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月4日
5月4日
今天是青年節,但是不放假。
早上起床就覺得很難受,感覺似乎被強迫着做了什麽,又無法反抗。可能是起床氣吧,但是一天都沒有消。早上是據說很貴的黑松露火腿餡粽子,難吃得像垃圾堆裏發酵過的鹹魚——但還是把它吃完了。
到學校也是吵,教室裏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五一一連五天沒見的興奮吧,他們張着大嘴粗俗地喊着某某球隊又贏了,某某球隊就該回家釣魚輸了真好什麽的,似乎他們在噴一個叫做凱爾特人隊的杜蘭特的家夥。不認得,不關心,我只嫌他們吵鬧。
又說他一直追的女生做實驗的時候跟14班一個姓王的男的玩上了,拿這件事調戲張炳連。真的很反感拿別人的情感當成玩具來戲耍,甚至以當面揭開傷疤為樂。只是張炳連似乎也一點不生氣的樣子跟他們開玩笑,難說心裏是難受還是不難受。
默寫。我昨天晚上好不容易背了第十課,結果今天默了六到九。不知道能對幾個,目标三十分。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落入從前初中那個最差的同學那樣的思維了:對學習厭惡至極,上課只想睡覺,除了學習之外的事情倒是特別熱心:勞動,到處幫忙,還主動去圖書館報了志願者——她也是自願報了圖書館志願者。我現在還記得清楚,某一天班主任把她叫到講臺上暴怒地吼了一頓,說她學業沒完成搞什麽屁的圖書館志願者,就勒令她不許去了。當時覺得沒什麽,現在想想,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現在她在複讀初三。不知道高三的時候我複讀幾年。
席舟華什麽也沒說就收走了。然後掏出黑名單說房宜眷甄志雲還有些什麽玩意來着作業留空,沒給蓋章打回去重寫——我也留空,之前她自己說的不會寫就空着,不要去翻書。
但她沒說,提都沒提我,章蓋得好好的發回來。
我想,大概,也許,就是放棄我了吧。
也好,我一點都不想背那6+1,明明高考不會考,背什麽背。我又不是來學英語的,我是來學英語高考的。
之前周玄绛做操的時候還跟我說不要自毀前程。我不想要前程,最好的結局就是在青春剛剛好的年華裏暴斃,然後帶着純潔的年輕的心跟她們好好地在一起,一輩子。
或者說,我就是混吃等死的類型?反正是不想學。
不想學,但是又會有負罪感。這是我自己說的,君子如玉,我自己親手打破了我給自己定下的規矩。
但是看看周圍,誰又能做到呢。
沒有一個好人的,包括我在內。
唯一完美的……
大概只有塵兒吧。
真的,好想好想親手抱抱她……
撐着等語兒去上學(她也懂事,沒讓我多操心),然後塵兒也就醒了,關心我。
她的關心我總覺得愧疚,雖然她自己把小臉埋在我的心口,親口說過她從來沒有對我失望過。
她越這麽說,我越感到自己有罪,又無處忏悔。想要贖罪,卻又忍不住越陷越深——有點像毒瘾。最近在看《閃靈》,有點像傑克的酒瘾:他是個好人,但喝了酒的他不是。
但我也不好說,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慰她,我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放心放心放心,真的真的真的不用這樣不用這樣的——
我說,能出去一下嗎?我想靜靜——放心,沒事的,過一會就好了——
她出去了。
床邊站着一個黑盔黑甲,項羽一樣冷漠的略顯矮壯的男人。
黑發黑眸,全身都是黑的,他是一塊黑色上長出了一張帶着胡碴的亞洲臉。
沒有表情。
“羅默。”
“哦。嗯。”
一個嶄新的魔格。我隐約覺得他的本名似乎是叫羅睺,洪荒魔帝。又或者跟羅睺有什麽關系也不一定。
但我的潛意識和我自己良心不願接受的意識告訴他,我不希望再多一個人格了。
他直視着我很久,然後長嘆一口氣。
“好吧,如果你執意這樣。”
他的聲音很低沉,磁性,很好聽。
說完,他就消失不見。一股壓抑的狂暴力量湧進我的意念和全身:我被這裏鎖住了,我想要發瘋,随便殺掉些什麽,什麽都好,最好是——
——最好是有一劍,一劍把這些吵鬧的同學們全都化成飛灰才安靜了——
……
但我并沒有一劍,我只能裝作正常地坐在桌前,面對着反應熱和不知道什麽東西,似乎是作業,但顯然我的作業有一多半是抄的,一點都聽不進去。
一陣惡心,難受,我趴下,過了五秒鐘就睡着了,什麽也聽不見。
什麽也不用關心。老師不會叫我的,畢竟我已經差到可以放棄掉的地步了嘛。
真好。
醒過來,活動了半天睡麻的腿才帶着滿腔陰氣去上個廁所。塵兒還在外面,叫她進來。她依舊是關心我。
老實說,雖然很感動,但我竟然感到有些煩。
我想一個人待一會,最好是沒有人關心我到底幹了什麽,到底想了什麽。
她在,不行。我甚至要控制好我的想法,否則她一定會傷心的。
——偶爾我也會多疑,生怕她們是不是誰假扮的。
……
生物課又睡了一節課,下課鈴響起,睜開眼睛看着黑板上寫着的密碼子才發現原來是講了新課。
下一個念頭是,哦,好像吃飯了。
還得掙紮着去搶面條,還得讓塵兒去吃她的飯——否則她一定不會去的。
食欲還是不振,但多少比發燒強了點。
買了瓶統一阿薩姆奶茶喝了,覺得更悶了。今天剛下完雨,低氣壓的大氣裏全都是藍得發黑的霧沉沉的水蒸氣,每一次呼吸都是在水下,喘不上氣。
塵兒睡着了,那就好。讓她睡吧。
下午,信息課,不知道為什麽居然也破天荒地漏聽了一個知識點:輾轉相除法,唯一一個自己想不通的東西被我漏過去了。看了老師程序好幾遍,最終在下課四分鐘後老師來我的電腦前完成了程序。
歷史課,也不知道在講什麽,似乎又是推書。
音樂依舊是排練,周玄绛也來了,兩個老師對我們很不滿意——我有很努力在唱了,很努力地壓着自己咳嗽的欲望唱完整首歌(除了學習之外都熱情得不像話——)……但身邊的人不想唱,一大半歌詞都用“喵”來代替,以調侃梁聲朝和張宜芝——其實完全不存在這回事,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總喜歡提。
也會跑調。最終居然結束了,不知道是怎麽通過的。
可能是因為下課了。
數學課睡覺。
晚飯。
化c課本來打算認真聽一聽,但是睡覺。
晚自習。實在寫不動作業,一邊寫一邊把《閃靈》看完了。
無聊。
回去,睡了。
最後一個壞消息。
明天IB部考試,樂隊停一次,因為教室被占了。
就我們停。
好極了。
又:今天消極情緒有點多,是因為最近真的太難受了,終于爆發出來而已。前兩天洛識伊看到很久遠之前我寫的喪氣話(就去年8月6號那天賭氣熬夜到第二天五點把夏洛的網整理做完了)還很驚慌地發消息給我看——其實沒事的。
真的真的真的沒事的不要擔心不要擔心我很好我有數我真的沒關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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