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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送我一個?”
話音剛落,門口屏風後走進一人。他的那副臉,起碼與銜辭有八分像。就是這美妙的身子,用紗幔與金飾裹得半漏不漏的,滿滿香豔氣。
那王爺說:“這是阿喜,挺上進一孩子。”
阿喜跪來桌前頭,洛弦眯眼打量着:好可憐啊,一個拿廉恥換金銀的男妓。
“上進”也不知算不算是有興趣,洛弦附過身去,一把抓住那男妓的下颚,拽近了觀賞。
面妝嬌嫩無暇,眼角有特意撲紅,讓人垂憐,口脂還未幹,一抹就暈開去了臉側。再嗅嗅氣味,果然能聞見香粉氣味。太遺憾了,這對財權低眉順眼的人,居然不是銜辭。
“他給你睡過”
聞話,錯愕的不是那王爺,而是阿喜。
他怔怔盯着眼前這個模樣的小姑娘,難以置信她居然會問出這種話,可再瞥一眼那待他不薄的王爺: “行了輪風月事,功夫不錯,就是不知怎麽的,意味不如我那舊人。本是想抛了,這不遇着你,就送你了吧。阿喜,還不快伺候人家姑娘。”
他那話大概是說洛弦是撿垃圾的吧,又或是——
洛弦深知不把他哄高興了定走不掉。就算走掉了,沒準到不了明天,銜二公子的未婚妻子進春樓,不貞不忠的消息就能傳遍街角了。這還算好的,就怕他還惦記着某個人呢。
【送可還好,換就不行了。】
那個阿喜做為一條賣身求榮的狗倒也聽話,竟然真能跪過來,往自己手上蹭。要是銜辭也能這樣——啪!
那該有多惡心。
阿喜姣好的面容上顯現了一大記紅,人也被打得有些暈頭轉向的。這下,他才算終于清楚,為什麽這個女子會讓他覺得奇怪。原來她與那王爺的神情近乎相同,都是瞧他如玩物的戲谑模樣。
只是相比于有情分的王爺,這将一見面就給了他一巴掌的女子,明顯凜冽許多。他多情淚一流,怯怯地躲回王爺懷裏去。
“喲,不是送我了嘛?怎麽還往別人懷裏鑽。”
看看他被打紅的臉,看看他那避之不及,依偎他人懷中的反應。他怎麽偏偏要跟銜辭長那麽像,頂着那張臉,往別人懷裏鑽。
就僅僅只是因為那一個巴掌?那銜辭……
【好啊,這可太好了。】洛弦失笑一聲出來,不知道是真開心還是假迎合。她些許是嫌髒,拿茶壺到身側,澆茶水在手上清洗,也不管燙不燙。她再拿帕子左右擦幹手:“王爺你看,這孩子怕我。”
阿喜聽懂了洛弦是要把禍推自己身上,連委屈上了,嬌糯糯喚了聲:“王爺~”
那可憐巴巴的樣,還真是惹人憐愛。
但洛弦可管不上,只求個身退: “他不願跟我,我亦識過字,明得事理,也算學得了君子的毛頭,可強迫不得他。王爺你說是不是”
那小王爺本樂呵呵看戲,這下被拉來摻和。這女的話說得不錯,自己是接受了教育,有地位有身份的男人,若不回答是,不就與流氓浪痞無異,連‘無知女子’都不如
“哈哈哈,你這話,像勸又像罵的。”
“民女不敢。”
說是這麽說,想是那麽想。
王爺抱住懷中的可人,瞅了瞅他臉上的緋紅,愁啊:“得,我不計較。可惜我這好好的美人,無緣無故挨了你這一巴掌,實在是疼啊,對吧。姑娘可得好好賠個不是才行啊。”
“行啊。那我賠王爺一場,望你歡喜些。”洛弦站起身,取下手腕上那通透碧綠的翡翠镯,舉止間像是多了些嬌縱大小姐的模樣。
阿喜被打紅的臉還在發燙,旁眼又瞥見洛弦姍姍走近,只覺後怕。不過須臾,他只覺肩膀受力,自己忽然後仰,倒入了一個軟而柔的懷抱裏。
姿勢,好奇怪,他明明還坐在王爺的懷裏,後背卻被迫交付給了另一個人,離得近的那份氣息,陌生,可怖。他在這二人之間,就像——
洛弦拿玉镯抵上阿喜的臉,像狗套一樣圈上了他的口鼻:“你說,這玩意,夠他塞下嗎?”
——就像取樂的玩物。
咚咚——
“王爺府來的小厮說,洛弦在青樓。以前我抓奸你爹的那家。”
許久不聞聲,銜夫人嘆口氣,冷靜冷靜,然後,深呼氣,發威,一腳踢爆了半邊門。
果然,屋裏邊還是漆黑一片沒半點反應。
“夜市開了,去給我買罐花茶,順便的,接人回來。”
銜夫人剛走沒多久,銜辭就渾渾噩噩從暗中走出來。
【王爺府的人來說……她在青樓……】
該去嗎?能去嗎?那個人,和她,在那種地方,為什麽?怎麽會……
這條街……還記得幼時,在這條街上,銜夫人拽着他,氣鼓鼓往路的盡頭走。那時的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能努力跟上銜夫人的步子,以免跟慢了,惹一頓罵。
那時銜辭小,家教又管得嚴,男女之事他實在不懂。而如今,他也走在了這條路上,跟銜夫人前往一樣的目的地,他同他的母親一樣感受,壓抑在心口的火堵住了呼吸,整個人像是被裹在荊棘裏一樣,而求生,就是去尋回人,或要個忠于自己的解釋,或,像當年的銜夫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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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當年,銜夫人在春樓門口見到了那對狗男女,力氣本算小的她竟然搶了路過農人挑筐的扁擔,追着那兩人打罵。
而銜辭,站在人群中,聽路人樂滋滋的看熱鬧。而尾聲,是銜老爺不受她的氣,摔了扁擔,大聲斥責:你大庭廣衆跟瘋狗一樣像什麽話!盡丢銜家的臉面!
此話一出,路人們倒都驚呼:原來是銜家的夫人啊。
“丢臉!到底是誰在丢臉!”銜夫人氣得發抖,直指對面二人:“你來這種地方,做這種事的時候,有想過臉面嗎?!”
那個銜官爺,地方官,父母官,皇帝下派的朝臣京官!棄妻□□,避重就輕,還敢自報家門,這才丢人呢。可餘後百姓的談資只會是:銜家那個大夫人瘋了,大街上按着丈夫打,丢大人了。
回家後,銜夫人掩面痛哭了好一陣子,銜辭想去安撫她,卻被一把推開,被大罵道:“你剛才為什麽不說話!你為什麽不罵那對奸夫□□!你為什麽就安然的在旁邊看着,不替我說話!!!” —————————————————————————
銜辭開始體會,如果洛弦真得不要他了,身為最親之人的銜夫人不為他出頭,那該是多麽無助。
他也想趁着現在氣血上湧,做些潑事。可這個條路的盡頭真得太遠,越走,銜辭想得越多,氣洩得也越多,特別是在他想到‘我們還不是夫妻’的時候,腳下的路像是變得軟綿綿,根本踏不實。
【我和她……連打頭的聘書都沒撰寫完全,訂婚都算不上。】銜辭這才意識到:【……是我先把她丢到陌生的地方不管的。再怎麽也是我先行的過錯。】
說起原因來,銜辭才是愧對于洛弦的那個。
【我好像,無法斥責她。】他好像不能像銜夫人一樣有一個絕對的理由,能夠放肆地對洛弦大發雷霆呢。
想着想着,盡頭,便被他走到了。一燈火通明的大橫道抹掉了前路。而此程終點,不過是一個左轉。
【洛家的女兒要是在這裏出了事,我…銜府沒法交待。】好了,借口成立。銜辭将手握在胸口前,像是在祈禱,又好像是在抑制心跳。他的眼緊緊盯着那棟高築在世俗樊籠的樓閣,望着它越來越大,越來越向自己靠近。
你看啊,門口,洛弦就好端端立在那兒,跟人謙卑。
“……多謝王爺,民女受教了。”
總得下來,洛弦的言行沒犯什麽大錯,恭敬得不行。對那王爺來說,洛弦明顯是怕死怕惹事的。而且,既然她認自己當了回老師,玩得還開心,那跟她個小女子計較也沒意思。
“喲,接你的人來了。”王爺推掉洛弦的恭敬,把攔懷裏的阿喜壓下,一起湊洛弦耳邊調侃:“要不還是把阿喜帶着解悶吧。你那麽有讀書人的原則,可很難吃着那位啊。”
“你看他那陰沉模樣,別說吃了,現在我怕是碰着他都得翻臉。”洛弦拾起假面,往後站一步,臉上洋溢起感染人笑意,拱手告別,歡快地向銜辭跑去:“那,我先行告辭了啊,小王爺再見!”
“嗯,拜拜。”
洛弦奔過來,一把撞進銜辭懷裏嬉鬧。銜辭卻是不以為意,直勾勾盯着門口那兩人,眼裏滿是恨意。
這次也算是那次分別後的第一個照面吧。
這位公子還和以前一樣,那股不屈的勁總能把他心搏得癢癢。就得是這樣才好啊,要是成了阿喜這樣,該沒那鬥志玩了。
王爺裝樣子掄弓,拉滿了弦,虛空對銜辭挑釁一番。放“箭”後,銜辭氣到發抖的身子明顯僵了下,回想起那夜在竹林間的逃亡,肩膀幻痛。
這反應,又是讓他得意着了,居然笑傲着摟住旁邊的男妓,在老鸨的招呼下回了青樓。
“你為什麽要來這種地方……”
洛弦抱着銜辭,手攀附在他的後背,平靜地,一下一下撫着他的怒氣。銜辭不接受,猛得推開她,自己跌着後退好幾步,埋怨聲不大,卻滿是憤慨:“你好歹是騙騙我,把身上的味道洗幹淨再出來啊!”
“銜辭。”
“別碰我!!”
有種,脫離掌控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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