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戾氣

戾氣

我不想補課啊，我不想早起，在學校什麽都不好，我要回家，朱願對着周今發着牢騷抱怨。

現在不就回家了嗎？周今莞爾一笑。

這不一樣，我想要的是一直在家，而不是一天只能回家那麽幾個小時。

那就忍忍吧，補一個月又有放10天假。

可是今天才是第一天，還有29天，朱願臉都往下垮了，看得出來真的很不想上課。

這也沒有辦法，來都來了，就好好學，之後總複習的時候就會輕松一點，沒事，我們一起。

好，朱願有氣無力

媽媽，阿姨，我們回來了。

媽媽，你們吃吧，我不餓。

朱林一眼就看出朱願的不對勁，問道，今今，朱朱怎麽了？怎麽看上去滿臉沮喪不高興？

可能是還不太适應上學，不想補課。

那就讓她慢慢适應吧，要有個過程。

今今，你現在身體怎麽樣？還會不會時不時感到不舒服頭暈目眩？

我已經好啦，沒事了，謝謝阿姨，快吃飯吧，不然菜涼了。

好，你多吃點。

在朱願保姆式的監督和照顧下，周今的病比想象中的好得快，當然了，也少不得朱林的幕後工作。

雖然只是短短的四五天，但周今的氣色比病前的還要好了，過于纖瘦的身體也長出了幾兩肉。

沈清。

朱願現在急需一個人來接納她的心情，纾解她，而最适合的人選就是沈清，因為他閑。

我在，你今天開始補課了吧。

嗯，朱願說得很勉強。

你怎麽？怎麽說話一點活力都沒有，不是沈清敏感，而是朱願說話帶有很強的個人情感，很輕易就能捕捉到情緒的變化。

我覺得好累，我不想補課，雖然才開始補不到一天，但我就是感覺好累，心累。

你為什麽心累？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其實去學校什麽也都沒有做，課也沒有聽，就呆呆地一直坐在那，下課了就睡覺或者上廁所，漫無目的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麽，心裏面就是很難受。

你覺得讀書有用嗎？沈清問了個在朱願看來不相關的問題。

讀得好有用，家裏有關系的有用，運氣好的有用，其他的沒用。

那你覺得自己是屬于哪一類？

其他的。

所以你很難受，在你看來，你讀書是沒用的，但是你還得接着讀是嗎？

應該是。

你為什麽會認為你讀書是沒用的？

因為我不會的，我怎麽讀都不會，我感覺自己就是學不好，好不容易學會了，後面也全忘了，學了一點意義都沒有，只會讓自己更難受。

……

你怎麽不說話了？

我沒見過這樣的情況，我不知道要說什麽。

沈清這麽說，朱願不怪他，但還是抵不住失落，因為現在沒有人能接住她的情緒。

那就不要說吧，沒事，我困了，我去午個睡，不說了，朱願語氣活潑，仿佛前面的都是假象。

那你好好休息。

朱朱，你睡了嗎？

周今和朱林在門口叫道。

準備睡了。

那我們已經進來嗎？

想進來就進來吧。

在得到朱願的同意下，周今和朱林走了進來。

坐在朱願身邊。

怎麽了？今天這是，有什麽煩惱跟媽媽說，不要自己一個人壓在心裏，會難受的。

媽媽，我讀不來書，我不想讀書，朱願被朱林這麽一問，直接哭了。

媽媽之前不就說過了嗎？讀不來沒關系，你給自己這麽大壓力幹嗎？

我不知道，我就是覺得自己在學校浪費時間，學又學不好，人又難受。

那媽媽給你請假好不好？

不用了，請假是在逃避問題，是早都得回來上學。

那你告訴媽媽，你是讀不來書才不想讀書，還是不想讀書才讀不來書？

讀不來才不想讀書。

那沒關系，你只是因為付出的沒有跟得到的形成正比，有挫敗感，否定自己了，而不是本質上的厭學，說明還是很好的，我們不着急，慢慢調整就好，朱林語氣溫柔，給了朱願很大程度上的安慰。

但是我不知道怎麽調整。

媽媽會教你的。

一旁的周今突然冒出了聲，我也會，我也一直在，說着就搬來小桌子立在朱願的床上，将手中的蛋糕和奶茶擺放上去。

朱朱，你都沒吃午飯，吃點甜品吧，吃甜的會讓人開心，你現在看起來很不開心，我覺得你很需要它。

朱願看着眼前，突然就沒那麽難受了，有這麽好的媽媽跟朋友，學不好就學不好。

好。

周今已經貼心的将吸管插入奶茶中，裝蛋糕的盒子打開了叉子叉上了。

好吃。

吃完了，朱願已經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了，語氣也恢複以往。

我沒事啦，前面是我太顧憐自影了，我就不信我學不好，我要跟他死磕到底。

對，就是要這樣，我們就是要有這樣的決心跟魄力。

朱林說完後，眼神瞟了一眼手表。

那現在我們去上學吧，媽媽今天下午休息，送你們去。

好。

到校了。

媽媽，拜拜，我會調整好狀态，好好上課的，你放心吧！

阿姨，拜拜，不用擔心朱朱，我在她身邊的。

好，我相信你們。

今今，你等一下要監督我上課，我要是犯困了或者走神一定要提醒我，必要時打我掐我。

好，周今很欣慰。

但事實上，朱願根本用不到周今的提醒，她全程都很認真，聽不懂也沒放棄，硬聽，雖然貌似沒啥用，但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她用最快的速度把能記下的都記在筆記本上。

下課後，她一個個的詢問周今這些分別是什麽意思，這道題該怎麽做，那道空該怎麽寫。

周今也不厭其煩的一個個教她，還像哄小孩一樣，時不時誇到真棒，很厲害诶。

……

放學了。

朱願今天可謂是收獲滿滿，知識都一點一滴的進入腦袋了，她很開心。

擡頭，發現今天的月亮好圓啊，是不是預示着她會圓圓滿滿啊，啊，連天都在祝福她。

今今，走快一點。

為什麽？

朱願明明說的是走快點，但自己好像都小跑起來了，不然你會趕不上我啦！

周今看着朱願這麽高興，活潑亂跳古靈精怪的，好，我要趕上你了。

朱願邊小跑邊轉頭往後看，哪有？用手比劃着，我們還差這麽大！

差這麽大，你還不等等我？

不要，我要你自己就能和我并肩呀，今今。

行，周今也沒走了，也用跑了。

朱願見此，由小跑變成快跑。

兩人跟比賽一樣，但卻秉持着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她逃，她追，一路上打打鬧鬧，仿佛回到了童年時代。

就這麽追逐着到家了。

這一路，她們玩得不亦樂乎，絲毫沒有發現，身後有一雙眼睛注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