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燕王并不解釋他的笑。

但勾起的唇角又透着無辜,分明在說——月華城主神機妙算聰明絕頂,一些小小打算,又如何指望瞞過城主雙眼?

慕廣寒:“……”被高估了。

月華城主在西涼的最後三日,燕王放下所有事,推卻衆人人邀請的宴飲,只顧二人世界四處游玩。

兩人又去了一次溫泉。雪未化的小亭角反射着琉璃色的光,水汽氤氲,山影迷蒙。

慕廣寒一遍泡溫泉,一遍默默猜燕王的小算盤。

兩人還去了鄰城看集、夜市瞎逛、一起去地裏刨一些過冬未收的西涼菘——西涼大白菜。

慕廣寒一邊吃糖葫蘆喝白菜肉粥,一邊繼續努力猜燕王的小心思。

反正大原則上,燕王是得把他活蹦亂跳送回家的。但這中間能有什麽小的橫生枝節,他也着實做不到處處想到、處處提防。

想來想去,也就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

很公平。之前那麽多次都是他去摟草打兔子,這次換兔子出招也頗有趣,且看燕王能給他何種驚喜吧。

慕廣寒萬萬沒想到,三日時光轉瞬,燕王除了各種陪他玩、逛、吃,全無克制地親親抱抱與很克制地沒在床上造次,保證了他天天都心情愉悅之外,毫無其他苗頭。

甚至都沒有再用甜言蜜語對他再進行“不如留在西涼”的勸誘。

轉眼到了該走的那日。

慕廣寒吃過午飯在冬日暖陽小院中的樹下逗海東青玩,一不小心睡着了。等再醒來時,人在燕王腿上。一人一鳥,雙雙歪頭看他,日光入眼,一片恍惚。

“……”

Advertisement

時光好像回到很久以前,他在雁回山隐居的醫廬,也是樹下小憩。西涼王好像總是能機緣巧合地,覆蓋他的專有回憶。從顧蘇枋的小兔尾巴,到衛留夷的樹下膝枕,如今卻都被沾染、填補、霸占了。

慕廣寒再度閉上眼睛,燕王伸手摸他,掌心溫暖。

他想,燕王也是盡力了。

真的,他已經是非常認真地在誘捕月華城主了,實際上得很成功。他的心,大概有一小部分,已經悄悄留在了西涼。

上一次有人那麽認真誘惑他,已經是很久以前。

那段回憶,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美夢。大概以後,他在西涼的這段日子,也會偶爾拿出來做夢吧?

雖然燕王不什麽大美人,但也還挺……獨一無二的。

小院裏靜谧,随風而來,輕微的吱呀。

是秋千的聲音。

之前燕王親手給他紮的。比起之前大包小包的随身行李、整船整箱的金銀財寶,慕廣寒其實私心更想把這滿院的東西拆了帶走。秋千也好,躺椅也好,燕王泡茶手雖笨,藤條木工活做得到還真不錯。

只是,既本就是片刻歡愉,還是讓一切好東西留在該留的地方。

夢總得醒。

……

行李早就裝船發走,慕廣寒一身輕松。

真在黃昏時到了岸邊碼頭,卻又恍然覺得沒有任何真實感。

一堆西涼百姓和官員來送,不僅趙紅藥幾人,慕廣寒還在人群中看到了櫻懿。他今日穿了一身鮮豔的紅,腰系銀帶,長發被玉簪束起。其實櫻懿真的不能算是上等容姿,樣貌其實比衛留夷、比南越王他們遠遠不如,但可偏就是慕廣寒順眼的類型。以至于雖明知他并非絕色,卻又覺得除卻那日溫泉見到的驚鴻一瞥,天下無人能比。

尤其今日這一身,真是一副光風霁月,君子無雙的模樣。

若他不知此人本性,不知他在假笑,指不定在西涼這段日子,也會常常與他搭話的。

慕廣寒這麽想着,又不禁看向身側。

燕王雖是高挑腿長,在人群中乍一看也頗出衆,可惜總愛穿烏鴉般的一身黑,配上過于威嚴肅穆的黑披風,實在深沉有餘而明媚不足。今日他臉上又彩繪了貓臉,三花橘貓的三瓣嘴與他上鈎的唇角渾然天成,頭發也依舊淩亂不羁。

慕廣寒多看了他幾眼,越看越不明白——他這頭發,明明每次後面都是小兔尾巴好好紮上了的啊。

前面咋就總亂成這樣啊?

“你,也不打扮一下。”他嘆。

別人的小兔尾巴,就能活潑地一甩一甩、一絲不亂,你看看你!

……

一葉快帆舟。

雖小,但快。

燕王跳上去伸手牽他。踏上甲板的那一刻,迎面是凜冽到令人屏息的江風,那一刻慕廣寒不禁想——還好他會一路送我回家,一直送至家門口。

否則他這一路,會有多清冷,多寂寥呢?

冬季江上風大,船中明顯比岸上寒冷。

慕廣寒只看了一小會江景,就反應過來燕王那張又黑又厚重的大披風的用處了。正心裏腹诽你倒是暖和,不提醒我多穿點,就見燕王從小艙木板底下摸出一件白色大毛領披風。

“……”原來早給他準備好了。

披風披上的一瞬間,就連少許被楚丹樨細心伺候相關的場面,也被燕王沾染了個遍。

這人簡直就像一塊兔毛絲帕,在他心裏幹幹淨淨擦了一圈,啥也不放過。

披上披風後,燕王就順勢不放手了,下巴擱在他肩頭,頗有一種整個纏住的架勢。

慕廣寒:“……”

不得不說,這世上有人的甜言蜜語拙劣,只讓人感覺虛僞。而有人說着不懂愛,卻能讓人一直産生幾近“被愛”的錯覺。

這個人會抱他,親他,做出許許多多類似于寵溺的舉動。

但并不僅僅如此。

還有,一直以來,他總是一次一次堅定地選擇他,而且一次一次且非常敬業地演到了最後。

此趟西涼之行,燕王仁至義盡。

正這麽想着,忽然聽得身後人嘆了聲氣。

“……”

當時被困“燕子窩”端水斷糧,這人都能淡定投降然後淡定逃跑,怎麽今日也學會嘆氣了?彼時夕陽已落,夜幕剛染了夜色的一抹幽紫。慕廣寒逗他:“怎麽,我這一走之後,你又是孤家寡人了,寂寞?”

兔子點頭。

慕廣寒:“……”

他還以為他多少會反駁一下,沒想到這麽輕易就承認了。兔頭擱在他肩上,一下一下的。

這幾日,西涼過來送行的官員多,趙紅藥她哥也來了。

別人都是給月華城主帶一車車的禮物,這哥哥卻是帶了一車東西給妹妹,有他買的、也有族人托帶的,全家都寵妹妹。

慕廣寒早就聽聞,西涼趙氏,家族和睦,家和萬事興。

加之又跟對了燕王,也怪不得這幾年登頂西涼名門大族。孤家寡人之人,難免會偷偷羨慕這種人來。

很多人都會忘記,其實燕王也是孤家寡人。

失憶被撿,身世不詳。在西涼南征北戰這些年,按說也該有疲憊的時候、也有想要停泊依靠的時候,身邊卻沒什麽人,連個後宮愛妾都無。

大概所向披靡的“戰神”大抵給人的印象,就是他不需要人間煙火。很少有人覺得“神明”也是人,也會因為有人注意到他手上傷痕而感到高興,露出一絲真實的煙火氣來。

夜色加重,兩人回了船艙中。

紅泥小火爐,燕王煮橘子。記得當年在府清城外他們第一次狼狽為奸時,這人就順手拿樹葉做了一盞流螢燈,此刻又拿橘子皮做了一盞,懸在船梁,燈影晃蕩。

夜色柔媚,橘壯人膽。

最後一夜了,茫茫江上,無人叨擾。月華城主果斷惡向膽邊生,撲倒了燕王。

最後一次放縱,多多益善。

事實證明,人絕對,是可以喜歡不好看的人的!

慕廣寒此刻十分确定。當被吸引,自然而然想要靠近時,眯眯眼、又或者不修邊幅或一身黑衣,沒人在乎。

只想多親幾下,親着玩。

記得前日,兩人一起洗了溫泉。

燕王傷好得差不多,這次終于下了。那帶着些許傷痕的肌理完美的□□,慕廣寒就只敢偷看一眼。

因怕自己把持不住。

他,以“喜歡美人”出名,人生有朝一日,也會對一只眯眯眼大兔子把持不住。

甚至在溫泉裏,都只是短暫地想起了一下那天那個驚鴻一瞥的絕色大美人,默默感嘆一下佳人難再得,然後就沉迷應付眯眯眼的兔,在溫泉裏搞七搞八。

唉。

船艙撲兔,讓人沉迷。

只是親的過程中,感覺身下船只似乎屢屢撞到小浮木。船速越發慢了下來,慕廣寒微微歪頭,終于意識到哪裏不對,從船艙探頭出去。

快滿月了,銀晖遍地。

船只的周遭,卻不是江面,而是一片渺渺茫茫的大澤。寂靜夜色,遠處隐隐傳來嚎叫。

慕廣寒:“……燕王,好手段?”

從他們出發起,就一只有幾艘船,僞裝路過商船,暗戳戳跟着他們的輕舟。

暗哨跟蹤幾乎是必然的。燕王越是得把月華城主完好送回洛州,暗中觊觎的多方勢力越是想要從中阻撓。櫻氏、天子,其他潛伏着的心懷不軌之人,都在暗中蠢蠢欲動。

正因如此,燕王才特意選了一片輕舟,只有他們二人。

有的時候,人多反而易亂。倘若西涼真以幾艘大船、成百精兵護送,誰又能保證親兵之無一人內奸,雜役奴仆全數清白,偌大船只沒有一處被做手腳?各種算計防不勝防,因此慕廣寒也不讓洛州接他,同樣是怕節外生枝。

有燕王一個就夠了,畢竟武藝天下無雙。

有輕舟一只就夠了,輕它能浮在江面灘塗這處渺茫的大澤之上,其他稍微重一點的船,都已在月色下不慎陷入沼澤。

雖說大澤裏有浮木,但畢竟那麽冰冷的天,也怪不得棄船而逃之人哀嚎連天。

追兵就這麽解決掉了,輕舟繼續一片暢快,悠悠然穿過沼澤,又回到廣袤江面。月色朦胧下,燕止一指:“此處再往南,就是南越地界了。”

話雖這麽說,輕舟卻不過去,反而離岸越來越近。

燕止:“聽聞月華城主,曾與南越王有過婚約?”

“……”

“南越王我不曾見過,只聽聞俊朗華美、氣質不凡。”

“不過,既城主寧選洛南栀也不肯選他,想必那顧蘇枋也未必如傳說一般。”

“燕止好奇。聽聞城主與南越王已辦過婚禮。這若是在西涼,就算已經成婚了。而洛南栀身為下屬州侯,卻将城主留下,此事對南越王而言,豈不無異于奪妻之……”

啪叽,慕廣寒暴敲兔頭。

他一直不理他的胡說八道,只等他圖窮匕見。不想他竟還說得沒完了!

燕王被敲,老實了,同時小船也靠了岸。在岸邊等待的,是一匹不俗的汗血寶馬,和停在馬頭頂上正餓得咕咕叫的饞饞。

“不情之請,”燕王道,“城主是否還有一些空閑,燕止想最後帶城主去個西涼寶地。”

“……”

“放心,僅稍稍繞路耽擱,最多一二日,一定安然無恙送城主回去。”

看吧,果然。

偷得浮生,難舍難分,能多一日是一日。

……

透亮的小橘燈挂在馬耳朵上。

慕廣寒懶懶窩在燕王懷裏:“我困了。”

他伸出手,海東青撲棱撲騰飛下來,“咕咕,你不困?啊,忘了你是一只夜貓子。”

海東青:“咕?”

“咕咕?”夜色深重,燕王低沉的聲音順着緊貼的溫度傳來,“它叫饞饞。城主怎可自顧自的,給我的鳥起了新名字?”

慕廣寒不服:“咕咕,過來給我蹭蹭,給你好吃的。”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幾塊本該路上吃的風幹肉幹。

燕王:“饞饞,不可為五鬥米折腰。”

結果海東青根本不理他。撲棱撲棱,開心吃。

鳥主人:“……”

慕廣寒:“咕咕,看你多懂事,知道誰對你最好,知道誰每一次都會買上好五花肉喂你。不如跟我回洛州可好?我絕不像有人吝啬,每次都把你餓瘦。”

燕王:“嗯,你是待它寵溺了,回回把它養得肥到飛不起。”

馬繼續往前行。

慕廣寒也有點餓了,和饞饞一起吃肉幹,一人一鳥搶最後一塊肉,燕王圍觀這一盛景。

慕廣寒:“哎,你覺得櫻懿的背後之人,是天子麽?”

櫻懿背後有人扶持。

不然,一個旁支少主,就算有本事一人之力區區數年将家業擴大幾十倍,也該謹小慎微、努力守成才是。怎會主動投獻,又在未在西涼站穩腳跟、深耕細作時,就膽敢圖謀攪動風雲。

慕廣寒總覺得,燕王應是比他更早就想到了。

誰讓人家有“本能”,而他卻是個一動心就降智的狗玩意兒。回洛州以後,他定要從此洗心革面、清心寡欲才是,別一天天想些沒用的!

果然,燕王開口:“他背後的,多半是天子。但也可能是旁人,譬如……東澤紀散宜。”

呃。

還別說,亂世之中,想要扶持勢力攪西涼混水的,必然不可能是太小的勢力。倘若東澤紀散宜未雨綢缪、打算挑動紛争黃雀在後,倒也符合自身利益。

倘若紀散宜不是自己人,看着……還真挺有嫌疑的。

“……又或者,南越顧蘇枋。”

慕廣寒:“啊?”

但,還真別說,雖然一瞬覺得荒謬。可既紀散宜可以有嫌疑,為什麽顧蘇枋就不能有。

猶記當年,是誰一身司祭華服,用兵如神所向披靡,一己之力替天子平叛。明明他親眼看過,為什麽這幾年來,卻總有一種“南越王不問世事,于因循守舊、偏安一隅”的錯覺?

顧蘇枋什麽時候是個天生安分的人了。

猶記他穿過南越的宮殿,每經過一扇門,身體就越發冰冷。那人溫柔的笑意面具下,掩藏着一個他不認得的人。只怪他貪戀溫柔,自欺欺人一葉障目。

顧蘇枋給他的太好了,他明明知道那不是真。日光下絢麗的露珠再美,總有消散的一刻。

……

夜風習習,有什麽溫暖的觸感傾覆下來。

燕王一襲黑色披風,全部落在慕廣寒肩上,驅散了夜深的寒霜。

“在想誰?”

小橘燈搖晃,映照着清殘月光。恍惚回頭,他看不清燕王的表情,只覺得那聲音好小很溫柔。

“忽然就不開心。”

他抱得更緊,像是撫摸什麽繼續安慰的動物,繼而微笑,湊過來親吻他。

那是一個不由分說霸道的吻,又很溫柔。

“似乎只要提及顧蘇枋,你就會不開心。”

橘燈閃爍,映着漫天星光。

人總愛一次一次閉着眼,重蹈覆轍。

燕王的手指那麽修長漂亮,卻完全不怕觸摸他滿是可怕紋路的臉。慕廣寒不想承認他的安撫很有效,他将來的人生不需要這種有效。

畢竟有朝一日,或許是不遠的将來,提起眼前這個人時,他也會不開心。

越是有過真心,越是會不開心。

所以感謝上天。還好燕王不是什麽絕色大美人,迷惑效果終究有限,假以時日,他應該多少還能收好自己的心。

還好還好。

……

南越王都·陌阡城。

洛南栀與邵霄淩人在江邊。

兩人按說本該半月前就回到洛州,不想卻因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瑣事耽擱至今。

如今收到飛鴿傳書,月華城主馬上都要啓程回洛州了,那他們肯定也不能再繼續磨蹭,最好趕在之前回到洛州迎他,明早就出發!

出發前夜,剛好是冬至。

在南越,這正是冬至燈會的日子,年關也快到了,百姓都在江邊放孔明燈祈福,圖個來年的好兆頭。

陌阡城大,這裏賣的孔明燈樣式比洛州的還多、做工也更精巧,邵霄淩自然不由分說就挑了一大堆,當晚夜幕降臨就拖着洛南栀去吃了傳統的湯圓燒臘和姜飯,打着飽嗝又去了江邊。

江邊,已是千門開鎖萬燈明的盛景。滿天都是冉冉上升的孔明燈。

邵霄淩很快也點起第一盞。

“這一盞魚繪燈,是替老頭子還有洛伯伯放的。他們都最愛看燈了,記得前年洛州燈會,洛伯伯親筆題名的第一名燈,就是這樣的一尾大魚!”

“第二盞炮仗燈,是替大哥二哥放的。大哥你就放心吧,你們家小明月,我……咳,總之南栀和阿寒把他教育得很好,可聰明了呢!二哥也放心,錦錦去年一年拒了不少洛州豪門的提親,我覺得她心裏還是有你的。”

“第三盞兔子燈,替阿寒放。”

“就……保佑阿寒身體健康、心願得償吧,嗨,就是他之前在洛州月神殿許的那個願望,要大美人什麽的。哎,本想替他許些別的。但誰讓他自己喜歡,有什麽法子呢?”

“哈哈哈,終于輪到我自己許願了。”

“我希望,”他咳了幾聲,鄭重道,“都一年了,希望今年南栀能變回和以前一樣,和我與阿寒一起去騎射喝酒!天上的老爹伯伯大哥二哥,你們也多多保佑南栀,勸他早日展顏,別再成天愁眉苦臉的了。”

他叭叭叨了一大堆,一回頭,才發現洛南栀并沒點燈,而是一直就在他身側聽着,略有點尴尬。

“咳,你發什麽呆?快點放你自己的燈許你自己的願啊!”

正說着,忽聽身後有人騷動。他們站的是城牆高地,回頭恰能清楚能見城內燈火,原來是大過節的有人逃獄,正在追,南越王的私人衛隊都出動了。

邵霄淩:“……哎?等等。”

洛南栀:“怎麽?”

邵霄淩皺眉:“我莫不是看錯了。”

洛南栀:“你看見什麽了?”

此刻犯人已經被帶走,街上騷動平息,很快也變回了平常的節日氛圍。

邵霄淩:“你剛才沒看見是嗎,那個逃犯,長得好像櫻伯伯……啊呸,櫻祖那個老狗賊的。不過老狗賊不是一早被阿寒交還西涼了,按說不會在此啊。”

洛南栀微微蹙眉。

清冷的臉上帶了一絲深沉,目光如水,盯着适才的方向思忖。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