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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求娶◎

正如朝顏,朝露,淺桃所料那般,自家殿下确是上了鈎。

只見聞妙安将手中的白玉筷子放置一側,後而便擡眸瞧向了這葉珏應道。

“好,去瞧瞧罷。”

這葉珏不僅聰慧,且細心的很,他一早兒就吩咐着侍從備了一輛不打眼的馬車停在了公主府的偏門外。

那碧蒼院前的偏門偏的很,極少有外人知曉那兒有一道偏門,也是因此...這外頭的公子哥們自是不會圍在這偏門外的。

聞妙安便也随着這葉珏出了公主府,戴着帷帽坐着馬車去了那寶玺齋。

一下馬車,便有寶玺齋的小厮迎着這二位貴客徑直入了二樓的雅間,這菜也是葉珏一早兒便點好的了。

聞妙安端坐在圓桌前持着一雙白玉筷子細細的嘗着這圓桌上的菜色,葉珏倒是不大餓,他便坐在一側陪着她,偶會接過朝顏朝露手中奉來的一盞茶,遞至殿下的手邊。

眼瞧着長寧殿下這一頓膳用的差不多了,她也拿着一方帕子拭去了嘴角的油漬,葉珏便也适時的輕拍了拍殿下的肩比劃道。

“殿下,在下有事想同殿下說,不知殿下...”

他這比劃着便瞧向了随侍在聞妙安身後的淺桃,朝顏,朝顏。

聞妙安了然的放下了手中的帕子,後而便出聲吩咐道。

“好了,都出去罷。”

她倒是也好奇這葉珏這般大費周章的将她從公主府中請了出來,到底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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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顏她們自是不大放心的,奈何殿下都下了吩咐,她們也不便在這雅間內多留,便也出了雅間,合上了屋門。

待到這雅間裏侍奉長寧殿下的侍女盡數守在了雅間外後,葉珏才自顧自的斟了一盞微涼的茶遞至聞妙安的手邊比劃道。

“不知殿下是否喜歡這寶玺齋的膳食?”

聞妙安秀眉微挑,她拿着那盞茶瞧着一口都未曾喝的說道。

“自是喜歡的。”

“那殿下可喜歡赫連世子?”

許是這葉珏問的太過直白了些,聞妙安瞧着竟一時沒拿穩手中的茶盞,将這茶盞摔在了屋內,那茶盞的瓷片碎了一地。

葉珏一瞧殿下這模樣,便也知曉她心中所想了,他比劃道。

“只是...不知在殿下的心中是殿下的靈澈姐姐重要,還是赫連世子更重要些。”

聞妙安已然回過神來,她瞧着他所比劃的便皺緊了眉。

這靈澈是靈澈,赫連嵘辰是赫連嵘辰,這二人平日毫無瓜葛,怎得平白無故的被這葉珏牽連到了一起。

她自是覺出不對來了便問道。

“葉公子這是何意?”

葉珏今兒本就是為了勸這長寧殿下嫁于他才走了這一趟,現下已将話說到這般田地,自是不會拐彎抹角的比劃道。

“殿下若是更在意靈澈公主,那還請殿下嫁于在下,點在下為殿下的驸馬。”

聞妙安更是雲裏霧裏的,她眉頭鎖的更厲害了些的冷聲問道。

“葉公子若是有事還是直接說清楚的好。”

葉珏聽着便又斟了一盞涼茶遞至聞妙安的手邊,後而便開門見山的比劃道。

“殿下應知這萬晉同北狄的使臣要入晉北一事,也應知這萬晉北狄此番前來是為了和親一事的,那北狄唯有公主無皇子,至多是将公主嫁于陛下亦或者哪位王爺,可這萬晉卻有着兩位王爺。”

“陛下已然迎娶新後,自是不會娶萬晉的公主為後,既如此萬晉怕是就會将這主意打到晉北的兩位公主身上,不是殿下,便是靈澈公主了。”

是了,若非如此,太後又怎會這般火急火燎的給聞妙安招驸馬,她就是怕這萬晉的使臣求娶妙安。

至于靈澈...到底是嫁過人生過孩子了,這和親的人選也是難以輪到她的頭上。

“在下的大哥可不是個好相與之人,且...他妄自尊大,臭名昭著的很,他在萬晉時便也數次掠奪他人之妻入府侍奉他,既如此...他怕是不會嫌靈澈公主的。”

葉珏比劃着,聞妙安霎時便也了然這眼前的葉公子到底是何許人也。

他可不是這京州人士的葉珏,而是萬晉二王爺棠溪珏。

葉珏...棠溪珏...确是一人。

若非如此,一草民出身的葉珏又怎會舉手投足之間盡是貴氣,她早該想到才是。

聞妙安越瞧這葉珏便覺這人身上的破綻越多,光是這人今日身上衣裳的料子,都不是那平民百姓買得起的。

只是她平日裏對這葉珏不甚上心,便也未發現端倪。

“你是如何躲過陛下親衛的探查的?”

此番驸馬大會,皇帝,太後,禮部都費盡了心思,定是會将這參選之人的祖宗八輩都查個幹淨。

這棠溪珏既是假冒了葉珏的身份,應是會被查出來才是,怎得...還安然無恙的進了終選。

棠溪珏倒是對長寧殿下所問之話不甚意外的比劃道。

“自是有葉珏這人,這親衛所探查出的葉氏一脈也是真的。”

“那真正的葉珏去了何處?”

“自是死了,他若不死,我又怎能冒充了葉珏的身份啊...至于葉珏的父親母親,葉氏一脈的族人...封點銀子叫他們閉上嘴便好,這人總歸是死了,又不能死而複生,既如此...不如銀子還能叫人安心些。”

棠溪珏格外平淡的比劃着這些,神色間無半分的波動。

于他來講,生在萬晉皇室,自小便習慣了拿錢買人性命一事兒,不過是死了個平頭百姓罷了,又有什麽不妥。

只是聞妙安不同...她當即便起了身端起一側的茶盞将裏頭的茶水潑到了棠溪珏的臉上,冷聲道。

“卑鄙。”

棠溪珏今兒雖是穿了一襲白衣,端着一副書生的模樣,可現下聞妙安在這人身上瞧不出半分書生的儒雅端方,她只覺眼前人好似那深山老林中的毒蛇。

他陰森的盤踞在隐秘處,一旦尋到半分破綻便會一口咬上去,取人性命。

陰險狠辣的很。

棠溪珏從袖中拿出了一方帕子細細的拭去了臉上的茶水,他一雙眸緊盯在聞妙安的臉上,唇角微微上揚的比劃道。

“我的大哥哥可是同父皇一模一樣,靈澈公主若是落入大哥哥的手中,怕是不過一個月便會被大哥哥玩死,亦或者是被府中的侍妾側妃氣死,我聽聞...靈澈公主可是個性子懦弱好哄騙的啊。”

聞妙安雖身處晉北,但也對這萬晉的大王爺略有耳聞。

這世人皆道這萬晉的大王爺手段狠辣,性子暴戾,視人命為草芥,又極好女色,萬晉的姑娘夫人們若是瞧見了他都是要繞路走的。

而這二王爺卻是個好性子,最為溫潤端方待人和善了。

可聞妙安瞧着這二王爺大王爺不愧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倆,這大王爺臭名昭著,二王爺也不是個好東西。

“那你想如何?”

棠溪珏先是拿三道菜釣着聞妙安出了公主府來了這寶玺齋,現下也是想逼着這聞妙安嫁于他的比劃道。

“殿下若是願意嫁于我,那靈澈公主同大王爺一事可是迎刃而解了,這靈澈公主嫁于大王爺必會受盡磨難,但殿下不同,至少殿下嫁于我,我是能對殿下好的。”

如今萬晉的皇帝身子不好,眼瞧着就當不了幾日的皇帝便要殡天了。

這皇帝膝下唯有大王爺同二王爺兩個皇子可以掙一掙這皇位。

聞妙安不傻,自是了然這棠溪珏這般費盡周折的參選驸馬大選是為了什麽。

大王爺在萬晉的勢力算得上是根深蒂固,這二王爺稍弱些,此時若是能娶的晉北千尊萬貴受盡寵愛的長寧殿下,便是得了個登上皇位的助力,如此這般他便能同大王爺掙一掙。

畢竟...這二王妃背靠晉北。

縱使棠溪珏棋差一着的輸給了大王爺,他也能保全自身,最多...是落荒而逃到晉北罷了,丢不了性命的。

這棠溪珏的算盤珠子打的噼裏啪啦的響,可聞妙安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你又怎知你的大哥哥會求娶本宮的姐姐?”

棠溪珏似是一早兒便料到了她會這般問,便從袖中拿了一封密信遞給長寧殿下比劃道。

“殿下瞧瞧,這是我前幾日截獲的密信,若是沒有我費盡周折,那這信怕是會出現在九華殿,叫晉北的皇帝瞧見了,皇帝自是不好駁了萬晉的面子,又要保全殿下,自是會允準這場婚事的。”

聞妙安将信将疑的接過那封信瞧了一眼,只此一眼她便知曉這棠溪珏所言非虛。

這信紙乃是專供萬晉皇室的紙,紙上所印的紅印子,也是萬晉大王爺的私印。

她越瞧這信上所寫,心也跟着一寸一寸的涼了下去,待到她将這封信都瞧完便撐着一側的圓桌說道。

“怕大王爺求娶在先失了先機,二王爺便費勁心思的成了葉珏參選驸馬大選,只要本宮選了你,那大王爺無論如何都是娶不到晉北的公主的,畢竟皇帝至多只會派一人出使和親。”

晉北國力強盛,和親本就是為了穩固局勢,免得生了戰亂苦了百姓,自是不會一下子将國中的兩個公主都嫁出去的。

“正是如此,殿下還真是聰慧,若是能求娶到殿下,也是在下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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