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這個女人有多美

第34章 第 34 章 這個女人有多美

幔帳低垂, 花紋繁複而豔麗。炭盆擺滿,混着胡人愛用的濃香,熏得人簡直要在北地寒冬季節裏流汗。跪坐在一旁的樂人埋頭彈奏, 琴聲聲響不大, 樂曲溶溶,從蒼涼到幽微, 如泣如訴。

卻是無人顧得上欣賞這悠悠琴聲。

二樓, 宴上都是飲酒作樂的坐席。桌上擺着美酒幾壺,牛羊肉放在金盤上,高高堆起。席上卻沒幾個人好生坐着,不少人正圍坐在一處看熱鬧。還有好幾個在一旁站着, 大聲喝彩。

衆人中漢胡混坐,大半是武人模樣, 赤着上身, 露出半身肌肉,健壯威武,汗水淋漓。有的拉着熟人不斷拼酒,有的則是在那圍了許多人的桌旁輪流掰腕較勁。比試的人還要備上彩頭, 各有輸贏。

宴上吵吵嚷嚷, 高呼聲和發力聲不斷, 很快就将樂聲壓抑得徹底聽不見了。

而氣氛最熱烈的桌後, 不遠不近地獨自坐着一個頭發高束的少年。

不知是樓裏實在太熱, 還是随大流,他亦是褪去上衣, 赤着半身。

少年膚色偏白,左邊臂膀上有一道彎彎扭扭的舊傷疤。肩膀寬,腰腹窄, 肌肉線條流暢,塊塊分明,不過分強悍壯實,卻又似乎蘊含着常人難以匹敵的力量。

此刻,對于眼前沸反盈天的熱鬧,他毫無想要參與的意思,漫不經心地把玩着一個鑲嵌紅綠寶石的酒杯。

他不欲摻和這小小的比武角力場,卻有不少人在圍觀熱鬧中,分出神來仔細觀察這個修長挺拔的英俊少年。

今日席上,和他有所幹系的閑話更是沒停過。

謝照一概懶得多加搭理,連個眼神都欠奉,脊背肌肉隐隐緊繃着,腦中想到什麽,突然展顏一笑。

回去後告訴公主今日他所見場景,她是會饒有興趣地聽他說呢,還是嫌棄他和一群粗人混在一起。

這般一想,愈發覺得這裏氣悶,無聊。

倘若不是還有正事要和主人家說,謝照早已提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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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出去透透氣,突然有個琥珀色眼眸的胡人男子出聲道:“驸馬爺怎不下場比一場?”

“看不起我們這幫人喽!”

“哎,人家已經尚公主了,是生怕白日力氣用多了,夜裏頭伺候不好公主!”

謝照面色瞬間沉了下來,突然餘光裏注意到樓下有三人走過。

樓裏中心空空,正好能将一樓大堂看得清清楚楚。

一男一女俱是眉眼深邃的胡人模樣,攙扶着一個頭戴帷帽的女子走着,牢牢握着那女子的雙臂。

那女子頭臉被遮掩得很嚴實,身穿漢人衣裙。居高臨下看下去,只見身形婀娜,體态綽約。

卻是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僵硬。

謝照目光一凝,兩條眉頭蹙起,一會兒又放松下來,面上淡得仿佛無事發生。

他笑了笑道:“這般比試沒甚意思,誰還輸不起一點小小彩頭了。”

未等衆人再叫喚什麽,他手指着樓下那女子,朗聲道:“倘若我贏了,世子不如就将這位美人送給我吧。”

他說的響亮,一樓三人皆是停住了腳步。那兩個胡人聞言朝二樓屈膝行禮,口稱世子。

世子阿史沙沁的琥珀色眸子露出驚訝的神色,看向樓下兩個面色有些惶恐不安的侍從,遲疑了。

謝照大喇喇道:“若這美人是世子的姬妾,就當我沒說過。”

阿史沙沁根本不認識這位美人。雖說看不到臉,但光看身形和露出的一雙纖纖柔荑就知是個難得的絕色佳人。若是先前見過,他必然心裏有個印象。

思忖片刻,他還是決定将這個未曾謀面的美人奉上。

雖說心裏暗暗可惜,阿史沙沁笑道:“并非是我姬妾,能得驸馬看中是她的福氣,就依驸馬所言。”

樓裏衆人都哄笑起來。

天高皇帝遠,開起皇帝女兒的玩笑對這些人來說也沒覺得有何冒犯。

“莫非這位傳聞裏傾國傾城的二公主名不副實,才讓驸馬看中了世子府裏的姬妾?”

“要是我娶了公主,她再美,敢在老子面前擺架子,老子也不稀罕伺候她!”

“公主豈能看得上你?”

“公主究竟長個什麽模樣?聽說她也來了庭州,不輕易見人。”

“驸馬哈哈哈,真是趁着公主不在的時候偷一偷,苦了你了!”

......

一群軍漢說起話來肆無忌憚,謝照深吸一口氣,對樓下喊道:“上來!”

兩個胡人不禁手臂一松,那引得衆人議論的女子一手扶着帷帽一手提起裙子,走了上來。

所有人的目光,或好奇,或垂涎,都凝在這個頭戴帷帽的女子身上。

她毫不猶豫地越過衆人,走到謝照身邊,一言不發。

謝照立刻抓住她手,面上平靜。

阿史沙沁戲谑一笑道:“既然是比試,這美人還不是驸馬所有,驸馬也太心急了。”

謝照笑了,道:“世子請吧。”

真比試起來,阿史沙沁心知自己必然贏不了。本來是順水人情,他府裏姬妾美人衆多,送出去一個也不心疼。可不知為何,看着二人已經好上,謝照的手掌團着一只白嫩的小手,他心裏又有些不舍得。

阿史沙沁幹笑兩聲:“哈哈,我和驸馬哪裏能比,不如我指一人來和驸馬相比。”

謝照颔首,坐着沒動。

很快,阿史沙沁目光逡巡一圈,很快選定一個筋肉虬結的高大壯碩胡人,令他和謝照比試。

此人大步走到謝照所坐桌前,咧嘴笑道:“驸馬,得罪了。”

謝照沒松開握着美人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擺在桌上。

壯漢詫異地高高挑起眉頭,轉而道:“驸馬你若是輸了,那彩頭是何?”

謝照淡淡道:“随你。”

原先還坐在席上喝酒吃肉的人,也都走了過來,将二人所坐小桌前圍得幾乎水洩不通。

突然有人道:“既然驸馬讨了這個女人為彩頭,她怎麽還蒙着面紗裝什麽矜持!”

謝照冷笑,并不答話。

他身側的女子渾身都僵着,聞言不由往他身上靠了靠,松開了手。謝照重新握了上去,微微用力不由她再放手。

那人見做東的世子也無發話的意思,自讨沒趣,讪讪地笑了笑。

掰腕是最簡單的比試方式,純靠力氣大小,驸馬爺一手還握着美人不放,顯然十分瞧不起對手。

開始前,那壯漢仰頭大吼一聲,躍躍欲試。

謝照嘴唇緊抿,脖頸青筋繃起,從一開始就發出全力。

二人相持沒有多久,很快那壯漢敗下陣了。

起初他很是震驚,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黝黑粗壯的手掌,而後站了起來,道:“驸馬果真厲害。”

謝照沒工夫搭理他,三兩下穿好自己的衣裳,把一旁安靜溫順的美人橫抱起。

他一手抱着女人,另一只手按着女人頭上帷帽,抛下一句失陪了,快步走了。

留下衆人面面相觑,都沒有注意到謝照上樓梯前飛快回頭看了一眼。

“這麽着急?”

“世子,這個女人有多美?以前沒見您帶出來過啊!”

“當了驸馬也是可憐,公主肯定管得緊,只能一個人出來時玩玩女人了......”

一群人聊得熱火朝天,謝照已經上了三樓。他就近踢開一個房間合着的門,将女人放在低矮的胡床上,動作急切乃至有些粗魯地摘下她的帷帽。

謝照提着的心頓時安定下來,轉瞬又高高懸起。

還未等他問什麽,女人已經撲上來摟着他的腰哭泣。

她哭的很安靜,一點聲響都沒有,肩膀不住顫抖。

謝照伸手摸摸她緊貼着自己腰前的額頭,問:“你怎麽在這裏?”

她不語,只是靜靜流淚。

謝照感到自己腰間衣裳都有些濕了,他輕輕別開她的手,看向她,又問了一遍。

她往日裏雪白又紅潤的面頰毫無血色,一雙眼睛哭得眼皮紅腫,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流着。雖穿着漢人樣式的衣裙,頭發卻編了兩個辮子。

永嘉指指自己的喉嚨,看着謝照。

謝照蹲下來,擡手撫摸了一下她的喉嚨,沉聲道:“不能說話了?”

她點點頭。

“痛不痛?”

永嘉都不知自己是何時被弄成啞巴的,含着淚珠搖搖頭。

謝照再次問道:“是在這裏被弄的?”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

謝照起身,面色狠厲,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正要轉身出去時,被永嘉抓住了手。

永嘉打量屋內,沒有紙筆。她在謝照手心裏寫:不能說我是誰。

寫完,她仰頭看着謝照。

謝照自然明白,不然他剛剛何必繞這麽大一個彎把她要過來。他解釋道:“你放心,我在這裏有能信得過的人,我去交代他兩句。”

永嘉仍是擡頭看着他,抿了抿唇。

她害怕,不敢一個人待着。

謝照低頭看她兩眼,拉起她的手一起走到門口。他打開門,見門外果然有人伫立着,松了口氣,示意他進來。

幸好周渭接到了他上樓前使的眼色,否則他也不放心讓公主一個人待着。

周渭閃身進門,打量了美人兩眼,守禮地移開視線,壓低聲音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他很确信,謝照不是好色之人,更不可能在已有妻子後在外收用美人。突然弄了這麽一出,肯定是這個女人身份有異。

謝照道:“公主被人弄啞了。”

聞言,周渭大驚,退後兩步盯着眼前美人的臉,張大了嘴。

謝照不悅地瞥了他一眼。

少頃,周渭從難以置信中回過神來,撩袍正要跪拜,謝照道:“免了,請周兄去和阿史沙沁說,令他立即把所有人都趕走,然後讓他滾上來。”

不必他多說,周渭明白只能讓此地主人知曉這美人的真實身份是永嘉公主。他點點頭,還是堅持給公主跪地請安後,才出去。

他一走,謝照就坐到公主身邊,摟住她,給她擦又開始流的眼淚。

謝照問:“你的婢女護衛呢?”

她也不知道他們如今在哪裏,搖搖頭。

開不了口,也問不了什麽。謝照親了親她的額頭,道:“別哭了。公主別怕,一定能治好的。”

她依在他的臂膀上,突然發現他的手臂在微微顫抖。

永嘉從他懷裏坐了起來,指指他的右手臂,面露擔憂。

“沒什麽大事,”謝照滿不在乎道,“過會兒就好了。”

他繼續摟着公主,有些笨拙地安撫她。

她想了想,抓起他一只手,在他手心慢慢寫字:“這裏是?”

永嘉方才聽到謝照叫人世子。隔着帷帽的紗幔,她隐約看出是個年輕胡人。

至于身份,她有猜測,但不敢确定。

“草原原來有三十三部,有一部落名袤,十二年前投降我朝願做我朝子民。陛下便封了袤人的可汗為北寧侯,賜了國姓。袤人入我朝後多數居住在庭州西北部的坦州,這裏是北寧候世子在庭州的別院。”

謝照不确信公主對北地邊境之事是否清楚,詳細解釋道。

永嘉的手指停在謝照的掌心,無意識地撓了撓。

她的腦中吃力運轉着。

前世,根本沒有這樣的事!

當然,前世她也沒有來過庭州。可是永嘉怎麽也想不到,一個歸降父皇的胡人首領的兒子,竟然敢綁她,還敢把她弄啞?

她當真是想不明白。

怔怔出神片刻,她在謝照手裏一筆一劃寫:謝照,還好你在這裏。

謝照沒說話,包住她手。

永嘉實在不敢相信,若不是謝照恰好在這裏,并且認出了她,想辦法把她從那兩個緊緊轄制着她手臂的胡人那裏要了過來,她會落個什麽下場。

想起她剛才聽到的一群男人說的污言穢語,她縮在謝照懷裏,淚水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謝照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腰間。

今日沒有佩刀。

他神色一冷,原本該認認真真思索一回阿史沙沁意欲何為,卻根本無法冷靜。

樓下吵吵嚷嚷的聲音小了,桌椅的挪動聲漸漸響起。

片刻後,門前傳來一陣腳步聲,顯然主人很是焦急。

“進來。”

周渭高壯,此刻毫不客氣地提起阿史沙沁,進了屋門。

阿史沙沁找了個理由驅逐客人後,整個人還是如在夢中,根本不敢相信周渭所說。

可他也知道,這樣的大事,他們漢人不可能用一個假公主騙他。

而他未曾見過大雍的三位公主,卻有幸去京城給皇帝陛下跪拜請安過。

坐在低矮胡床上的女人,五官和皇帝一個英偉男人并不像,卻一看就是皇帝親生的女兒。

他頭腦空白一瞬,立刻撲通跪倒在地,匍匐前進兩步,道:“臣燕沙沁給公主殿下請安。”

永嘉嫌惡地移了移腳。

眼下最要緊的是公主的聲音,謝照顧不得審問其他事情,對跪在腳邊的阿史沙沁道:“給公主治好嗓子。”

阿史沙沁一愣,才想起一直沒有聽公主開過口。

他是全然不知公主為何會在他的別院,也不知道公主怎麽失了聲音。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道:“臣去給公主拿解藥。”

他往後膝行幾步才起身,倉惶地開門出去了,險些在門前摔了一跤。

永嘉認出房裏另一個男子,就是謝照昨日在街上一道交談的魁梧壯漢。她猜,這應該是謝照從前在庭州認識的朋友,是他信任的人。

此人雖然身形如鐵塔般壯實,但心思缜密,垂眸不敢看公主,主動交代道:“臣去盯着阿史沙沁。”

說着,也退了出去。

永嘉一聽到有解藥,身體就軟了下來。

謝照嘴角不禁牽了牽,給她理了理耳邊垂落的幾縷青絲。

沒一會兒,周渭就回來了。他面帶愠色,拱手行禮後道:“阿史沙沁不見了。”

“什麽?”謝照立刻站了起來。

周渭臉上閃過一絲慚愧之情,垂首朝着永嘉公主的方向道:“臣跟着他下樓,晚了幾步,看到他推了一面牆壁後就閃身不見了。臣無能,不知他是從哪裏進去的。”

永嘉朝他搖搖頭,表示不是他的錯。

謝照想自己去搜尋,卻不放心把公主留在這裏,讓他信任的友人看着也不放心。

他皺着眉頭,道:“周兄,勞你先去派個人去庭州驿館傳話公主已經尋到,讓他們找好大夫備着。然後你再去樓裏搜阿史沙沁。”

周渭點頭,立刻走了。

未等永嘉的淚珠再冒出來,謝照就安慰道:“沒事,那個狗玩意兒跑了,也有別的路子。我們在這裏稍候片刻,若是他不滾出來,我就殺去他的老家要解藥。”

她撇撇嘴,點點頭,看起來可憐極了。

謝照擰着眉,覺得阿史沙沁适才知道公主身份後的畏懼不像是裝出來的。

他心裏怒火翻湧,輕輕甩了甩方才用力過猛的手臂,後悔今日出來沒帶慣用的佩刀。

若在這裏殺了阿史沙沁,會有什麽後果。

永嘉說不出話,一直看着謝照的臉色。見他面色是她從未見過的難看,雙拳緊握,咬着牙。她心頭陡然一驚,招手示意他走過來。

謝照再一次在她面前蹲下。

永嘉心裏早已将劫持她的兩個胡人千刀萬剮,但是她不想謝照為她去動用私刑。而這個阿史沙沁是胡人首領的兒子,不論她有多想洩憤,都不能輕易處置了。

她拉過他手心,草草寫道:先別殺他。

謝照擡眼,永嘉微抿着唇,朝他點點頭,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她其實有許多話想說,只是苦于嗓子,只能先潦草交代一句。

“嗯。”

謝照笑笑,握着她手。

沒多久,随着一陣跌跌撞撞的腳步聲,周渭再一次提着阿史沙沁進來。

阿史沙沁二十出頭,高鼻深目,一雙琥鉑色的眼睛飛快打量永嘉公主片刻,自覺跪在她面前。

謝照踢他一腳,讓他跪遠些。

“公主殿下,臣适才是去找了解藥,并非想要逃走。臣才得知臣的手下冒犯公主殿下,臣罪該萬死......”

“少廢話!”謝照喝道,“解藥呢?”

阿史沙沁手裏捧着一個黑色匣子,看起來樸實無華。他打開,裏面有幾粒棕色的藥丸,有幾顆分外小一些。

“小一些的藥丸,就是解藥。”

他畢恭畢敬地呈上。

謝照奪過,在鼻下輕嗅,突然拿起一顆大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依舊跪着的阿史沙沁喂下。

“我不放心,拿你試藥。”謝照冷冷道。

阿史沙沁面上飛快閃過一絲憤恨,一言不發。

謝照仍是不放心,沉默地打量着阿史沙沁。

二人對視片刻,阿史沙沁移開視線。他從未服用過這個啞藥,即使是他想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嘴巴一張一合,卻是靜默無聲。

謝照仍是警惕,突然提腿把阿史沙沁踢到在地。

見他神色痛苦,也不再是恭恭敬敬的模樣,而是怒視着自己。

謝照這才确信,這确實是啞藥。

不然人在突如其來的身體痛苦中,很難一絲痛哼都發不出。

他把一粒解藥扔在他腳邊。

阿史沙沁忍着屈辱,飛快撿起來吃下,試着發聲,還是沒有發出來。

他在空中比劃片刻,周渭問:“你的意思是,這解藥的效果沒那麽快?”

阿史沙沁用力點頭。

“要多久?”

又是看了一會兒比劃,周渭猜道:“大概一炷香的時間?”

回應他的又是點頭。

謝照冷哼一聲,一炷香時間不長,他要等阿史沙沁能開口了,才能放心讓公主吃解藥。

永嘉一直冷眼旁觀,思緒已經飄遠。她記得前世袤人多數民衆還是思念故土,想要回到自己原來的領地。只是原來的領地已經有了新主人,他們回不去,又已經歸降,日益在坦州作起亂來。

後來,更是出了有袤人行刺坦州刺史的事。父皇大怒,令其所有人遷回原地,收回賜姓,收回對首領一切诰封,也不準其再用大雍子民自居。

至于這些人回到已經有了新居民的故土後怎樣了,她沒關心過。

周渭回禀道:“殿下,臣方才在樓裏四處搜尋,卻沒找到密室在何處。罪人阿史沙沁是從原來的地方出來的,臣見到他時,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跡。”

血跡?

永嘉和謝照不約而同地看向阿史沙沁。

謝照想到什麽,神色愈發淡了。

一時間,幾人沒再說話。時辰差不多了,阿史沙沁清了清嗓子,叩首道:“臣的兩個下屬并不知您是公主,只想獻美給臣父。劫持公主,萬死不足以,臣已經清理門戶,将其誅殺。”

謝照動作很輕地給永嘉喂下小小的解藥,突然輕笑道:“很好。”

在場其他人都不懂他什麽意思,因他面色顯然不是心情很好在誇贊阿史沙沁。

謝照居高臨下地看着阿史沙沁,平靜陳述道:“你很怕他們說出什麽。”

話音剛落,阿史沙沁神色大變,又立刻收斂神色道:“臣絕非此意,而是實在憤恨臣的下屬有眼無珠,冒犯了尊貴的大雍公主。”

謝照嗤笑,并未再開口。

他看着永嘉,其他兩個男人雖然不敢直視公主,卻也都看着公主的方向。

一炷香的時間早就過了,永嘉試圖發聲,還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謝照一把提起阿史沙沁,咬牙切齒道:“怎麽回事?”

阿史沙沁迎着他要殺人般的目光,吓壞了,結結巴巴道:“我不知道......可能公主體質和我們不同。”

謝照将他扔下,将裝着藥丸的匣子收到懷裏。他道:“周兄,我先送公主回驿館。”

周渭心領神會道:“我在這裏看着罪人。”

他點點頭,鄭重行禮道:“多謝。”

重新給永嘉戴好帷帽,将她橫抱起。謝照匆匆而下,途徑二樓時,突然發現桌上有人不慎遺留了一把劍。

他今日是來試探阿史沙沁有無和秦績勾結的意思,來做客自然就沒帶上武器。

謝照腳步一停,去拿起寶劍別在腰間。

他飛快尋到自己的馬,把永嘉抱了上去,自己再翻身上馬。謝照讓永嘉抱着自己的腰,道:“路遠,公主睡一覺吧。”

永嘉點頭。

已是暮色蒼茫,山色四合。謝照揮鞭催馬,跑了出去。

倏然間,他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雷鳴般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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