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第22.“小棋子”
◇ 第22章 22.“小棋子”
陸祺的眼前忽然出現一幅畫面。
一對情侶在城市最高的大廈中,踩着月光和琴聲,手挽着手翩翩起舞,明明看不到臉,但陸祺卻能感受到甜蜜與幸福就在他們之間流淌,愛意無聲但卻熱烈,在兩人每一次的觸碰中燃燒,他們在窗邊借着月光親得密不可分,窗外是擡手就能觸碰到的雲層,身旁是低頭就能親吻到的戀人。
陸祺如同一個局外人緩緩靠近那對情侶,他聽見自己突兀的腳步聲越來越重。
随着距離越來越近,那對戀人的樣貌也逐漸清晰。
是……
他和顧琅言。
輕柔浪漫的樂聲緩緩停頓,畫面碎裂。陸祺被碎落一地的玻璃殘渣劃破了腳心,恍然驚醒,面前是一臉溫柔笑意的顧琅言。
這一刻的顧琅言好看到陸祺覺得他在發光,光芒晃眼但不刺眼,像是獨屬于他的細膩,自己發光但不會讓他人感到不适。
“怎麽還發呆了?”顧琅言說,“我彈得不好嗎?都給你聽走神了。”
陸祺回過神來,“好聽……我只是在想……”
“在想什麽?”
陸祺在心裏說,在想你為什麽這麽好。
但他說的卻是:“在想你還會不會再給我彈一首。”
顧琅言無奈地勾唇笑,語氣中帶着些許寵溺:“你怎麽這麽貪心啊?”
陸祺垂下溫順的眉眼,掩藏起眼裏的情緒,顧琅言說的沒錯,他确實很貪心,甚至開始留戀顧琅言身邊的那個位置,他已經不滿足朋友這個雖然長久但卻普通的位置了,如果能和他更進一步……他大概會高興到瘋掉。
Advertisement
“不行嗎?”陸祺反問他,又像是在反問自己,和他的關系更進一步,不行嗎?
“行啊,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不滿足你嗎?”說着顧琅言轉過身子,修長勻稱的十指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滑過,像是在同鋼琴對話,然後說:“那再給你彈一首出現在我很喜歡的電影裏的一段鋼琴曲吧。”
陸祺坐直身子,兩只手交疊着,忽然緊張得喘不上氣。
先是一段輕柔、活潑的琴聲,緊接着琴聲驟然加快,顧琅言的手在鋼琴上的動作幅度更大、速度也更快,只是稍微眨了眨眼,陸祺就似乎在眼前看到了顧琅言十指飛舞的殘影。
彈了一半,琴聲戛然而止,陸祺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只見顧琅言站起身甩了甩手腕,解釋道:“累了,太久沒練這首曲子了。”
陸祺沒忍住笑出了聲,他在聽曲子的時候就覺得顧琅言實在太牛了,兩只手彈出了四手聯彈的效果,還在想他這樣不累嗎。
“剩下那一段,下次再彈給你聽吧。”顧琅言倒了兩杯水遞給陸祺一杯,舔了舔有點幹的嘴唇。
“下次是指什麽時候?”陸祺顯然不太滿意他這的說辭。
顧琅言心裏暗爽,無奈地“嘶”了一聲,伸出一只手在陸祺頭上胡亂摸了一把。
顧琅言帶着一種小孩子成功吸引家長注意力的得逞,說道:“下次就是下次啊,等到下次來臨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陸祺努了努嘴,他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顧琅言絕對是故意在吊他胃口!
但他絕不可能輕易承認自己被吊到了,這太丢臉了。
陸祺只是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忍不住在期待下一次的到來。
到了十一月,江雲就徹底冷了下來,陸祺上學前不得不穿上外套,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衣服有多麽的幼稚,他總覺得衣櫃裏沒有好看的外套,明明之前他也并沒有多麽在乎這些。
門鈴響了,陸祺背上書包朝周月萍打招呼:“媽,我去上學了。”
周月萍在圍裙上蹭了蹭手掌的水,“別讓小顧等久了,在學校好好學習。”
陸祺點點頭,換上鞋出門了。
這段時間以來周月萍和顧琅言也熟絡了起來,剛得知顧琅言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班級第一名、年級第三名時,周月萍臉上都要笑出花來了,她有事沒事就喜歡拿陸祺和顧琅言比,甚至還偶爾允許陸祺去他家學習,雖然陸祺很不喜歡別人比較來比較去的,但如果是顧琅言的話,這種比較好像也沒那麽令人讨厭。
陸祺推開門,一眼看到穿着黑色沖鋒衣外套的顧琅言靠在牆邊,拉鏈被他拉到最頂端,下巴收在衣領裏,正低頭看着手機。
黑色很襯他的氣質,但卻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疏離感,陸祺不喜歡這種感覺。
可當顧琅言收起手機擡頭看向陸祺的時候,盤旋在顧琅言周身的那股冷淡悄然退去,迎面而來的是滿載鳥語花香的春風。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粉藍色拼接的棒球服,越看越覺得幼稚,和顧琅言相比,自己簡直就像是小學生,一點都不成熟穩重。
陳知行已經在樓下等候多時了,他只穿着一中的秋季校服外套,看起來一點都不冷的樣子。
“你們好慢,在上面磨蹭什麽呢?”陳知行吐槽道,“祺祺你這外套還挺好看的,特別顯嫩。”
這對于陸祺來說并不是贊美,“我本來也不老,用不着顯嫩,倒是你只穿這些不冷嗎?”
陸祺語速飛快地補充了一句:“還有,別叫我祺祺。”
陳知行毫不在乎地拍了拍胸膛,甩了甩寸頭,耍帥道:“不冷啊一點都不冷。”
陸祺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你可別凍感冒了。”
陳知行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玩笑,“我要是感冒了,第一個傳染你。”
“神經病。”陸祺毫不留情地罵了他一句,看向顧琅言,像是在找人為自己撐腰:“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顧琅言含笑瞥了一眼滿臉寫着不爽的陸祺,颔首:“是有點問題,所以祺祺大人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陳知行:“你們兩個孤立我,我要上報法庭!”
可陸祺滿腦子都是顧琅言那句開玩笑般的“祺祺大人”,不管聽了多少次他還是會覺得臉紅耳熱,很不自在。
陸祺雙手插兜,全然無視在一旁快要跳腳的陳知行:“別這麽叫我……”
是對陳知行說話時截然相反的語氣。
“我是你們之間的一環嗎?”陳知行再次遭到慘絕人寰的冷漠對待,憤懑地騎着車将他們甩開。
“不喜歡這個稱呼嗎?我覺得還挺可愛的。”
從最開始跟着陳知行喊他祺祺,到現在自己研究出來了個“祺祺大人”,他的惡趣味一點都不比陳知行少。
陸祺氣勢洶洶地問:“怎麽,你要做我的小跟班嗎?”
眼見着陸祺要炸毛了,顧琅言絲毫沒有适可而止的打算:“我現在不算你的小跟班嗎?不喜歡這個稱呼的話……”
顧琅言垂下眼眸思索,不一會兒他說:“小棋子怎麽樣?”
他們的“傳紙條代號”計劃只實行了一周就中道崩殂了,原因無他,只是十分不巧地被喬峰一網打盡了。
那天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紙條轉了一圈又回到陸祺的手裏,他正在埋頭畫符號,頭頂忽然有個陰影遮擋了視線,陸祺心一驚,擡頭就發現喬峰一臉祥和的笑容,他伸出一只手,陸祺老老實實把紙條上交。
陸祺不禁有些懊惱,自從月考完換了座位後,都沒有顧琅言幫他望風了。
于是那節自習課就成了批鬥大會。
喬峰:“來吧,請說出你的同夥。”
陸祺緊張地攥着衣角,沒吭聲。
喬峰捏着紙條讀了出來:“糖果說‘自習課好無聊兄弟們出來冒個泡’,太陽回‘晚上有沒有相約吃烤冷面的,我饞一下午了’,然後知了說‘今晚有約了你們吃吧’。”
喬峰把代號念了出來,引起哄堂大笑。
讀着讀着喬峰也被氣笑了。
陸祺尴尬地咬着嘴唇,把小紙條的內容公開念出來無異于脫了褲子在舞臺上走秀!
陸祺的耳朵跟滴了血似的紅得要命,他從來沒覺得這麽丢人過,恨不得把頭埋進桌子下。
“你們都高三了,還整這些,幼不幼稚啊?”喬峰說,“陸祺,你自己招還是我解碼?”
陸祺腦袋裏像是有只貓抓亂了線團,他餘光掃到付炀一臉緊繃地朝他使眼色,陸祺明白他的意思,是讓自己“死守秘密”。
可是……
喬峰笑容收了起來:“陸祺就是這顆小棋子吧,黑不溜秋的,其他人……”
他冷冷一笑,把人都點了出來:“梁塘,陳知行還有付炀,你們三個也給我站起來,真當我傻是不是?”
陸祺竟然松了口氣,心想,還好顧琅言因為被老師叫去辦公室批改作業逃過一劫,不然陸祺很難想象顧琅言也被喬峰念出代號的畫面會有多麽羞恥和尴尬。
“我都不用想,主謀肯定是陳知行,”喬峰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好好一個小棋子被你帶的上課傳紙條,我看你真是要上天!”
喬峰被氣得手抖,對着陳知行就是劈頭蓋臉一頓教育,陳知行本來還有點生氣,覺得瘋瘋什麽都往他身上扯,雖然這件事确實是他開的頭……
但在陳知行聽到從喬峰嘴裏喊出來的“小棋子”三個字時,“噗嗤”一聲,格格不入的大笑聲就這麽闖了出來。
陸祺悄悄擡起眼皮,他這個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喬峰臉上的“裂紋”,果不其然,下一秒喬峰就把手裏的試卷狠狠砸在講臺上。
緊接着他們四人喜提檢讨書以及清掃戶外分擔區的任務。
後來他們就沒有再用這種代號的方式傳紙條了,傳紙條的方式也隐晦了起來,變成了夾在課本裏,光明正大地遞出去,少了很多偷偷摸摸的即視感。
那天姍姍來遲的顧琅言在聽到付炀添油加醋的講解後,也表達出對”小棋子“這個稱呼的興趣。
……
不知道這個稱呼戳到了陸祺的哪根弦,他有點惱羞成怒地快走了幾步,将顧琅言甩在身後。
“怎麽了這是?”顧琅言明知故問,大步流星跟上前。
“小棋子?”他試探性地喊。
陸祺像一只小刺猬,恨不得撲上去紮他,“你喊太監呢?”
顧琅言挑眉笑了笑,“我可沒這個意思啊,你別污蔑我。”
陸祺不理他,這段時間他騎車的技術倒是越來越好了,輕松追上了前面的陳知行。
陳知行注意到陸祺追過來了,還以為他是找自己和好的,主動跟他說話:“班長呢?”
提到顧琅言,好不容被風吹散了的憤怒又飄回來了,陸祺沒好氣說:“不知道,管他呢。”
陳知行一陣莫名其妙:“你們兩個剛才還好得跟一個人似的,怎麽這麽一會就吵架了?”
“誰跟他吵架了?”陸祺騎車騎得十分賣力,感覺像裝上了一對風火輪。
“沒跟他吵架你怎麽一提他就這種語氣?”
“我哪種語氣?”
“你哪種語氣你心裏清楚。”和陸祺認識這麽多年,陳知行相當了解他的脾氣,但陳知行也心有不滿,故意嗆他。
陸祺抿了抿嘴唇,又不說話了。
直到進入校園,顧琅言騎車有點熱了,把外套搭在臂彎上,不遠不近地跟在陸祺身後,莫名有一種追逐陸祺的影子的感覺。
陳知行湊近問:“你怎麽惹他了?”
顧琅言看了一眼陸祺筆直的背影,小聲說:“喊了他一聲小棋子就炸毛了。”
“小棋子?”陳知行大咧咧地笑:“之前被瘋瘋抓包的事他還沒忘呢,他本來就好面子,你還反複鞭屍,他肯定不高興。”
顧琅言說:“我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覺得這個稱呼挺可愛的吧?”
陳知行摸了摸下巴,仔細品味了一下:“念順嘴了是挺可愛的,但是有點像太監的名字。還不如祺祺呢。”
顧琅言不認同他說的話,祺祺是陸祺的小名,對他來說不夠特別,但小棋子不一樣。顧琅言想到那天随手在陸祺草稿紙上畫的象棋,這個稱呼算是他們心照不宣的秘密。
“是嗎?”顧琅言随口敷衍了一句,目光依舊落在陸祺的身上。
粉藍色的外套将他捂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小截白嫩的脖頸,在顧琅言眼裏,陸祺有點像一只氣鼓鼓的小河豚,他上樓的速度明顯放慢了,顯然是在等人跟上去。
生氣但是等着被哄。
顧琅言溢出一聲輕笑,陳知行還說陸祺不好哄呢,哪裏不好哄了?
【作者有話說】
關于寫小紙條取代號這種事我小學的時候班級裏真的有人這麽做,那時候會的字不多都是畫一個符號然後寫拼音……
顧琅然日常把老婆氣得炸毛然後再順毛,動作娴熟,該說不說不愧是養狗的男人
下一章在周二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