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陰影

陰影

彈幕一片詫異歡騰，不乏看熱鬧的路人。

【靠靠靠！蔣主動？】

【節目完全沒提】

【看來這節目把任願剪了挺多啊】

【我就說，任過生日怎麽老是你們兩個鏡頭……】

【夏潤可真會炒……】

【不關潤寶的事，是節目這樣的！】

【笑死，吃完紅利又不認了】

【哪個直男會為了兄弟生日拜托別人做蛋糕？？？】

【嗑死了】

【嗑死我啦！剛去搜了一下，任願微博裏有他們的合照啊！看起來完全不是不熟啊啊啊！】

【我也覺得！八個人裏就他們兩個站最邊邊，挨好近！】

【而且任願好帥好青春！】

【蔣光昀看起來好青澀！不像現在這個大帥比】

【兩人站一起蠻配的，氣場很合，唉任願這樣帥的怎麽都不火啊？？】

【我也去看看！】

【不就是普通的畢業合照嗎……旁邊還有六個人呢……】

【抱走蔣光昀】

【抱抱黨又來了……】

【你們去看看就懂了……手都挨在一起】

任願看見這些彈幕，心裏一跳，記起發在微博上的那張畢業合照。

他們談戀愛極少出去約會，所以合照很少，那是他和蔣光昀為數不多的合照。

那時剛确定關系，正是黏的時候，那張照片裏，任願手臂搭在蔣光昀身上，因為拍的時候，任願手臂意外滑了下來，蔣光昀又撈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

那日陽光正好，校園裏花香撲鼻。

照片定格在蔣光昀垂眸，摸向任願手的那一刻，任願對着鏡頭，笑得很開心。

那張照片拍得很好，任願發在微博就沒舍得删。

還是那句話，反正旁邊還有六個人，旁人能多想什麽呢？

其餘四人看着這些彈幕，有些沉默，夏潤默默抱緊自己，祈禱自己公司不要再炒了！到了這地步他已經很知足了。

彈幕唰唰過得飛快，不停地問任願的過往。

而蔣光昀點到即止，不再談論任願的生日，更不再提節目剪輯的事。

蔣光昀的粉絲慌忙控評，天恒娛樂對蔣光昀的發言只控制，不營銷炒作。

#蔣光昀 任願生日歌#的熱搜到了末尾，因為缺乏營銷熱度，又慢慢掉下去。

五人又回答了幾個問題，直播正式結束，除了蔣光昀偶爾語出驚人，其餘時候的直播算是平穩不出錯。

一切勉強順利。

只有總導演林文賽兩指夾着一根筆，模仿抽煙狂吸。

結束錄制後，幾人分別回到小屋。

任願仍然沒緩過來，他無法理解蔣光昀為什麽要在直播說那些話，雖然他有時候的确會被工作人員偶爾的忽視所郁悶，但比起之前生存更為殘酷的劇組，這裏對他的不在意都算不上惡意。

至于鏡頭份量，他來這裏是為了錢，所以是抱着可有可無的态度。

當然，看有人說他不幹活，他還是有些生氣的。

可是蔣光昀居然在直播自降身價主動跟他炒熱度，就這麽想睡自己嗎……

一片熱氣霧蒙中，任願看着鏡中的自己，因為在荒島待得太久，就算做了防曬也依舊曬黑了不少，身體被曬出明顯的分界線，胸口和腰腹被襯得很白，兩點略粉，他左看右看，端詳自己的五官，捏着自己的肌肉。

眼尾略微上挑，眼珠是較為少見的琥珀色，他鼻梁不算很高，但鼻形很精致，嘴唇是一種介于弓形和圓形的唇形，唇峰也不明顯，任願牽動五官微微一笑，也沒瞧出自己有什麽特別的。

面貌算得上端正，胸肌腹肌也都有，算很不錯了，但比起蔣光昀，就有些不夠看。

他轉過身，又看着自己的背，往下看去，兩顆淺淺的腰窩綴在臀腰兩側。

任願經歷過這麽多被換角，被看低的打擊，自信早就被消耗已盡，再也沒有以前的少年意氣，看自己的哪裏都是缺點一堆……

那玩意兒又粉又秀氣的，小肯定不小，只是不像平常男人那樣，蔣光昀以前就總是捏着它，說：“小寶貝好可愛……”

任願那時候其實也不喜歡蔣光昀帶一種調笑的語氣評價他，但看人很興奮，于是也沒說。

任願回憶了一下，忽然低頭看了看，嘆了口氣。

看來不止蔣光昀饑渴，自己也是。

任願在浴室待的時間有些久了，蔣光昀在外面喊他，他穿好衣服走出去，蔣光昀拉了他下他手臂，很順手地摟住他，“我不會跟你炒CP的，會影響你發展。”

任願覺得這句話好像哪裏有些奇怪，好像是在嫌棄他而找個說辭，又好像是在安慰他讓他放心。

“嗯……”任願猶豫一下，還是決定不把自己要退圈的事說出來，“随你。”

蔣光昀看着他，眼眸裏閃着細碎的光，想說什麽，但明顯被任願洗澡後的樣子勾住，忽然俯身要吻。

任願心中大感不妙，原來蔣光昀還真是覺得他沒有拒絕潛規則！以為他在吊着人呢！

任願忙側過頭，輕輕拿開蔣光昀的手，“還有幾天就是挑戰了，你有什麽想法？”

蔣光昀頓住，松開他，眼裏有些失望，但很認真地回答任願的問題：“……這幾天你要盡量多吃東西長胖些，這樣穿越荒島會有較多的脂肪和肌肉支撐。”

任願被他神色的認真帶動，“我擔心挑戰會很難。”

蔣光昀說：“如果是團隊，我會盡量和你分在一組，如果是個人，我也會盡快找到你的，和你一起挑戰。”

和他一起。

不得不說，這句話撩得任願心裏一動，像羽毛一樣輕輕地搔了一下心尖。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情緒。

任願垂眸，不願再想心裏的那一點死灰複燃的情緒。

蔣光昀就是這樣對那些想潛的人吧。

“不用，我自己也可以完成挑戰。”

蔣光昀搖頭：“我意思是節目組會搞事，我和陳開最有希望，但他們應該不會讓兩個人以上完成挑戰，不然粉絲投票的懲罰就沒有了意義，這個節目我不配合炒CP，可能會高開低走，所以他們會在最開始就設置難題，炒高熱度，十天戶外徒步對非專業人士已經很難堅持了，更何況我們在雨林。”

任願面色緊張，想說自己可以随時放棄，但在滿是信心的蔣光昀面前，他不肯承認。

蔣光昀一談起野外的知識就停不住，任願叫停了他，“等等，你這些鏡頭不要浪費了，我去開攝影機。”

蔣光昀愣了一下，随即因為任願關心他而開心，他摸着任願的腰，又湊過去，姿态親昵：“可開了我們就不能抱一起了。”

抱個屁。

任願被他摸得一抖，“我們在談事，別說這些。”

蔣光昀想他想得不得了，今天又受了不少的刺激，來自網友的，來自夏潤的，更多是來自任願的。

人如今對他太冷淡了，一點都不像以前談戀愛……

“任願……小願……”蔣光昀含住任願耳垂，一只手摸向另一邊耳垂，另一只手伸進任願衣服下擺，往上撫摸。

“你——”任願被他吻住。

“寶貝……”蔣光昀的話模糊不清，“寶寶……”

任願眼中迷茫一瞬，而後猛地推開蔣光昀。

他嘴唇被吸得嫣紅，因為情緒不穩，也因為壓抑欲色而輕輕喘着，低着頭，“我不想這樣。”

他不想被蔣光昀潛規則，更不想被人看低，他想保留一些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保留進娛樂圈最初的純粹。

他想清清白白地退圈，而不是留下一個污點。

他說完，屋裏沉默很久，久到任願以為會搞砸了，就聽蔣光昀嘶啞着聲音問他：“你是不是對我碰你比較排斥？”

任願沒說話，其實要說排斥也算不上，他之前還是想和蔣光昀再睡幾次的，可也沒喜歡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蔣光昀偶爾的強勢，會讓他想起那天晚上的粗暴對待，很快就消了興致。

而且自從蔣光昀說出潛規則的暗示之後，他就一直膈應着，更不想和人有接觸了。

任願的沉默就是默認。

蔣光昀松了手，看了任願很久，他面色微白：“任願，你是不是因為那次的事……”

任願平靜地回答：“嗯，是，所以你不要随随便便地碰我。”

“可是你之前……”

“之前是之前。”任願皺眉，

他以為蔣光昀就是單純的見色起意，正好自己也空窗太久，雖然可能內心深處還是有些喜歡蔣光昀這個前男友，無論是外貌還是身體，不然也不會在拍攝節目期間一遍又一遍地被迷住。

但蔣光昀之前沒說是要用身體交換資源，他是絕對不肯接受這權色交易的。

任願不想承認自己還對蔣光昀有留戀，他随便找了個借口：“之前我對你主動，只是想看看我能不能消掉你留下的陰影。”

蔣光昀臉色一變，“陰影……”

“對，是陰影，”任願轉過頭，不看蔣光昀扭曲的臉，“可我發現我不能消除，我怎麽也忘不掉那個晚上。”

蔣光昀被這話打擊得不輕，任誰被戀人說自己的身體接觸對人而言是陰影都會不好受，他盡力露出一個笑，想說那時候自己是太憤怒太沖動了，他驟然知道自己敬愛正直的父親有個比他還大的私生子，驚怒之下，也漸漸懷疑起了那時的任願。

可這些話太像是借口，是托詞，并不能彌補對人的傷害。

他啞口無言許久，才說：“真的很抱歉。”

“不用再說這些了，”任願擺手，“你已經為這件事給過錢了。”

”蔣光昀深吸一口氣，有些紅眼，“可你根本沒要……那些錢都在卡裏，你一分沒動……”

任願道：“我沒花是因為我覺得我不是賣的，不能要錢，不過那卡我肯定還不了了，我早就扔了。”

蔣光昀臉色微白：“我說的那些都是氣話……是假的。”

任願無意再計較，敷衍他：“嗯嗯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

他嘴上這樣說，可心裏一點都不信。

以前他的确就像管家保姆一樣伺候蔣光昀，不僅做家務，還要解決生理問題，所有清理步驟自己弄，蔣光昀拍拍屁股就走。兩人聚少離多，而蔣光昀一來就是上床，偶有矛盾，任願也會為了避免吵架，主動勾引。

現在想起來，他不就是很像賣的嗎？

他在極度失望之下說了分手，蔣光昀就出于自尊和體面把他貶得一無是處，赤紅着眼睛說就當用一筆錢買了他半年。

那是氣話，但肯定也是真話。

蔣光昀可能是真的這樣想的，現在這樣說也都是想哄他，又想睡他罷了。

“好了，太晚了，睡覺。”任願不想再跟蔣光昀扯以前的事，這些說不明白，還會讓自己難過煩躁。

他不想再糾結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反正《荒島之行》錄制結束，熱度過去，慢慢就不會再見面了，現在他們還算同事，不要鬧得太僵。

蔣光昀看任願明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本應該松口氣，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卻沒有絲毫的輕松，反而覺得任願更冷淡了。

他想問是不是真的原諒他了，可看任願看也沒看他一眼就關了燈。

蔣光昀只好閉嘴，自覺去睡覺，好一會兒，他又說：“既然這樣，那我們以後錄制就不關攝像機了。”

任願鏡頭分量少，可能也是因為自己常常關攝像機的原因，既然決定讓任願慢慢适應他，那他就該克制一下，也可以讓任願多一些鏡頭。

任願聽了，心想蔣光昀總算是想放棄啃他這塊骨頭了。

“好啊。”他輕松地說。

蔣光昀想擁有最後一夜和任願平靜的，無人窺探的時光，“那我明天再開。”

任願随意道：“行。”

*

兩人都不知道的是，超話CP榜的末尾出現了他們的名字，但只是一閃而過。

【真名！縮寫也不行！低調為主！上面的删了！】

【CP名投票：吃光五仁VS小獎人，明日五點結束】

【對不喜歡五仁月餅的不太友好……手動狗頭】

【光吃五仁會不會好一點？澀澀】

【大家不要舞正主面前啊！今天也看到另一個的下場了，正主親拆，榜都掉第三了】

【節目組偏心瞎剪，被反噬咯】

【CP名重新投票：吃光五仁VS小獎人VS光吃五仁，踢踢投過的姐妹】

【已投】

【已投】

【……】

【陷在五仁的微博裏出不來了，好有少年氣，特別愛這一款】

【去考古了】

【考古+1】

【畢業照片的狀态好不一樣，好有愛，他們真的沒有校園戀愛過嗎嗚嗚】

【嗑一個地下戀情！】

【嗑一個破鏡重圓！】

【啊！好嗑！】

【路過，嗑一個！】

【都吃都吃（嗷嗚嗷嗚）】

【大家去看看任願演的劇啊，雖然爛劇踩雷高……但是也有個別演得不錯的！首推《問青山》［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