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佛珠 這串佛珠,請世子一定要貼身存放……
第12章 佛珠 這串佛珠,請世子一定要貼身存放……
蕭扶光這官職來得莫名其妙,靖遠侯夫婦心裏也是擔憂大過欣喜。
但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他們不僅不敢表現出絲毫的不滿,還特意舉行了三天家宴,以彰顯侯府上下對聖上隆恩的感恩戴德。
這三天,前兩天都是宴請的侯府交好的各路親朋。第三日,趙明珠特意收拾好了花廳,讓蕭扶光請好友們過來松散一天。
今日聞明钰又是第一個到,他興沖沖跑進來,剛看見蕭扶光的樣子,沒忍住就是一通狂笑,上氣不接下氣的指着他:“哈哈哈哈哈哈你這是怎麽了?”
蕭扶光木着一張臉:“昨晚吏部送了官服過來,家母讓我今日穿着以示感戴天恩,怎麽?小王爺是有什麽不滿嗎?”
聞明钰笑得停不下來,抽空比了個大拇指:“豈敢豈敢,我沒意見,伯母做得對!挺好的!你這樣看起來,果然是個慘綠少年,噗哈哈哈哈……”
按照本朝官員服制,正七品的官服是蒼綠色,而從七品則是草綠色,嫩油油、俏生生的草綠色。
所以蕭扶光現在,是真正做到了,字面意義上的、綠的發光。
等席上其他人到了,見到綠油油的世子爺後,也都沒忍住笑得前仰後合。
一時間靖遠侯府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蕭扶光:……
無所謂,他心想,反正我現在已經是一根冷酷的大蔥了。
*
托有個好姐姐的福,張梓望得以又一次踏進了侯府的大門。
這回和先前還不一樣,上回侯府只招待他一個客人,今天卻擠了滿滿一屋子的世家公子,就連懷王府也派了個長史過來代懷王向蕭世子致意,汝南王府的小王爺更是親自當了今日的知賓給蕭扶光撐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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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個小輩的場子,居然就有這麽大的聲勢。
張梓望将侯府的風光看在眼裏,雖然難免有些緊張,但心中湧上來更多的卻是竊喜,也不由得更加敬服姐姐的眼光,接下來與侯府的交往中也再不敢有任何托大,只一心要與蕭扶光交好。
此時見蕭扶光應酬得忙不過來,他便殷勤上前幫他招待客人,反客為主地将花廳伺候的幾個小厮支使地團團轉,一會兒讓給這桌添酒,一會兒讓給那桌加菜,看上去竟然比蕭扶光這個主人家還要忙些。
因為張婕妤弟弟的身份,其他人哪怕瞧不上他這油滑市儈的模樣,大面上也都過得去,唯有個聞明钰對他不理不睬,張梓望也不以為意,反而更加使勁渾身解數巴結起這位汝南王家的小王爺。
聞明钰不堪其擾,蕭扶光因為還記着先前的一笑之仇,也不來救場,只在一邊幸災樂禍。
……
和京城權貴人家常舉辦的宴會一樣,衆二代們吃吃酒、看看戲,再說些互相恭維的廢話,便又度過了輕松惬意的一天。
待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侯府的樂師也奏起了最後一支曲子,便也到了散場的時候。
*
親自送走最後一位客人,蕭扶光回到自己的院落。
熱鬧了整整一天的侯府,此時也終于安靜了下來。
他長舒一口氣,擡手摘下官帽,扭了扭酸疼的脖頸,準備好好泡個澡休息一下。
侯府的大管家卻此時急匆匆跑過來找他,因為太着急,還差點當着蕭扶光的面滑了一跤:”大少爺,東宮來了人說是要見您,現在正在老爺書房裏等着呢!”
哈?
東宮來了人?
蕭扶光一臉茫然:這是鬧哪一出?
在急出滿頭大汗的大管家的幫助下重新将帽子端正地帶好,蕭扶光緊趕慢趕去了前頭靖遠侯的書房,卻見那當中正笑眯眯看向自己的人,不是太子身邊最得力的常喜又是哪個?
東宮首領太監按制只是正五品,但常喜今日卻和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一樣穿着四品蟒袍,由一位超品侯爵陪着,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裏。
見蕭扶光進來後久久沒動靜,靖遠侯蕭伯言開口罵道:“你這孽障,還不快過來見過常內相。”
此前态度一直隐隐有些倨傲的常喜公公卻忙道了一聲不敢,自己先起身向蕭扶光見了禮,一張老臉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
“今日叨擾,倒也不為別的事。只是太子殿下素來便欣賞世子的詩文,最近又聽說聖上特意加恩,世子已有官身,殿下更加歡喜。便備了些薄禮讓咱家送來,給貴府略添些喜氣。”
說着便見跟着他過來的幾個小太監拿托盤捧了禮物過來,粗略看過去,倒都是些尋常賞賜之物。
蕭扶光剛想跪下謝恩,卻被常喜打斷,只見他又從袖子裏掏了一個絨布包着的東西出來,笑眯眯道:“其他倒也罷了,只是此物是太子殿下特意吩咐過,要親手交予世子的。”
他小心地揭開那層絨布,露出包着的那物什的真容,卻只是一串普普通通的木頭佛珠。
常喜捧着佛珠遞過來,道:“這串佛珠是大相國寺的不空大師親自護持開光的,有護佑平安、鎮邪避祟之效,請世子務必要貼身存放。”
蕭扶光雙手接過後,見常喜仍然笑嘻嘻地盯着自己,只好當着他的面将佛珠戴到了左手腕上,特意晃了晃手,才道:“微臣謹記殿下教誨,定會妥當保管此物。”
不錯眼的見他将珠子帶好了,常喜才應了一聲,又攔着不讓蕭扶光下跪謝恩,轉頭招呼一個小太監捧了個錦盒出來,親手遞給他,悄悄道:
“剛才那都是殿下賞的。這個可是咱家給您準備的賀禮,若世子不嫌簡薄,還請一定要收下。”
他的語氣又親熱又熟稔,仿佛真的和蕭扶光有什麽深厚的交情似的。
蕭扶光自然只能硬着頭皮收了。
見他接過禮物,常喜重新笑開了花,和靖遠侯說了一通太子如何欣賞你兒子如何看重侯府之類的套話,又過來執起蕭扶光的手,語氣中頗有些真心實意:
“世子初入官場,難免會有些慌手慌腳不能周全,或是遇見那起子見不得人好的小人作祟。若果然如此,您只管差人去東宮給我送個信兒,屆時咱家自然有一番理論。”
不等蕭扶光開口,靖遠侯便接了話:“他小孩子家家的事情,哪裏敢勞動內相!”
說完也不讓蕭扶光跟着,自己半架半送,将常喜給送了出去。
回來後靖遠侯朝兒子後腦勺就是哐哐就是兩下:“混賬東西!你是不是嫌家裏現在還不夠亂,怎麽又和太子扯上了!”
先是王爺,後是寵妃,現在倒好,連太子這尊大佛都牽扯上了。
捂着梆梆痛的腦袋,小蕭有苦說不出。
他倒是想向父親解釋,這些神仙分明都是主動找上門來的,可真不是自己主動招惹的!
可他動動腳指頭都知道,靖遠侯相信他這番說辭的幾率有多低。
【啊啊啊啊小美我好冤枉啊!】
小蕭抓狂。
一直都是個完美吐槽搭子的系統,此時卻是難得的安靜。
過了一會,小美才用一種詭異的調調在他腦海裏說道:
【小~蕭~我~好~舒~服~啊~~~】
咦惹。
【你什麽語氣啊!】蕭扶光狂抖雞皮疙瘩。
努力的恢複正常語氣,卻還是有些飄飄然的小美: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剛才你一戴上這個佛珠,人家就覺得好輕松、好愉快哦,就像在充電一樣麻酥酥的~】
【電子生命哪裏來的感覺。】
慣性的吐槽了一句,蕭扶光低頭看向左手腕,目光微沉:這串佛珠,難道真的有什麽玄機?
*
東宮。
常喜一回來,來不及換衣服,就先去了太子的寝殿。
聞承暻剛沐浴完,穿着一身輕便的寝衣,一個小太監正在給他通頭發。常喜連忙上前接過篦子,熟練地給他輕輕得梳着頭發,又道:“奴才幸不辱命,已經将東西送到了。”
聞承暻側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還穿着四品太監補子,知道他是剛回來不久,便問:“哦,那纨……蕭世子怎麽說?”
常喜拉長了語調誇張的“哎喲——”了一聲,又道:
“我的太子爺啊,見了您賞的東西,蕭世子歡喜地話都不會說了,和靖侯父子兩個連番的謝恩,還讓老奴一定要禀報給您呢!”
歡喜?
聞承暻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知道蕭扶光是個什麽德興,他說不定還會真信了常喜這刁奴的話。
那個小纨绔,肯定面上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背地裏卻不知道會怎麽編排自己呢。
不過他賞賜蕭扶光也不是為了讓他感激自己,而是另有原因。
思及此,聞承暻便問道:“那東西交到他手上了嗎?”
常喜連忙回道:“您都親自交代了,奴才豈敢不照辦的?那佛珠是奴才親手交給世子,再親眼見他帶上的,聽說是您特意賞的,世子爺珍重愛惜極了。”
哦?
聞承暻微微皺眉:“他拿到手的時候,神色有沒有什麽不對?"
常喜仔細地回想了一番,才謹慎的回話:“當時蕭世子雖然受寵若驚,但神色舉止都正常,應該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他身上的妖物居然也沒有反應?
難道給不空說中了,那妖物是良善之輩,不曾為惡?
那它在春熙園指使蕭扶光毀掉詩稿,竟然真是為了撈一把那個蒙在鼓裏的小進士?
聞承暻沉吟不語。
或許,是時候把不空那老東西從山裏薅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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