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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第 5 章

被扔出去的少雀聽到謝歧然這句話, 仔細想想,覺得謝歧然說的對,謝歧然在洗澡, 它湊什麽熱鬧?

更何況, 謝歧然是個不喜歡沐浴時被別人偷看,就算不是人的東西也不行, 至于它為什麽會知道,當然是因為它偷聽到的,也不是它偷聽,是那些話一個勁兒的往它的耳朵裏鑽,它不聽都不行。

那天它無聊, 到處亂跑,結果跑到了聞蘊的房間,就聽到了聞蘊的抱怨聲,還有嘀咕聲,把它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全部都給聽到了。

嗯, 是他不喜歡有人偷看,他不是故意扔自己的。

安慰好自己, 少雀飛到床上,在枕頭旁邊找了一個很舒服的位置, 睡了過去。

在少雀沉沉睡去的瞬間,它的身上泛着淡淡的紅光, 原本有些禿禿短短的羽毛也變長,變得多了一些, 顏色也變得深了不少, 身體似乎也在長大。

這紅光直到謝歧然沐浴更衣完才消散,謝歧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他朝着床上看了過去,但是并沒有察覺到不對,又收回了視線。

不得不說,這個店的掐點是很準的,謝歧然剛剛沐浴更衣收拾完,小二再次敲響了房門,随後傳進來小二的聲音。

“客官,吃食已經準備好了,您是要現在吃嗎?”

“送進來吧。”

不說還好,一說他還真的有些餓了。

房門被打開,進來的不止小二一人,身後還跟着幾人,是來撤木盆和沐浴水的,他們的執行能力很強,謝歧然只是一轉頭的瞬間,木盆什麽的,就不在原地了。

不愧是頂級的客棧,執行能力就是強。

小二将吃食放擺放到桌子上,“這些都是小店的特色飯菜,不清楚您的口味,您嘗嘗合您口味嗎,不合适下次給您換一下。”

謝歧然坐下,“嗯,看着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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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客官沒有其他什麽事情,小的就先退下了。”

“嗯,”謝歧然點點頭,他這裏不需要有人伺候,他也沒有在他吃飯的時候,身邊必須有人伺候的習慣。

小二撤下,謝歧然看着桌子上的吃食,看着味道還不錯,就不知道味道怎麽樣了。

可能是味道太香了,少雀動了動身體,從穿上撲騰起來,飛着就飛到了桌子上,雙眼亮晶晶的盯着桌子上的膳食,那架勢,就好像下一秒就能鑽進去。

不為別的,因為這些都是用靈植或者是靈獸制作的,裏面蘊藏着靈力,是現在的少雀最需要的。

謝歧然看着少雀激動的樣子,發現了少雀的不一樣,但是依舊平靜的從納戒之中找出一只碗,放在了少雀的面前,随後将裏面蘊藏着靈力最多的獸肉夾在了碗裏。

“吃吧,最近你可能需要大量的靈力了。”

少雀埋進碗裏大口大口的吃着獸肉,它自然也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不一樣,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很空虛,很渴望靈力的補給。

尤其是剛剛睡醒之後,它覺得自己更加的需要了。

所以他大口大口的吃着,都沒聽謝歧然再說什麽。

少雀吃着,謝歧然給補給,少雀吃的很多,直到少雀撐得癱在桌子上,謝歧然才優雅的繼續吃。

雖然謝歧然的舉動很優雅,但是也是速度也是極快的,吃完之後,喚了人将碗筷收拾下去,謝歧然就直接拎着少雀休息了。

翌日清晨

謝歧然打開房門,很是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這一夜他睡得很安穩,心情也很舒爽,少雀也适應了,它重新又站在了謝歧然的肩頭。

“吱吱吱吱?”不在房間裏吃飯了嗎?

“不了,到樓下吃,也熱鬧,了解一下這是哪裏,正好打聽一下接下來的路怎麽走。”

謝歧然站在欄杆旁邊,手扶在欄杆上,低着頭看着下面。

雖是早上,但是人也多了起來,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賓客們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角落有琴師奏樂,還有說書的,看起來卻極為融洽。

昨天晚上太累了,并沒有仔細看,如今看來,還是挺好看的。

酒樓內的裝修極盡奢華,紅木制的桌椅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紋,展示出能工巧匠的精湛技術,錦繡的帷幕随風輕擺,彩繪的梁柱散發着淡淡的沉香。

給人一種,雖然熱鬧但是卻很祥和之感。

謝歧然下了樓,昨天接待謝歧然的小二迎了上來。

“您休息的還好嗎?”

“還不錯,”謝歧然的心情很好,所以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是帶着笑容的,聲音也沒有那麽的疏離,反倒是給人一種很好接近的感覺。

“昨天的飯食還不錯,早上就吃些清淡的吧。”

“好,這就給您安排,您先坐在這裏吧。”

謝歧然點點頭,坐了下來,少雀從肩頭飛了下來,蹲在謝歧然右手邊等着。

眼巴巴的,看得謝歧然一臉慈祥,謝歧然的腦子裏突然想到了這麽一個詞,謝歧然愣了一下,笑了。

慈祥?

這個詞倒是挺适合他的,畢竟他的年紀也在了。

伸進納戒之中摸了摸,在一間房的木架子上摸到了一塊晶石,掏了出來,放在了少雀的面前。

拿出來的一瞬間,就吸引到了在場的所有人,不為別的,是謝歧然拿出來的這塊晶石散發出來的靈力實在是太濃厚了,太吸引人了。

謝歧然自然是察覺到了,但是他無所謂,他敢确信,這些人不會在不了解他的真實情況之下對他動手的。

謝歧然的猜想是對的,他們雖然看不出謝歧然的修為,但是就看他這一身的寶貝,修為也絕對不低。

也有很多大能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将自己的修為掩蓋的,要是他們在不清楚對方身份的情況下,不長眼往上撞,真的遇到了哪家大能,那麽完蛋的只會是他們。

就算是很眼饞,手饞,他們也會忍住。

少雀的眼睛一下子就被這塊紫色的晶石吸引了,少說這塊晶石有一千年,它要是吃了,吸收之後,它的修為又能上一層了!

“吱吱吱!”是給我的嗎?

“當然,不是給你的,那是?給誰的?你先吃這個墊墊,等獸肉來得時候,你再少吃一些就行。”

“吱吱吱!”我知道了。

少雀點點頭,這個它自然是知道的,畢竟謝歧然拿出來的晶石裏蘊藏的靈力,遠遠要比那些低階靈獸的肉裏蘊藏着的靈力要多得多。

雖然它很需要靈力,但是超負荷的靈力是它吸收不了的,需要慢慢來,不能急于一時。

昨天晚上的靈力它完美的吸收掉了,就看今天的它能不能吸收掉了。

“吃完之後,到我空間裏吸收吧,今天不比昨天。”

“吱!”好!

說完又重新埋進了靈石之上,哼哧哼哧的吃着,它吃的美極了。

謝歧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修長白皙的手指執着做功不算太精巧的茶杯,這樣看起來,這做攻粗糙的茶杯都看起來也好看了些。

微微擡起,抿了一口,他的動作很慢,每一個動作盡顯優雅。雖然他身上散發着疏離感,但是他眉宇間淡淡的笑意,讓人覺得,這人也不是那麽的難接近。

只是喝了一口,謝歧然便放了下來,這茶水,并不是很好喝,似乎差一些火候。

緣來客棧的動作向來極快,所以謝歧然的餐食很快的就送了上來。

“您慢用!”

“謝謝。”

謝歧然慢悠悠的吃着,長得好看的,吃飯又極為優雅,這種人坐在這裏,就是最大的吸引,他成功的吸引住了在場所有的女修。

都星星眼的看着謝歧然,謝歧然不為所動,繼續吃着手底下的飯食,時不時還給少雀夾一筷子。

半個時辰之後,謝歧然吃完了,少雀也吃完了。

起身前往櫃臺,将房牌送至,交了金葉子,便詢問掌櫃。

“請問,若是前往昆侖山,是往哪裏走?”

“公子也要去雲恒宗?”

掌櫃其實已經猜到了,畢竟在他店裏住的大部分修士都是要去雲恒宗的。

所謂升仙大會,就是雲恒宗的收徒大會,不管是那個宗門的,只要已經結丹,皆可參加。

畢竟是仙門之首,衆修士所向往的地方。

但升仙大會又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收徒,而另一部分則是仙門大比,是整個仙門排名大換血的時刻,仙門衆仙家自然不會放棄這一次為宗門争光的機會。

“您出門一直往南走,路上會遇到很多的修士宗門弟子,您随着他們就能到雲恒宗。”

“謝謝。”

謝歧然直接出了門,雖然他現在不是回雲恒宗,但是他知道,雲恒宗也在昆侖山,先去歸墟将他的佩劍取回來再說。

“途中會進入虛密境,公子要小心啊!”

掌櫃在謝歧然的身後喊着。

“謝謝掌櫃,我知道了。”

少雀早已回到了謝歧然的胸口休息,他感覺到胸口有些熱熱的,似乎周圍還有靈力在波動,這種感覺,謝歧然不但沒有感覺難受,甚至覺得很舒服。

謝歧然微微低頭看了一眼,便擡起頭繼續往前走着。

很不巧,謝歧然遇到了昨天跟陸語吵架的女子,似乎叫什麽沈菀?

“姑娘有何事?”

沈菀堵着謝歧然,站在他的面前,上下打量着謝歧然,昨天下午并沒有仔細看謝歧然的長相,如今看來,陸語到底眼光倒是沒有退步,甚至更甚。

容貌的确是上上乘,但不及她的言哥哥千分之一。

沈菀聽到謝歧然的聲音,啧,聲音也好聽,不得不承認,陸語的眼光甚高。

揚揚頭,有些趾高氣揚的,“你叫什麽名字?”

謝歧然微微挑眉,自他成為了雲恒宗主首徒,好像就沒有人敢怎麽跟他說話了,倒是讓人有些懷念的。

他微微低着頭看着沈菀,輕輕的吐出兩字,“謝然。”

省去了中間字,他學聰明了,他的名字在現在是個很有名氣的存在,不能随便說出來,所以他省去了中間字。

也算是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煩。

沈菀低聲重複了一遍,“謝然,”随後擡起頭,看着謝歧然,“我叫沈菀,亦是去雲恒宗的,我方才聽說你也要去雲恒宗,不如我們一起?路上我們也好有個照應。”

謝歧然微微的笑着,但是心裏卻在想:這人他不認識,今天也算是正式見面,就要跟他一起走,怕是有陷阱。

或許是為了氣昨日那個叫陸語的女子?

可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他都要防備着些。

“小姐自己一人?”

“當然,”沈菀挑眉,宛然一笑,“不過路上可能會遇到我家的人,到時候我們打起來,你可不要意外哈!然後你可要躲得遠遠的,避免傷到了你。”

謝歧然嘴角抽了抽,自己跟自己家裏的人打起來,這女子,當真是……有膽量。

“小姐不尋那人了?”

說到這個,沈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她從鼻腔裏發出一個“哼”字,臉色難看至極。

“不要跟我提他,他當真是讨厭至極!”

謝歧然有些奇怪的看着剛剛還好好的沈菀,他不明白,為什麽沈菀會突然生氣。

他沒有收過女弟子,他的住處更沒有女修的出現,所以他基本上都沒有跟女修接觸過,就算後來于聞蘊和竹苓接觸。

兩人雖然腦子有時候很跳脫,但是似乎也沒有像沈菀一樣,“陰晴不定”?

沈菀看着謝歧然疑惑的模樣,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算了,跟你說這些幹什麽?說了你也不懂。”

謝歧然眨眨眼,笑了,“小姐,我喜歡一人,怕是要辜負了你的好意了。”

沈菀帶着滿眼都是“你确定”的眼神看着謝歧然,“你真的不需要跟我一起?”

以她的觀察,這個人似乎是個路癡,要是自己一人走的話,三個月能不能到昆侖山還是一說,他居然不要跟她一起。

“嗯,一個人的時間久了,不喜歡周圍有人跟着。”

沈菀也沒有再強求,随意的擺擺手,“好吧好吧,既然你不需要,那我也不能強人所難,那就祝你好運吧!”

說完,沈菀就走了。

謝歧然看着沈菀說走就走的背影,滿臉疑惑。

方才滿臉堅定要跟他一起的人,現在忽然說走就走了,這讓他着實有些看不懂了。

沈菀也是腦子一抽,才會攔住謝歧然,說出那些話。

一方面,她想讓陸語看看,她沒有拿下的人,她居然站在了他身邊,還有一方面,就是昨天她被她的言哥哥氣到了,那股勁兒一上來,就攔住了謝歧然。

現在想想,她真的有病。

沈菀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小聲嘀咕着,“沈菀,你方才再做什麽呢?腦子犯什麽病?非要攔那個什麽謝然?居然還要跟人家一起走?也不怕被兄長知曉,被一掌拍死?”

“幸虧人家拒絕了你,若是人家答應你了,我看你怎麽辦!”

“啊啊啊啊!容言!你真讨厭!你個讨厭鬼,啰嗦鬼!不就是沒有告訴你我來找你了嗎!至于唠唠叨叨說一早上嗎?”

沈菀只顧着自言自語,并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着寶藍色衣袍帶着半面面具男子跟着她,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嘴角好像彎了彎。

心情似乎很不錯。

沈菀不知不覺中,到了她住的地方,她擡起頭看着客棧,臉上是深仇大恨。

真的是,早知道就不跟來了,跟來了還要被罵,我都跑出去那麽久了,言哥哥還沒有派人出來尋我!

跟在身後的容言看着沈菀的表情,就知道沈菀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麽。

一定是在想,他為什麽不出來尋她。

她又怎知,他未出來尋她?

最後,沈菀還是氣呼呼的拎着裙擺進了客棧,上了樓,一上樓,就看到一直跟在容言身邊的白術一臉焦急的在樓道裏來回走着。

看到沈菀,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上前。

“菀小姐,您可有見到我家公子?”

沈菀眉頭一皺,聲音難得嚴肅,“言哥哥不是在房間嗎?”

“沒有,屬下去給公子安排膳食,一個轉身,公子就不見了!屬下到處都找了,都沒有找到公子!屬下只能來找您了,可是您也不在。”

沈菀的聲音更加嚴肅了,“言哥哥身體受了重傷,你們怎麽就沒有看住?若是再被那些人找到,言哥哥豈不是更危險?”

白術低着頭,不說話,就聽着沈菀說,是他的錯,他沒有看住他家公子,讓他家公子一人出去了。

“是誰惹我們家阿菀生氣了?言哥哥幫你出氣,可好?”

溫潤好聽的聲音從沈菀身後傳出來,沈菀猛地轉頭,就看到消失不見的容言出現在了樓梯口,嘴角噙着笑意,邁着修長的腿走了過來。

沈菀看到容言的這一刻,氣瞬間就湧了上來,沖到容言的跟前,伸出手指指着容言,怒氣沖沖。

“就是你!是你在欺負我!”

容言伸出手将沈菀舉着的手指按了下去,“生氣容易變老,阿菀不要生氣了。”

“你幹什麽去了!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嗎?”

容言收起笑容,眨眨眼睛,“沒幹什麽去,只是去外面逛了逛,逛累了就回來了。”

容言的臉色還是不太好,有些蒼白,像是一股風吹過來就能被吹倒一樣。

沈菀看着容言的這幅模樣,又不忍心再說什麽了,上前扶着容言,換上了擔心,“下次你要是想出去溜達,不想讓別人跟着你,至少讓白術跟着你啊,你的還沒有好,就這樣出去,若是又遇到那些人怎麽辦?”

容言乖乖的聽着沈菀的唠叨,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說,只是低着頭含着笑看着容言,任憑着沈菀将自己扶進房間。

白術看着自家公子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就悄悄地給兩人把門帶上退下了,他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去了刑戒堂領罰。

每個宗門弟子下山,都會有一隊刑戒堂的人跟随,為的就是防止弟子在外犯錯,而他們要做的,便是嚴格按照規矩來執行刑罰。

它的存在,也是一種宗門內部的威懾力量,所謂的"威懾",是指對于那些不知好歹,在外面惹事生非的弟子,以及一些有違紀律的事。

如今白術犯了錯,自然是要去領罰的。

這件事,屋裏的兩人并不知曉。

沈菀将人扶到桌子邊坐下,順便給人倒了一杯茶。

“言哥哥,你也真的是,若是想要外出,為何不帶着白術?若是你在外面遇到了危險怎麽辦?”

容言接過茶杯,輕抿一口,含着笑意看着沈菀,柔聲說道:“你也不必擔心,我的身體我自己很清楚,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一直在屋裏待着,挺悶的。”

“白術的話太多了,若是帶上他,路上定然會被吵死,不如讓他在這裏等着。”

沈菀一臉了然,她能猜到容言會說這些話,每次他一人出去,回來之後就是這一套說辭。

“在說了,”容言放下手中茶杯,“我若是再不出去找你,你豈不是會在背後罵死我?”

沈菀震驚,“你……你出門是找我去了?”

容言笑笑,“若不是去找你,怕是還不知道,我還有讨厭鬼啰嗦鬼這個名字呢。”

沈菀的臉突然紅了,看了一眼滿臉戲谑的容言,白了一眼容言,沒好氣道:“笑什麽笑!還不是因為你不帶上我!你若是帶上我,我能自己追到這裏嗎?路上還遇到了那麽危險的事。”

沈菀越說,越覺得委屈,她尋着容言的蹤跡追上來的路上,不小心闖入了騰蛇的窩,騰蛇最讨厭有人闖入它們的領地,一旦闖入,不死既傷。

若不是當時她捏碎了唯一一個保命符,将自己傳送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被人救下來了,估計她早就見不到容言了。

容言心軟了,“好了,下次外出,一定将帶上,不會丢下你一個人。”

他知道後,後悔極了,他沒有想到,雲瀾宗的人沒有關住沈菀,讓沈菀逃了出來,途中還遇到了那麽危險的事。

他來修真界不是為了游玩,也不是為了參加升仙大會的,他要做的事情,可能會有危險,為了沈菀的人身安全,他才沒有帶沈菀一起去。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是用留音石記下來了!”

說着,沈菀拿出一塊留音石,得意洋洋的晃了晃。

容言心情似乎還不錯,剛伸出手,沈菀就以為是容言要她的留音石,吓得她連忙藏起留音石,轉身就跑。

“言哥哥,你先在這裏待着,我去看看你的吃食好了沒!”

少雀站在謝歧然肩頭,看着謝歧然再次走錯,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吱吱吱。”你真的能走對嗎?

謝歧然一臉正經嚴肅,“嗯!你信我!”

他低頭看着手裏的地圖,眼睛之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這個地圖是他們出來的時候,從一小販手中花了一片金葉子買下來的。

只是……

少雀低頭看着謝歧然手上的地圖,忍不住出聲。

“吱吱吱吱吱!”你能把地圖倒過來再看嗎!!

謝歧然眨眨眼睛看着手中的地圖,上面字是翻的,這才發現自己拿反了,面無表情的翻了過來繼續看。

“嗯,這回應當不會走錯了。”

少雀突然覺得,它跟這麽一個路癡,真的是對的嗎?

可是,它已經似乎沒有回頭路了,實在是謝歧然給的太多了,它不好走啊!

少雀繼續低頭吃了一口挂在脖子上的晶石,壓壓驚。

不能着急,不能着急,這是你的供養人。

一個時辰之後……

一人一鳥再次回到原來的地方,一人一鳥站在岔路口,少雀真的崩潰了。

“吱吱吱!”你到底行不行啊!

謝歧然的情緒依舊很平穩,他抵着頭,眉頭緊緊地鎖着,一臉深仇大恨得看着地圖。

嘀咕出聲,“不應該啊,就是往左邊這條路走啊,為什麽還會走錯呢?”

“吱吱吱!吱吱”你要是不會看我來看!照你這樣走,走到天黑也走不到下一家!

“你會看?”

少雀飛到謝歧然的胳膊上,眼睛湊近地圖,沒好氣的道,“吱吱吱!”比你強。

“哦,那你看吧。”

反正他看不懂,就是不知道少雀能不能看懂了。

半個時辰之後……

一人一鳥再次站在原來的位置,一起陷入了沉思,空氣之中寂靜無聲,彌漫着尴尬。

終于,謝歧然開口了。

“少雀,你不是說,你認識路嗎?”

少雀底氣也不足了。

“吱吱吱。”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明明是對啊,為什麽會這樣?

少雀不明白,它明明是按照地圖走的,為什麽一直走不出去這個岔路口。

“是不是這個地圖,它是假的。”

謝歧然的語氣是肯定的,他不相信,他們兩個都是按照這個走的,卻一次都沒有走出去。

“吱吱吱!”肯定是!

它才不會承認是它不認路!

路上也沒有什麽人經過,要不然謝歧然都開口問了。

“吱吱吱吱吱。”讓你買一輛馬車,雇一個馬夫,你不肯,這下好了,出不去了。

謝歧然淡淡的看向少雀,“你花這錢?”

“吱吱吱!”我要是有錢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吱吱吱吱!”你就沒有飛舟的嗎!

謝歧然眨眨眼睛,像是剛想到一般。

“有啊。”

少雀真的要被謝歧然氣死了。

“吱吱吱。”有你不用。

“哦,飛舟需要消耗的靈力太多了,目前的我承受不住。”

“吱吱吱!”不是有那種自行飛行的嗎!你沒有嗎!

謝歧然眯了眯眸子,眼睛看了一瞬少雀,随後恢複。

“啊!是啊,有自行飛行的,可是,我現在一點修為都沒有,打不開我的魂歸納戒呢。”

魂歸納戒之中存放的都是飛舟,各種各樣的,但是需要神識打開,謝歧然現在沒有修為,是進不去的。

“吱吱吱。”哦,對,忘了你現在是個廢物了。

這個它倒是忘記了,謝歧然要是不說,它都忘記。

“吱,吱吱吱吱。”哎,太可憐了。

謝歧然眯了眯眸子,微笑的看向了一個角落,方才似乎有動靜,但是在謝歧然看過去的瞬間,那裏的動靜就停了下來。

謝歧然視線移開,沒有繼續搭理。

草叢後

“诶诶!你幹什麽呢!剛剛差點兒就被發現了!”

聲音極好聽,但是卻壓低着聲線說話。是個着粉色紗裙,臉上帶着半面面紗的少女,從露出來的半面臉看,是個容貌不錯的少女。

此時正鬼鬼祟祟的蹲着,眼神還時不時往四周瞄着。

她的身邊,蹲着一個長相同樣很出衆的少年。

被少女拍了一下,也沒有惱。

同樣壓低聲線,“哎呀,你別生氣,剛剛不是有蟲子掉我身上了嗎,我這才動了一下,要不然我才不會動呢。”

少女白了一眼少年,沒在說話。

“吱吱吱吱?”怎麽了嗎?

“你想不想走出去?”

“吱吱!吱吱!”廢話!當然!

“你飛過去看看,有驚喜。”

謝歧然擡起手指了指兩人蹲的地方。

少雀疑惑,但是還是飛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蹲在草叢後,轉過頭驚喜的看向謝歧然。

“吱吱吱!”這裏有人!

兩人聽不懂少雀再說什麽,但是他們知道,他們暴露了。

互相看了一眼,點頭,決定……跑!

對視完,兩人起身就要跑!

“少雀,攔不住他們,咱們可就要繼續迷路了。”

少雀一聽,哪能行!

朝着兩人腳下就吐了一口火,兩人吓得四處逃竄,嘴裏嚎着。

“啊啊啊啊!救命啊!”

“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跟蹤你的!”

他們四處逃竄着,逃到哪裏,少雀就噴到哪裏。

謝歧然看着雞飛狗跳的場景,終于忍不住出聲了。

“你們試着停下來?或許它就不噴你們了。”

謝歧然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他們足矣聽到,他們停了下來,站定。

果然,那只會噴火的鳥不噴他們了。

少女此時應該顧不得大家閨秀之态了,手扶着少年的胳膊,雙腿打着顫,看着謝歧然。

“多謝公子不殺之恩。”

少年扶着少女,說着同樣的話。

“多謝公子不殺之恩。”

他們一路是跟着謝歧然的,自然也知道,剛才追着他們噴火的鳥是謝歧然的。

謝歧然嘴角微微一抽,“我什麽時候要殺你們了?”

這下輪到兩人發愣了,不解的看着謝歧然,少年反問謝歧然,“不是公子讓它追着我們噴火的嗎?”

少雀此時已經落在謝歧然的肩上了,仰着腦袋,似乎在領誇獎。

“吱吱吱!”你看,他們被我攔住了!

謝歧然眼皮子跳了跳,“我只是讓他們攔住你們,可沒有讓他們殺你們。”

兩人歇了過來,也反應過來是他們誤會了謝歧然,左手壓右手,掌心向下,躬身微微低頭,行了一個肅拜禮。

“雲起宗弟子蘇元陌,給公子賠個不是。”

“雲起宗弟子蘇元冉,給公子賠個不是。”

“是我們會錯意,還望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蘇元陌看起來稍微年長一些,開口說道。

“你們為何跟蹤我?”

其實在他們回到這裏的十五次的時候,他就察覺到兩人跟蹤他們了,只是察覺他們并無惡意之後,就放任不管了。

這都第十六次了,再不出去,真的要在這裏過夜了,他可不想在這個荒無人煙,荒郊野嶺度過一夜。

“我們跟蹤您,是因為我們也迷路了,這裏荒蕪人煙,在我們走到這裏第三十次的時候,看到了公子,但是我們覺得我們突然出現,會讓公子覺得是壞人,就沒敢現身。”

“多有驚吓,還望公子海涵。”

兩人再次行禮。

“無礙,你說你們也迷路多次了?”

謝歧然終于找到相同之人,內心很是激動,但是并沒有表現出來。

“是,”蘇元陌點點頭,嚴肅的說道,“加上方才那一次,我們已經三十一次了。”

謝歧然眯了眯眸子,他倒是沒有想過,會不會是他們進入了迷瘴之中,不管怎麽走,都會回到原來的地方。

這是迷惑獸慣用的伎倆,就是為了耗盡修士的體力,最後不耗費一絲絲的力氣就将那些修士一網打盡。

不得不說,這迷惑獸倒是聰明,只不過用錯了地方。

“嗯,我知道了,你們也是去昆侖山的?”

蘇元陌點點頭,“是,原本我們一隊有十人,但是因為個別原因,我們分開了,之後我們就被困在這裏了。”

知道了結果,謝歧然點點頭,開始看周圍的情況。

很平靜,看不出來一點點特別的情況,跟平時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可越是這樣,謝歧然就越覺得不對。

這裏沒有一只靈獸活動,就算在安靜,也不會沒有一只靈獸。

“少雀,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似乎在一個夢境之中?”

“吱吱吱吱吱?”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做夢?

“嗯,我們可能還在客棧沒有出去。”

“吱吱吱吱吱?”不對啊,出來的時候,真的遇到了沈菀了啊?

少雀覺得不對,他們出來的時候,真的遇到了沈菀,而且是真實發生的,因為它吸收的時候,真的感覺到了疼,而且它好像也看到了沈菀之後發生的事情,是真的。

謝歧然點點頭,“對,那個時候,還是真的。”

“吱吱吱!”你越說我越糊塗了。

謝歧然張了張嘴,“哎,你看着吧,跟你說也說不清楚。”

那個時候是真的,但是他們似乎之後又回去了,之後就沒有出來了,這是他潛意識的記憶,他們一直在想着怎麽出去,沒有想這些。

一旦這想法被削弱,他潛意識的記憶就出來了。

這是夢貘獸的伎倆,看起來他們是聯手了,不太好辦啊!

“公子你們在說什麽?”

蘇元陌的聲音打斷了謝歧然的思緒,謝歧然回過頭看着兩人,一臉探究,随後開口。

“你們……是什麽關系?”

還以為謝歧然會說什麽的兩人,一下子就垮了。

“她是我五師妹,我是她三師兄,皆是雲起宗三長老的徒弟。”

謝歧然了然,點點頭,“哦,明白了。”

雲起宗的三長老,若沒有換人,應當還是那孩子,說起來,好久沒見了,如今他也回來了,升仙梯為何會被斬斷,他也應該查清楚了,到那個時候,估計他們就能見面了。

謝歧然想着,就出了神,忘記了還有蘇元陌兩人在。

“公子,公子?”

喚了好幾聲,謝歧然才回過神來,他不解的看着蘇元陌。

“公子在想什麽?為何喚了好幾聲,公子都未曾回應?”

“沒什麽,在想怎麽破解。”

“公子能破解?”

蘇元陌驚喜,他們在這裏快困了兩天了,再不與他們彙合,估計他們就要着急了。

“嗯,需要一些時間。”

謝歧然死了好久,倒是忘記了遇到這樣的情況,他會怎麽做了,而且在他生前,也很久都沒有見過這樣複雜的情況了。

兩人點點頭,沒有在打擾謝歧然,他們很清楚,謝歧然需要時間思考,若是他們叽叽喳喳喧鬧,可能謝歧然集中注意力破解。

他們解決不了,只能靠着謝歧然,要不然他們可能會出不去,既然要靠別人,就不應該給別人添麻煩。

這是他們師尊告訴他們的。

謝歧然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有關夢貘獸的記憶。

“西荒之中有人焉,長短如人,著百結敗衣,手虎爪,名曰獏。伺人獨行,辄食人腦,或舌出盤地丈馀,人先開其聲,燒大石以投其舌,乃氣絕而死。不然食人腦矣。”?

就是說,在西荒中有個長得像人的妖怪,像人,但是卻又不像人,穿着破破爛爛,手像老虎的爪子一樣。

這個妖怪從來都不在明面上攻擊人,而是伺機而動,而是等到人們睡熟或者落單之後,才去攻擊。

還有一說,他們可以編織夢境,也可以将夢境化為真實,将人困在這裏,吸食人的靈力,但是在吸食之前,會盡量的滿足他們的欲望,直到最後可能會把性命交出去為止。

不管是哪一種,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可能都會是一種極大的挑戰。

但是像這樣的挑戰對于他來說,未嘗不是一種新奇。

謝歧然好看的眉眼彎了彎,唇角緩慢的勾起一抹興味。

“這件事情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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