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由于柳含文做生意的事瞞着柳家人,所以為了方便這木桌做好後是往林家拿的,穆寒才之所以這麽興沖沖的去林家,是因為林願昨兒個特意說過柳含文今兒會在林家等着看桌子。
村子沒下地的人瞅見穆寒才扛着這麽大的桌子一點也不覺得沉不說,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還很愉悅。
可大夥兒只是竊竊私語,敢和穆寒才搭話的人卻極少。
到了林家院門口時,穆寒才将木桌小心的放下,然後理了理衣服,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直到覺得自己恢複以往的冷靜後才擡手敲着院門。
柳含文正和林願幫着林心展開紅布,林心要自己做喜服。
“肯定是穆大哥來了,”林願放下手裏的布,跑去開門。
柳含文也沒直接出去,而是幫着把剩下的布都整理好後才走出偏房。
穆寒才原本以為柳含文還沒到,有些惋惜,還想着找個借口等對方過來,結果一轉身便對上心心念念的人。
“穆獵戶的力氣真大啊,”柳含文想起鳥兒們說的話,再看那紮紮實實的大木桌被穆寒才輕輕松松的扛進院子,道。
穆寒才面不改色,表情淡然,“我扳手腕就沒輸過。”
語氣中帶着傲氣以及微不可查的顯擺。
柳含文微微挑眉,看來這穆獵戶還挺高傲,也不知道雇他能不能答應,不過眼下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他沖林願使了個眼色,林願領會,笑看着穆寒才。
“穆大哥,你先坐下,我給你倒杯熱茶。”
說完便端了根凳子放在院子裏,然後進了竈房,林心也出來打了聲招呼,不過很快又鑽進偏房了,她現在忙得很,沒空和他們閑聊。
一時間院子裏就只有兩人對視着。
穆寒才看着穩重淡然,其中心裏慌的一批,想要找話題又不知道柳含文喜歡聊什麽,找錯話題萬一惹對方生氣那就得不償失了。
“穆大哥坐啊。”
柳含文率先坐在另一根凳子上笑道。
穆、穆大哥,他叫他穆大哥。
穆寒才幾乎是同手同腳的走到幾步遠的凳子前坐下,也虧柳含文垂頭整理衣衫沒發現他的異常。
“穆大哥一個月能打多少獵物?”
這是在問他的收入情況?穆寒才坐直身體,“一個月最少能換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柳含文心一沉,柳老三在酒樓幹夥計一個月才幾錢銀子,這穆獵戶一個月最少就是二兩,看來是請不了了。
他剛開始做生意,手裏的銀子也才一兩多,根本付不起對方想要的月錢。
想到這,柳含文皺了皺眉。
而對面一直注意着他的穆寒才見他皺眉,頓時緊張了,是嫌他賺少了嗎?于是他趕忙補救着,“那也是冬日天氣不好的時候,要是夏秋時節我一個月能十兩。”
柳含文一臉木然,啧,更請不起了。
穆寒才一瞧他的表情,有些懵,看來還是太少了,“不過我有存娶夫郎的銀子,以後再加把勁兒日子肯定越過越好。”
啧,還有存着錢,看不出來這穆獵戶居然是他們村最有錢的人。
正當柳含文準備再聊幾句就回去讓鳥兒們重新找人時,林願端着熱茶出來笑道,“穆大哥想要娶夫郎啊?”
穆寒才看了眼柳含文,“恩,我娶夫郎。”
林願把茶遞給他,“我還以為你會找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呢。”
穆寒才立馬嚴肅的肯定自己的未來,“不,我喜歡夫郎!”
他雖然長得俊朗,可這一虎臉,再這麽大聲說話倒有些吓人,惹得柳含文再次看了他一眼。
多好的打手啊,瞧瞧,這一沉聲說話就能唬住不少人,可惜請不起。
覺察到他打量自己的穆寒才背脊挺得老直了,林願把木桌前前後後看了一遍,“穆大哥你這手藝還真不錯,比起老木匠也不差。”
柳含文見打手沒着落了,所以也去看木桌。
穆寒才很細心,木桌的面上都打磨得很光滑,就是有棱角的地方也細細磨過,而且在木桌的裏面還做了一個小抽屜。
柳含文把抽屜拉出來,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裝一些小東西。
穆寒才見此解釋着,“收銀子的時候也能用上。”
柳含文驚訝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把抽屜放了回去,林願摸了摸棱角,“老木匠那裏做一張木桌是二十文錢,穆大哥這桌子完全值得上,給。”
說着,林願便掏出二十文錢遞給穆寒才。
穆寒才看着面前的錢,再看了眼柳含文,柳含文以為他嫌少,于是自己從懷裏再掏出五文錢遞過去,“你做得很細,還給我們弄了個抽屜,這樣可以嗎?”
穆寒才臉都綠了,最後他從柳含文手裏接過那五文錢,卻沒收林願遞過來的,“木料都是我自己的,五文錢就夠了。”
柳含文和林願一愣。
穆寒才幹脆坐下身,“你們打算做什麽生意?我、我反正閑着的時候也多,要是人不嫌多,我也想試試。”
柳含文更驚訝了,村裏最富有的人居然還想多賺錢,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過機會來了他也不會放過,“這生意不需要太多人。”
穆寒才心一沉。
“不過咱們還缺一個打手,”柳含文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就是月錢方面有些緊缺,不知道穆大哥一個月想要多少月錢?”
林願也緊張起來了,他和柳含文加起來的銀子也才二兩。
穆寒才沉着的心又飛起來了,“月錢不打緊,你們打算投多少銀子進去,我也投。”
這意思是打算和他們一起做,而不是想要做打手?
柳含文有些猶豫,他和穆寒才本來就不熟,這再一起做生意有了利益糾紛,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相處,萬一對方一個不高興把他和願哥兒打一頓再拿着銀子跑了.....
“我不會跑,我這輩子就在這個村裏住!”
看出柳含文想法的穆寒才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保證着。
柳含文尴尬的笑了笑,和林願一起坐在穆寒才的對面,“我和願哥兒一人投一兩銀子。”
“一兩?”穆寒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兩銀子能做什麽生意?”
“情報,我賣情報,所以需要一個能打的保護我們,至于怎麽得到那些人想知道的消息,這個是我的秘密,所以前期我們只需要投入店條和紙筆以及來回的坐車錢,二兩銀子其實夠了的。”
柳含文微微鼓起腮幫子争取着他那一兩銀子的自尊。
穆寒文聽完後眸色微深,他沒想到對方說的生意居然是情報,“這種生意可不好做,弄不好仇家到處都是。”
“放心,我知道的也只是一些小道消息,而且都是家長裏短的消息,其餘的我現在不會碰。”
在沒有自保的能力與雄厚的財力之前,他只能這樣做。
“我投二十兩銀子,但是有一個條件。”
穆寒才說道。
二十兩銀子?
柳含文和林願一愣。
“我們不需要這麽多的,”柳含文小心的和大佬說話。
“當然需要,”穆寒才微微勾唇,本就俊朗的五官又多了幾分神采,“要是被一些混子給砸了桌子怎麽辦?要是遇見大雨天或者是大雪天又怎麽辦?既然要做生意,那就做大一點,咱們需要一個鋪子。”
村富就是村富,想的就比他們遠。
直接把穆寒才定為村裏首富的柳含文在心裏贊嘆着。
“可咱們兩只能投二兩銀子。”
林願伸出兩根手指小心點比劃着。
“沒事,大頭我投,要是沒問題,咱們就說說我的條件。”
“你說。”柳含文倒是很想聽聽對方的條件。
穆寒才清咳一聲,“對內我們的掌櫃是你,可對外咱們的掌櫃是縣城的一個富人,不能出面的富人。”
“等等,”柳含文打住他,“我做掌櫃的?”
大頭可是他出的。
穆寒才一臉嚴肅,“我是個粗人,不會做生意,只是錢多點。”
柳含文:.....就目前的財力來說,這句話聽着挺傷人的。
林願更沒有意見了,“我只是想跟文哥兒闖一闖,見見世面。”
“條件說完了?”柳含文追問着。
“說完了,”穆寒才點頭。
太簡單了,而且對方也太吃虧了。
柳含文眯起雙眼打量着對面的漢子,怎麽看怎麽居心叵測。
穆寒才紋絲不動,任由對方打量。
黑鵲在林家房檐上發出怪笑聲,“穆家漢子耳根都紅了,他一定是想求偶。”
柳含文聞言看向穆寒才的耳根,還真紅了,只是紅得不是很明顯。
“怎麽樣?”
有些吃不消的穆寒才啞聲問道。
柳含文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行,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既然要找鋪子,這生意就得往後退一些日子。”
“鋪子我來找,到時候掌櫃的只需要去看,行就定下,不行咱們再找,掌櫃的你覺得如何?”
穆寒才已經順着杆子往上爬,張口閉口都是掌櫃的了。
柳含文別開頭,“行吧。”
等穆寒才走了後,林願才拉着他大叫。
“我不是在做夢吧?穆大哥真的要投二十兩銀子和咱們做生意?”
那可是二十兩啊!
別說林願了,柳含文此刻都還在納悶呢,明明是找個打手,怎麽變成了合作夥伴而且是占大頭的合作夥伴。
作者有話要說: 柳含文:居心叵測。
穆寒才:你胡說,我沒有,你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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