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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034

宋寧扯着魏虎的袖子往他身後一躲, 伸着半張臉看人,“魏虎哥,她,她會不會打我?”

“不會。”

陳翠花揚眉吐氣進屋去了, 還是他兒夫郎會罵人, 之前有人罵她家魏虎克妻的時候, 她怎麽沒想到罵人家克夫呢!

陳翠花樂得不行, 越看越喜歡宋寧, 是個省心的好小哥兒。

鍋裏的魚湯也炖得差不錯了, 三個人圍在廚屋吃了起來,這魚湯鮮得不行, 宋寧一連喝了兩碗又泡了一些米飯,肚子都撐得溜圓。

陳翠花見宋寧飯吃得多了她也高興, 養好身子好給家裏添丁,到時候氣死她李桂芬, 不就是生孩子嗎,她家寧哥兒也會生!

這小哥兒剛來的時候臉色蠟黃, 如今小臉紅撲撲的,也是越發可愛了。

吃了飯陳翠花就拉着宋寧說體己話,“好寧哥兒, 你和你虎子哥咋樣了?”

宋寧直愣愣地回道:“挺好的。”

“娘不是問的那,是問得你兩的那,最近一乏有沒有肚子不舒服?”

宋寧臉色爆紅,“娘,我和魏虎哥好着呢。”

“你要是不舒服了給娘說, 娘帶你去看郎中去,你早點給娘生個孫子, 小子哥兒什麽的都不拒,氣死那李桂芬!”

宋寧又想起不太愉快的那晚,他咬咬牙說道:“生!我給魏虎哥生一窩!”

陳翠花眉開眼笑了起來,樂得從床頭摸了兩個小銀錠塞給宋寧,仿佛已經看見了孩子滿地跑,一堆小孩追着她喊奶奶呢,越想越高興,樂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宋寧迷迷糊糊捧着兩個小銀錠出來了,魏虎看見了笑了一聲,“娘怎麽給你這麽些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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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知道。”

宋寧哪裏會不知道,好像是因為他說了要給魏虎哥生一窩,他娘高興得不行,宋寧哪裏好意思和魏虎說這個。

但說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生!

晚上宋寧就視死如歸攤在了床上,眼睛一閉說道:“魏虎哥,來吧!”

魏虎被他驚得一愣,掀開被子給他蓋上了,“也不怕得了風寒。”

宋寧只是覺得躺被窩裏顯示不出來他的決心,就大大咧咧往被子上一攤,哪知道那天跟要生吞了他一樣的男人反正成了柳下惠了。

宋寧破了功,小心翼翼說道:“魏虎哥,你一會兒輕點哈,我腰剛不疼了。”

魏虎已經吹了燈了,“睡覺。”

“不成,來吧,早來早完事!”

今天又是鬧哪一出呢,前兩天碰一下都不樂意的,今天倒是又想了,魏虎胳膊一伸把人給抱在了身上,“我真來了?”

“嗯!來吧!”

魏虎親了親小哥兒的額頭,“不鬧了,睡覺。”

宋寧蹭了一下魏虎的胸口,“是,是你不來的哦,怨不得我的。”

“嗯。”魏虎順了順小哥兒的頭發,“可是咱娘可你說什麽了。”

宋寧乖乖點頭,“娘說讓給你生崽崽。”

“你咋說的。”

“我說給你生一窩……”

魏虎笑了起來,難怪他娘給了這小哥兒那麽些銀子呢,這小哥兒再說上幾句怕是他娘棺材本都給掏出來了。

宋寧撓了一下魏虎,“不許笑,不許笑。”

魏虎也趕緊借着這個機會問清楚,“不喜歡那事?不舒服?”

這小哥兒之前可是大膽的很,如今倒是不樂意了。

“不舒服,一點都不舒服,疼,你還不停,我害怕,書上說是舒服的,騙人的!一點都不舒服,還沒你摸我舒服呢。”

“嗯?你哪裏看的書?”魏虎挑了一下眉。

宋寧一不小心說禿嚕嘴了,“沒,沒啥書,你聽錯了。”

他看那些書一些都是正經讀書人不看的,他喜歡看一些話本子,裏面說的。

魏虎這才明白這小哥兒之前怎麽那麽大膽,他抑制不住笑了起來,趴在他胸口的宋寧被震得臉紅,“不許笑了!”

“改明你幫我念念,我兩一起學。”

宋寧被羞得額頭都出汗了,“誰要和你一起學呀! ”

宋寧鬧騰了這麽一下,他現在也不困了,趴在魏虎身上數手指,“魏虎哥,我要努力掙銅板,到時候家裏有了崽崽了都不夠花的,要是一地崽崽的話才不夠花呢。”

宋寧說完就咯咯笑了起來,仿佛現在家裏一院子都是崽。

魏虎也低聲笑了起來,這小哥兒真會勾弄人心的。

“我掙。”

“我也要掙!等到時候攢了銅板了,咱家買頭大黃牛,就能坐着咱家的牛車去鎮上了,還能下地幹活呢,現在我兩攢了十二兩銀子了呢,等到了過年說不定就能再攢上幾兩呢!”

“對了,還有娘給我的二兩銀子,咱現在有了十四兩呢!”宋寧越說越興奮,“魏虎哥,一頭大黃牛要多少銀子呀?明年再攢上一些是不是就能買上了?”

魏虎拍了拍小哥兒的後背嗯了一聲,“能買上。”

魏虎沒有告訴宋寧這一頭牛要多少銀子,省得這小哥兒又急得這大冬天畫花樣子,還差的遠着呢,鄉下人家一年能攢個二三兩都算是不錯的了。

今年他家就已經算是豐年了,自從宋寧來了他家之後,就連獵物他都多打了不少,這攢銀子的速度算是快的了。

就算是不能幹活的小牛犢一頭也要二十多兩呢,能買來直接幹活的,怎麽也要快三十兩銀子了。

魏虎不僅想買牛,還想置地,來年開春了再在家裏養些雞鴨這些,家裏也熱鬧,下了蛋給小哥兒吃。

宋寧說着說着就睡着了,魏虎拉了拉被子,又把湯婆子往小哥兒身旁挪了挪,這小哥兒嬌養長大的,跟着自己一個粗人也是受苦了。

平日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到了他這畫花樣子手指都凍紅了。

宋寧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挺好的,卻不知道魏虎覺得遠遠不夠。

又一場大雪落下,接連下了兩日蓋得房前屋後都白茫茫一片,魏虎也沒法進山了,雪太厚了,已經封山了,但魏虎也不閑着,山上雪太厚了上不去那他就去砍柴,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在家裏閑着。

冬日太冷了,魏虎不讓宋寧起那麽早,這兩日下雪呢,魏虎難得歇下來抱着宋寧在被窩裏溫存。

起來之後就先掃了屋頂的雪,又把院子裏雪全給鏟到了一邊,留着過人的小路,等快春天的時候積雪一化也省得澆菜園子了。

這麽冷得天就連陳翠花也不起那麽早了,這大冬天的也沒什麽活計,就算是縫縫補補的也沒有那麽多東西要弄呀。

宋寧睜開眼睛的時候身旁已經沒了魏虎的身影,他抱着的湯婆子還燙手呢,肯定是魏虎哥一早起來就先給他換了水了。

宋寧抱着湯婆子在床上嗚了一聲,好舒服呀,又想起去年冬天的時候他伺候着吳彩娥三人,弄得手指都腫了起來,現在這日子雖然沒有之前富庶,但也沒少了他吃的穿的。

宋寧伸了個懶腰起來,穿了襖子又随意把頭發給挽了起來,一起來他就覺得一股寒意撲面而來,趕緊又摸了兔皮夾襖給套了上去。

宋寧收拾好就跑出來了,“魏虎哥,你怎麽又起這麽早。”

“起了,去廚屋暖和暖和去。”

“哎。”

宋寧裹得嚴實覺得一點都不冷的,魏虎哥打的兔子多數都剝皮留下了,兔肉留下來自己吃或者拿到鎮上便宜買了,弄下來的兔皮攢下來給宋寧做了一件白色的夾襖。

這兔皮夾襖穿着暖和着呢,冷風一點都吹不到身子骨裏,魏虎特意弄的白兔,他覺得宋寧穿着好看,灰兔子皮毛雜,魏虎獵到了就直接給賣了。

宋寧溜到了廚屋,大鐵鍋裏煮着紅豆粥呢,上面還蒸了一些紅薯南瓜這些,竈臺旁放着個小瓦罐裏面溫着水,宋寧舀了一些洗漱。

這會兒離火近了些,宋寧穿得厚實,感覺身上都要出汗了,宋寧眼睛彎了彎,這兔皮襖子可真暖和。

陳翠花也起來了,現在竈臺旁烤了下手,“這天可真冷呀,在外面都伸不出手的。”

“娘,你洗臉。”宋寧樂颠颠地幫忙舀了熱水。

“哎。”

三人在廚屋吃了飯,這大冬天的也沒啥吃的,一碗粥配着小鹹菜,吃完身上都暖和了起來。

吃了飯魏虎就背着砍刀柴架子擔出去了,這雪厚打獵是打不成了,能往上稍微走一點砍柴,如今天冷,這柴也比平日裏貴上了幾分。

宋寧送了魏虎出門,“魏虎哥,小心點,外面雪厚。”

陳翠花也喊了一句,“別一次背那麽老些,在累壞了身子,以後老了有遭罪的時候。”

宋寧也忙說道:“魏虎哥,聽見了沒,別一次再背那麽多回來了。”

魏虎笑了一聲,“知道了,快進屋去,外面冷。”

“哎。”

宋寧這才進了屋子,早上做飯的火炭從竈底掏了出來放在了堂屋,一進來裏面熱氣就撲了過來,宋寧把外面罩着的兔皮襖子給脫了下來。

宋寧也沒閑着,進了堂屋磨了墨就又開始了畫花樣子,陳翠花把火盆子往他那挪了挪,“寧哥兒,這大冬天的就算是在屋裏也凍手,那花樣子先別畫了,歇一歇。”

“娘,不冷的,我抱着湯婆子呢,又烤着火哪裏冷了。”

宋寧就是想多掙一些銅板,魏虎哥砍了柴還要擔到鎮上賣,那麽沉的柴又走那麽久,宋寧心疼,想早點攢了銀子買頭騾子或者牛,這樣魏虎哥去鎮上賣柴就能用車拉着了。

陳翠花勸不住,只能時不時地端些熱茶,好讓宋寧暖和一些。

這麽冷的天,就算是在屋裏手伸出來久了也是冷的,陳翠花知道宋寧想幫着家裏掙銅板,這小哥兒真的是惹人心疼。

魏虎不進山打獵了,就在後山邊上砍柴,一上午的功夫能來回兩趟,每次都背個一百多斤下來,一天不歇地能跑四趟,在院子裏曬幹了就背到鎮上去賣。

宋寧的花樣子也攢下不少了,明天魏虎要去鎮上賣柴,他也跟着去賣花樣子去。

宋寧盤算着手上的銅板,現在兩人攢下了十六兩的銀子,快得話說不定明年夏天就能買上一頭牲口呢,宋寧一想到這越發勤快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兩人吃了飯就準備去鎮上去了,宋寧頭戴風帽穿着兔皮襖子,脖子上也圍着白色的兔皮圍脖,襯得整個人毛絨絨的。

他一手挎着籃子,一手抱着湯婆子就算是在外面也不冷的,魏虎已經捆好了柴擔子,一但柴能賣二十文,魏虎為了能少跑一趟,直接一頭紮紮實實捆了人家一擔的量。

魏虎給挑了起來,“好了,走吧。”

“哎。”

“早點回來。”陳翠花送了兩人出門,宋寧乖巧地應了一聲。

現在天冷,村口一個閑人也看不見了,這大冷天的誰還跑出來吹風呀,這天一冷就連牛車都跟着漲價了,之前一個人三文,現在要一個人五文。

宋寧也不坐,嫌冷,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還不如走着暖和呢。

宋寧把小臉往圍脖裏藏了藏,臉有點涼,其他都好,他還帶着風帽呢,一旁的魏虎就穿着個襖子。

宋寧沒走兩步就把湯婆子塞給了魏虎,“魏虎哥你抱着暖手,我把手縮襖子裏不冷。”

“你抱着就是了,我不怕冷。”

宋寧哎呀了一聲,“你抱着,快點。”

魏虎這才給接了過來,宋寧的湯婆子弄得精致,魏虎抱着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宋寧挎着籃子跟在魏虎身旁,他魏虎哥還能幫他擋擋風呢。

兩人到了鎮上之後先賣柴,這柴重着呢,先賣了也好松快松快。

兩人去了巷子裏叫賣,這鎮上的人家柴都是要買的,就算是不點着取暖了,那做飯也是要使的,倒是不愁賣。

魏虎擔着柴叫賣着,“賣柴,賣柴。”

宋寧也在一旁幫他喊着,“賣柴了,賣柴了。”

一戶人家開了門,“給我來上一但,多少銅板呀?”

“二十文。”

那婦人啧了一聲,“怎麽這麽貴,之前可都是十五文一旦。”

宋寧笑了笑,“這會兒山上雪厚不好砍柴的,夫人你看看我家的柴,比人家一擔多了些的。”

那婦人也是看魏虎的柴比人家多,到底什麽價兒她心裏還是有數的,叫了魏虎把柴給挑到了院子裏。

“等着,我去屋裏給你拿銅板去。”

那婦人進屋從牌桌上摸了些銅板,“寶珠,你買柴不買,這個漢子的柴給得實。”

“我去瞅瞅。”

宋寶珠也出來了,就看見院子裏站着兩個人呢,魏虎她只見過一面這麽久了沒認出來,宋寧又裹得嚴實,她瞅着眼熟仔細看了才發現竟然是宋寧!

她站在門口呦了一聲,“這不是我那弟弟了,怎麽你男人不賣野雞野兔了,改砍柴了?”

宋寧沒想到竟然碰見了宋寶珠,他懶得理她,拿了銅板他們走了就是了。

那婦人把銅板給了魏虎,“怎麽,你們認識?”

宋寧搖頭,“不認識,魏虎哥,我們走。”

就剩一擔柴了,魏虎挑這給背在了身後,宋寶珠沒好氣地撇嘴,“竟然落魄到砍柴賣了。”

那婦人進屋去了,屋裏還有兩個人呢,幾個人在一塊打葉子牌玩呢。

那婦人問了一句,“寶珠,你認識這賣柴的呀?這漢子穿得一般,倒是他身旁的小哥兒穿得好,不像鄉人人家,倒像是誰家嬌養長大的小哥兒。”

“他呀,我那弟弟,白眼狼,我們宋家白養了他這麽些年了。”

那婦人驚呼了一聲,“原來是宋寧呀,我說怎麽不像鄉下人家。”

她可是聽說之前宋寧訂了趙秀才,現在卻娶了宋寶珠,不用想也知道咋回事,她擠兌了一句宋寶珠,幾人雖常在一起打葉子牌,但誰讓宋寶珠仗着有個秀才相公覺得高她們一頭呢。

“那小哥兒看起來倒不像日子過得窮的,你看那漢子雖然穿得不好,那小哥兒卻照養得很是精細。”

一旁的人也說道:“是呀,你看那身上的棉襖還是用好布做的,還有那兔皮襖子更是一點雜色都沒有,可見是用了心的。”

宋寶珠哼了一聲,“不過是鄉下的泥腿子罷了,窮得要死,要不然誰會這大冷天的出來賣柴,別說了,別說了,趕緊打牌。”

宋寶珠以為宋寧會在鄉下破衣爛衫的,誰知道再見被養得越發精細了,真的是氣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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