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戀冬
14、戀冬
◎被迫靠進他懷裏◎
林以冬就這麽明晃晃地拉着他離開,一點也沒覺得不對,直到來視察的教導主任看見她朝她吼了一聲,她才不情不願地撒開手。
“你倆幹嗎呢那是?”
教導主任雙手背後,怒氣沖沖走到兩人身前,本想好好教育一下現在的小年青,待看到沈度後立馬換一副嘴臉。
關切地看向沈度,說:“沈同學,你怎麽在這兒?”
林以冬看了主任一眼,晃了晃手中的笤帚,說:“喏,這不是給學校做免費保潔呢嘛,這樣以後出去找工作,連工作經驗都有了。”
“你別給我插科打诨,”教導主任瞪了她一眼,“這麽半天也不見你把操場掃得多幹淨。”
“切,”她小聲嘟囔了一句,“怎麽光說我啊。”
這時站在一旁的沈度開口,“教導主任你找我?”
教導主任沖他笑了一下,說:“對,這不是市裏前幾天舉行數學競賽,現在可以報名了,你們老師叫你過去填個表。”
聽他這麽說,林以冬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說:“數學競賽?我怎麽沒聽說。”
“你一天就知道玩,你能知道什麽。”教導主任撥弄了下被風吹亂的劉海繼續對她說,“還有你們班和你一起混的那個誰,告訴他以後再沒事上課照鏡子我就把他拍下來貼學校專欄裏,好讓全校的學生一起欣賞他的神顏。”
林以冬聽了噗嗤一聲笑出來,那可不是便宜他了?
“一天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校服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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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說重點高中規矩多,看看人家隔壁星華,校服短裙改到大腿根也不管。
“我這就回去穿。”林以冬把手裏的工具一股腦兒塞到他手裏,然後扯着沈度就往教學樓跑。
“你倆給我保持點距離!”教導主任在後面追着喊,生怕林以冬這個壞蟲糟蹋了他的寶貝疙瘩。
兩人幾步路就把教導主任甩在身後,進了教學樓,她立馬松開拽着沈度的手,盯着他審視道:“怪不得你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沈度:“什麽意思。”
“和主任處得久了,近墨者黑呗。”她把着扶手邊說邊往樓上走。
沈度看她沒往自己班級走,問:“去哪?”
“不是說要填表嗎,我陪你一起啊。”
教務處裏沒人,辦公桌上放着一沓紙。林以冬走過去順手拿起一張看了看,正是教導主任所說的數學競賽報名表。
“你簽吧。”
沈度從筆筒裏抽出一根黑筆利落地簽上自己的名字,擡頭就看她正捏着一張報名表出神。
“怎麽了?”
她搖了搖頭,将那張帶有“江以寧”一寸照的報名表重新塞回去,說:“走吧,要上課了。”
*
任課老師還沒來,班裏鬧哄哄的,不知道是誰丢的毽子差點飛到她腦門上,她接住毽子然後把它扔到教室後排的筐裏才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昭姐,你是不是背後說我壞話了?”王貴轉過身對她說,“今天我可是打了五個噴嚏。”
“感冒就去吃藥,別煩我。”林以冬從桌洞裏抽出課本墊在自己的胳膊下,然後趴着不理他。
“昭姐,是不是有人惹你了?是不是那個沈度?”王貴用小梳子梳了下頭上的呆毛,繼續說,“我今天瞧見他兇神惡煞的,這尖子生讀書都讀傻了,根本不會哄女生。不過你是沒瞧見你們走了之後,咱班女生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那個樣子。”
王貴小嘴正說個不停,這時林以冬突然從座位裏站起來,然後轉身沖出教室。
“不是馬上要上課了,”王貴放下手裏的梳子沖她喊道,”你去哪啊?”
上課鈴在她跨出教室的那一刻響起,走廊裏都是往各自班級沖的學生。
林以冬剛跑到二樓樓梯口就瞧見來視察的教導主任,于是她只好轉身沖進前面離她不遠的高一(十)班。
她貓着腰從沒關的後門溜進去,然後躲在靠門這一排最後一處座位那兒。
實驗班這節是自習課,老師沒在,只剩一堆齊刷刷低頭刷題的學生,沒人發現她。她探頭本想朝門口看一眼,但在聽到腳步聲後又利落地蹲下身往桌邊藏了藏。
這時門口進來一個同學,他走到座位上坐下。她扯了扯他的褲腿,“同學,那個……”
沈度從桌上抽了兩張手紙,然後挑眉看她。
“那個我就是不小心走錯班了。”她找了一個蹩腳的借口,“你剛剛去哪了?”
“廁所。”他淡淡道。
她現在一定十分滑稽,正想着,沈度突然摁住她的腦袋,她被迫靠進他懷裏。
“別出聲。”他說。
心咚咚跳了幾下,她揪住他的校服一角,緊張道:“怎麽了?”
“主任來了。”
于是她将腦袋緊緊貼上他的腰,甚至把他的校服扯開蓋在頭上。
“走了嗎?”她小聲問。
“再等等。”沈度勾唇說。
等了一會兒,桌上傳來少年寫字的沙沙聲,林以冬覺得蹲着的這個姿勢有些累,她伸出一條腿準備放松一下,不料重心不穩整個人從他身上斜栽過去。
下一秒,沈度發出一道隐忍的悶哼聲。
“對不起對不起。”
她掌心發燙,“那個你沒事吧?”
沈度緊抿着唇,然後說了句沒事。
“你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以冬還在解釋,待瞧見那兒肉眼可見地腫起來後,噓了聲。
好半晌,才磕磕巴巴道:“那個,我先出去看看。”
然後她掀開他的校服,像縷煙一樣消失在他眼前。
沈度看着剛剛被她揉亂的衣角眸色晦暗,然後俯身從地上撿起她剛剛掉落的發卡最後揣進自己兜裏。
等林以冬忙完一切回到班級的時候這節課已經上得差不多了,任課老師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然後繼續自己的教學。
“昭姐,你剛剛幹嘛去了?你臉怎麽這麽紅?剛剛鐵面公主可是問你來着,不過叫我給圓過去了。”王貴一副邀功的模樣,見狀她從兜裏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塞到他手裏說:“別打擾我,我現在要學習了。”
說罷她翻開課本,只見上面一片空白,跟剛出印刷廠似的。
“……”
王貴噗嗤一聲笑出來,“昭姐你中邪了吧,不行我得給你畫張符紙驅驅鬼。自打你離家出走後就神神叨叨的。”
“滾。”
“……”
*
自打那天起,林以冬真的正經起來,上課跟打了雞血似的認真聽講做筆記,也不找王貴瞎扯了,下課就一個人悶在座位裏睡覺養精蓄銳。這讓王貴心底很不安,為她驅鬼的想法更加迫切起來。
林以冬倒是不知道他的花花心思,昨晚熬夜追了一部劇現在困得實在厲害,但剛趴到桌子上下一秒就被他拎起來。
“幹嘛?”她皺眉看他。
王貴:“你不是還欠我一頓飯?”
是了,她之前答應請他吃飯來着。于是她擡頭看了眼挂在牆上的鐘,這會兒居然已經到吃飯時間了。
“那走吧。”她說。
王貴見狀笑了下,然後貼心地從她書包裏翻出她的錢包,“那咱去外面吃。”
深海中學因為走讀生居多的原因只施行半封閉式管理,除了吃飯時間校門大都關着,晚上九點有門禁。
林以冬這會兒還困着,偏偏王貴像是半挂豬肉似的非要胳膊搭她肩膀上。
“沉。”她說。
“你是不是嫌棄我了,咱倆可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最近有多冷落我你知不知道?”王貴就像那個被打入冷宮裏的妃子,滿身怨氣,一直喋喋不休在她耳邊像個蒼蠅似的嗡嗡,她眉頭輕擰一把捏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吵死了。誰跟你倆穿一條褲子。”
“……”
兩人就這樣拉拉扯扯出了學校大門。
沈度正巧跟在他們後面,把兩人之間的親密舉動盡收眼底。這時和他一起并排走的班上的同學張青笑了下,對他說:“有錢就是好,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不像我們,就算考第一了又怎樣?還不是被他們這樣的人踩在腳下。”
“前面那個(六)班的女生叫林以冬,要不是因為她爸是咱市有名的企業家,又給咱學校捐了一座圖書館,以她的成績根本考不進來。本來以為深高是一片淨土,沒想到也是資本家手裏的玩物。”
張青的嘲諷中夾雜着一絲難以隐藏的嫉妒。
他以為像沈度這樣和他需要領學校補助又同樣是尖子生的人應該同仇敵忾,對這些資本家深惡痛絕,沒曾想沈度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說:“所以呢?”
沈度的眼裏充滿不屑,甚至不願聽他回答,轉身進了教學樓。
……
王貴在路上說了半天,最後領着林以冬進了家烤肉店。
店面不大,是上下兩層樓。店內裝潢是敘利亞的風格,每桌都被單獨分隔開來。一樓人多,于是兩人上了二樓,之後随便找了一桌坐下。
“那我自己看着點啦。”王貴拿過菜單,一通猛點後還貼心地給她倒了杯茶水,說:“昭姐你看什麽呢?”
林以冬沒理他而是定定地看着窗外。
于是王貴也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學校門口停着輛黑色法拉利。
“那不是你家車嗎?”王貴說,“你爸咋來了?”
她爸怎麽會來?林以冬冷哼一聲,當然是來送他的“寶貝”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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