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六十一杯茶

第61章 第六十一杯茶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 是一間地下的囚室，這裏濕冷無比，洛基用看獵物一樣的眼神看着她, 更糟糕的還是陰森森的氛圍。

她視線落在洛基身側, 擡眼便能看見, 不遠處牢籠中關着的，是昏迷的達米安與耶耶。

紅羅賓顯然也看到了他們，愈發握緊她的手, 這時候他不免覺得手套礙事，沒法好好将溫度傳遞給她。

芙蕾雅從前沒有害怕過洛基, 現在自然也不會, 她感到無法抑制的十分憤怒，于是直接用魔法擊飛洛基。

洛基猝不及防腹部受了一下，背部重重撞在欄杆之上，他滑落在地，捂着腹部, 面上皆是難以置信。

他咬牙道：“為了一個中庭玩具, 你居然這麽對我？”

洛基音量拔高質問她。

芙蕾雅卻臉一紅, 松開紅羅賓的手，連忙解釋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她解釋完又覺得不對，提姆也不是玩具啊。

洛基顯然并不關心，她身旁站着的到底是誰, 無論是紅羅賓或者提姆，于他而言都沒有任何區別。

“你的腦子是被中庭的空氣污染壞了嗎？”他翻了個白眼，不屑道, “算了，我就不該指望, 本來不好使的東西，突然變得靈光，我只能自認倒黴，誰叫我只有你這麽一個妹妹。”

“我只有你這個哥哥，也只能自認倒黴啊。”芙蕾雅不滿道，“而且你說一百年前，難道，你現在還在回味，你被亞馬遜人暴揍的場景嗎？”

洛基啧了一聲，無視了‘亞馬遜人’和‘暴揍’。

反倒是紅羅賓，他十分在意地問道：“芙蕾雅，你和戴，神奇女俠很熟嗎？”

然而在場根本沒人有空回答他的問題。

洛基飛快起身，擡起手将芙蕾雅往邊上一拽，又打量着一旁的紅羅賓，思索片刻之後，面無表情說道：“雖然穿着可笑的制服，但好歹是個人類之中，稍微有點意思一些的超級英雄。”

紅羅賓不客氣回道：“你又是什麽，阿斯加德的喜劇之神嗎。”

芙蕾雅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喜劇之神這個稱號——好像很适合洛基哎。”

洛基憤怒地瞪着芙蕾雅，就在要發作的時候，他深深呼出一口氣，說道：“我今天不是來和你吵架的。”

芙蕾雅點點頭，她擡起手，指尖又一次溢出魔力，正色道：“我也不是來和你吵架的。”

她指着牢籠中的耶耶和達米安說道：“你得把耶耶和達米安還給我，還有，不許再來找耶耶了。”

“耶耶？真是個愚蠢的名字，我的女兒，她是這世上，最應該讓人恐懼的塵世巨蟒，而不是一個帶來煩人笑聲的小鬼！”他眯着眼睛說道。

“她不是你的女兒，她有自己的家人。”芙蕾雅反駁道。

“你說的是，我讓法爾科內家的女人，稍稍拿出一些錢，他們便跪下來感恩戴德的蠢貨嗎？”洛基翻了個白眼，不屑道。

芙蕾雅難以置信道：“你給了他們一筆錢，他們就抛棄了耶耶？”

“芙蕾雅，他可能在說謊。”紅羅賓提醒道。

洛基擡朝着紅羅賓揮去，兩人鬥争結束的很快，洛基幾次佯攻之後，紅羅賓正準備還擊，他卻直接一改近戰的習慣，使用魔法将他暈倒。

紅羅賓倒地的瞬間，芙蕾雅連忙接住他，小心放在地面之上。

他盯着昏迷的紅羅賓，厭惡道：“真是煩人的蝼蟻，哦天哪芙蕾雅，你這是什麽表情，我沒有殺掉他，你就應該對我感恩戴德。”

芙蕾雅仰着頭，咬着牙說道：“你總是這樣！”

洛基單手叉腰，發出‘Ehehehe’的奇怪笑聲，他嘲諷道：“哪樣？你是個公主，我不介意你留個趁手的玩具，但他居然膽敢質疑我，阿斯加德未來的神王，那麽他就應該為他的無禮受到懲罰。”

“他不是玩具，他是一個人！”芙蕾雅反駁道。

“他們也會用同樣的想法對待動物嗎？”洛基挑挑眉，笑道。

他又打了個響指，一只巨大的白狼便憑空出現，它張開嘴将耶耶甩到背上，随後像是幻影一樣穿過牢籠，溫順匍匐在洛基身側。

“芬裏爾？”芙蕾雅驚訝之後，憤怒道，“它本來只是一只狗！”

“誰甘願放着白狼不做，去做一個只工人玩樂的狗？”洛基嘲笑道。

“真理女神？愛情女神？不，你永遠只能代表愚蠢。”

芙蕾雅為了防止洛基，對紅羅賓，或是達米安做出什麽，她并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抱着紅羅賓跪坐在地上伺機而動。

洛基擡起手，将她的黑發卷在手心，他嘆氣道：“你拼了命的想要做個好女兒，但我與你，和阿斯加德的所有人，終歸不是一路人。”

他指着芬裏爾背上的耶夢加得，眯着眼睛說道：“你看耶夢加得，她的父母恐懼她，所以把她送去實驗室，現在又我出錢買下她，他們自然不會不樂意，因為他們知道，即便是從自己肚子裏托生出來的東西，也有可能是異類，是怪物，何況是我們呢？”

他雙目赤紅，這一次怎麽都無法控制住表情，咬着牙，大聲咒罵道：“奧汀，從來都不是我們的父親！”

芙蕾雅失望地看着洛基，問道：“我知道你記恨爸爸，不願意将王位傳給你，但在你心裏，弗麗嘉也從來不是我們的母親嗎？”

洛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聽到弗麗嘉名字的時候，他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動搖。

他扭過頭擡起手按在芬裏爾的腦袋之上，揉搓了兩下，像是在思考着什麽。

随後，他又回頭看向芙蕾雅，陰沉着臉說道：“芙蕾雅，你應該和我一起，為了我們與生俱來的光榮使命。”

芙蕾雅質問道：“什麽光榮的使命，開啓諸神的黃昏，毀掉阿斯加德嗎？”

洛基搖搖頭，将手按在胸口，激動道：“不，我只是想要，奪回屬于我的東西。”

芙蕾雅忍不住大聲道：“阿斯加德本就不屬于我們，洛基你放棄吧，你成不了王的。”

“索爾就可以？他不過是個蠢貨！”洛基大聲道。

“但衆神與他交好，人民愛戴他。”

“他們同樣喜歡你！”

“但是我從來都不想坐在那個位置上。”

“是，你不想，奧汀也從來沒考慮過你，別忘了你是怎麽到中庭來的，我的妹妹。”

“我們所遭遇的一切，只因為我們是約頓海姆的冰霜巨人嗎？”洛基冷笑道，“哦天哪，不要露出這種憐憫的表情，我質問弗麗嘉的時候，她也是這樣，說什麽‘所以，我和奧汀才認為不能告訴你’，你呢，你這麽脆弱這麽渺小，他們卻認為你能接受？”

洛基抓着芙蕾雅的肩膀，将她從地面上拽了起來，他也露出冰霜巨人的真容，凝視着她的雙眼，問道：“還是說，他們知道你的軟弱，你不想要屬于你的權利，也心甘情願被逐出家園，所以，他們從不怕你知道真相？”

她涼涼道：“因為他們知道，你會像是今天一樣憤怒。”

洛基哈哈大笑着：“很好，真的很好。”

“芙蕾雅，你一如既往讓我感到失望。”他收斂起憤怒情緒，只剩下嘲諷與謊言。

他擡起手便将腰間匕首，深深刺入她的腰腹之中。

芙蕾雅疼得眼睛直冒淚花，又一次坐到在地。

洛基看着跪在地上的芙蕾雅，居高臨下說道：“你看看你，我的妹妹，我和我們生母親唯一活着的血親，嘴上說着厭惡謊言，結果呢，你把真相藏在心底，欺騙了謊言之神這麽多年。”

“你如果要責怪，就責怪我吧。”芙蕾雅大聲喊道，“媽媽沒有錯。”

洛基表情輕蔑地搖搖頭，他轉過身不再去看芙蕾雅。

就在芙蕾雅以為他什麽都不會說的時候，他又回過頭，這一次眼中沒有悲傷，沒有憤怒，只有無止境的野心。

他一字一句說道：“母親讓我替她告訴你，準備好吧，我們一定會回到阿斯加德，屆時，整個阿斯加德都将被他真正的主人所統治。”

他擡起手打了個響指，便帶着耶耶和芬裏爾一起消失。

她捂着腹部，望着自己藍幽幽的手，又一次便回白皙模樣，如此往複，最後，她将膚色停留在中庭人的模樣之上。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說道：“我果然還是很喜歡中庭，也很喜歡這個世界。”

她扭頭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之中的紅羅賓，又想起現在不知道在做些什麽的提姆。

她有想要守護的東西，所以決不能夠和洛基同流合污。

她會救回耶耶，也會保護好所有人。

她并沒有第一時間拔出腰間帶着魔法的小刀，而是顫顫巍巍攙扶着紅羅賓與達米安，将傳送的地點定位在韋恩莊園之中。

她知道這不合适，但她受到洛基魔法匕首的攻擊，魔力太不穩定，無法傳送太遠的距離，也不能放任自己，與紅羅賓和達米安獨處。

她在哥譚唯一信任的維姬，并不适合被牽扯進來，也無力保護自己。

所以，她唯一能夠信任的，大概只有達米安的生父布魯斯韋恩。

他與蝙蝠俠有淵源，所以不會傷害紅羅賓，也一定會保護他的親生兒子。

布魯斯韋恩剛才外太空回來沒多久，他端着咖啡一臉嚴肅的正站在窗前發呆。

他還沒有換上夜晚的裝束，純粹只是因為，他并不知道關于耶耶的事情，也無人告訴他，親生兒子被抓走了。

當他們一同出現的時候，他忍不住面露驚訝。

他其實也不知道芙蕾雅的真實身份，這是提姆和達米安一致決定不要告訴他的。

因為他們十分清楚，布魯斯一旦知道芙蕾雅并非人類，那麽便不會‘妥善’對待她們。

當然，達米安是看在耶耶的面子上，才做出的這個決定。

“芙蕾雅？”世界第一偵探皺起眉頭走到她的身邊。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地上昏迷的兩人，又看見她腰腹之上小刀，說出口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你是個魔法師？”

芙蕾雅慘白着臉，她虛弱地點點頭，跪坐在地上。

管家阿爾弗雷德，顯然比布魯斯更加焦急，他粗略檢查紅羅賓和達米安，發現他們更像是睡着之後。

他又回屋，快步拿着醫藥箱，走到芙蕾雅身邊，皺着眉頭說道：“小姐，你需要立馬處理傷口。”

芙蕾雅搖搖頭，将手按在匕首之上，深深吸入一口氣，閉上眼飛快抽出匕首，然後對着無法輕易愈合的魔法傷口，說道：“管家先生，可以請你給我一點紗布嗎？”

“當然。”

芙蕾雅一邊裹紗布，一邊嘟囔道：“人類的治療方式真的很疼。”

阿爾弗雷德頓了頓，無奈道：“小姐，既然知道受傷會疼，就不要做危險的事情。”

待到芙蕾雅包好傷口，布魯斯也已經把紅羅賓和達米安，全都搬到沙發之上。

她主動解釋道：“這是昏睡魔法。”

布魯斯點點頭，問道：“你們遇到了襲擊？”

芙蕾雅簡單解釋道：“神谕告訴我和紅羅賓，達米安和耶耶在放學路上被人擄走，我和紅羅賓想去救人，結果被洛基擺了一道。”

“所以，這是洛基釋放的昏睡魔法？”

布魯斯目光探究，他懷疑所有人，但要說眼前的女孩說了謊，他又覺得沒有。

他沉思片刻，即便他知道芙蕾雅可能也是個魔法師，還是當機立斷決定打電話給魔法側的朋友。

正好康斯坦丁也在這附近。

雖然他不喜歡魔法，但在一些時候，魔法必須用魔法才能擊敗。

約翰康斯坦丁，他可不是個好人，但‘有幸’得到蝙蝠一家人的部分信任，參與到這場預言之中的神族大戰之中來。

他叼着煙敲開韋恩莊園的門，擡眼看見的便是睡羅賓緩緩睜開眼。

他望向與自己盡在咫尺的金發大美人，擡手便按住金發美女的後腦勺，像是想要當場表演一場十八禁的戲碼一樣，一般用盡全力親吻着。

美女表情錯愕瞪圓眼睛，推開也不是，不推也不是，跪在他的面前，被動地俯着身子。

他松開她的時候，開心道：“芙蕾雅，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她幾乎與他同時開口道：“紅，紅羅賓你，你這是做什麽？”

紅羅賓一抖，一旁捏着咖啡杯的布魯斯韋恩也是一抖，他沉思片刻嚴肅道：“我不會告訴提姆的。”

阿爾弗雷德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

至于康斯坦丁，他吹了聲口哨，興奮道：“你們是在玩什麽花樣？看起來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