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

第 20 章

鄭平一下子整個人都手足無措了,不知道幹什麽,愣愣的站在那裏不說話,看得劉轍心驚膽戰的過去退了他一把:“喂鄭平!”

鄭平一下子踉跄兩步,一把扶住牆。

劉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吧?喂你別吓我好不好?來人!來——”

“……我沒事,”鄭平抹了把臉,說:“我得趕緊去找他去,北京這麽大,萬一出個什麽好歹……”

劉轍看着他半晌,長長嘆了口氣說:“完了,你完了鄭平——你家楚汐怎麽可能出什麽好歹,他讓別人出點兒好歹還差不多……”

鄭平打斷了他:“你知道嗎他其實是想離開我!他就是想離開我!我都跟他說過多少次了我喜歡他我愛他我想跟他過一輩子,但是他就是那一副很不滿的樣子,你說我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他怎麽就不動心呢?現在還離家不知道上哪兒去,我上哪裏找他啊?”

他們匆匆走下樓,劉轍跟在後邊問:“你現在怎麽辦?”

鄭平心慌意亂,說:“我去找他去。”

“你找說不定楚汐還不高興,不如回家等等說不定他自己就回去了呢?”

“怎麽可能,他這人是能避開我就避開我,要是他主動靠過來我就謝天謝地了!”

結果華燈初上夜幕初降的時候,商業街上幾個大屏幕輪番播出尋人啓事:有人出高價尋找走失的家人,男,身高約一米八,年輕,面相斯文,五官端正,氣質俱佳,說話有粵語口音,身穿白色T-恤運動長褲,找到請撥打手機138XXXXXXXX,有重謝。好好一個尋人啓事愣寫得跟征婚廣告似的,還把鄭平的手機號連播了好幾遍。

人來人往的商業廣場上,楚汐仰着頭看了大屏幕半晌,摸着下巴琢磨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他也沒有走遠,這裏對他來說很陌生,人們說話都很快還卷着舌頭,公共汽車闖來闖去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撞上。楚汐在香港就很懶得出門逛街,到了這裏就像是來逛大集市一樣,看什麽都覺得特別新鮮,連路邊賣小狗的小攤兒他都研究了半天。

小販子覺得有希望,殷勤的跟他介紹:“吉娃娃!打過預防針的!看看多可愛,才兩個月,毛團兒似的,六十塊錢……”

楚汐慢吞吞的問:“收卡麽?”

小販子掏掏耳朵:“啥?”

“……VISA卡。”

小販子一下子失望了:“對不起先生,我這攤兒還沒來得及實行國際化商業接軌,洋人的卡咱們這不收,咱們堅持在毛主席腳下做生意堅持跟着黨的路線走,随時接受黨的號召和領導早日實現現代化……您真的沒有現錢嗎?”

楚汐攤開手:“真的沒有。”

“只有卡?”

“只有卡。”

小販子一指說:“銀行在轉角紅綠燈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慢走不送啊。”

楚汐于是又慢吞吞的站起身,指着小狗團兒中間一只土黃色卷毛長耳朵的小髒狗說:“這只給我留着,看起來就嫩,燒起來一定好吃。”

小販子一下子驚恐的把那只狗摟起來:“幹什麽?你要幹什麽?我大舅哥是動物保護協會的啊我可告訴你!別以為你長得好看就能亂來!這可是京城,天子腳下,天子腳下你懂不懂?”

楚汐沖他一笑,慢悠悠的背着手走過去了,然後去銀行取錢,琢磨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密碼。

這個卡是鄭平給他的。楚汐這個人比較養尊處優,基本上不會一個人出門,錢也不會放在自己身上,需要付錢的時候自然有人遞上卡或支票簿。他來到這裏的時候對人民幣的具體價值沒什麽概念,然後鄭平就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膩在他身邊教他怎麽使用工行卡。最後鄭平沮喪的發現在楚汐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冰凍目光下把這麽複雜的事解釋清楚是有困難的,于是他只能郁悶的把一張VISA卡塞進楚汐的口袋裏了事。

結果沒想到這張卡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市中心路邊的一輛越野吉普裏,鄭平正靠在車後座上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思索着楚汐到底可能會去了哪裏,那邊保镖從筆記本前擡起頭說:“鄭先生,楚少動了他那張卡。”

鄭平猛地彈跳起來:“哪個銀行?”

“還在查。”

楚汐從銀行門口出來,又背着手走回小狗攤兒那裏,問:“我的那個小土狗呢?”

小販子警惕的看着他說:“跑了。”

“……跑了?”

“看管不善,逃跑了。”

楚汐摸着下巴盯着小販子半晌,然後伸手把一根黃色絨絨卷毛的小尾巴從小販子身後拽出來:“這是什麽?”

小土狗拼命掙紮着,然後被楚汐以一個頭朝下屁股朝上的姿勢抱在懷裏,想了想不對,又學着人家抱小孩子的姿勢把小狗翻了過來。

這只小狗有點怪,也不會叫,大概是聲帶有點問題,被楚大美人這麽一勒一翻再一卡,頓時就暈頭轉向的耷拉下了毛茸茸的兩片耳朵。小販子看着心疼不已,一把搶過來說:“這狗我不賣了!不賣了!”

“為什麽不賣?”楚汐問。

“狗是用來玩的!不是用來吃肉的!”

楚汐又摸着下巴琢磨了半晌,指着自己問:“我看上去像是那麽壞的人麽?”雖然老子的确是個黑社會分子?

小販子看着他,楚汐對他一笑,然後小販子眨巴眨巴眼,臉紅了,搖頭說:“不像。”

楚汐迅速板下臉:“那不就成了。”

楚汐丢下六十塊錢,然後不顧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演繹人狗情深,一只手就搶過小狗來拎在懷裏,起身拍拍屁股就要走。結果小販子不幹了,跟在後邊老遠的叫:“客人——!你還沒買籠子、水盆子、狗墊子和狗餅幹——!才一百六十塊——!很便宜的——!”

楚汐問那只狗:“你要狗餅幹麽?”

小狗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髒死了,真臭。”楚汐一臉嫌惡的皺皺鼻子,“跟姓鄭的一樣臭。”

小狗委屈的埋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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