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 我失憶了21【已修】
21 我失憶了21【已修】
◎現在,去吻他◎
還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十分鐘能做什麽?足夠支撐他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藏起來直到藥效過去嗎?
為了以防萬一, 他還得把線索留在娛樂室裏,等陳雙發現。
他之前好像聽見小醜要去解決剩下的玩家了,他跑了,小醜回來找他, 陳雙是不是就會暫時安全了?
陳雙是玩家裏唯一一個願意幫助他的人, 尤黎不想看她死在小醜的手下, 他很清楚,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的話, 他是無論如何都跑不掉的。
兩個人一起合作, 通關的機會也會大一些。
他不想再無限期地待在這個副本裏,想不起自己是誰,自己來自哪裏,被人随意塗抹着過去, 一次又一次地輪回,一次又一次地被清除記憶, 一次又一次地經歷從希望到絕望。
做不到死去, 又像個傀儡。
會不會有一天, 他會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尤黎扶着牆, 即使麻醉的藥效殘留在體內,他的雙腿還沒徹底複健,也依舊在往前小跑着。
沒跑幾步就會踉跄一下, 堪堪摔倒又穩住, 一直很努力。
他要留下線索,然後藏起來。
醫生一直對他不乖乖接受治療、吃藥的事容忍度很低,小醜也是, 但凡他有逃跑的舉動就會很生氣。
被抓回去他一定會面臨很可怕的事。
系統, “頭頂有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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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黎怔了一下, 下意識朝頭頂看過去。
監控下,走廊裏的少年仰起臉和閃着紅光的鏡頭對視上,穿過屏幕看去,甚至能看清他眼裏的迷茫。
像是根本不知道有個人一直在用監控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追着他的行蹤,對他行走的路線,現在在哪,準備要跑去哪裏知道得一清二楚。
尤黎莫名覺得自己在通過紅光監控鏡頭和誰對視着,藏在鏡頭後的冰冷惡意在這一瞬間如影随形地纏繞上他,近乎讓他霎時毛骨悚然,唇色發白。
他避着監控,低頭匆匆行走着。
但尤黎每到下一個監控領域,原本該對着其他方向的鏡頭就會直直朝他轉過來。
他的步伐被逼到越來越匆忙。
尤黎忘記了,他也不知道怎麽找監控死角,腦海中的系統似乎說了什麽,但一直被消音。
只有檢查室和病房裏是沒有監控存在的,監控底下,尤黎鑽進了檢查室。
幾乎是前後腳的時間,醫生也推開了檢查室的門,他環視一圈。
檢查室空空如也,只有原本就在的其他npc醫生和兩名護士,這三名npc看見醫生來了,立刻要推着設備離開。
準備清場。
他們離開前,小醜下一秒就踢開門進來,“人呢?”
醫生,“就在這。”
小醜冷笑,“又跑了。”
醫生的語氣很冷靜,“醫院就這麽大,他跑不出去。”
尤黎屏住呼吸,他捂住自己的口鼻,在這個漆黑狹小的空間裏蜷縮成很小的一團。
為什麽他們好像都不怕自己逃跑?篤定他再怎麽跑也跑不出副本一樣?
就好像通關的出口和方式根本不在醫院裏,所以才一點都不着急,根本不怕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出去。
小醜下一句話卻讓尤黎整顆心都提在了嗓音裏,他呼吸都禁不住頭腦一片空白地窒住,整個人控制不住地開始發顫。
“找到就殺了。”
踢櫃門的聲音在尤黎耳旁重重傳來,他捂着耳朵哆嗦着抖了一下,面色發着白。
是害怕的,生命的危險比剛剛差點被清除記憶的危險帶給他的刺激還要重得多。
小醜半蹲下身,打開着一個又一個櫃門,語氣輕微地上挑着,說不清是威脅還是來真的,玩味道,“反正也殺過一次了。”
他将檢查室的床底掀開,語調陰冷。
“屍體總比活人要聽話一點。”
他的聲音在尤黎耳邊逐漸遠去。
幾分鐘後,小醜把檢查室翻了一個空也沒找到半個人影,他看向醫生,“你不是說他在這?”
醫生環視了一圈除了他們再無其他人,連npc也離去,被徹底清場的檢查室,“監控顯示他進來了。”
小醜拿着手術刀,陰沉反問,“那人呢?”
·
推車的空間很小,因為尤黎身形瘦小,才能躲得進去,他能感覺自己被推着往前走,小醜和醫生的談話聲在逐漸離他遠去。
他死死捂着自己口鼻的手這才猛然松下來,還有些驚魂未定的,癱軟在漆黑狹窄的推車裏。
“他已經殺了我一次嗎?”尤黎在腦子裏問,“我是怎麽死的?那個夢是真的嗎……”
那個光怪陸離的夢,他在夢裏看見的那雙自己的眼睛,不是副本強加給他的夢境,而是現實裏原本就存在的事嗎?
他控制不住地想起那場他進副本前的突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意外車禍。
已經被藥物壓制下去的創傷後應激反應又湧現出來,尤黎開始呼吸困難,他想象不出來那場把他人生徹底打亂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只要一回想,想到這個可能,來自兇手對他的強烈的惡意就會在一瞬間席卷了尤黎全身。
“進副本的所有玩家都經歷過死亡。”
系統答非所問,像是因為說不出口,所以通過另一種方式回答了尤黎這個問題。
尤黎安靜了很久,他抱着雙膝,蜷縮在正在移動的推車裏,團在這個逼仄陰暗的空間中,輕聲又有些茫然地問,“我會在這裏死去嗎?”
系統依舊答非所問,“他就是個瘋子。”
明明沒有回答,卻好像給出了答案。
尤黎有些難過。
“在副本裏死了的話,我會去哪裏?”
系統答,“清除意識,徹底死亡。”
他說,“哪裏都去不了。”
“我的身體呢?”
“會永遠地留在副本裏。”
“它會被副本操控成為新的npc嗎?”
“無法回答。”
“會成為一具不會腐壞的屍體嗎?”
“無法回答。”
那就是……死了就真的死了。
尤黎安靜下來,他什麽話都不再說了,只是靜靜地等推車停下。
他知道檢查室內沒有監控,所以進去後躲在了護士平常更換器械和醫護用品的推車裏,下邊的櫃子空間很小,尤黎縮進去時因為太着急,還不小心磕到了腿。
現在還有些疼。
自從副本異化後,除了醫生和小醜,其他npc都變成了只會對玩家紅眼,按照程序運作的怪物,他穿着小醜的白大褂,npc忽視了他。
尤黎也在賭,如果護士不會推着車出去,那他剛剛就會被抓到。
他很害怕。
但如果推出去了,那醫生再用監控找到他的去向就會變得很難,他可以争取到一點時間,一點留下線索的時間。
就足夠了。
推車停下,尤黎出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窄小的雜物間裏,還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他推開門,看了看四周。
通過牆上的标識确認出這是幾樓,很快就通過電梯上到了活動室,陳雙不在,活動室有筆有紙,尤黎撕下紙條,在上面寫着字——醫生開的醫院證明是假的,不能通過這個方式通關,找其他線索。
他把紙條團成一團,塞進陳雙平時放藥的地方,因為防止被發現,這些都放到了高處,尤黎從踮腳的椅子上下來時,意識恍惚地晃了一下。
差點跌落在地。
藥效開始發作了,他的眼前開始發暈,尤黎出了活動室,在心裏給自己做着暗示。
不能睡,不能睡。
還得躲起來……
尤黎強撐着回到了剛剛的雜物間,重新鑽進那個鐵櫃子裏,櫃門被關緊後,他的眼前就重新恢複成一片漆黑,只有頭頂的鐵櫃縫隙能看見一絲微末的光亮。
周遭很安靜,堪稱死靜。
突然間,很輕的“啪嗒——”一聲。
有什麽滴落下來。
已經準備順從藥效睡過去的尤黎下意識睜開眼,好像有什麽東西滴在了他的臉上,身上,一滴一滴的,帶着些詭異的腥臭味。
他情不自禁地仰起臉,朝頭頂的縫隙看過去,在那一瞬間,成股黏稠的血液毫無預兆地霎那從縫隙裏流進來。
刺目的鮮紅。
尤黎下意識閉起了眼睛,沒有用,他的眼睑被血液沾濕,鮮血滴在他的發上,臉上,唇間,鋪頭蓋臉地把他整身都染濕。
他反應不過來地想往角落縮去,可鐵櫃裏狹窄逼仄得不行,他躲無可躲。
就這麽被黏膩腥臭的液體淋了滿身。
尤黎近乎茫然地睜大眼,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聲,想伸手去擋,卻猝不及防和頭頂貼進在縫隙上方的一雙眼對上。
就好像外面有人正在緊緊貼在鐵櫃的上方,通過這個縫隙窺視了他很久很久。
尤黎被吓到,喉腔裏擠出一聲變調的驚吓聲,他急促地呼吸着。
外面的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他怎麽什麽都沒有聽見。
那雙眼睛移開了。
而後驟然一聲“刺啦”聲,有尖刀插進他頭頂的縫隙裏,來人正在将櫃子的鐵片硬生生撬開。
明明櫃子門伸手就能打開,
對方卻故意這麽做着。
鐵片焊接在一起的地方好像徒然變得脆弱不堪,尤黎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一點點地被尖刀翹起,上方流進來的鮮血越來越多,近乎快滴進他眼睛裏,堪堪閉起眼皮才能躲得開來。
尤黎反應過來後,立刻掙紮着往外面爬去,晚了一步,鐵片被徹底撬開的同時,櫃頂上搭落着的人體器官嘩啦啦全都倒落在他身上。
血,都是血。
小醜的手術刀上也都是血,他撐在推車上,俯下身,從上到下地興味打量着人,“監控裏顯示你去了活動室,你是想去找剩下的那名玩家嗎?”
好多血。
“她死了,被我開膛破了肚。”小醜語調詭異般得輕,“本來我沒想去那找她,但看見你去了,所以我才去了那。”
“你跟她是約好了在那見面嗎?”
“我說怎麽這麽巧。”
小醜玩味地笑,“寶貝,你怎麽不睜眼看看?”他說,“我特地把她帶過來成全你們。”
“屍體有些難搬,不過這些也夠了?”
他用尖刀挑起黏在尤黎身上的腸子。
“是你害死了她嗎?”
尤黎大腦一片空白,
怔怔看着小醜的刀尖。
他害死人了嗎?
是他害死的嗎?
“不是,不是……”尤黎的呼吸過度綜合症幾乎又要應激地發作,他拼命地想鑽出櫃子裏,急促地呼吸着,“不是我,是你,是你!”
小醜把門堵死了,“你想躲,那不如就跟它們躲在這一輩子。”
受到的刺激太多,尤黎的藥效都不見作用了,他拼命地想推開櫃門,卻推不開,頭頂掀開的鐵片又有小醜堵着,近乎無路可去。
他慌不擇路,下意識想起自己精神錯亂時,對小醜用的那些辦法,那些又哭又蹭的記憶。
系統也在他腦子裏說,“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想辦法讓他冷靜下來。”
尤黎在腦子裏喃喃說,“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做不到用那些辦法去讨好一個殺人兇手。
小醜正在微眯起眼看尤黎的腿,視線陰冷地打量着,“不應該幫你複健的,還是坐一輩子輪椅好。”他“啧”了一聲,在空中用手術刀比劃着下手的位置。
“你的身體可不會被副本刷新,腿斷了就是真的斷了,再也不會有複健的機會了。”
“割哪我都很心疼,怎麽辦呢寶貝?”
冰冷的刀尖貼上尤黎的腿。
尤黎蜷縮起來,“我不認識你,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沒有關過你,我小時候沒有什麽玩伴,你認錯人了,我真的不認識你。”他控制不住嗚咽着說,“我現在沒有失憶了,我的記憶回來了,我一直在生病住院的,出院了也沒交過朋友,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們根本不認識……”
他完全沒注意到小醜的動作僵了一瞬,眼神慢慢冷了下來,尤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恍惚覺得現在的小醜比剛剛的還要更危險,打量他的眼神越來越冰冷。
好像剛剛只是吓吓他而已,
現在卻是終于想來真的了。
直覺般的第六感讓他心裏警鈴大作,尤黎呼吸都快窒住,他在腦子裏哭,問系統要怎麽辦。
小醜緩緩逼近,一字一句,“你不認識我?”
尤黎竭盡全力地躲着他。
小醜看着他的動作,和精神錯亂時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他身上的動作完全相反。
精神清醒的時候有多遠就想離他多遠。
甚至明知道只需要貼上來親他一下就可以消除危險也不願意去做。
拒絕和他有半分的親近。
“扯下他的面具試試。”
“看看他的臉。”
系統在他的腦子裏說。
尤黎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要求自己,但退無可退的自己只能依言照做,慌亂地把手指搭上去。
小醜看着他,卻奇怪的沒有阻止。
尤黎強忍着害怕,扯下那張驚悚感十足,咧嘴大笑的小醜面具。
看清的一瞬間,他渾身都僵住,
面具之下是一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
這張臉長在對方的身上卻根本不像尤黎這般無害,像是成年完全體的他,線條冷硬,因為冰冷的眼神和身上淋漓的鮮血,讓他看起來詭魅危險到極點,讓人根本不會認錯。
是跟他一樣的臉。
尤黎睜大眼,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小醜扯出一個極大的笑,好像終于等到這一刻般,“現在認識我了嗎?”
尤黎的呼吸好像一下就變得很輕,根本眨不下眼睛似的,怔怔仰臉看着。
小醜伴随着滴落的黏稠鮮血做着自我介紹,“不認識也沒關系。”他笑眯眯的,“以後你就不會敢忘了我了。”
“我叫尤戈,你好,第……158次見面?”
“不過現在不是在鏡子裏了。”
系統的機械聲急促催使着,每一聲都在訴說着現在失去理智的小醜有多麽危險。
他在尤黎的腦子裏下着命令,“做得到了嗎?”
“現在,去吻他。”
尤黎卻只僵硬地睜大着眼,沒有半分半毫的動作,在刀尖貼上他的臉上時他下意識躲了一下。
小醜低聲笑着,“躲我?沒事。”他說,“讨厭我也沒事。”
小醜低俯下身,越發地逼近。
但比他更快的是,是尤黎擋住他手術刀的手,力道很輕,甚至在顫,都沒有用多大的力氣。
小醜就停住了。
尤黎閉上眼睛,仰起了臉,他明明連親吻都不會,只會笨拙又胡亂地用唇肉和濕淚去哆嗦地摸索着。
明明剛剛還在抗拒着,好像死在這個鐵櫃子裏都不會學精神錯亂時一樣,去親近小醜一分一毫,但在看清對方的臉後。
在看清這張臉的一瞬間後,
他卻閉上眼貼了過來。
小醜只是停了一瞬,就掐着尤黎的後脖子,抓着人的後腦把他扯開,“親愛的,你不會以為這招對我還有用吧?”
他陰冷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好像沒有半分的觸動。
但逼人的動作實實在在地停了。
小醜低低笑出了聲,對着尤黎,看着尤黎的眼睛,卻是在對另一個人說話,“跟你腦子裏的那個東西說,讓他想點新的招數。”
系統卻只是冷笑,“親深點。”他說,“童話故事看多了,伸舌頭都不會?”
尤黎還沒想清楚為什麽他什麽都沒說,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他的系統會說話,存在他的腦子裏,小醜卻會知道他腦子裏有個東西。
他只是笨拙地學着系統的指示去做,黏黏糊糊的,伸着濕軟的舌讨好地去親人。
眼淚的澀感和血腥味都被攪進這個吻裏。
小醜看上去好像對他的親吻根本不為所動。
系統卻游刃有餘地一字一句地教着,“說你還記得他。”
尤黎不太熟練地撒着謊,“我,我還記得你。”他沒有記起來。
他笨拙地學着,無師自通一般,“你剛,剛剛沒有摘面具,我,我沒有認出來,對不起,對不起。”
“我說錯話了,沒有忘了你。”
“真的沒有,不要把我的肚子破開,不要,不要——”
小醜反問,“什麽時候說要把你的肚子破開了?”他冷聲,“閉嘴。”
尤黎憋着淚,閉上了嘴不說話了。
下一秒,他整個人都被小醜從那個狹小的櫃子裏一下抱起來,明明對方剛才還在說要把他關在這個逼仄的鐵櫃裏一輩子。
尤黎的視線一下拔高後,他才看見雜物間大開的門,還有門外一個死去的npc護士。
npc被人開膛破肚,死得凄慘。
尤黎恍惚地眨了一下眼,npc的屍體和雙馬尾死去的時候一樣,只被他看見了一瞬,又消失在他眼前,看不見了。
但他怔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看向小醜,試探着說,“你沒有殺她對不對?我知道了,你剛剛故意吓我的,你猜到我騙你,還跑,很生氣,才用那個把我推走我的npc來吓我是不是?”
小醜沒理他。
尤黎兀自小聲,“那你吓我好了,你別殺她好不好?”
小醜冷漠,“殺了,死得幹幹淨淨。”
尤黎束手無策,只能說,“那個蛋糕我看見了,奶油很香,我吃了一口的,謝謝你做給我吃。”
片刻。
小醜拿起自己的面具,“噓。”
他比了一個手勢。
尤黎一下子噤了聲,眼睜睜看着小醜準備把面具重新戴上,聽見對方貼在他耳畔,突然輕聲說,“把這些好話留在床上跟我說。”
尤黎瞬間睜大眼睛,緊接着就感覺自己被小醜遞了出去,一點提前準備都沒給他,徑直把他塞進了等候在門外的醫生懷裏。
小醜空出手去戴好面具。
醫生打量着,“弄得這麽髒。”
他給在他懷裏縮成一團的尤黎用手帕擦着臉上的血和眼淚。
尤黎看見他下意識埋起臉躲避着,但因為醫生的動作溫和,反倒沒有像躲小醜那樣厲害,只是象征性地往後縮了縮。
小醜戴好面具,踢開門邊的屍體,“走吧。”他看向尤黎,威脅性十足,冷聲,“讓你腦子裏的那個東西自覺一點,不該看的別看。”
系統詭異地不出聲了。
尤黎好像感受到他壓抑着的情緒,不敢再在腦子裏亂說話,去煩系統了,他搞不清現在是什麽狀況,但好像親了幾下人後,生命危機似乎是真的暫時解除了。
因為醫生的懷抱給他透露出一種穩定又溫和的氣質,也知道自己現在沒什麽辦法逃得掉,只能窩在對方的懷裏,在心裏想着自己還能做什麽。
小醜比他高得多,用手術刀把尤黎身上沾着的人體器官都挑下來。
尤黎有些怕,不停地往醫生的懷裏縮去。
醫生穩聲,“別動。”
尤黎不知道現在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況,他對兩個人都很怕,但好像醫生的情緒又比小醜冷靜一點,要好一些。
他想尋求庇護似得往人懷裏躲,被阻止了之後,只能僵硬着,完全不知道自己無論選擇哪個都逃不開接下來要面臨的場面。
尤黎被抱回了病房,丢進了浴缸裏。
小醜轉身出去了,準備換身幹淨的衣服。
醫生的動作不緊不慢,對受到過度驚吓的尤黎來說恰到好處,他閉着眼睛,全身上下都被洗了個幹幹淨淨。
驚慌的情緒都快被熱水泡走。
讓人換了身幹淨的病服,最後被放在了病床上,但尤黎還是緊繃着,他沒有被換上病服褲。
醫生在給他擦濕透的頭發。
小醜在這時走進來,他擱下手術刀,一步一步地朝尤黎走過去,解着衣扣,“洗幹淨了?”
尤黎看着他的動作,緊張地提起一顆心。
小醜不緊不慢,“寶貝想補償我,不如換個方式,履行一下你過去對我的承諾?”
尤黎又想說那句他什麽都不記得的話,但想起系統之前教他說的,又憋下來,後知後覺地在腦子裏哭,問系統要怎麽辦。
系統說他現在知道哭了,他冷聲笑着,帶着不易察覺的惡意,“你眼裏只能看見一條狗嗎?”
尤黎過一會兒才突然反應過來他在說誰。
他眼睑顫了顫,呼吸很輕地屏住,藥效雖然被吓得沒什麽作用了,但依舊讓尤黎現在的反應很慢,他遲鈍地看着身旁的醫生。
醫生給他擦幹了頭發,将浴巾放到一旁。
尤黎突然小聲對他說,“謝……謝謝。”他閉上眼睛,鼓起勇氣一般,拽住醫生的白大褂,在小醜快走過來前,當着對方的面,主動把醫生拉了下來。
少年仰起臉,近乎快親在醫生的面上。
快親上的一瞬,尤黎落了個空,他閉着眼睛,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麽,想是不是醫生躲開了,下一秒,他剛洗幹淨的臉上就濺上什麽液體。
是熟悉的血腥味。
尤黎睜開眼的一瞬,看見醫生的手擡起,去擋着身後的什麽,下一秒,他的掌心卻驟然被尖刀刺穿。
鮮血落下的一瞬,
尤黎被按倒在床上。
他身上的是小醜。
醫生看着傷口,神情瞬間冰冷下去,“有病就去治。”
小醜看都沒看他,“你沒病?滾。”
尤黎睜大眼,反應過來的一瞬就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站在一邊看着的醫生。
但下一瞬,他就和醫生高高在上投過來的視線對上。
對方這個眼神就像在告訴尤黎,他清楚尤黎剛才想利用他,對他心裏打着的主意一清二楚。
所以他對尤黎求救的眼神視若無睹,懲罰般毫不留情地轉身走了,去處理傷口。
醫生把他獨自留了下來,
一個人去面對小醜。
尤黎以為醫生會幫自己,但沒有,他好像幹了一件很笨很笨的事,還讓小醜生氣了。
他拼命往後縮着,開始哭。
小醜不為所動,“寶貝,我知道你想用他來刺激我,不過沒關系,你想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喊他回來一起,怎麽樣?”
尤黎被吓到,驚恐地搖着頭,哭得很厲害,“沒,沒,不要,不要一起。”
他的淚水快把臉肉都沾濕,
混合着醫生的鮮血。
在哭。
“你弄得我好疼,剛剛一直吓我,還掐我的脖子,但是醫生就不會。”尤黎掉着眼淚,“他剛剛給我洗澡,對我很溫柔,還幫我擦頭發。”
小醜玩味的視線慢慢變冷,他咬牙切齒,“你以為他是什麽好人?”
尤黎還在哭,“可是他就不會讓我疼。”他斷斷續續的,“我之前……把你認錯的時候,你對我就很好,很溫柔。”
尤黎看着人,聲音很輕。
他很小聲,還帶着點哭腔。
“我喜歡那個時候的你。”
小醜陰着視線沒出聲。
尤黎好像看見了希望,試探着,“我不喜歡你現在這樣。”他還一邊不停地掉着眼淚,“你現在就壓得我好疼。”
尤黎學着剛剛他去親醫生的樣子,
去親此時在他面前的小醜。
剛剛還看起來半點用處都沒有的親吻,在此時此刻突然變成了尤黎手裏的利器一般。
“你先起來好不好?”
片刻,小醜緩慢地把人放開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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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