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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裏,旗木在桌子上趴着裝了會鴕鳥,等到眼睛從胳膊縫裏無意蹭着露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整個教室空蕩蕩的,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原地茫然了一陣,後知後覺地回憶起十幾分鐘前綠谷似乎是問了他一句什麽,但是因為當時問話被爆豪不耐煩的聲音岔過去,後來綠谷也沒有繼續問他,他就沒有細究了。
——畢竟因為細究引發的丢人現象才剛剛發生過一次。
所以說,其實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撤退了?
旗木摸了摸從早上起來就沒有進食過的肚皮……
……他可不想再碰到那個摳頭皮給他吃的怪人了。
旗木收拾了包,用了自己能達到的最快的速度趕到學校餐廳,扶着牆,推動門簾。
本來已經預想好了會看到幾個阿姨打掃衛生沖着他嘲諷一笑的場景,沒想到……
“還是好人多啊。”
雖然餐廳就餐的學生已經不多了,但是每個窗口都還保留着最後一道菜。當他從窗口前面路過仔細挑選的時候,甚至能感受到從窗口處散播出來的老奶奶一般的善意。
“謝謝,牛肉拉面。”
最後,旗木在拐角的位置為自己選購了午餐。
非常順利。
本來旗木以為以重度選擇困難症著稱的他,遇到沒有人陪同和建議的情況可能會糾結好一陣,但沒想到另外半邊的窗口還沒看就不想走了。
甚至原因極其簡單——這個窗口的溫度讓他感到很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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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結束後是午休時間。
一碗拉面祭了五髒廟的旗木總算重新打起了些精神。
他剛從別的世界穿越過來,一方面是時差,另一方面是沒有午睡習慣和早上多睡了一會的緣故,現在的他并不困,于是進了宿舍大樓,旗木就琢磨起要做的事情了。
一樓大廳旁邊的活動室裏傳出幾聲悉悉索索,是同樣沒有午睡的同學,旗木遠遠看到幾個人影,暫時還沒有勇氣去面對那些人,就轉頭選擇了曾經摔倒過的人工扶梯,從扶梯上上樓。
“口田。”
才踏過兩個臺階,兩個在心裏默念了一上午的名字忽然從口齒間劃出,旗木愣了一下,右拳搗入左掌,輕呼:“對啊!”
就說昨晚睡覺之前總覺得忘記了什麽。
他的任務目标啊。
雖然瀞靈廷派發的任務沒有給他設置完成時間,他也是接到任務才第二天,但早一些和任務目标接頭,就能更早地讓他對整個任務有一個心理預期。
“那就找口田房間的路上,順便找找吧。”旗木點點頭,覺得自己是個計劃通。
二樓他昨晚留意過,沒有。
所以旗木直接越過了二樓,從三樓的樓梯間出來了。
運氣非常好,他想找的口田的房間竟然在三樓就被找到了。
“就是不知道他睡了沒,能不能有機會進去參觀一下呢?”旗木站在房門不遠處,雙手把2B鉛筆捧到面前,意有所指地說。
2B鉛筆狀的斬魄刀熟練地裝死。
旗木眼裏期待的光芒一點點熄滅,嘆了口氣。
本來他也沒期待斬魄刀能有求必應,遂轉過身,準備繼續上樓找任務目标。
而這時,口田隔壁的房間門忽然開了。
走出來的是兩個壓着聲音講話的男生。
旗木捏着鉛筆迅速一個閃跳,側身貼牆,把自己僞裝成靠着牆生長的人形盆栽,以降低存在感。
那兩個男生自顧自地交談着,關門、轉身,動作間非常熟稔又煩惱的樣子,根本沒有注意到一米外的有一個不屬于他們樓層的人的超大動作,甚至擦身而過的時候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旗木靜靜地僞裝着,看着他們走進了電梯,砰砰的心跳終于漸漸恢複到正常的頻率,然而剛想離開,就被未完全合上的電梯吸引住了。
……爆豪?
不是因為電梯裏的兩個男生和爆豪有着非常相似的發質,而是他們交談的內容提到了爆豪,還有綠谷!
中午綠谷不會是和爆豪一起吃飯的吧?
旗木忽然想到了一個不太可能發生但是非常有可能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再一聯想昨天晚上的場景,雖說上午爆豪的表現讓他對這個世界的反派有了那麽一些改觀,但是爆豪從小就跟綠谷不對付啊,而綠谷作為他在這個世界上安身立命的根本,他怎麽可以漠不關心?
旗木盯着電梯靜等了一會,看着電梯上方的數字挨個變換,最終跳到“1”停止不動的時候,立即從人工扶梯跑了下去。
也終于在宿舍樓右側的小樹林追蹤到了那兩個爆炸頭的蹤跡。
***
上午下課後,上鳴勾勾手,單獨叫他一起就餐的時候,切島就開始緊張了。
雖然今天早上他特意重新洗了個澡,才穿上了熨燙整齊的校服,但總是覺得有哪裏不夠得體。
學校餐廳裏,上鳴如平常一般聊天,切島表面上笑着跟着附和,心裏卻如同浮萍一樣飄忽不定,既期待又想盡辦法極力否定上鳴會跟他表白的可能性。
其實這個矛盾的選擇從昨晚就開始萦繞心頭了,一直萦繞到上午,經過了一整個午飯時間,直到飯後他跟着上鳴上樓,被邀請進入房間的時候,才終于做好了思想準備。
“我想跟你說的是爆豪和綠谷的事情。”上鳴進屋後坐在床上,随意地脫下了校服的外套,往對面的衣帽架上一丢。
“啊?”切島聽了上半句話,就被上鳴電力十足的流暢動作所吸引,一個恍惚撞在了門框上。
……接下來的事情,切島就不想回憶了。
因為條件反射,他的腦袋在撞門框之前毫無意外地忽然變硬,所以他不僅撞出了機械砸門的聲音,還撞出來一個弧形、百分百貼合他面部輪廓的深坑。
“我裝修了才幾天的門啊!”上鳴愣了一下,光着腳沖過來把他推翻,狠狠暴揍了一頓,才又恢複到原本的話題上來。
“所以說,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切島心虛地找了藥膏,以賠禮道歉的形式一圈一圈地在旁邊人的手背上畫着圈,心思還沒有完全沉靜下來。
“是這個啊,你不覺得很重要嗎?”上鳴一邊嘶嘶地吸着氣,看着錘痛的拳頭,一邊苦口婆心,“還有你昨天的行為,不知道有多危險,就算爆豪自己沒有意識到,也就算爆豪是個Beta,可你湊在人脖子後面是什麽意思。”
切島也想起了昨天晚上的行為,心虛地又揉了一圈藥膏,眼神一擡,朝上鳴的後頸處掃了一眼,忽然覺得房間裏有些逼仄。
“我們出去吧?”切島提議道,同時,手上的動作不敢停下來。
“出去幹什麽?”上鳴偏着頭問。
雖然學校宣布閉校,他也沒有要打破校規的叛逆情緒,但依舊對“出去”兩個字非常感興趣。
“幫你修門框啊……”切島眼睛往門口一看,立即就找到了借口。
“這個啊。”上鳴跟着朝着門框看去。
剛才他是氣急了動手,才顯得他特別珍惜那個門框的樣子,而現在切島歉也道了,藥也敷了,還刻意放軟了肌肉輕輕地揉着,他忽然就覺得門框撞成那樣還挺好看的,至少非常有藝術感。
“好吧。”上鳴站起了身。
雖然他覺得門框沒必要換掉,但趁着中午時間出去走走也不錯。
……于是,就有了宿舍樓後的小樹林之約。
正好換個寬敞的地方跟切島講講他的心路歷程,他是如何着急,如何恨鐵不成鋼的。
***
小樹林的水泥墩子上,一個黃色頭發的男生講得起勁,躲在一棵樹後面的旗木卻越來越迷茫了。
什麽Beta?
什麽Beta和Beta?
在一起絕配……指的是B型血在一起輸血很方便嗎?
可是……那兩人話裏話外的意思卻有種血型是一種相對私人的信息,不能随便問別人、也不能随便被人知道的意味。
難道這個世界還有血型歧視?
旗木被自己得出的結論一驚,直覺這個解釋有些不太合邏輯,但還是強行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消化着這個世界的新知識,并不斷地用聽到的內容佐證自己的猜測,雖然他躲在樹後面偷偷聽講的行為是有那麽些不太符合道德層面。
所幸,樹林裏的兩個男生也沒有就這個話題談論很久。
所以現在他掌握到的信息是:那兩個男生是好朋友,都是A型血,而爆豪和綠谷都是B型血,本來應該可以成為好朋友的,卻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在鬧矛盾,所以他們在想辦法撮合他們。
真是天真,以血型判斷适不适合的論調比星座占蔔還不靠譜的好麽。
一個是主角一個是反派了解一下?
不過……反派也不一定不能被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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