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神說謊

第20章 第 20 章 神說謊

油燈的光芒照不進溶洞的深處，奧爾登手中的法杖往前伸出，帶着瑩瑩綠光的藤蔓朝着前方蔓延開來，黑暗的洞穴瞬間被照亮。

“走，”奧爾登的生命魔法維持不了太久，兩人快步往前沖去。

黑暗的盡頭，一潭漆黑的死水出現。

林青玄右手握劍，左手捏了一道靈訣朝着那潭死水扔去。

除邪淨神術剛接觸到那潭死水，原本寂靜的水面如同沸水一般翻騰起來。

漆黑的潭水不斷朝上翻湧，瞬間就把那道靈力吞噬的一幹二淨。

林青玄和奧爾登無聲的交換了一個眼神，越發确定魔物誕生于這潭死水之中。

“現在該怎麽辦？”漆黑的潭水是由魔氣凝結而成，在離得如此近的情況下，林青玄已經不能再随意動用靈力。

奧爾登看着那潭死水，他的眉頭深深皺起，顯然也沒有什麽辦法。

“或許，我們應該請光明神教的人對這裏施加淨化術，”林青玄和奧爾登有一點不同，那就是他雖然好奇蒙格大陸歷史空白的那一百多年發生了什麽，但他不介意信息共享。

林青玄的話剛說出口就被奧爾登拒絕了，精靈王沉聲說道：“這裏屬于精靈族的領地，在沒有查清楚這裏究竟隐藏了什麽秘密前，我是不會對外公開這裏的。”

奧爾登身為精靈王有自己的顧慮，他會擔心其它各族因為想要知道這裏掩藏的秘密而對精靈族不利。

林青玄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空間手镯，有些心疼的說道，“等回去了，你可要賠我買卷軸的錢。”

“我倒是差點忘了這件事，”奧爾登聞言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之前在科爾多城參加拍賣會的時候，有件拍品便是一組光明神教的高級淨化卷軸。

當時他還參與競拍了，只不過看到林青玄所在的包廂也參與競拍，便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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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淨化卷軸一組一共有12個卷軸，林青玄從空間手镯中取出卷軸後便遞給了奧爾登。

黑色的潭水對靈力有着極強的吞噬欲，他現在不能随便使用靈力，在不靠近潭水的情況，由奧爾登使用更方便一些。

奧爾登接過卷軸，他手中的法杖蔓延出一條條藤蔓，藤蔓卷起淨化卷軸便往潭水的方向蔓延過去。

“諾，墨鏡。”林青玄從空間手镯中取出兩個墨鏡，把其中一個遞給身旁的奧爾登。

光明神教的高級淨化卷軸在使用時會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尤其等下他們要同時打開十二卷軸，若是沒有防護，眼睛大概率會因為淨化卷軸的光芒出現短暫的失明。

墨鏡不是普通的墨鏡，而是買卷軸時搭配贈送的，正常情況下使用淨化卷軸只需要用手遮擋就行，但兩人需要借着淨化的力量去觀察潭底情況，現在成了必須品。

奧爾登戴好墨鏡，他在做好準備後朝着林青玄點了點頭。

潭水四周圍繞着十二條藤蔓，每條藤蔓上都有一個淨化卷軸。

林青玄深吸一口氣，在做好心理準備後朝着奧爾登開口說道，“開始吧。”

随着林青玄的聲音響起，奧爾登操控着藤蔓打開卷軸，下一秒，黑暗的溶洞亮如白晝。

黑色的潭水在淨化卷軸的作用下不斷翻騰，林青玄和奧爾登在心裏計算着時間，兩人在卷軸中的淨化之力即将消耗殆盡時，朝着潭水邊沖去。

漆黑的潭水在淨化卷軸的作用下暫時變得清澈，林青玄頂着刺眼的光芒朝潭底看去。

“撤，”只一眼，林青玄就意識到不對，他一把抓住奧爾登的胳膊快速往後退去。

潭底深處，一顆流着血淚的腦袋沉在潭底，在林青玄看向它時，那顆腦袋張開了口。

奧爾登雖然是精靈王，但靈魂力量并不如林青玄，但即使林青玄神識中有劍意形成的防護，靈魂也感到一陣眩暈。

好在林青玄退的足夠快，這種眩暈感并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但靈魂力量弱一些的奧爾登，他的狀态看起來明顯不太對。

“你還能站住嗎？”林青玄扶着奧爾登，他能感覺到對方身體完全壓在自己身上。

奧爾登半天沒有說話，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林青玄不敢在這種時候去使用靈力，只能先把人背起離開。

因為剛使用了淨化卷軸的關系，溶洞內暫時沒有魔物敢出現，這讓林青玄帶着奧爾登離開時走的很是順利。

等到了陣法阻隔的地方時，林青玄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他現在帶着奧爾登離開的情形，和在白霧峽谷發生的事簡直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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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陣裏面出來後，奧爾登的狀态看起來好了不少，最起碼能自己扶着石頭站立了。

雖然靈魂之力和神識有所區別，但這并不妨礙林青玄用神識幫奧爾登安撫混亂的靈魂力量。

“你聽到了什麽？”在吃了一次沒及時問的虧後，這一次林青玄長記性了，他在奧爾登睜開眼後便主動問起了在潭水邊發生的事。

因為神識強大的緣故，林青玄受到的影響比較小，他并沒有聽到頭顱開口後傳遞的聲音。

奧爾登這會剛恢複過來，眩暈感還沒有完全消失，他揉着太陽穴說道，“它說，神騙了它。”

林青玄皺眉思索片刻，開口問道；“它原話是怎麽說的？”

奧爾登有些不解，雖然不明白林青玄為什麽這麽問，但他還是先回答了林青玄的問題，“它說，神說謊。”

蒙格大陸去到上界的方式是利用信仰之力成神，但雲臨大陸修士飛升也要經歷化神。

但現在看來，化神的神和蒙格大陸的成神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力量。

林青玄站在原地，食指和拇指下意識的揉搓着。

奧爾登這會恢複了不少，他出聲打斷了林青玄的思考，問道，“你是覺得這句話有問題嗎？”

“我只是覺得你的理解有錯，”林青玄擡手揉了揉眉心，他有些疲憊的說道，“關于神說謊，我目前有兩種想法。”

“首先，那顆頭顱既然用了神這個稱呼，那麽我們可以先假設它是某個神明的信徒。”

奧爾登贊同的點了點頭，他是認可林青玄關于這點的分析。

林青玄繼續說道，“其次，頭顱說的是‘神說謊’，那麽在有信仰的前提下，這個謊很可能是關于某種規則，或者某個大衆認知的。”

“你所說的這一點，我有些不太理解，”奧爾登皺眉，林青玄這話說的太過空泛，他一時間沒辦法跟上林青玄的思路。

林青玄想了一下，換了一個方式說道，“那我打個比方吧，你們精靈族最初誕生于生命樹，這是蒙格大陸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這也算是一種大衆認知。”

“現在我來假設，是假設。”

林青玄怕自己之後的話，會因為信仰問題惹怒奧爾登，提前先和對方強調了這一點。

“你放心說吧，”奧爾登沒好氣的瞪了林青玄一眼，然後說道，“我不會因為你的假設生氣的。”

林青玄笑了笑，他倒不是擔心對方生氣，更多的是擔心自己的話說完會影響對方的信仰。

“精靈族最初誕生于生命樹，這是自然之神告訴你們的信息，若是一開始這個信息就是假的，你會怎麽想？”

奧爾登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再次皺起眉，“自然之神不會欺騙信徒。”

“記住你的回答，”林青玄強調完這一句，再次把話題轉移到頭顱所說的那句話上，“我們剛才假設頭顱是某個神明的信徒，在同為信徒的情況下，你首先想到的是神不會欺騙你。”

“那麽現在我問你，頭顱為什麽會說‘神說謊’？”

林青玄的話讓奧爾登陷入沉思，他一度覺得林青玄說的是對的，但幾百年的信仰卻在告訴他，神不會欺騙信徒。

奧爾登在這種矛盾的情緒中掙紮了很久，久到腦中的眩暈感完全消失，他才艱難的開口說道，“頭顱發現了什麽，讓他意識到神騙了他。”

“準确來說，是神騙了所有人，”林青玄對奧爾登的話補充道，“站在神的高度，如果神撒謊那必然不是為了欺騙某一個人。”

奧爾登沒有接話，但他顯然已經被林青玄的話說服了。

過了片刻，奧爾登長嘆了一口氣，他朝着林青玄問道，“你之前說，你關于‘神說謊’有兩種想法，你說說看你的另一個想法。”

“另一個想法其實是我的一個大膽推測，”林青玄不是蒙格大陸的人，神明對于他來說只是上界修為更高的存在，是不久的未來他也可以達到的高度。

在這種認知下，他的想法是完全不同于奧爾登的。

“剛才我們分析頭顱發現了什麽，”林青玄其實也很懷疑自己的推測，但想了想又覺得這只是自己的一種猜測，事實很可能和他想的毫無關系後便繼續同奧爾登說道，“雖然我們現在不清楚頭顱是哪族人，但有一點可以确定，頭顱的靈魂力量是淩駕于蒙格大陸所有強者的。”

奧爾登揉了揉還有些脹痛的太陽穴，身為蒙格大陸現如今最強者之一，他認可這一點。

林青玄正色道：“那麽奧爾登我問你，你覺得頭顱在被封印前成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