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來黎旅游

兩個月後，三國的君主陸續趕到窮鄉僻壤的黎國。

抱着小國君的鄧普剛想抱怨路途遙遠，擡頭就是看見了滿都豪華的城門口，人來人往的門口是經過監察點的商人與百姓，眼裏沒有慌張和疲憊，不像是被迫來到黎國，反而是日常生活的惬意随和。

如果不是背後的标志寫着‘滿都’二字，他們都不敢認，這麽高聳的城牆竟然在黎國境內？

司馬栗指着門口的牌子，上面上密密麻麻的條款，“這是什麽？”

“刑法啊！”路過的好心人見來者天真的樣貌，不由得自豪且得意，他黎國可是一個依法治國的國家，單說這黎國刑法都有厚厚一本目錄。

懷裏抱着小白鵝的龐力指了指刑法旁邊的告示，這個告示的行文邏輯特別簡單，直接拮據了人名，過錯，行刑地點。

“這又什麽？”

老頭洋洋灑灑告訴他們幾個，“陛下懲治貪官，殺了不少人。”

“後天行刑嘞。”路過的婦女補充一句後，挎着菜籃子上街買菜去了。

百姓尚且不怕，習以為常。

對于貪官污吏這種大難題，他們也不好評判黎國的做法，畢竟他們本國做的還不一定有黎國好。

單說大規模殺害數十號貪官的勇氣，他們都不一定擁有，實在是害怕被反噬，且殺不盡。

現階段都是保持一個平衡，但司馬栗不求甚解，“這怎麽有兩份？”

關于殺人的通告，明明一份就可以，怎麽整了兩份？形式不一樣，但內容一樣，不明白葉燭在想些什麽。

“你們是什麽窮縣僻壤來的？”

老頭陸鄙夷的眼光，頓時覺得丢人的三位大人沉默，只聽老頭繼續說道：“連黎陽帝的诏令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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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诏令不是辭藻華麗的文體嗎？”

“旁邊那個不就是。”指了指旁邊的大長篇，老頭頗為無奈地搖頭，看不起幾個傻子一樣的貴族子弟，一群草包。

被農民鄙視的國君面子上也挂不住。

司馬栗他怒了：“大膽！”

“你這個無恥的刁民，竟然敢對寡人如此無禮？寡人要砍掉你的腦袋！”

他身邊的手下立即拔出長劍，指着老頭，一副要殺人滅口的架勢。

老頭卻冷笑道："我呸，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在黎國境內叫嚣？不知道黎國法律條款嗎？”

伸頭過去，不怕尖銳的劍一樣。

“來啊，砍你爺爺的腦袋啊。”

“當街殺人者，按黎國刑法，服勞役。”

司馬栗他氣得渾身發抖，卻又不敢動手，畢竟，老頭才說過，是要被帶去當苦工的。

農民他也氣得不行，可也沒辦法短時間說服他們幾個，便只能狠狠瞪着那群草包，罵道：“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呸！”啐口唾沫。

罵罵咧咧地走遠了。

被徹底忽略的三位掌權者此刻心裏是崩潰的！這是什麽态度？

太猖狂了！

目中無人！

這個葉燭，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做禮節？什麽叫做尊重？不知道國與國之間的交往是繁瑣複雜？

他們好歹也是一國的君主，代表的是可是一個國家，就算他葉燭再有能力，也得給他們點面子吧？

然而現在，不止是黎國的君主，就連老百姓都卻直接把他們無視了，這口氣咽不下去。

正壓根要發作之時，鄧華氣喘籲籲趕來，抱拳行禮：“抱歉，事物繁忙。”

“齊大人派在下為各位領路。”

司馬栗面色不虞，“這就是你黎國的待客之道？”

“實在是抱歉，齊相他要處理的報告太多了，他本人三天沒睡好覺了。”鄧華邊同他們解釋邊帶着他們一行人來到一家店鋪，“你好，原味奶茶三杯。”

“你拿蠻夷之物招待我等？”

不理解這幫人哪裏來的怨氣，跟着齊師哥忙前忙後處理政務，人都疲憊了不少，鄧華此刻打起精神來。

“不是啊，少數民族的奶茶多數是鹹口的，這是甜的。”

他們點點頭，心裏期待這黎國的奶茶。

将信将疑呡一口，随即神采飛揚，猛吸一大口，連連誇贊。

“神奇！”

“好甜！”

“好喝！”

“寡人之前還不相信。”

“不是說你們沒有泉水喝嗎？”

“我們喝純淨水。”鄧華伸個懶腰道。

“那是什麽？”三歲孩童問道。

“大概就是過濾，蒸餾，消毒之後的水。”鄧華也解釋不清楚更多的了，他主要是跟着齊師哥清算骅花街的各項店鋪收入，才發現零零總總好多白花花的銀子。

他現在看見錢，頭就疼。

“果然你們黎國的飲水條件不好。”

龐力一手抱着鵝，一手拿着竹筒。

突然注意到一家裝修豪橫的店鋪。

“這家是賣什麽的？”

“齊相的家業吧？”鄧華也不清楚，耳邊傳來了龐力困惑的聲音，“人定勝天爐？”

“啊？”非常感興趣的鄧華也湊過來，見是一個青銅的三足香爐，痛苦的記憶湧上心頭。

捂着額頭，不太想說話。

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鄧華他問過齊師哥一個問題，為什麽他能被其他六國這麽敬仰？

齊師哥平靜回答他。

“六國的商業一大半是齊字號。”

“……”

感情是把握經濟命脈的男人。

牛。

鄧華的回憶被司馬栗的問題拉回來，“寡人怎麽從來沒聽齊相提及過？”

“因為齊相他要營造一個身份。”鄧華揣測出齊師哥的想法，畢竟穿越之前他齊師哥就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論文發布了好幾篇，受邀參加過研讨會。

曾經問過齊師哥，說他怎麽不願意讓別人讨論自己？是不是準備扮豬吃虎。

齊師哥就說了一句話，他說：“我只是個大半輩子研究人文素養的俗人。”

莫名深奧，無法理解的鄧華猜想齊師哥應該是不想受到太多的關注，葉師哥也說過齊師哥最大的夢想就是找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睡上美美的一覺，什麽也不用想。

司馬栗不知道齊平煜的打算，握着竹筒拱手道：“願聽其詳。”

“可能因為他喜歡的人不自信吧。”

鄧華不願意再多說了，他是生怕葉師哥的暗衛偷聽，然後事無巨細的彙報。上一次他們仨在書房裏輕點收繳的財務，時不時見冷白進進出出，每次都能帶來的新的情報。

比如誰家床縫裏三兩黃金，誰家的別院有金銀珠寶，更有甚者牙縫裏的金牙都不放過，感慨自己要處理的東西更多了，當時鄧華恨不得立刻暈過去，數目太多，盡管把大部分交給了其他人，條目都夠他們三個看三天的了！

想到自己悲慘的打工生活，鄧華走路都沒精神了，有氣無力地帶他們一行人前往天賢殿。

“鄧師弟快來，這怎麽少一錢？”

葉燭黑眼圈特別明顯，整個人毫無形象地坐在大理石臺階上，看見鄧華終于來了，就随手把毛筆一扔，揉了揉陣痛的額角。

“管他幹什麽？”鄧華實在是不想看這鬼東西了，接過來放在手裏大眼一掃，沒看出任何差錯，随手一放，同葉燭說：“齊顏玥他要凱旋歸來了啊！”

“也就是鬼關你黎國真的打下來了？”鄧普瞬間對自己國家的兵馬感到失望，一群吃白飯的家夥，一到為國效力的時候就打退堂鼓。

還不如人家黎國！

葉燭注意到鄧普的異常，緩解氣氛，轉移話題：“各位見識到了我黎國的風土人情了嗎？”

龐力摟緊懷裏的小白鵝，點頭：“見識到了。”

葉燭自鳴得意。

“跟你葉燭本人一樣。”鄧普回答他。

司馬栗補充，“一樣沒有禮貌。”

“……”

似乎沒聽見他們的嘲諷，葉燭依舊坐在臺階上，搭在膝蓋上的手臂自然垂落，晃悠悠的。

鄧普頓了頓，還是給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不過，扪心自問，你黎國敢作敢當。”

“寡人都懷疑殺這麽多人竟然百姓習以為常？”司馬栗搖頭，如今來黎國的經歷可謂是大開眼界，黎國可真是不容小觑。

暴君當道，百姓卻安居樂業。

“真是奇怪。”

“齊相呢？”龐力好奇白衣丞相為何不在。

“休息。”葉燭平靜萬分，反問他們：“他已經三天沒合眼了，朕不讓他休息，難不成還繼續指揮他幹活？”

“寡人以為你倆會在一起。”司馬栗揶揄道。

“在一起幹嘛？”

“沉迷酒色，醉聲于行。”

葉燭炸毛，“朕不是這樣的人！”

“對了，你冊封帝後的典禮明天舉行嗎？”龐力好奇地看過去鋪散一地的字跡，抽空詢問葉燭。

“昂。”

鄧普當即臉色難看，“那你還在這裏做無關緊要的事情？”在意的關切特別明顯，他也希望齊平煜能幸福。

“說得好，那就交給你們了！”跳起來就要跑出去逍遙自在，葉燭還不忘回頭交代他們：“忘了說了，各位的國土，我葉燭就收下了！”

“不謝！”

無話可說的三國的君主再一次被葉燭的強盜邏輯征服，與其送給其他三個大國，還不如他們四國聯合起來，說不定優勢互補，贏面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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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功與名的齊平煜轉個身，沉沉睡去。

身邊凹陷下一塊地方，掖好了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