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恐吓
恐吓
程菁菁不屑一顧地冷哼:“憑你武藝再高,不過是個給異姓公主賣命的下人,能有什麽好出身?”
景遲慢條斯理地從懷裏取出一塊令牌,提着金絲繩遞到程菁菁面前。
赤金令符在檐下燈籠的暖黃光暈裏發出刺目的金光,其上遍布的獬豸紋精巧細膩,當中刻着雄渾磅礴的古體名字。
白夜。
原來他名叫白夜。
然而最妙的并非令符的精巧或是名字的不祥,而是右下角的三個小字。
秦鏡使!
程菁菁便是沒見過秦鏡使的令牌,也認得那驚心動魄的三個字。
程菁菁面色一變,倒抽一口冷氣,擡手死死捂住嘴,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便尖叫出來。
“你、你、你是秦鏡使?”程菁菁顫聲問。
景遲撚動着令符的金線,讓那道撼人心魄的令符在燈光下徐徐旋轉,不緊不慢地道:“末将奉皇命護衛嘉琬公主,怎麽,頤華郡主瞧着眼紅?”
“這不可能……”程菁菁抱緊懷中的暖囊,仿佛自語,“舅舅他怎麽可能如此關照嘉琬,不惜指派秦鏡使為她南下祭天保駕護航?”
景遲沒有再給程菁菁更多的時間,他似笑非笑地冷聲問:“現在,郡主可以回答末将的問題了嗎?倘若有半句虛言,末将保證秦鏡使會來敲慶國公府的大門。”
秦鏡司畢竟代表着帝王君權,每一個秦鏡使都是直接效忠延帝的一把利刃,就算是慶國公府,在皇權面前也無法輕易說出一個“不”字。
“……是我做的又如何?”程菁菁擡起下巴,竭力維持鎮定。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一報還一報,僅此而已。”景遲側耳聽了聽,內院巡夜的衛隊差不多快要轉回來了。
程菁菁警惕地盯着他,眼底已藏不住恐懼,“你——你想幹什麽?這是我和嘉琬的私事,秦鏡使縱然霸道,卻從不因私廢公,你想壞了舅舅的規矩嗎!”
景遲眸色森然。
程菁菁朝窗外使勁望了望,明白此刻沒有人能救自己。這個名叫白夜的侍衛,武功深不可測,又有秦鏡使的身份護持,就算他此刻動了殺念……只怕也不會留下痕跡。
“白統領,白将軍!饒過我這次,你想要什麽慶國公府都給得起!”程菁菁不敢驚動旁人,把聲音壓得更低。
這顯然不是景遲想要的答案。
程菁菁額頭微汗,心頭氣悶難當,她長這麽大還從未向人如此低聲下氣過,這人竟不為所動。
“我……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欺負嘉琬,這總可以了吧?”
景遲冷笑:“郡主害人受病痛纏身之苦,便是這般毫無忏悔之意?”
景遲一把将程菁菁抱在身前的暖囊扯在手中。
這暖囊由極其精密華麗的錦緞織成,可以摸出裏面裝着的是一個渾圓球體,源源不斷散發出溫和的熱量。
程菁菁面色大變,慌忙伸手去奪,被景遲避了開。
“還給我!”
景遲動作飛快地将球體從錦袋中取出。那是一個足有甜瓜大小的圓球,發出無數橙紅色的光點,就像星河與火焰共同困在其中,瑩瑩生輝,妙不可言。
“金火明珠,西戎進貢給大齊的國寶,本應鎖在前朝國庫封存,沒想到竟出現在慶國公府。”
金火明珠産自深埋地底的礦石,可自行發熱數十年,相傳是西戎偶得的稀世珍寶,價值不可估量。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程菁菁畏懼地後退半步,一股滅頂的恐懼幾乎将她壓倒。
景遲看在眼裏,露出一絲愉悅的笑意,“郡主不妨猜一猜,聖上若知道這顆皇宮裏怎麽都找不出來的寶珠就藏在慶國公府,他老人家會不會對慶國公府……另眼相看?”
聽到“另眼相看”四字,程菁菁只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你胡說!這、這哪是什麽金火明珠?你秦鏡使再厲害,總歸不是皇城中人,封鎖森嚴的前朝國庫只有舅舅和太子哥哥去過,你蒙誰呢!”
“它若不是金火明珠,郡主又緊張什麽?”
只見他修長的手指抓緊寶珠,不知用了什麽神力,那明珠倏然崩碎,化作無數碎石,在檐下燈籠的映照下光彩奪目,璀璨生華。
“不要——”
程菁菁痛心疾首地望着那化為碎石的明珠,雙目圓瞪,幾乎當場厥過去。
這一聲驚叫喊得慘,立時驚動了外間下人和不遠處巡夜的衛隊。
景遲利落地扯開錦袋,将碎石兜了個幹幹淨淨,一片碎屑都沒落下。
“末将不傷女郎,但郡主日後若再難為我家公主,可就不一定了。”
下一瞬,他縱身躍上了屋頂,消失在黎明前的濃重夜色裏,仿佛一支輕盈的箭羽,悄無聲息地來過,又不留痕跡地走了。
婢女匆忙進來查看的時候,程菁菁已經倒在窗前不省人事,窗子大敞,冬夜的冷風将屋內灌得如同冰窖。
郡主摯愛的那只暖囊不見了,連同裏面的無人見過的圓球一起,從慶國公府蒸發了。
-
徐晏一連幾日親自登門送藥,盛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來徐九公子同大家口中相傳冷傲的完全相反,分明熱心腸得很,總是一百個放心不下,非要日日為她請脈,反複斟酌傳功驅寒的最佳時機。
這日送走了徐晏,雲朱呈上了一封帖子。
是寧陽長公主遍請燕京名流去她家邬園觀賞秋景的請帖。
邬園是建在燕京城北的一座別苑,原是前朝一個親王的産業,泷西節度使将盛氏皇族趕盡殺絕後,這些無人繼承的家業就都收入了當今延帝名下,延帝又将此處絕佳之地賜給了唯一的嫡親妹妹寧陽長公主。
邬園依夢涵山餘脈而建,極盡精美,慶國公和寧陽長公主夫婦每年都會在邬園舉辦春秋兩場大型雅集,登高雅集、賞景食蟹,大半個燕京城的勳貴都會捧場,乃是轟動京城的盛事。
今年卻又不同。
因今年大延王朝初開秋狝,這場雅集便延後至今,主打的是留觀秋色。當今時節百木凋零,帖子上卻寫道邬園內秋意仍存,不知又靡費了多少園藝功夫。
雲朱請示:“小殿下,再過幾日便啓程南下了,只怕數月內再也沒有游玩賞樂的機會,不如去透透氣,見見故友,留點念想。管它是誰家主辦,不過是提供個場子,小殿下不理程家兄妹便是。”
雲朱說得委婉,盛霓又哪會聽不出,她是不希望自己駁了慶國公和寧陽長公主的臉面。畢竟前幾日和程家兄妹當街沖突,鬧得甚是不快,這次若回絕了邀約,便是怨上加怨,論權勢,日後怎麽都是鐘慧公主府吃虧。
雲朱見公主不語,又道:“還有一事,頤華郡主病了,雅集當日多半不能出席,小殿下大可以清淨了呢。”
“她病了?前幾日不是還生龍活虎的?”盛霓詫異地看向雲朱,“慶國公将她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處處照料精心,怎會突然病了?”
雲朱壓低了聲音:“聽聞,是因為邬園雅集在即,頤華郡主的相思病又犯了,大半夜的開着窗子望了一夜的月亮,第二日一早便染了風寒,病了!”
邬園雅集燕京勳貴都會到場,程菁菁癡慕的謹王自然也會出席。就連太子,若不是如今“卧床不起”,也會露個面的。
盛霓搖頭,“本宮不會去。”
“可是……”
雲朱面露難色。徹底得罪慶國公府于公主而言終歸不是好事,這一年來公主在頤華那小潑婦跟前吃的虧還不夠嗎?
正此時,晚晴一臉凝重地闖了進來,似乎有要緊事要回禀,竟連禮數都顧不得了。
雲朱極少見到晚晴如此失态的時候,心下一緊,不敢怠慢,當即領着殿內一衆婢女退了出去,關上了殿門。
晚晴兩步并到盛霓身側,附耳道:“白夜的真實身份……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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