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再套96% “你是不是發現我喜歡你了……

第28章 再套96% “你是不是發現我喜歡你了……

對于沈言次為什麽會出現這裏, 短暫地出現文時悠考慮的範疇後，很快煙消雲散。

她更擔心的是唐茜去衛生間已經有了一會兒，如果被她看見自家但正坐在同事對面——文時悠倒吸一口涼氣。

“我們出去說。”她起身。

“為什麽？”沈言次不為所動，甚至撥出一顆她的薄荷糖, 取下一半的口罩, 露出那張定時炸彈的側顏。

文時悠：……

她環視一周，确定唐茜還沒回來後, 低着頭說近乎央求地說：“我同事是你粉絲, 給我留條活路行嗎？”

“是嗎？”他嚼着糖, “那今天不是趕巧了, 把我介紹給你同事認識認識, 還能贈送個簽名。”

“……”

“我倒是沒想到, 我原來這麽見不得人。”

文時悠：這是見不得嗎！這難道不是因為你身份特殊！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呸，我為什麽要這麽糟踐自己。

“行吧。”她說，“你既然想坐就繼續, 我還有事先走了。”

文時悠連外套也來不及穿, 雙手拿起沙發上的東西, 起身對服務生說了句：“我朋友一會兒還回來, 別收拾這兒。”

服務生點頭, 文時悠一邊給唐茜發了個着急離開的消息，沒再留給身後人一個眼神。

沈言次目光明顯一變，嘴角快速勾起緊繃的冷意, 起身，拽上文時悠的手腕，帶着她向反方向走去。

她在昏暗的餐吧裏暈頭轉向，手腕被拽得好痛，卻抵不過內心的慌張。最後被拉入最裏面的包間裏, 門砰的一聲在耳邊炸開。

“你把我——”

“這是我定的，”沈言次扯開口罩，目光混亂摻雜着很多情緒，“不用擔心你那同事看見我。”

“……”

察覺到他渾身散發出極強的攻擊性，文時悠撇開視線，說，“你先放開我。”

沈言次五指用力。

她皺眉：“疼。”

“你疼？”沈言次笑，情緒卻不達眼底，“說清楚為什麽躲着我，我立馬就放開你。”

“我沒有躲着你啊。”她硬着頭皮對上他的視線，喝完酒的嘴格外硬，聲音也比平時大了些，情緒也更容易被帶動，“我為什麽要躲着你。”

他目光下挪，一字一句，緩慢地吐出：“你，是不是——”

猜到他會說什麽，文時悠大聲打斷：“沒有，我不知道，你放開我，我要回家了。”

她扭動手腕，力量和他根本不對等。此刻的光線太暗了，兩人的距離也太近了，仿佛某種預示，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

“文時悠。”

……掙脫了！她心中一喜，轉身就準備跑，根本不想聽他接下來說的話。

沈言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又遠又近，又模糊又清晰。

“你是不是發現我喜歡你了。”

轟的一聲。

腦海中那個危險的炸彈，終于被他拉斷引火線，在腦海中炸開，炸得她思緒空白。

明明一只手搭在門把上，又被他擡起手臂，反手将房門再次鎖上。

喉嚨被扼住，她呼吸停滞，指尖發涼。

看來是真發現了。沈言次想，那這樣她這些天躲着他，也比較合理。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帶着試探問：“那你是怎麽想的？”

她是怎麽想的？

她能有什麽想法，她要有想法，還能想方設法躲這麽多天？

沈言次看着她，坦然又直接。那雙漆黑的眸子下，甚至還藏了幾分期待。

文時悠被炸得粉碎的理智緩緩愈合，說：“這都是你的錯覺。”

沒錯。

“肯定是我們高中同學的關系讓你覺得比較親切，這些天聊天玩游戲讓你産生了錯覺。”她試圖說服他，也在說服自己，“是不是很久沒有這麽無拘束的聊天了？沒事的，明星嘛，職業如此，以後你會找到真正喜歡的感覺，和我是完全不同——”

“文時悠。”

她每說一句話，沈言次的目光就涼一分，最後覺得室內的暖氣也不頂用。

“你以為我是沒成年的小學生？”他淡聲說，“連喜歡是什麽都不知道。”

他的視線帶着壓迫，文時悠快不能呼吸了，極度想逃：“我覺得你不知道。”

他勾唇一笑，擡起她的下颚，好看的臉部一點點靠近。

一個激靈竄入她的腦海，肢體比她大腦更快做出反應，文時悠一把捂住了唇，目光震動，帶着水潤的光澤。

就像控訴着他的強迫，和自己的害怕。

文時悠悶着的聲音從裏面傳來：“我，我不喜歡你。”

沈言次僵在了原地。

“就算你不是錯覺，”她說，“我也不喜歡你。”

“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我們沒可能。你好好做你的大明星，我好好在我的酒店工作，沒可能。”

沈言次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松開了禁锢的手。

“好，”他站直了身體，這次，繃直了倨傲的下颚，“那你走吧。”

文時悠看了他一眼，拉開了門快速跑出去。

房門大開，嘈雜與微涼的空氣肆無忌憚的流竄。

他身前忽然就空了。

這場景似曾相識。

沈言次回憶起高中畢業，高考成績出來後，所有人會回到學校，填報志願。

他深知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再不說就沒機會了。雖然心裏知道，她從始至終對自己都沒有一點意思，可萬一呢，萬一只是她心大。

沈言次給她抽屜裏塞了封信，讓她填完志願來一趟晚自習室的樓梯，就是她偷偷哭被他撞見的地方，也是他祝她生日快樂，送她項鏈的地方。

高中學校的衛生間，男女挨在一起，沈言次洗着手，心中忐忑，又無法控制冒出的期待。

隐隐聽見外面的走廊傳來說話聲。

文時悠和黃思念在廁所門口等着另一個女生，空閑之餘，黃思念忽然問：“沈言次給你寫什麽了？”

“沒什麽吧？就說一會兒有話對我說，讓我去樓梯等他。”文時悠回。

黃思念：“啊？這情節好熟悉啊，小說裏都說這是男生喜歡女生，告白的節奏耶！”

沈言次心髒一緊。

“什麽？”文時悠吓了一跳，一副不可置信，“你亂說什麽。雖然不知道他準備說什麽，但絕對不可能是喜歡我，倒像是握了我什麽把柄，準備在畢業前訛我一頓飯。”

沈言次：“……”

黃思念哈哈大笑：“萬一呢，萬一他就是喜歡你呢，明星同桌原來一直暗戀你，好八卦哦感覺可以說到80歲，你準備一下，怎麽回。”

沈言次又是一陣緊張，手掌被洗得發紅。

文時悠裝模作樣思考了一下：“就說……大哥，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別想了，沒可能。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好好練琴，努力工作？”

沈言次沒什麽情緒地關掉水，心髒如同被泡涼的手，發脹又發酸。

雖然提前知道了答案，但在填完志願後，還是去了樓梯間。

卻只看到了黃思念坐在階梯上。

她擡手，洋溢地給他打了聲招呼：“你好。”

“……”他一怔，腳步停留在原地，問，“怎麽是你，文時悠呢。”

“她啊。”黃思念拍了拍屁股站起來，指了指護欄外的操場，“那兒呢。”

階梯位于三樓，于是他能清晰地看見，一道嫩黃色的身影穿越操場，朝遠處正準備離開的——羅新乾跑去。

她跑得那麽快，仿佛怕追不到畢業後的人。怕再也見不得，抓住最後一次機會。

正如現在的他一樣。

“你有什麽事嗎？”黃思念大大咧咧問，“文時悠讓我轉達給她。”

陽光過于刺眼，沈言次遮住雙眼，抹掉幾乎溢出的酸澀。

“沒事了。”他看着文時悠的背影，淡聲說，“我忘了。”

那天的背影如此遙遠。遠到他覺得，這輩子都追不上。

沈言次望着空曠的包間，卻覺得那時和現在一樣，沒有一點改變。

她的堅決，抵觸，不在意。

如此清晰地傳遞過來。

他冷笑一聲，反手喝完桌上的純度洋酒，酒杯摔落在地。

玻璃渣四分五裂，彈跳起來，其中一顆精準地劃過他的手背，重重地留下痕跡。

很快，痕跡泛出血珠，争先恐後，越來越多。最紅彙聚成一團，滴落在地。

沈言次原本不想管，就在這時，門口忽然竄出一條身影。

文時悠去而複返，聞見屋子裏的酒味愣了愣。

沈言次擡頭，看見她時瞳孔微縮。

“我，”她咽了咽唾沫，躊躇指了指他身邊的東西，“忘了拿包……”

沈言次沒說話，只是盯着她。

一地的玻璃渣，血液，還有他手上的傷痕。文時悠瞥了一眼，什麽話也沒說，只頂着視線的壓迫，快步走了進去，弓着身體離他十萬八千裏，抽出自己包。

沈言次在嘴角勾起自嘲的笑。

文時悠轉身走向門口，右轉便能徹底離開，最終……還是停在了最後一步。

這可是一雙鋼琴家的手。

傳聞中，光是保險就是天價。

她也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就是怕保險公司賠得太多，怕他星途受損，那到時候問起原因，豈不是還會良心不安。

輕輕吸了口氣，文時悠低頭在包包裏翻出一個随身的碘伏棉棒和創口貼，放在他旁邊的沙發上。

“別，別感染了！”

她說完，怕自己反悔，快步離開。

沈言次凝上眉，又低下頭，略微茫然看向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