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 ◇

47   媚藥 ◇

◎我當真對你做什麽了?◎

衛铮背脊一僵, 緩緩看向她,卻見沉魚只是睡着,方才的話像是呓語。

他的眼底黯了黯, 輕輕松開了她的手,轉身走了出去。

過了許久,沉魚終于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 感受着身體的變化, 身體已然沒了方才的躁動,好像是睡了一覺, 很是舒服。

“什麽時辰了?”沉魚猛地坐起身來。

衛铮從不遠處走過來,将茶盞放在她身側,又用手背在她額頭上試了試, 方松了口氣。

沉魚怔怔的不動, 只是目光跟随着他, 不發一言。

衛铮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同, 只道:“你睡了小半個時辰,誤不了事,放心吧。”

沉魚點了點頭, 遲疑道:“那個……”

“嗯?”衛铮看向她,道:“喝點茶,會舒服些。”

沉魚看着面前的茶盞,小心翼翼的擡起頭來,道:“我沒把你怎麽樣吧?”

“嗯?”衛铮倏的紅了臉, 道:“什麽怎麽樣……”

沉魚咬了咬唇,碧綠的茶湯中映出她漲紅的臉的倒影, 踟蹰着道:“就是……我沒輕薄你吧?”

衛铮唇角噙着笑, 只是望着她。

“我當真對你做什麽了?”沉魚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勉強調節着呼吸,讓自己不要看上去那麽慌亂。

“我是吻你了還是……”這話簡直沒法啓齒,沉魚捂着眼睛,只露出條縫隙來看着他。

“還是什麽?”衛铮湊上前來,氣息萦繞在她耳邊,說不清的缱绻暧昧。

沉魚低着頭,耳朵紅的能掐出血來。

衛铮眼底的笑意更濃,他伸出手來,将沉魚捂着臉的手輕輕放下來,道:“怎麽?堂堂堂邑侯府的二娘子敢做不敢當了?”

“沒有!”沉魚趕忙否認,道:“我只是怕……委屈了你。”

她聲音小的如蚊蠅一般,全然不似往常那般驕傲的模樣,她眼底閃過一抹慌亂,那是她重生以來再也沒有的事。

衛铮笑着将她攬入懷中,道:“放心,你什麽都沒做。”

“當真?”沉魚不信。

“當真。”他低聲說着,吻了吻她的額頭。

*

沉魚已恢複得差不多了,未免引起旁人懷疑,沒多少時候兩人便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大約因着今日傅慎之大婚,宮中上下都在永安宮那邊侍奉着,一路上都未見到什麽人。

臨近永安宮,便聽得人聲漸漸鼎沸起來。

“來人啊!”突然有人喊起來。

沉魚和衛铮循聲望去,只見陳婕妤身邊的宮女匆匆走了過來。

沉魚蹙眉道:“怎麽回事?”

那宮女不敢隐瞞,只道:“二娘子快別過去,免得污了眼睛。陳婕妤命奴婢去請太後和陛下來呢。”

沉魚冷聲道:“你倒不怕外祖母和舅父污了眼睛。”

那宮女忙解釋道:“陳婕妤這也是沒了法子,事關重大,務必要太後和陛下做主才是。”

沉魚聽着,心裏已明白了幾分,道:“是誰?”

那宮女不敢答話,遲疑着道:“是……”

“說!”

“是郡主和……”

沉魚見那宮女實在說不下去,便擺擺手讓她去了。

沉魚看向衛铮,道:“我們去瞧瞧。”

衛铮點點頭,陪着沉魚一道走了過去。

*

今日因着賓客衆多,陳婕妤特在永安宮不遠處的采菊齋設了幾間房間,供賓客們歇息。

沉魚走到采菊齋門前的時候,門外已圍了不少人,宮人們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進來。賓客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處,皆是面色沉重,他們看着門裏面,眉頭緊蹙着,不時的低聲說些什麽。

見沉魚來了,姜落雁和傅維昭趕忙走了過來,将她拉到一邊。

姜落雁撫了撫胸口,道:“阿彌陀佛,總算找着你了。方才我聽聞這裏出了事,生怕裏面那人是你,吓了我一身汗,如今你安安穩穩的在這裏,我也就放心了。”

傅維昭道:“沉魚,你這是去哪裏了?”

沉魚道:“這事說來話長,等空下來我再同你們細說。”

她說着,看了看采菊齋的方向,道:“這是怎麽了?”

姜落雁見衛铮和衛不疑在,便有些說不出口,倒是傅維昭道:“方才酒過三巡,我們覺得日頭毒,也就過來歇着了。誰知剛一進去,便見陳婕妤和王美人一臉的怒色,要我們出來等着,又命宮人去請祖母和父皇,想來是出了大事。”

她說着,頓了頓道:“我悄悄的往裏面看着,只覺裏面一股子味道撲鼻而來,旖旎缱绻的厲害,有兩個人白花花的躺在床上,難舍難分的,衣裳丢的滿地下都是。”

傅維昭說着,厭惡的蹙了蹙眉,道:“青天白日的,也不知羞恥!”

“可看清楚是什麽人了?”姜落雁問道。

傅維昭搖了搖頭,道:“陳婕妤脆的急,我沒敢細看。”

沉魚下意識的看了衛铮一眼,只見他也正望着她,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他下意識的握緊了她的手,将她護在身側,像是擔心她會突然消失一樣。

沉魚沖着他淺淺一笑,想要讓他安心。

可他根本無法安下心來。

她知道,他在後怕,怕他沒有及時趕到,怕受到傷害的人是沉魚。

正想着,便見薄太後、皇帝、傅婠等人急急走了過來,他們皆是一臉凝肅,想來已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礙于賓客們都在場而無法發作。

姜亦風走過來,道:“回永安宮去吧,這裏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

他說着,又看向衛铮,道:“勞煩衛将軍照顧好她們。”

衛铮沖着他微微颔首,道:“侯爺放心。”

姜亦風點點頭,轉身便朝着采菊齋走去。

“阿爹!”沉魚輕聲喚他。

姜亦風回過頭來,道:“何事?”

沉魚走到他身側,低聲道:“裏面的人,是誰?”

姜亦風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在她耳邊道:“也許公主殿下不必嫁到匈奴去了。”

言罷,他便大步朝着采菊齋走去。

沉魚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一回頭,只見傅言之和賀蘭止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身後。傅言之面色冷峻,賀蘭止的臉上則帶着一貫的笑意,仿佛裏面的人根本與他無關似的。

傅言之走到沉魚面前站定,他蜷了蜷手指,手心裏都是汗。

他用幾乎是斥責的語氣道:“你方才去哪裏了?”

沉魚沒好氣的看來他一眼,道:“我去哪裏,似乎與二殿下無關吧。”

傅言之還想再說,卻見衛铮已走上前來,不動聲色的将沉魚護在身後,道:“二殿下如此咄咄逼人,非君子之禮吧。”

傅言之冷聲道:“衛铮,這是我和沉魚的事,與你無關。”

衛铮勾了勾唇,道:“方才沉魚與我在一處,殿下說說,是否與我無關呢?”

“你!”傅言之死死盯着衛铮的眼睛,硬聲道:“總有一天,我要揭下你的面具,讓姜沉魚好好看看,她選的是什麽人!”

沉魚站在衛铮身後,冷眼看着傅言之,道:“我再如何選都是我的事,二殿下還是管好自己吧。還有……”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道:“衛铮是我認定的人,我與他如何,就不勞二殿下費心了!”

“姜沉魚,你……不識好歹!”傅言之聲音帶着幾分隐怒,最後看了沉魚一眼,便拂袖離開了。

賀蘭止見狀,笑着走上前來,道:“如此,我也告辭了。”

“慢着!”

沉魚說着,從衛铮身後走出來,道:“賀蘭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

賀蘭止笑着道:“此處不便,姜二娘子該當知道去何處尋我。告辭。”

他說完,沖着衛铮微微颔首,便轉身離開了。

衛铮扯了扯嘴角,走到沉魚身側,道:“走罷,我送你回去。”

沉魚點點頭,道:“好。”

沉魚揚起頭來,道:“你不問我找賀蘭止有何事?”

“不問。”衛铮笑笑,将她攬入懷中。

“你不問我為何知道去哪裏找賀蘭止?”

“不問。”

“嗯……你也不吃醋?”沉魚扁了扁嘴。

衛铮揚起唇角,道:“這倒是有一點。”

“只有一點?”沉魚伸出手來,用手指比劃着,食指和拇指之間留出半寸的縫隙。

衛铮輕笑一聲,低頭在她額頭上啄了一下,道:“很多。”

沉魚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

*

采菊齋中,皇帝的唇角繃得緊緊的,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傅靈,只覺心煩得厲害。

淮南王走上前去,想要扶起傅靈,又不知從何而起,只恨鐵不成鋼的指着她,半晌卻說不出話來。

倒是薄太後發話道:“陛下,不管怎麽着,都先讓他們兩人下去收拾整齊了再說吧。”

皇帝不耐煩的擺擺手,道:“去吧。”

王美人會意,走上前去扶起傅靈,道:“郡主,随臣妾進去更衣吧。”

傅靈點點頭,她一貫帶着笑意的臉上已然哭花了妝容,發髻散亂着,身上披了件單衣,只能勉強覆體而已。

她站起身來,跟着王美人一道走了進去。

皇帝這才看向一旁的男子,道:“烏維,朕自問待你不薄,你這是做什麽?公然打朕的臉嗎?你以為這是在你們大漠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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