留在玄關的……好嗎?

“那個相機,”她躲在被褥裏,小聲問,“是你從狗仔那拿來的?”

元焯靠在牆邊,竭盡所能地用最冷淡的眼神睇她:“嗯。”

天知道當他聽見同電梯的兩個小個子男人得意洋洋地讨論要用什麽樣的标題,來曝光剛成年未久的國民弟弟,和不知名女藝人酒店私會的秘辛時,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以“代理經紀人”的身份,以高出稿費加相機錢數倍的價格,把照片從他們手裏連鍋端走。

林沫裹着被子坐起身:“他來借了個東西就走了……”連門也沒有進。不知道為什麽,她很想說得清清楚楚,不願意讓元焯有一丁點的誤會。

“我知道。”如果俞沛那小子當真進了屋,狗仔說什麽也會在樓下死守到人出來,這才是爆炸新聞。

那他到底在生氣什麽?林沫見他板着臉,分明是在生氣又不肯說。

就像上中學時候,她曾經被社會小混混放肆追逐,被攔截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糾纏,卻不幸地被教導主任給撞見了。在小混混的混淆視聽下,教導主任怒火中燒,非要讓林沫的家長來學校。林沫自然是不願意的,硬是抹着眼淚在辦公室挨到天黑。

結果,來的人卻是元焯。

教導主任冥頑不寧,結果被喻為校園之光的元同學一句:“她跟那個混混沒關系——她和我在一起。”成功堵住了主任的嘴,然後堂而皇之地拉着她的手腕離開了學校。

可直到騎車送她到家,他支好車掉頭就走,沒肯開口跟她說一句話。

那個陰沉沉的臉色,就像現在。

“那……你什麽不高興。”

元焯眉一挑:“誰說我不高興了?”

瞎子都能感覺到某人身上的低氣壓好嘛?林沫微微歪過腦袋,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終于,在她小動物似的眼神裏,元先生先服了軟:“……為什麽不回我消息。”

靈光一閃,林沫從床頭摸出手機,翻開一看——果然,編輯好了的短訊卻還停留在待發送的狀态。可她以為……早就發出了。

她內疚地捂着手機,睫毛忽閃:“對不起,沒發出去……”

“嗯,忙得顧不上。”忙着搭那個姓俞的小子的車,連近在咫尺的他和車都沒看見。

“是啊,好忙。”林沫自己都沒察覺到語氣裏帶上了撒嬌,自顧地說起白天裏試鏡、換裝的種種,末了疑惑地說,“……為什麽我這個角色造型會這麽多啊?”

元焯無可奈何地看着她顧左右言他,終于無聲地嘆了口氣:“累就早點睡吧,明天開機儀式,媒體很多。”

眼看他要走,林沫終于想起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小元哥哥……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終于想起來問了。元焯回頭看她:“我不能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睡吧。”他還是早點離開這個房間為好,多一秒都有犯罪的沖動,走了兩步忽然又想起來,整理了一下才開口,“那個,姓俞的來的時候,你開始淋浴了嗎?”照片上的她只露出了披散着頭發的面孔,身子被門和俞沛擋着了。

林沫一愣,頓時血色上湧。

他在想什麽?她怎麽可能裹着浴巾給俞沛開門?他拿自己當什麽樣的女孩?她會開門,完全因為門外站的是他,是她的小元哥哥啊!

聽不見她說話,元焯回身,便看見林沫眼眶微紅坐在床頭。

“沒有。”她語氣僵硬,忽然鑽進被子裏,蒙住了腦袋,“我困了,你走吧。”

過了兩秒,被窩裏傳來一句:“關燈,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兔也有脾氣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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