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杯茶

第36章 第三十六杯茶

芙蕾雅帶着她整理出來的資料, 去見菲什穆尼之前，她先将這事告訴了提姆。

提姆并沒有強烈反對，但要求跟着一起去, 芙蕾雅直接按掉提姆的電話, 來了個‘先奏沒用于是直接斬了再奏’。

菲什有些驚訝, 芙蕾雅居然敢單槍匹馬到她這兒來，但不得不說，她着實佩服她的勇氣。

她雖然覺得芙蕾雅愚蠢, 但對有勇氣的女孩，她總歸寬容一些, 反正她也無聊的很, 找點樂子也不錯，擡手便讓守衛将她請進屋內，她坐在沙發上，雙手交握放在腿上，在聽芙蕾雅說話之時, 她手掌與手掌反反複複摩擦着。

她雙眸牢牢鎖定在芙蕾雅的身上, 看着眼前眼前這位, 上帝也一定贊嘆過美貌的金發姑娘，一張一合的紅潤雙唇。

她止不住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嗤笑，是在是天真到愚蠢。

芙蕾雅并不對被打斷說話而惱怒，她歪着腦袋疑惑問道：“是我的提議有什麽問題嗎？”

“你居然覺得你的提議沒有問題。”菲什哇哦了一聲, 這一次捂着肚子笑得更為響亮。

她起身走到芙蕾雅的身後，高跟鞋敲擊在地面之上，發出踢踏踢踏的聲響。

她擡起手, 先是從上至下，撫摸她垂在背後的金發, 在她的手掌快要落到金發尾部之時，她的身子也彎曲到，剛好能夠将嘴唇貼在她耳邊的位置。

她貼在芙蕾雅耳邊，笑道：“Girl，你說無論如何，最後都一定會把我送進監獄，但現在卻想到我這兒來尋求幫助，你覺得我是個蠢貨嗎？”

芙蕾雅雙手放在膝蓋之上，她并不恐懼，但确實有些緊張，她沒有回頭，目視着前方，嚴肅地說道：“您當然不是個蠢貨。”

菲什過長的指甲劃過她細膩的肌膚，她垂眸說道：“你不害怕。”

芙蕾雅用篤定地語氣說道：“我不害怕，因為您一定會和我合作。”

菲什奪過她手中的文件，随意翻了兩下，而後背靠在芙蕾雅坐着的沙發後背上，揚唇笑道：“Girl，我确實憎恨企鵝人，但我有自知之明，以現在手頭的勢力，非要去和企鵝人硬碰硬，那叫做以卵擊石，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為了和一個要把我送進監獄的人合作，而去得罪一個現在不該得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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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覺得你不想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法爾科內上。”

“為什麽。”

菲什這一次倒是收斂起笑意，稍顯認真地看着這個蠢笨的姑娘。

芙蕾雅一字一句繼續說道：“所有人都說，法爾科內在會走路之前，便已經學會如何說謊，沒人會将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一個滿嘴謊言的人身上。”

“我不覺得索菲亞會背叛我。”菲什說道。

“您信任索菲亞小姐，與您給自己多準備一個選擇，并不沖突，不是嗎？”芙蕾雅回答道。

芙蕾雅站起身子，走到菲什面前，面對面看着她，認真說道：“我不能保證別的，但我可以保證我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

菲什挑挑眉，問道：“包括想要把我送進監獄？”

芙蕾雅點點頭，如實說道：“是，我想要找到真相報道真相，也希望讓需要得到幫助的人，得到他們應該有的幫助，同樣的，應該受到法律制裁的人，我也希望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那你就不應該找我合作，而是應該找詹姆斯戈登。”

“我現在擁有的證據，并不足以讓你們坐牢，而且——您難道不覺得，您可以利用我，得到你想要的，卻不損害您自己的任何利益嗎？”

芙蕾雅的語氣十分理所當然，且說的話并非奉承，而是太過實在的實話。

這讓的人，總讓菲什難以生氣，她的手指彎曲在資料上敲擊了兩下，随後哼哼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你這樣的蠢貨了。”

菲什并沒有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她将手按在芙蕾雅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笑道：“但不得不承認，比起和謊話精，還是和蠢貨交流來得輕松一些。”

“您同意幫我了？”芙蕾雅驚喜道。

菲什将手指按在芙蕾雅唇瓣之上，眯起眼睛輕笑道：“Girl，你說的沒錯，我可以在利用你的情況下，還不損害自己的利益，不過——馬羅尼的事情，我無可奉告，但我不介意幫你把企鵝人送進監獄，三天後晚上八點，去冰山酒吧。”

菲什說完，便讓保镖把芙蕾雅丢出了屋子。

芙蕾雅屁股重重落在地上，她疼得哎呦一聲，一臉茫然地盯着眼前緊閉的大門，委屈巴巴的拿出手機給提姆打電話。

電話撥通的瞬間，提姆便按下了接聽鍵。

她對着話筒激動道：“提姆！！！”

提姆皺着眉頭說道：“你打算現在去見菲什穆尼？你在哪裏，我現在馬上過來。”

“其實我已經見完了。”芙蕾雅說完之後幹笑了兩聲。

提姆在電話的另一端，使勁抽了一口氣，他咬着牙質問道：“芙蕾雅，你自己一個人——我真是服了你了，她沒對你做什麽吧？”

芙蕾雅委屈巴巴說道：“沒別的事，就是她把我從房子裏丢出來了，屁股好疼啊。”

電話那頭的提姆沉默了三秒，随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芙蕾雅難以置信問道：“你還笑我，你都不問我疼不疼的。”

提姆挺想繼續說她說活該的，但最後也只是咳嗽兩聲，換上嚴肅的語氣問道：“疼嗎？”

“疼死了，嗚嗚嗚。”芙蕾雅吸吸鼻子委屈道，“我今天晚上要吃雙倍的蛋糕。”

提姆與芙蕾雅又閑聊了幾句，在确定她沒有遇到危險之後，他挂掉了電話。

他目光落在面前的蛋糕櫃之中，擡起手撩了一把額頭的劉海，他甚至覺得他的劉海，已經完全被冷汗浸濕。

該死的，他不過是一早上沒關注她的定位，她敢直接深入敵營。

他一面在心裏責怪她真是太過魯莽，但擡起手的時候，目光也從蛋糕櫃左右掃視完畢，最後熟練地選擇了兩個芙蕾雅一定會喜歡的味道。

他手指着蛋糕，對店員說道：“給我各一個，嗯，再來兩個甜甜圈吧。”

他打包完甜品，又在恰當的時間，站在芙蕾雅公寓的樓下等待她。

他可以可以篤定，待到芙蕾雅回家之時，一定能夠看見他。

她走到公寓大樓底下，擡頭便一眼看見站在樓梯頂端的提姆，她邁開步子走上階梯，一眼便看見提姆手上提着的蛋糕。

她歡快跨到階梯頂端，兩步走到提姆面前，擡手便要接走蛋糕盒子。

提姆擡起手舉過頭頂，他比芙蕾雅高上一些，她如果不跳起來，是根本沒法奪回蛋糕的，芙蕾雅伸了兩下手，也發現了這點。

他看向停下舉手亂揮動作的芙蕾雅，挑挑眉毛選擇惡人先告狀，他一本正經說道：“芙蕾雅，你最近越來越過分了。”

“我哪裏過分了？”芙蕾雅雙眸牢牢鎖在蛋糕盒上，疑惑問道。

提姆擡起另一只手，啪得一下輕輕拍在她的額頭上，芙蕾雅被拍得有點懵，鼓着腮子看向提姆埋怨道：“提姆，你還好意思說我過分，你才過分呢，無緣無故幹嗎打我呀？”

提姆眯着眼睛，語氣十分不滿地說道：“你以前看到蛋糕，還知道和我說聲謝謝，現在就連謝謝也不說，伸手就想要蛋糕，你說你過不過分？”

芙蕾雅一點也不覺得愧疚，理直氣壯說道：“我還給你泡咖啡呢，也沒見你和我說謝謝呀！”

提姆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好好，是我不好，喝你的咖啡還不說謝謝。”

芙蕾雅挺直腰板愈發理直氣壯地說道：“就是你不好。”

芙蕾雅和提姆肩并肩走進電梯，走進屋內之後他脫掉鞋子，換上昨天剛買的樸素藍色拖鞋，他将蛋糕盒子放在餐桌上的時候，芙蕾雅便迫不及待打開盒子看看裏面裝着什麽。

“兩個蛋糕兩個甜甜圈！”芙蕾雅興奮道，“是哪家店的呀，我以前都沒見過。”

提姆點頭笑道：“是韋恩集團樓下新開的甜品店，同事說味道不錯，你吃吃看喜不喜歡。”

芙蕾雅合上盒子，嘿嘿笑道：“我先給你做飯。”

“如果普林斯小姐是指，把速食食品放進微波爐加熱的話，我可以自己來。”提姆眨眨眼笑道，“我保證我對于使用微波爐，還是十分熟練的。”

芙蕾雅驚訝道：“韋恩莊園沒有傭人嗎？難道你以前過的不是打個響指，就有七八個女仆給你送上餐食的日子嗎。”

提姆拿出冰箱裏的速凍食物，無奈道：“小姐，首先，我不住在韋恩莊園，其次，布魯斯也沒有請很多女仆，韋恩莊園裏只有一個管家。”

芙蕾雅驚恐道：“所有活都是管家一個人做嗎？這也太壓榨勞動力了。”

“........不，并不是什麽事情都管家做，衛生之類定期會有家政來做。”提姆說道。

芙蕾雅松了口氣，說道：“那就好，要不然你們也太過分了。”

微波爐發出叮得一聲。

提姆搖頭道：“芙蕾雅，總覺得你對我有很大的誤會，少看一點古怪的電視劇，電視裏有錢人家的生活，大多都是假的。”

芙蕾雅嘿嘿笑着，她才不告訴提姆，她剛才說的打個響指，就有七八個女仆，圍着自己的生活，是她以前在仙宮過的日子呢。

提姆拿着盤子坐在芙蕾雅對面，她吃蛋糕，他吃速食。

提姆對吃的并沒有什麽要求，當然他也并非不喜歡沒事，只是外頭的吃食，比起阿爾弗雷德做的飯菜，終歸還是差上許多的。

他一個人住的時候，不是外賣就是冷凍食品，能夠填飽肚子，不算難吃其他便也沒有要求。

阿爾弗雷德常常說這不健康，但能怎麽辦，他們韋恩家的幾個孩子，除了傑森能夠做出點人吃的東西之外，他，迪克，還有達米安可都是一點都不擅長烹饪的。

芙蕾雅呢，她對烹饪也是一竅不通，提姆曾有幸見過她‘炸廚房’的天賦，而當他打算幫忙，卻差點讓這間公寓都被毀掉之後，兩人都默契的，再也不提在家裏做飯這件事。

但芙蕾雅并不喜歡吃速食産品，她更願意花一個小時等外賣，或是直接出門。

所以冰箱裏的速食，幾乎全是他買來放在這裏的，在這之前，她的家裏裏除了各式各樣的甜食之外，鹹味的東西只有泡面。

他偶爾覺得，以他們的飲食習慣來看，沒有變成兩個胖子真是一個巨大的奇跡。

芙蕾雅一邊吃着蛋糕，一邊支着下巴，用歡快的語調，說剛才發生的事情。

提姆認真的聽着，偶爾點頭回應。

今天菲什的反應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

雖然他沒有親自與菲什穆尼交流過，但他與這些瘋子打過太多交道，且蝙蝠俠的檔案之中，有着不少有用的信息。

方便他了解菲什穆尼是個什麽樣的人，她總能夠敏銳的察覺出大部分謊言，要是換做他，菲什反倒不會與他多言。

但芙蕾雅不同，她從不說謊，即便想要菲什坐牢，這樣的事情她也絕不隐瞞，便是最容易‘打動’她的契機。

她的目的與想法，完完全全擺在臉上，這是他們這樣的人，永遠都學不會的特質。

菲什說她蠢，但也明白這樣特質的可貴之處。

并且，在黑暗裏行走的所有人，都熟練地知道，不該把信任放在同一個籃子裏。

所以提姆早猜到，今天談話可能會出現的所有結果，但最有可能的，便是她選擇與芙蕾雅‘合作’。

因為即便沒有芙蕾雅，菲什穆尼也不會只吊死在索菲亞這棵樹上。

當然菲什穆尼，也不會完全信任芙蕾雅就是了。

三天後的冰山酒吧是一個線索，但也說不定是一個陷阱。

“提姆，我覺得我應該去看看。”芙蕾雅并沒有詢問提姆，而是直接給出了‘答案’。

提姆思考陷阱的位置，與如何才能保證她不受傷害。

要是能勸她收手，是最好的。

但他看見她堅定的眼神，便明白所有勸說的最後結果。

所以，他也只是聳聳肩，笑道：“去吧，我陪你一起。”

他會幫她，也會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