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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商時景以為自己會屈服在沒水沒電沒無線的惡劣條件之下,然後他意識到小命要是出問題比這些事兒都嚴重多了。
在生死面前,人的适應能力遠超過自己的想象。
上天某種意義上非常仁慈,給了商時景幾天緩沖的機會,讓他理清楚了自己所在的環境,大致熟悉了下春雲山,才緩緩渡到了六絕見面的這一章。如果商時景剛穿越過來就要見到其他五絕,他大概會毫不猶豫的從窗口跳下去。
畢竟尚時鏡的房子就建在懸崖邊,找死實在太簡單輕松了。
人在極度震驚下很難保持理智,而冷靜下來後,又無疑會開始思考人生的美好,商時景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的,但總沒有人盼着自己死,畢竟誰知道這一死是會死回去還是直接死過去。
真正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不是沒了對生活的希望,就是超凡脫俗的世外高人,可惜商時景哪樣都不是,好死不如賴活着,他只想無病無災到終老。
尚時鏡本身修為不成,因此知曉許多旁門左道,絕大多數或坑或害,總歸沒什麽能上臺面的手段。春雲山漫天的螢蟲都受他的控制,幾乎可以說是他的耳目,這會倒便宜了商時景,方才春雲其中四絕的閑談一句沒落的全被他聽個清楚,這本書他追得很勤,閑來無事等更新時,翻不到好看的新文就從頭再看一遍,這段對話要說每個字嚴絲合縫,倒背如流是做不到,可是聽個大意,約莫對應上卻也不算難事。
說來商時景本不該清楚操控萬長空與掌控螢蟲的手段,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尚時鏡的殘魂未散,他對所在之處的一景一物都分外熟悉,腦中偶爾會浮現出些許記憶來,倒也勉勉強強,占着尚時鏡的軀體,算是半個得道之人。
方才聽見外頭響動,這座懸浮于空的春雲山因為地勢原因,慣來門庭冷落,這次難得有些人氣,還一來就是四個,是敵是友,商時景借螢蟲竊聽片刻,對話熟悉無比,便了然這是春雲六絕在書中初次聚首的那節,正是《長生證道》的第一百十二章:少年金蘭再相逢,劍膽成灰。
商時景着實不想挪動兩條腿出門,哪怕上一秒他還在憤怒劈柴煮飯,指天咒罵沒有任何人可以唠嗑,沒網沒電,洗澡不便等等的麻煩,可好歹晚上還能玩玩螢火蟲,讓它們變成愛心或者任何他想得到的形狀,無聊時看看萬長空,總比跟五個殺人不眨眼的反派聊天來得安全有趣。
可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要是等到張霄不耐煩打上門來,那人手上沒輕沒重,破門而入可不僅僅破的就只是一扇門,說不準還連着好幾堵牆,連着整個房子……
包括他。
真正的尚時鏡倒是有千百種法子能叫張霄後悔自己的魯莽行徑,自此之後對拆三弟房子的這種行為深惡痛絕。
可商時景最多畫個圈圈詛咒他,可能還畫不圓,而且張霄發現尚時鏡對這種行為毫無反應後,很有可能就會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尚時鏡,更別提這樣很容易破壞劇情,蝴蝶扇一扇翅膀都能引起一場龍卷風,商時景起碼要确定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讓劇情歸到正途上。
劇情如果還在正軌上,他大概能活個幾百萬字;如果不在,他可能幾萬字就殺青了。
那這一章大概也許會改名叫劍膽共時鏡一起成灰,他不是很想跟那位劍膽先生一起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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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前商時景特別看了眼萬長空,心中糾結萬分,恨不得捆在萬長空身上讓他背着自己出去,可要是真這麽做,他無疑等于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五絕齊登場,萬長空堅持不了多久,至于他,菜雞一只,除尚時鏡外修為最低的風徐來殺他都不用力氣。
仔細想了想,商時景還是嘆息着孤身出門去了,風雪飄飄,顯得他孤家寡人,格外凄涼。
南霁雪覺得今天的老三有點兒奇怪。
不光神态有異,連腳步都顯得格外虛浮,仿佛受了內傷,南霁雪并不是通常意義上那種好奇心重的女人,只不過對上老三的時候,再粗枝大葉的人都要準備好十來個心眼。至于老三受了傷,怎麽受的傷,是不是有機可趁,這事兒雖然叫南霁雪心動,但也不至于沒頭沒腦的開口。
老三叫他們忌憚的,可從來不是力量。
真可惜,怎麽就沒傷到老三的腦子。
南霁雪對自己的目光毫無自覺,倒是商時景快被吓得冒出一身冷汗來了,只覺得自己好比是只披着狐貍皮的小綿羊跳進了虎群裏,要是真是尚時鏡那只老狐貍,指不定能“與虎謀皮”一番,反正他狐假虎威的時候多了去了,萬長空就是尚時鏡坑了春雲四絕得到的絕佳守衛,最後春雲四絕挨個上了萬家的通緝單,獲益的卻是始終隐藏在背後的尚時鏡。
分辨這幾人并不是什麽難事,張霄的長相與衆不同,在這白雪茫茫的天地裏簡直像是一團烈焰,商時景并沒有靠近,不過光是看着他就能感覺到熱意;南霁雪是六絕之中唯一的女人,而她的注視也讓商時景多多少少有點兒毛骨悚然;山水郎風徐來跟詹知息倒是不好分辨,不過要區別他們也很簡單,等會兒會開口問他北一泓消息的人,自然就是詹知息了。
商時景也許并不聰明,可是牽扯到生死大事時,很少人會犯蠢。
其實商時景不太介意南霁雪這麽繼續看着自己,或者說他即便介意,也沒有膽子反抗跟挑釁南霁雪。
春雲六絕可不是什麽和平主義者,更不是任何保護地球的小分隊。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他不是自己,而是尚時鏡。
這一段雖然沒有在文中出現過,但是按照尚時鏡的性格,他絕不會毫不在意,不過既然文裏沒有提到過,也許不說話更好點?
商時景心裏頭直打鼓,他穿越過來時正好在重溫這一章,對這章的印象也最為深刻,知道先開口的人是詹知息,也知道對方是為了什麽事,所以并沒有多言,他只是極為自然的坐了下來,其餘四人已經到了,首座空懸,排行老三的尚時鏡座位正對着張霄,并不難找,盡管衆人對位置毫不在意,不過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巫琅,另一個就是尚時鏡。
商時景思考了很久也沒有想出來該怎麽巧妙且有尚時鏡風格的應對南霁雪,只好沉默不語,多說多錯。
他覺得自己按照劇情走就夠吃力的了,更別提應付突發事件了。
反正南霁雪沒說話,還是當不知道吧。
“三哥。”
對自己扛起了維護劇情走向大旗毫不知情的詹知息盡職盡責的開了口。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個跟你開口的人,決定了你的性取向【不】。
這句話大概算是劇透了233333333
詹知息不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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