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給你兜底

第30章 第 30 章 給你兜底

許亦凝注視着手中的油畫, 畫中描繪的是一座白雪皚皚的雪山，在朝陽中沐浴着金色的光輝，天空染上一抹血紅, 與潔白的雪山對比強烈, 畫中莫名地透露出一股聖潔的生命力，很美很有沖擊力的一幅畫。說實話，她覺得這幅畫比今天Gabriel畫廊展出的大多數都要好。

許亦凝看畫的時候，對面的女孩子似乎很緊張，緊緊地抓着自己的帆布包, 不太敢看許亦凝，只敢悄悄地打量許亦凝的神情。

“我又不會吃人, 你想看可以光明正大地看。”許亦凝用打趣的語氣開口道，試圖把氛圍變得輕松些。

女孩沒想到自己小心翼翼的目光還是被發現了, 有些慌張，蒼白的臉上倒是有了些血色，因害羞而泛起的紅霞，“我……我……”

“好了, 不逗你了，你的畫我很喜歡，有沒有興趣跟我聊聊？哦對了, 我叫許亦凝，你呢？”許亦凝伸出右手，臉上揚起明媚的笑。

“啊？哦……我叫孟初語”女孩頓了一下, 然後猛然擡頭看着許亦凝, 眼眸裏的驚訝與欣喜藏不住，看許亦凝的眼神像是在看救世主，緩緩伸出右手握上許亦凝的。許亦凝經過精心養護的手又白又嫩, 女孩的手有些粗糙不敢多碰，輕輕握了一下就收回了。

“那跟我走吧，孟初語，我們換個地方談。”說完就往畫廊門口走去。

陳叔看到小姐身後跟着個陌生的女孩子，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問，不該問的不問這是職業素養。

許亦凝帶孟初語去了一家自己常去的咖啡廳，咖啡廳坐落在寸土寸金的CBD，在摩天大樓的頂層，坐在窗邊的位置，可以看到整座城市最美的天際線，俯瞰外面川流不息的街道，甚至還能眺望到遠處蜿蜒的江水。

服務生端來兩杯白水，把菜單遞給兩人。孟初語小心翼翼地翻開，從這家咖啡廳的地理位置和裝修來看，她知道這家咖啡廳的東西不會便宜，但在看到旁邊标注的價格時，還是被震驚到。一杯咖啡兩千元，這咖啡是金子做的嗎？邊想邊把菜單合上了，兩千塊錢能買多少顏料啊，自己還是喝免費的白水吧。

“怎麽不點了？今天我請客，你放心點。”許亦凝疑惑地看着孟初語，知道女孩是不舍得，又補了一句寬慰她的話。

“那就點一杯這個吧……”孟初語用手給服務員指了個菜單上最便宜的咖啡。

“不好意思，這杯不要了，給她點一杯跟我一樣的。”孟初語剛想開口拒絕，就被許亦凝用眼神阻止了。

咖啡師效率很高，服務生很快就把裝在精美瓷器裏的咖啡和小蛋糕擺到了桌子上。這套瓷器孟初語認識，她在某本時尚雜志上看到過，是某個大牌的限量款，發售價幾十萬，竟出現在了這裏。

“嘗嘗這咖啡的味道怎麽樣？”許亦凝将其中一杯推到孟初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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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初語端起咖啡杯，輕輕品嘗了一口。說實話，她也嘗不出來與某牌子9.9元的咖啡有什麽區別，咖啡對她來說，更多是提神醒腦的作用，至于味道，那不是她該在意的，她也不會在意。

“許小姐，咖啡的錢我會努力還給您的。”孟初語還是倔強地要還這杯咖啡錢，雖然她一個人在滬城這種大城市生活很不容易，要攢到兩千塊錢對她來說更不容易，但這是她的堅持也是她的尊嚴。

“說了今天這杯咖啡我請你，你要是真想請我喝咖啡，等你的畫出名了，等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我再來找你要這杯咖啡。”

“我真的可以嗎？”孟初語聽到許亦凝的話也燃起一絲信心，但随後又露出失落的表情，畢竟她現在連畫展的角落都輪不上。

“我說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你的畫我看了，我挺喜歡的，我并不覺得你的畫比畫展上的那些差，你只是缺少一個展示的平臺。”許亦凝有信心，現在跟以前不一樣，很多時候一個畫家的走紅，作品本身固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得有人運作，而她有錢有人脈，想捧紅一個畫家那是遲早的事。

孟初語聽完很感激地看着許亦凝，有些欲言又止，“許小姐，謝謝您的認可，可是……”

許亦凝不知道為什麽孟初語總是透露出一股不自信，明明畫出來的畫很棒，“你……是經歷過什麽嗎？可以跟我說說嗎？”

“其實像今天那樣的情況，這一年裏我經歷過無數次，滬城大大小小的畫廊我基本都去過，但是沒有一家畫廊願意展出我的畫，給出的理由無非是你是一個新人又或者是你是一個女性畫家。”

許亦凝聽完，瞬間就明白了孟初語的不自信從何而來，“初語，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孟初語點了點頭，對許亦凝微笑了一下。

“知道我為什麽今天帶你來喝這杯咖啡嗎？”許亦凝故作神秘地說道。

孟初語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杯咖啡，喝進去的時候是苦的，但是回甘是甜的，有一股淡淡的柑橘香。希望你也能像這杯咖啡一樣，經歷過苦難之後，散發出迷人的光芒。”

孟初語沒想到一杯咖啡也能有這樣的含義，但她确确實實有被鼓舞到。

“女性很多時候在職業的道路上就是會比男性走得困難，但是沒關系，我們慢慢走也照樣可以走到終點。”

孟初語覺得自己心裏一直以來的不服氣與委屈好像都要煙消雲散了，“許小姐，我明白了，謝謝您，也謝謝您的咖啡，希望下一次是我請您喝這杯咖啡。”

“嗯，回去好好畫畫吧，必須要畫夠能辦一個展覽的數量。”說完還貼心地補充了一句，“顏料和畫筆什麽的，有需要盡管買，我給你報銷。”

孟初語點了點頭，但是除非萬不得已，不然她是不會去找許亦凝報銷的。至于她在自己家裏看到一堆昂貴的礦物顏料和畫筆時有多震驚那都是後話了。

與孟初語不知不覺就聊了一個下午，放開了的孟初語更敢表達自己的看法，許亦凝發現她在藝術方面的很多想法都與自己契合。約定了下一次去孟初語家裏看畫的時間，許亦凝讓陳叔先把孟初語送回家，然後再回的許宅。

晚上吃晚餐時，一家人坐在餐桌旁其樂融融地吃着飯。

許亦凝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還是決定給大家宣布一下，“爸媽還有阿川，我決定了，我要出去工作。”

吳芸芝手上拿着的筷子都掉了一支，在喝湯的許章骐直接被嗆到了，林祐川雖然沒那麽誇張，但也是挑了挑眉看着許亦凝不說話。

“你決定好要繼承家業了？”許章骐緩了緩開口道。

“爸，我說好不想繼承家業的，怎麽可能臨時變卦。我的意思是我準備當一個策展人，之後可能還會開一個策展公司。”許亦凝面色認真地說道。

“那既然你已經決定了，爸爸媽媽肯定全力支持你啊。”吳芸芝及時出來插話，雖然不舍得，但女兒要出去工作她舉雙手贊成。

“我沒意見，我支持凝凝的一切決定。”林祐川看着許亦凝的眼睛含有笑意。

“既然出去幹了，就好好幹，做出一番名堂來，有什麽困難來找爸爸媽媽，我們給你兜底。”許章骐見老婆和女婿都同意，自己自然也沒什麽好不願意的。

許亦凝面對家人的支持也有些熱淚盈眶，她知道是他們給了她出去闖蕩的勇氣。

晚上，許亦凝和林祐川躺在床上，林祐川突然開口道，“凝凝，你想要參與缦悅酒店的開業策劃嗎？”

許亦凝有些驚訝，“你……你怎麽知道我對這個感興趣？”

林祐川笑得蠱惑，“我是你老公，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你在想什麽，而且我會分析，你現在是一個新人，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自然需要一個足夠大的平臺去給你打響名氣，缦悅酒店的開業再合适不過了。”

許亦凝暗嘆不愧是林祐川，跟自己想的一模一樣，“所以……你願意把這個項目交給我嗎？”許亦凝期待地看着林祐川。

“你跟公司的策劃部競争，如果會議上多數人選擇了你的方案，那麽毋庸置疑，最後一定會選擇你的方案，可以嗎凝凝？”林祐川雖然愛許亦凝，但畢竟事關公司的大項目，且他并沒有見過許亦凝的作品，也不能輕易就将這個項目許諾給許亦凝。

林祐川的回答反而讓許亦凝松了口氣，這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別人競争，就算最後贏了也不會被說走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