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章

第 43 章

“李察德, 你回來啦！”溫斯頓朝李察德揮着手臂，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你要吃糖葫蘆嗎？”

李察德陷入沉默, 擡腳走向溫斯頓。在周圍的灰鼠也自覺地讓出一條道。

整個過程中, 李察德并沒有放松警惕。他可不認為這些灰鼠是什麽善茬，它們的實力或許遜色于被他幹掉的面具人，但它們的數量很多。

真要動起手，他不一定是對手。

“溫斯頓少爺，您這是在做什麽？”李察德來到溫斯頓面前，見溫斯頓沒有受傷，他也松了口氣。

“做糖葫蘆呀。”溫斯頓說，“它們也想吃，所以我就做給他們吃。幸好我還有在豐收祭購買的紅漿果, 還有諾奇主廚送給我的黃糖粉。”

“……”李察德做了個深呼吸，仍舊耐心地說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這些灰鼠應該和那個戴着笑臉面具的男人有關。”

就在他話落的瞬間，那些灰鼠仿佛聽懂了他的話, 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它們對着李察德龇牙咧嘴, 雙手彈出的鋒銳尖爪泛着冷光。

“沒錯，是有關啊。”溫斯頓擡頭看向嚴陣以待的灰鼠們，“你們在做什麽，不要吃糖葫蘆了嗎？”

那些灰鼠面面相觑，然後收起了爪子，臉上也恢複平時有些呆愣的模樣。

“放心吧，它們不會傷害我們的。”

李察德略顯遲疑：“可是……”

“飽含惡意的那部分已經被解決掉了。”溫斯頓指向某處方向, “都在那邊呢。”

李察德順着溫斯頓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裏的積雪已經消失殆盡了, 裸.露出灰黃的光禿草皮。

在那塊草皮上堆放着的是數不清的灰鼠殘肢，還有被啃咬過一口的內髒或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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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察德你不用太擔心啦。”溫斯頓對李察德說，“而且，它們原本也我們一樣，都是正常的人。”

李察德并不意外，這種人.體.試驗在這個世界很多見。他也曾在父親的帶領下親自觀摩過，那種景象相當殘忍。

但為了能在魔法領域上走得更遠，這種犧牲便是值得的。參與試驗的人大多都是自願的，又或者是為生活所迫，想給在世上的家人留下他最後一份禮物。

參與試驗的人員都會獲得相當高的補償金。所以，這也是一場公認的合法交易。

但除此外，也有不擇手段以掠奪綁架他人，或是故意制造死亡事件，從而達到目的的瘋子。

曾經就有位天才，提議通過改造人.體激發自身的天賦潛能，使所有人都有成為魔法師的機會。

暫不提試驗品從何而來，單是打算制造出平民魔法師這點，就動了貴族們的蛋糕。

他遞交的申請數次都沒有審批成功，後來，對貴族失望至極的他選擇歸隐山林。

直到，在調查某區域的村民在一夜之間消失的事件時，有人看到了這位魔法師的身影。

而此時，這位魔法師已經徹底瘋了，他仿佛失去了理智，嘴裏只會來來回回念叨那幾句話。

——成功了，我快要成功了。

——快點，再快一點，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一定要成功，成功才行，不能、不能失敗！

再後來，士兵們在這位魔法師所居住的地方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上百人/赤/條/條地被手臂粗的鐵鈎貫穿天靈蓋，像是祈雨娃娃般挂在屋子的橫梁上。

房間裏充斥着濃重的血腥味，糜.爛的肉塊粘在地板，一擡腳便會拉出膠狀粘稠的血絲。

這次事最終以惡性殺人結案。而有關人.體試驗的灰色項目也被高層禁止出現在大衆的視野中。

*

這批鼠人顯然是将人和鼠類基因融合的産物，完全不符合正規的人.體試驗流程。

人.體試驗的最終目的是為突破人類自身天賦所帶來的桎梏。潛力突破藥劑、體力藥劑、速度藥劑及力量藥劑等，都是基于這項試驗的成果。

經過數代的改良，也更适合大衆體質。

那麽，問題來了。

這裏怎麽會出現非法人.體試驗的産物？即便是操作不當制作出這類怪物，也會盡快處理掉。

但從這些鼠人的行為來看，它們應該在這裏生活了不短的時間。是誰在容忍它們繼續活在這裏的？學院嗎？

就在李察德還在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一串糖葫蘆撞入他的視野。裹着糖衣的紅漿果像冰封在琥珀中的紅寶石，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着。

糖葫蘆也是他在溫斯頓這裏品嘗到的第二種食物，第一種是清爽可口的刨冰。

糖葫蘆的味道他也很喜歡，至少他這種年紀的孩子是抵擋不住糖的誘惑。

糖在埃爾維斯王國也算奢侈品一類，平常人家是吃不上的。而作為騎士家族出身的李察德，更是沒有接觸甜食的機會。

糖衣的清甜與紅漿果的酸味完美調和，百吃不厭。漸漸地，李察德便沉浸在品嘗糖葫蘆的喜悅中，短暫地把鼠人的事給抛到了腦後。

溫斯頓倒是不怎麽在意鼠人的問題，他只知道這些鼠人不會傷害祂，而且想要吃糖葫蘆而已。

即便真有鼠人心生歹念，格雷斯送給他的守護壁壘項鏈也能應付這一切。

在吃過糖葫蘆後，溫斯頓對鼠人們說：“這裏是你們生活的地方嗎？”

鼠人們忙不疊地點頭，它們雖然被改造了語言器官，但卻依舊能聽得懂溫斯頓說的話。

在沒有被改造之前，它們也是活生生的人。

“你們是被抓來這裏的？”溫斯頓對人.體試驗的概念是來自那本游記，但具體是什麽東西他就不清楚了。

這次鼠人們的意見出現了分歧，有的點頭，有的在搖頭。

“按理說，你們不應該會出現在學院裏，為什麽又會出現在這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嗎？”李察德提問道。

鼠人們面面相觑，然後默契地搖晃着腦袋表示不知道。

“李察德，這有什麽問題嗎？”溫斯頓好奇問道。

“是的，這些試驗品不能見人，放在外界也會引起恐慌。”說到這裏，李察德頓了頓，他看向溫斯頓，“您不害怕它們嗎？”

“不怕啊，有李察德保護我呀？”

李察德對上溫斯頓那雙晴空湛藍般的眼睛，他有點猜不透溫斯頓的想法。但他能察覺到溫斯頓的坦然不像是裝出來的。

難道這就是賽維裏克的家族遺傳嗎？

聯想到奧斯汀和班傑明的性格後，李察德似乎有點明悟了。

或許，這就是作為賽維裏克家族少爺所獨有的特性氣質所在？——他也只能以這種想法進行自我安慰。

“溫斯頓少爺，之前您提到讓我保密這件事……”李察德決定岔開話題，聊聊其他的。

“這件事不用啦。”溫斯頓回答，“它們告訴我這裏是有強大的結界存在的，所以任何窺探的手段都沒辦法順利運行。”

李察德仿佛想到了什麽，臉色也變得有點難看：“也就是說……我們，失聯了？”

*

與此同時，皇家魔法學院會議室的氣氛也變得凝重。在不久前，溫斯頓所在的隊伍畫面直接黑屏。

當魔眼設備再次修複完成，已經無法捕捉到溫斯頓小隊的身影，他們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件事不單涉及到賽維裏克家族，還涉及到夏因家族和威廉家族。

“查清原因了麽？到底是怎麽回事？”副院長摩迪的臉色黑得像鍋底。

他可是這場新生考核的主負責人，假如溫斯頓有個好歹，他可脫不了幹系。

介于溫斯頓如此對待自家孫女，摩迪心裏當然也存有芥蒂。于是也加強這次新生考核的難度，這些事其他人也看在眼裏，但并沒有阻止。

新生們多接受點磨砺對教學方面也有益處，但他們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

溫斯頓不僅給李察德等人帶來驚喜，也給這些觀察的老師們帶來震撼。

從對方如臂使指利用土牆魔法制造房屋這點來看，對方将來在魔法方面的造詣會相當高。

這也算狠狠打了質疑溫斯頓能力的親摩迪派的人的臉。

作為皇家魔法學院院長的克裏斯汀其實也不太好看溫斯頓。畢竟溫斯頓才從昏迷中蘇醒一年，而一年的時間能做什麽？

換做是某位天賦高的大魔法師，也不敢保證能在短短一年內有什麽建樹。

班傑明倒是有向克裏斯汀提到過溫斯頓的情況，但克裏斯汀卻認為這是兄長對弟弟的過渡寵溺和誇贊。

可他萬萬沒想到，班傑明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話竟然都是真的？溫斯頓擁有水和風的雙屬性天賦，而且已經到達精通的程度。

水屬性魔和風屬性魔法精不精通克裏斯汀無從考證，但這土屬性魔法，顯然不是精通那麽簡單。

說溫斯頓是專精的土系魔法師他都相信。在其他新生為今天的吃住煩惱的時候，溫斯頓已經過* 上吃包住暖的生活了，甚至還有閑情制作藥劑，雖然最後以失敗告終。

但這同時，也讓不少的老師放了心。

——這孩子幸好還不是全能的，不然還要他們做什麽？

就在克裏斯汀期待溫斯頓接下來又會做出些什麽不一樣的舉動時，魔眼卻突然發生了故障。

這不得不讓他對摩迪這位副院長産生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