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 第66章

◇ 第66章 強制分化

魏尋的雙手被在床頭綁得死死的,不同于之前幾次那種有些松垮的情趣,這一次魏尋只要嘗試掙一掙,哪怕實木的床體都跟着搖晃,腕上的死結也沒有一點松動的跡象。

只會把他的皮膚摩擦出一片更明顯的紅。

魏尋臉色發白,額角有細密的汗珠,他顯然不如一開始有力氣了,亦或許是在信息素壓制下丢了力氣。

此刻房間裏很靜,工作日的白天,陸隽霆出現在這,他弓着背坐在床尾,一言不發地背對着魏尋。

他明明沒有任何動作,但魏尋alpha的本能卻在前所未有的瘋狂報警,就像是在他成為猛獸口中獵物前的那一秒,一種生理發出的自救信號。

屋子裏伏特加的信息素鋪天蓋地,像是黑雲壓城,重兵臨境。

每一處都是陸隽霆無聲沉默但非常可怕的怒氣,每一處都是漆黑未知的危險逼近。

魏尋知道陸隽霆這次非常生氣,他剛被抓回來的時候,罵他這是犯法,罵他為什麽不放過自己,陸隽霆周身都斂着陰森臨界的暴怒,充耳不聞,甚至沒有正眼看過他。

事到如今,魏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恐懼到有軀體反應,但他還是有沒來由的篤定,就算陸隽霆總是玩弄他,但是他不是個壞人,頂多就是又不顧他死活地摁着他做個沒完沒了,不會真的讓他少一塊肉的。

他伸了伸腿,依然碰不到一點陸隽霆,只好再次張口,空氣進入口腔的一瞬間,因為過于暴虐的信息素壓制,令魏尋有一瞬幹嘔,他光是被迫呆在陸隽霆身邊,就已經沒有什麽招架之力了,但哪怕恐懼,他也還是不知死活地擠出力氣,說,“你到底要幹什麽。”

“你綁得了我一時,你綁得了我一輩子嗎?”

“你沒把藍念怎麽樣吧,不關她的事,你放她走。”

半晌之後,一聲冷笑。

陸隽霆像是落定了主意,站起了身,魏尋終于又看見了他的臉。

看見的那一瞬間,魏尋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心髒也被揪着發緊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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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陸隽霆。

沒見過他眼眶猩紅,額頭青筋露出,連帶着兩頰都有悶紅,那雙深邃的眼底不是過往那般幽深的沉潭,而有了些莫名的難以挽回的絕望和巨痛。

魏尋抿了唇,水汽就在眼底氲了出來。

他們一個圖財,一個好色,這麽簡單的事情,怎麽非得搞成今天這樣。

陸隽霆的喉結滑了滑,他還穿着一身昂貴的西裝,此時手上動作很慢地解自己的領帶。

聲音卻已經冷得像隔了夜的屍體一般,他說,“魏尋,你有沒有數過,你騙了我多少次。”

魏尋知道,陸隽霆在說的最近這一次,是昨晚。

他下了班回來,敲了魏尋的房門,說,“我們聊聊。”

那天魏尋才發現,原來不可一世的陸隽霆不擅長自辯,也不擅長道歉。

易位相處,最會職場那套先聲奪人,撇清責任的魏尋,會選擇上來先說,如果不是魏尋自己貪婪愚昧,要和新寧科技合作,不管有沒有後來陸隽霆操作破産,都不會出這些事,所以不管是失業,還是奶奶病危,都是魏尋自作自受。

他還會選擇說,陸隽霆可以随時分開也是一開始就達成的共識,這也是魏尋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

但這些話,陸隽霆一個字也沒有講。

那他說了什麽?他說了很多魏尋想聽的話,直到現在想想,也依然足夠松動他,讓他懷疑,雖然他們的感情都不純粹,混雜着很多不堪的東西,但是也勉強算得上是愛情的苗頭吧,那真的要分開嗎?

陸隽霆說,一開始他确實只是玩玩而已,但以後不會了。

陸隽霆說,他不會再放魏尋一個人不管,會關心他在意他。

陸隽霆說,魏尋,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魏尋那晚流的眼淚是真的,不是為了哄騙陸隽霆而流的,他摒着呼吸想聽陸隽霆後面的話。

通常道歉之後不都會跟一句表白嘛,別管認不認真,高中生談個一兩周的戀愛,還會說上一句,我喜歡你呢。

他看着陸隽霆神色複雜欲言又止的樣子,過了半晌,魏尋放棄了,但主動抱住了眼前的人。

雖然這句話對陸隽霆而言那麽難,但魏尋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可以了,他一個大男人,也沒有矯情到非得要他說。

這樣就行了,魏尋本來就是粗線條,他們你來我往的,過去的事在他心裏也算是有了個句號。

但未來,他不想繼續了。兩個世界的人,橋歸橋路歸路吧。

那晚陸隽霆抱着他,魏尋卻失眠了整夜。

問題不光只是陸隽霆說得這樣,魏尋跨不去的坎還有一道,雖然這也折磨他自己。

所以第二天,陸隽霆撤走了保镖之後,魏尋還是執行了原計劃,他先去取錢,找落腳的地方,藍念幫他辦理奶奶的轉院手續,想要一天之間人間蒸發。

眼前的陸隽霆已經脫下了襯衫,他坐得離魏尋很近,捏住了魏尋的下巴,用目光把魏尋的五官描摹得很細很細,他說,“那晚答應我,都是為了讓我把保镖撤走,你才好逃是吧?”

“你不是在我身上裝定位了嘛?你不也根本沒信我嗎?”魏尋瞪着眼睛說。

“那是因為,我不像你一樣蠢。”

陸隽霆把魏尋手上的結解開了,前一瞬他還在帶着若有若無的憐惜摩挲着他手腕上略微破皮的地方,下一秒就因為魏尋躍起來反抗,而順力将他的手腕壓過頭頂,狠狠将人推回了床裏。

魏尋覺得身上越來越奇怪了,就算是信息素壓制,也不至于脫力到這種程度。

陸隽霆壓在他上方,問他,“奶奶醒了,不用錢了,所以就可以跑了?”

“有用的時候回來搖着屁股求我,沒用了,就回去找那個omega?”

“你倒真是能屈能伸啊,魏尋。”

魏尋的眼淚不知道是氣的還是什麽,胸腔堵得厲害,他身上動彈不得,所以好像不這麽說他就無法喘氣,他說,“對,你說得都對。”

“我就是為了錢才回來找你的,現在不用了,我當然要回去過直A該過的日子。”

“我不僅要逃,我離開了你,我還要娶個omega,結婚生子,傳宗接代。”

如預期一樣,他看見陸隽霆的臉已經黑得如一塊玄鐵,他半喊着說,“不妨告訴你,我還拿了你三十萬,算是你前天晚上qiang//jian//我的賠償。”

“第一次的時候,就是三十萬,我還沒給你漲價呢。”

說完,他自己的眼淚倒是先汩汩地淌了下來。

“好,很好。”陸隽霆怒極反笑,他說,“你最好看清楚,你現在這樣,還能不能标記omega。”

下一瞬,魏尋已經被陸隽霆很粗暴地翻了個面,腿上被剝得什麽也沒剩,兩條小臂被反剪到了他的後腰上。

陸隽霆發號施令說,“翹高一點。”

平時也就算了,這種時候怎麽可能,魏尋別過臉,一動不動。

但很快,就有兩個枕頭被塞到了魏尋腰下,饒是他再掙紮扭動,嘴裏罵罵咧咧,整個人還是被彎成了一座拱橋,身上寬大的背心順着腰背傾斜的幅度蕩到一半,完整的腰線露了出來,不管是腺體還是身下,他能感覺到陸隽霆很危險地抵在他身上。

在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之前,陸隽霆向前傾身,在魏尋耳邊說,“你為什麽不能乖一點。”

魏尋還在拼命向外推他,但推動不了分毫,嘴裏說,“你別進來,別他媽咬我。”

陸隽霆不喜歡床上的人反抗,這件事魏尋一早就知道了,這麽做無非就是要陸隽霆不爽。

魏尋的腰落入了陸隽霆小臂,被向後拽了一下,馬上一股鑽心的撕裂感從尾椎骨直到頭頂。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任何準備都沒做的情況,強烈的痛感,足夠給魏尋教訓了。

魏尋身上馬上開始有些發抖,在陸隽霆犬齒也要一點點刺入的時候,魏尋被痛感折磨的七零八落,咬着的牙松了松,喊了一個字,“疼。”

以前他喊疼的時候,陸隽霆至少都會安撫他,但今天沒有。

陸隽霆像是根本沒聽見他說的,只繼續自己的話,他說,“自從你回來,我對你不好嗎。”

“你說哪件事,我沒有答應你?”

“答應你的哪件事,我沒有做到?”

腺體還是被微微刺入了一些,上下兩頭折磨得魏尋躬緊了脊背,他不是沒被咬過腺體,他不知道今天怎麽了,身體所有的感官都不對勁。

陸隽霆又挪出來了一點,這讓魏尋更加難熬。

他的聲音又鑽進魏尋的身體裏,他在命令魏尋,“說話。”

在魏尋張口以前,陸隽霆卻又忽然捂住了他的嘴,将他的臉頰向後帶了帶,逼得他向後對視,他說,“說點好聽的。”

頓了一瞬之後,陸隽霆又開口,“說點好聽的,也許我會放過你。”

魏尋并不知道,這個瞬間,陸隽霆前所未有地給了他一次欺騙的權利,不管他說什麽,他都會信,他願意當一次色令智昏的昏君,只要魏尋說出那句他想聽的。

但魏尋只盼望說點什麽,能讓陸隽霆清醒一點,被松開嘴巴的一瞬間,他說,“根本不是那些問題。”

“我們不平等,不合适,也不會有未來。”

陸隽霆呼吸很重,像是崩盤前的最後一瞬理智在吊着他,他說,“怎麽沒有未來,我說過了,重新開始。”

魏尋搖頭搖得身上都跟着發晃,說,“不會變的,等你熱乎勁兒過了,什麽都不會變的,我不想重蹈複轍了。”

“我要做什麽,你才能相信我。”陸隽霆低聲問,他真的沒有答案,但臨界的氣勢将他那一點無措掩蓋了。

應對覆水難收最好的方式,是放手,陸隽霆不是不懂。

“別,你什麽都別做,我玩不起了,陸隽霆,咱們分開吧。”

陸隽霆的臉已經徹底冷了下來,沒有一點多餘的神色了,他只是問,“沒別的要說的了?”

“你放我走吧。”魏尋說。

“好。”這是那天魏尋清醒時候,聽到的陸隽霆的最後一句話。

那之後,陸隽霆沒有再說過一個字,只是破釜沉舟地做完了所有。

接二連三陌生的感覺讓魏尋很恐慌,他的腺體有了變化,冷熱交替的很明顯,像把他扔入油鍋再拎入冰窟。

他又聞見了空氣漂浮着一絲越來越濃重的甜絲絲的味道,同時他的身體反應比起魏尋的意識,不知道被誰接手了,已經做出了完全背離的選擇。

他不知道這種情況,他帶着碎成渣子的心痛,為什麽會想要陸隽霆的身體。

帶着哭腔,魏尋說,“別……別這樣……好奇怪……”

身體搖晃的時候,他透過一層薄薄的紗簾,好像看到有救護車停在家門口,但他不确定看得是不是真的,因為他連睜眼的力氣都消失殆盡,只覺得天地混沌的頭暈。

陸隽霆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魏尋腺體上那個從前多次在邊緣流連的地方,本來作為alpha發育不全,但此刻已被他一點點咬破,翻出了一朵血//腥豔麗的花。

魏尋就随着在身體裏慢慢開始融合的信息素,唇齒間發出一陣細碎的shen 銀。

就像是他從未舒展過,而此時有第二條生命降臨。

同時魏尋身體裏被開了一個口子,一個很大的口子正在越來越明顯的張開,像是黑洞一樣柔軟又飄渺地帶來了極其強烈,強烈到好像這輩子都無法再被滿足的空虛感,剛剛遞進來那點信息素,像是解藥,更像毒瘾,只會讓魏尋更加發瘋般地難耐。

他好想要,但他不知道要什麽,好像什麽都行,只要是陸隽霆的東西。

就在這種情況下,陸隽霆忽然退了出去,一種遮天蔽日的失落感讓魏尋幾近溺水,他只好不明意識地去找,去貼。

他自己看不到,陸隽霆是為了确認,那裏是不是已經有了作為一個alpha不該有的生裏反應。

第二次的時候,魏尋像貓一樣發出了一聲很長很婉轉似是得到了一絲滿足的嘆息。

他脊柱連着屁股的地方凹陷出一條細細的陰影,身上韌且軟的線條就晃在陸隽霆眼前。

他把魏尋的腰提了起來,握着他的脖頸兒,不管他的脊背如何完全貼在了陸隽霆懷裏,不管他這個人已經如何溫順地予取予求,陸隽霆也覺得不夠。

遠遠不夠。

他比自己預想得更早一些,到達了魏尋那扇從未開啓過的大門。

身下的魏尋已經完全陷入,呻銀聲從未如此勾人過,但同時他潮紅的臉頰也顯露出一種深邃的痛苦,眼淚混着唾液發出絲絲透明的光,他扭着脖子,眼底欲求不能更明顯地望着身後的人,喊他,“阿霆……”

比以往都要更久的時間,在漫長的疏解的過程裏,陸隽霆看着眼前的魏尋,與腦海久不能忘的那一幕,光影恍惚之間漸漸重合在了一起。

比起身下這個承滿了星欲的人,那個沖着他露出了擁有了世上一切寶物般的笑容的人,如果注定是兩個人的話,到底陸隽霆更想留住哪個。

在奶奶清醒後的不久,由于米妮漸漸會對魏尋的出現做出一些反應,海洋專家建議也許他們可以有更親密一點的接觸,這或許對恢複米妮的身體和情緒健康都有幫助。

陸隽霆不知道魏尋怎麽做到的,直到那次在飼養員的幫助下,魏尋與米妮在水下同游。

魏尋從小在海邊長大,水性相當好,第一次潛水他就可以适應的很快,而且非常興奮,沒多久就從知道和米妮保持點距離,不要吓到或者激怒她,變成了嬉戲。

米妮似乎很喜歡他,很配合的樣子,也許如果有人每天都到她眼前,又是打招呼又是笑嘻嘻地說話的話,哪怕聽不懂,但也能感受到什麽吧。

魏尋打着圈游,她就跟在後面繞差不多大小的圈,不過她體積太大了,時常游着游着就把魏尋繞到她的圓圈中間去了,每次這樣的時候米妮都會翻一圈露出她的肚皮給魏尋,那上面有一點浮游生物,飼養員說這是鯨鯊很喜歡一個人時候才有的動作,魏尋剛開始雖然膽怯觸碰,但他還是努力去幫米妮清理了肚皮的寄生物。米妮會再翻過身來,側鳍微微掃着魏尋的胳膊。

魏尋也很喜歡這個游戲,他邊和米妮打成一團,邊沖着外面的陸隽霆招手。

隔着深藍色的海水,露出如炙熱的太陽在晴日裏的光芒一樣毫無雜質的笑容來。

像從沒受過傷,從沒倒過黴。

他站在闖入的陸隽霆的世界裏,站在那個扯出來的裂縫裏,一瞬間,把陸隽霆裹在外面的銅牆鐵壁全都掀翻了,帶進來的東西,對于鋼鐵森林一樣的世界來說,太過耀眼也太過溫熱了。

雖然一瞬間就又消失了,但陸隽霆卻想永遠留住那須臾片刻。

那天結束之後,海洋專家深度分析了米妮時隔一年再次出現的深度互動,給了陸隽霆一份建議報告。

最後的結論寫的是,也許幫助現在恢複了大半健康的米妮重新回到大海,是對她而言最好的選擇。

陸隽霆同意了,準備事項有很多,但他會放手,真心實意地放手。

魏尋已經正面被陸隽霆摟在身下,他能感覺到身體裏一個很陌生的地方帶來的感覺,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深,每一次魏尋都覺得身體的口子被撕扯的更大了。

他早就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麽了,但能感受到陸隽霆不知道什麽時候,憐惜替代了怒氣,細密又安撫地親吻魏尋側頸敏感但會舒服的地方。

最後的那一下很痛,好像身體裏有什麽東西被徹底撞開了,魏尋一下子身體都緊縮在一起,忘了呼吸。

他不知道,這個痛苦錐心的瞬間,是陸隽霆終于在他身體裏成結了,更不知道真正難受的,在後面。

“對不起,魏尋。”

恍惚之間他好像聽見陸隽霆在他耳邊說話,同時他也聽見屋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有淅瀝的雨聲。

“這輩子,你就留在我身邊吧。”

一滴很涼的東西落在了魏尋臉上,他擡起眼皮去望向陸隽霆的眼底,卻沒看見水光。

他實在太累太困了,身體一層層像海浪一樣的發軟,他感受陸隽霆很用力地把他摟進了懷裏。

伏特加的信息素從未如此能滿足他過,這瞬間,在陸隽霆懷裏,魏尋好像找到了在人生路盡頭的溫柔鄉和烏托邦。

那滴液體,可能只是個幻覺吧。

陸隽霆的吻一下一下落在魏尋頭頂,準确的說,現在,魏尋是他的omega了。

他感受不到什麽強有力的依賴或者連接,這是enigma強大之處,是宿命,更像詛咒,注定了每一個強制分化的結果,都沒有贏家,只有兩敗俱傷。

這是陸隽霆的底牌,他已經都交了。

【作者有話說】

surprise~下次更新就是周五了~

由于分類标簽選錯(應該選架空,我無意選了現代都市,這下刻煙吸肺了),被舉報,然後被撤榜了,特此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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