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上套25% “下次見
第32章 上套25% “下次見。”
文時悠見過很多模樣的沈言次。
嘴欠的, 臭臉的,狂拽酷炫的,綠茶兮兮的。
這樣帶着落寞的委屈,又說着意有所指的深情話——上次告白的時候也見過一次, 但那時候對她沖擊比較大, 腦子很亂,沒放在心上。今天靠得這樣近, 就差撞上那張好看的臉了, 文時悠是真有點遭不住。
剛才還覺得冷的寒風, 此刻因為渾身快燒起來, 竟然覺得溫度不夠低。
她埋着頭想退一步, 說:“你瘋了?”
周圍有沒有人啊, 她好慌。她現在這麽慌肯定不是因為面前這人,是因為怕被人看見。
沈言次:“我剛才在對你告白,你卻在罵我?”
“……”
告白這兩個字是這麽随便說說嗎, 他自從上次之後是不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臉皮越來越厚了。
文時悠:“你先放開我。”
沈言次雙臂用力, 将人往懷裏一壓, 嘴角勾出不饒人的笑:“船上風大, 我怕你站不穩。”
她一邊推一邊說自己站得穩。好巧不巧游輪小幅度蕩了一下,文時悠穿着高跟鞋,上半身一晃, 條件反射抓住他的衣袖。
“……”
沈言次将“你看還是得靠着我比較保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
不跟他說了,文時悠想逃離這裏。
她發現自己和他對話總是不占優勢,還莫名其妙扯上暧昧,文時悠轉身就走:“剛才就是個意外,我可以站穩。”
衣袖又被拉住。沈言次說:“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文時悠:“我沒有義務要回答你的問題。”
沈言次:“那你看着老同學的情面上勉強回答一下。”
“……”
他不依不饒的性格粉絲到底知不知道?知道的話要不要脫粉。文時悠被逼的沒辦法, 咬牙切齒吐了四個字萬能應對:“我不知道。”
沈言次的神情在微弱的光下模糊不清。
文時悠:“行了吧。”
松手松手!
被人看到了影響多不好!
“行吧。”沈言次點點頭,“上次你還可能會回答‘沒有任何辦法’,今天你回答的是‘不知道’。”
他在黑夜中笑起來:“至少進步了?”
文時悠:……你要這麽想我能有什麽辦法。
這邊兩人僵持,那邊忽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像幾個結伴上廁所的女人。
文時悠頓時變成一只炸毛的小貓,着急忙慌将他的外套丢過去,率先跑進女衛生間。
沈言次被丢了個劈頭蓋臉,發型都被搞亂了。視線重回光明時,迎面上前的兩位陌生又漂亮的女人震驚地看着他,好奇他怎麽會在這裏。
沈言次假咳一聲,鎮定地抓了抓發型,裝作無事發生後,一只手搭着外套,冷着側顏在廁所旁凹造型。
-
文時悠坐在衛生間的馬桶上,身體随着船左右蕩漾。
心跳不止,臉頰發燙。從四周反光的玻璃板上,能發現她微微泛紅的臉頰。再次懊惱自己的體質後,衛生間外傳來交流聲。
“我看錯了嗎?外面是沈言次?”女1說。
女2:“是他,絕對就是他。他在外面幹嘛?室內太悶了,吹風?”
女1:“看起來是有點熱,連外套都脫了。”
坐在馬桶的文時悠:也不一定非是熱,也可能是閑。
其中一位情緒微微不滿:“他也太傲了,見人路過也不打聲招呼,剛才明明還碰過杯。不就是個粉絲多點嗎?有什麽得意的。”
坐在馬桶的文時悠:……粉絲多為什麽不可以得意,哪什麽才能得意,發明原子彈嗎?
另一個害了一聲:“他對誰都哪樣。你看剛才吃東西,嚴影坐他旁邊都冷成什麽樣了,他這麽熱也不見脫個外套遞過去,還緋聞cp呢,我看也就是表面功夫。”
“我和他參加過挺多活動了,”女2笑了聲,“沒見他對誰特別好,更別提對誰低頭了,就算是小糊咖,黑得最慘的時候,也沒見他低頭。”
坐在馬桶的文時悠……這次什麽也沒想。
只有一雙放在膝蓋上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頭。
-
沈言次靠在游輪的欄杆上,眼底的河水呈墨黑色,被光暈照出淡淡的藍。
手機響起,沈知寧給他打來電話,問他人在哪。
沈言次;“衛生間。”
沈知寧:“我是叫你來撐場面的,不是叫你來幹其他事的。”
沈言次:“但我來不是撐場面的,是來幹其他事的。”
無一例外,電話另一頭傳來長達30秒的辱罵。
就他姐這脾氣,沈言次不知道除了他能這般“溫順”地100%容納,還能有誰受到了。沈知寧歇下來後:“雲徹送了我兩張首映禮電影票,位置很好,你要不要。”
雲徹的電影關他什麽事,沈言次拒絕得相當快:“沒興趣。”
沈知寧:“哦,那算了,看來你是沒有想要一起去看的人。”
“……”
等等,沈言次想到什麽,又用最快的速度反悔:“我忽然想起徐柄想去看,這導演是他偶像……我拿着也不是不行。”
沈知寧将尾音上揚:“是嗎?”
沈言次:“對。”
沈知寧:“那一會兒你到主辦方這邊來喝一杯。”
沈言次:“……”
就,他,一定,要這麽工具人嗎?
沈知寧:“不想當工具人啊?好的,那我把票給——”
沈言次:“位置發給我,我半小時後再來。”
沈知寧滿意地說了句乖,利落挂斷了電話。
-
文時悠磨磨蹭蹭出了衛生間,沒想到他居然還在這裏。穿着薄款的低胸內搭,胳膊上的薄肌微微凸起。穿這麽少,真不覺得冷嗎。
“你怎麽還沒走!”
“你待夠了?”沈言次站直了身體。
“我暈船,在裏面待着有安全感不行嗎。”文時悠說。
沈言次笑出聲,點頭,說行:“我要進去了,過來,送你個東西。”
她停下腳步,不知道他又在耍什麽小心思。
沈言次在暗處朝她勾勾手指:“別被人看見了。”
“……”
她倒要看看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文時悠頓了頓,不情不願走了過去。別問,問就是好奇。
文時悠靠在欄杆上,沈言次将外套丢給她:“幫我抱一下。”
她措手不及,但全身再次暖了起來:“你想幹——呀!”
沈言次居然就這麽蹲了下去,單手撩開她的裙擺,将便攜的噴霧滋在她的腳踝上。
疼痛酸爽感随之而來,她剛才因為沒站穩破了個小口子,此刻被他噴霧裏的藥浸沒着。
文時悠叫了一聲後,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麽大的人了,怎麽總是弄傷自己。”沈言次埋着頭,聲音放軟,“我們第一次見面,在酒店的樓梯上,你也是這樣,長期穿高跟鞋不健康。”
文時悠的心如海浪般洶湧,幹巴巴地說:“你當時就認出我了?”
沈言次:“是啊,我不是還把薄荷糖還給了你。是你沒認出我吧?”
她想說不是的,她一眼就認出他來。她以為是他沒認出她來。但最終喉嚨被壓抑,不知道該怎麽說。
想到當初罵了他這麽多遍,文時悠的心裏緩慢湧出幾分酸澀難言。
“……我……”
“沒事。”沈言次掏出一張創口貼,貼在她傷痕的地方。
男人溫柔的指尖貼在肌膚上* ,染上酥酥麻麻的癢意。
“沒事。”他說,“反正我會認出你來。以後這些主動的事情,都可以讓我來做。”
他單膝跪地,将一個小小的創可貼輕柔地黏在傷口處,仿佛在處理某件珍品。文時悠低頭,看着他在光暈下的頭頂,不知為何想到了衛生間兩個女人的對話。
【嚴影坐他旁邊都冷成什麽樣了,他這麽熱也不見脫個外套遞過去。】
【沒見他對誰好,就算是小糊咖,黑得最慘的時候,也沒見他低頭。】
高中的文時悠會覺得說得很對,沈言次在她的心裏,也一直是高傲且孤僻的。無論是在國旗下表演,還是在新生入學的演講,或者因為遲到或考試成績太差,被老師點名的那一刻。
他永遠昂着頭,看淡那些喜歡的,崇拜的,厭惡的目光。
但現在——
你看。
他現在單膝跪地,正在為你低頭。
你看。
這件衣服是他今晚第二次,主動送給你了。
沈言次站起來,随手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深色的瞳孔落在她身上:“對了。”
他狀似随意地将雙手插進西裝褲口袋,說:“雲徹給了我兩張首映禮的票,要不要一起去看?”
文時悠第一次對雲徹兩個字沒有做出過多的反應,只問:“和誰看?”
沈言次:“當然是我。”
怕被拒,他再次強調了一下殺手锏:“雲徹因為檔期關系只能去一場,以他的人氣你十有八九搶不到,所以這兩張票非常寶——”
“好。”
這次,他的大招還沒使完,就被文時悠打斷了施法。沈言次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什麽?”
“我說好呢。”文時悠說着,撇開目光,“你把時間地點發給我。”
沈言次:“……真的?我再告訴你一遍是和我一起去。”
“我知道啊,”文時悠提高了音量,聲音也顫抖,“所,所以不是叫你發時間地點給我嗎!”
“……”
“……”
他仔仔細細看着她。
姣好白淨的臉頰除了懊惱,還有幾分羞赧。她偏轉的視線,是他今晚見過最好的風景。
沈言次笑了起來,将外套重新披在她肩上,籠好:“那我走了,下次見。”
說完頭也不回離開。
文時悠隔了好一會兒,才敢将視線挪到他的背影上。
低頭輕輕聞了下屬于他的味道,嘴角也緩慢地勾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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