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破防 ,他整理着袖口,平靜道:“換一……

第31章 破防 ,他整理着袖口,平靜道:“換一……

對方的面容神态很自然, 好像剛剛說出來的是很平常的一句話,唯一的不自然的是對方瞳孔裏的喬津,神情怔愣, 不知所措。

喬津消化着郁拂深的話, 試圖從一頓雜亂中, 理出一根絲線,花費了一點時間,但好在他終于找到了一條,心裏大大松了一口氣。

大佬的說的對, 自己畢竟住在大佬家裏, 萬一要是自己出點什麽事情, 多麻煩,所以就順手幫自己一把, 反正也不廢什麽事。

這麽一想, 身上那股奇怪的酸癢漸漸褪去,喬津肯定的點了點頭,嗯,一定是這樣。

但不管怎樣, 大佬都是幫了自己, 沒想到人家身居高位,還那麽體察民情,喬津心裏湧上一絲崇拜, 而且他感覺大佬沒那麽讨厭自己了,一定是因為自己把獎牌送給他的原因!

得出這個結論, 喬津心裏振奮,感覺自己和大佬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

但很快,他又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這一段的社團劇情沒有全部完成,

原文中,本來應該由男二喬津道的歉,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這也就意味着,這一段劇情他沒有走完。

喬津不清楚沒有走到的劇情會不會對後面的情節發展造成影響,畢竟走完劇情,才有可能回家,但說實在,要是讓喬津現在再跑到許映還面前道歉,喬津打死也做不到,又不是他的錯,憑什麽?!

沒其他辦法,喬津存了點僥幸心理,祈禱後面的劇情不要受到今天的影響,可以沒有差錯的發展下去。

*

在喬津祈禱的功夫,郁荷真和許映還那邊發生了摩擦。

這是兩人相處以來第一次發生争吵,原因就是這一次的社團場地。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教學樓下的樹蔭裏,郁荷真的臉色不好看:“有那麽着急嗎?非要把事情鬧的那麽大嗎?!再說了為什麽一定要武術社的場地,別的地方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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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映還的表情淡淡的:“武術社的場地也不是我一定要的,是社團一起商量定下的,而且,我記得我有告訴過你,是你說的,可以用,沒關系,你會處理好的。”

郁荷真啞口無言,這話确實是他說的,那個時候,他覺得不是什麽大事,想着到時候給喬津他們找一個更寬敞、更好的活動教室,喬津他們應該也會挺開心的,但後來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耽擱了,他自己也忘了,可偏偏,事情竟然發展到這個地步。

“我是這麽說過,可是你們也不能直接上去就砸人家東西吧,還打架,就算要搬,就不能多寬限他們一點時間。”

許映還頓了頓,無奈道:“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以為只是吵架,沒想到會變成打架,我上去拉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郁荷真一口氣堵在胸口,憋的無限大,語氣暴躁道:“吵架也不行啊!你這樣讓我以後怎麽和喬津相處,你有沒有為我想過?!”

郁荷真的聲音大,許映還側了下臉,感覺右邊耳朵有點痛。

許映還深深抿了下唇,像是在忍耐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不是你說過的嗎,我比你所有的兄弟都重要,而且你為了我一次次鴿了喬津,還用各種理由搪塞,我還以為你沒那麽在乎他呢?”

“還是說,你也騙了我,其實我和他之間,你更在乎他?”許映還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剔透,但太空了,好像什麽也留不住。

郁荷真再一次什麽話也說不出來,當然他也不會說什麽了,他的身份,對于任何人都不需要辯解,但許映還的話還是給了他一悶棍。

喬津太乖、太好哄、太好說話了,就像一只很好傷害的兔子,好像無論對他做什麽,他都不會尖叫,以至于郁荷真肆無忌憚。

但兔子也是有脾氣的,直到今天郁荷真才意識到自己之前錯的有多離譜。

最終,郁荷真帶着一臉的惶茫走了,許映還看着對方的背影越來越遠,樹蔭落下,錯落的斑駁将許映還一整張臉分隔成小塊,看不到完整的表情,他好像永遠都那麽淡定,高溫天氣在原地站了那麽久,整個人一塵不染,像一團化不開的霧。

*

郁荷真沒有回郁宅,他走了一會兒,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能剛剛被事情的發展裹挾着走,以至于他忽視了很多個細節,現在回憶會議室裏發生的一切,總覺得的有哪裏很奇怪。

是哪裏?郁荷真很快就找到了,是自己的舅舅——郁拂深。

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那裏,出現也就出現了,為什麽這一次,他會這麽幫喬津,大有狠狠幫他出氣的意味在裏面,明明剛到郁宅的時候,他都很讨厭喬津的,幾乎都不會主動看他。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郁荷真仔細回憶,好像是從郁拂深出車禍住院時開始的.....不、不對,好像更早一些,好像是從喬津從郁宅搬出去,住到臻境開始的。

從那之後,沒多久,郁拂深幾乎就不怎麽出現在郁宅了,而自己後來約了幾次喬津,喬津也都因為有事拒絕了,明明之前他都不會這麽對待自己。

郁荷真想起了剛剛離開時,郁拂深對喬津說的話——回家。

回哪裏?為什麽要用“家”這個字眼?為什麽他們兩個人剛剛明明沒說幾句話,卻感覺那麽的熟稔或者說親近。

郁荷真好像知道了什麽,他的心髒急跳,震動的他整個軀幹都開始顫抖,一種巨大的恐慌鋪天蓋地的朝他壓過來,呼出的氣息比40度的天溫度還高,整個鼻腔口腔幹熱的痛。

他攔下一輛出租,坐了上去,司機催促了好幾遍,他才用幹涸的聲帶發出粗澀如沙石摩擦的聲音。

“去臻境”。

*

喬津身體沒什麽大事,處理了一下傷口,從醫院回到家裏的時候,黃惠英正在廚房忙活。

喬津擠進去幫忙,忙裏添亂,黃慧英一看他身上補丁似的紗布,又是心疼又是無奈的将人攆了出去,出來時候,喬津手裏小心提溜着一條出鍋沒多久,炸的金黃酥香的小黃魚。

沒住人的兩間客卧叮叮當當,有工人進出,喬津摸過去一看,霍,好大的工程,裏面的東西都搬空了,兩個卧室之間的牆也被打通了,空蕩蕩一片。

“黃阿姨,”喬津嚼着小黃魚,圾拉着拖鞋跑去問黃惠英:“卧室怎麽被打通了,要幹什麽呀?”

黃慧英給紅燒肉上勾芡,一勺滋味豐富的赤醬挂在手上,放在花形的紅蘿蔔:“我也不清楚,哎呦小喬,我這忙的都不行啦,你去找先生,你去問他,先生肯定知道。”

喬津哪裏敢打攪郁拂深,又偷偷摸了一條小黃魚,塞進嘴巴裏,溜了出去。

郁荷真就是這個時候來的,喬津聽見門鈴聲,以為是上上下下的工人,于是就直接打開了門,卻沒想到,門外站的是早上才在學校裏見過的郁荷真。

“荷真?”喬津懵逼,艱難把嘴巴裏的肉咽下去:“你,你怎麽來了?”

郁荷真還穿着早上那一件球衣,不知道是怎麽過來的,額上竟然還挂着汗珠,他朝喬津笑了笑:“津津,不讓我進去嗎?”

喬津猛然想起郁拂深還在裏面,郁荷真之前再三告誡他離郁拂深遠一點的,心裏猶豫了一下,喬津竟然有一種被抓奸的窘迫,這樣的心虛讓他暫時忘記了早上他和郁荷真之間的不愉快。

揚起一個不算自然的笑,喬津連忙讓開身體:“別說胡話,快進來。”

郁荷真沒有動,視線凝滞,喬津順着對方看的方向望去,是一雙手工牛皮鞋,在一排的屬于自己的各色運動鞋中尤為突兀。

心裏咯噔一下,喬津連忙道:“真真,換鞋嗎?”

郁荷真收回視線,換上拖鞋,先一步喬津走到客廳。

黃慧英正把菜擺上桌,看見郁荷真,也愣了一下,随即很快調整表情,恭敬有禮的叫了一聲小少爺。

“黃媽怎麽在這裏?”郁荷真笑眯眯的,眼底卻沒什麽情緒。

黃慧英并不是從外面家政公司聘請的普通保姆,她之前是老宅裏的人,郁拂深和郁語濃的母親還在世時,最喜歡的就是她做的菜,不過後來自己的孫子出生,她便請辭了,郁拂深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竟然把她又請了回來。

但沒把她帶回郁宅,而是讓她在臻境工作。

郁荷真的心情低沉,從剛剛進門到現在,眼前見到的一切都讓他非常不爽,心裏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門口的鞋子,玄關的車鑰匙、裝飾架上的燃到盡的熟悉線香、桌子上的時蔬,一個個都在告訴郁荷真這裏的還有人,并且還不是短暫的停留,而是住了有一段時間了。

郁荷真死死盯着黃惠英,等她說話。

黃慧英不明所以,但她察覺到郁荷真微笑下的怒氣,正準備斟酌開口,卻看見面前男生的表情陡然一變,隐藏的怒氣突然有了實體,從源源不斷的五官、尤其是眼睛中湧出,下颌緩緩收緊,但偏偏他還笑着,兩種矛盾的表情将整張臉染的非常可怖!

“是我讓她來的。”

黃慧英轉頭,知道了男生的怒氣是朝誰而來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郁拂深出來了,他剛剛洗過澡,身上穿一件不松不緊的浴衣,脖頸連着衣料下若隐若現的肌理,溝壑分明。

郁荷真很少見過郁拂深這個樣子,在郁家老宅的時候,郁拂深連飯都很少和他坐在一起吃,更何況這麽慵懶松弛的出現在他面前。

郁荷真大腦一片空白,很久之後,他才後知後覺到,郁拂深對喬津說的那句回家吧,并都沒錯。

他這副樣子,好像真的是把臻境當家了。

.....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

即使在來的路上有了思想準備,郁荷真還是被眼前的一切震驚到,他知道在自己沒看到的地方,郁拂深和喬津的關系發生了變化,可是他沒想到兩人竟然這樣一種相處模式,怎麽會這樣?!郁荷真憤怒又震驚。

郁荷真和郁拂深對視着,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好,喬津趕緊打斷,岔開話題:“飯好了,咱們一起吃飯吧!”

沒人說話,喬津左看右看,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惴惴不安,總有一種上去把兩人拉開的沖動。

之前是自己和郁拂深的關系不怎麽樣,當然,原因主要于在自己不太受郁拂深待見,可今天不知道怎麽了,倒像是舅甥兩人關系不太和諧。

“舅舅,您該不會連一頓飯都不願意讓我吃吧?”

半晌,兩人之間僵持的氛圍被郁荷真的話戳破,郁荷真突然一笑,眼中的盛怒好像是一霎的煙花,轉瞬即逝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抓到,整張臉像他之前在老宅裏面對郁拂深那樣,一點兒錯都挑不出來。

郁拂深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到桌前,淡淡道:“吃飯吧。”

兩人坐下,察覺到氣氛不太對的喬津尴尬的腳趾摳地,拼命找話頭,最後擺出主人好客的架勢:“哎呀黃阿姨炖的湯可香了”,說着就要去夠湯勺。

“喬津。”郁拂深突然道:“他自己沒長手嗎?”聲音平的沒有一點情緒,喬津不動了,心裏嘟囔,我也沒想給他舀啊,我本來就是要給我自己舀的。

剛剛緩和起來的氛圍瞬間掉到谷底,喬津下意識看了眼郁荷真,果然,對方嘴角的笑挂不住了,眼睛是一層冷霜。

“是我想喝,”喬津連忙幹笑道:“我想喝湯,給我自己舀,這可以吧?”

衆目睽睽下舀了一碗湯,喬津就像是頂着日曬幹了一件大工程,坐下來的時候,他長舒口氣,伸手摸了把快出汗的鬓角。

估計是因為今天的事情,因為自己沒有按照郁荷真的要求向許映還他們道歉,再加上自己親舅舅沒有站在自己這邊,讓他在那麽多人尤其是在許映還面前丢了臉,所以才這麽生氣,從學校氣勢洶洶的殺過來。

那也沒辦法,左右劇情也錯過了,現在說對不起也來不及了,再說了,他一點也不想說,打死他都不會道歉。

何況,喬津看了一眼穩如泰山的郁拂深,天塌下來有高個頂着,這是人家舅甥一家的事,管他呢,喬津不緊張了,開始吃飯。

郁荷真沒動筷子,他看着桌子上的菜,有幾道老宅的風格,清清淡淡,滴油不見,但也有幾道,濃油赤醬,大葷大腥,喬津的筷子就在那幾道上停留,偶爾才吃幾口清淡的。

郁荷真想起之前在老宅的餐食,一切都以郁拂深為先,所有的菜,就算是葷菜,也都是蒸煮的白肉,一點多餘的顏色和調味都沒有,郁荷真吃了好久才适應,而郁拂深這樣的生活一過就是十多年。

但在臻境,明明沒多久,好像連生活習慣都發生了變化,不僅有了顧及喬津口味的菜,就連郁拂深自己也吃了幾口。

郁荷真的筷子幾乎拿不穩,差點一頭栽進面前的飯碗裏,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做夢,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

吃過飯,郁荷真沒有走的意思,喬津只好帶着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郁荷真來到自己房間,翻出很久沒有玩的手柄,想着和郁荷真玩一把。

郁荷真操縱手柄,看着面前的屏幕,他之前偶然一次也在這裏住過,就是這個卧室,他記得很清,那個時候,這間卧室裏就是一間精裝修的新房,簡約的不能再簡約,統一的白灰配色,一點人氣也沒有。

但現在不是的,有玩游戲的液晶屏、有擺放的整齊的手辦,幾件還未摘吊牌的衣服散亂的堆在椅子上,一看就是喬津懶得洗,直接拆了吊牌穿的,角落裏還立着一個一人高的沙包。

整個房子裏充滿了喬津的味道,這樣濃重的生活痕跡,老宅裏喬津的卧室都沒有這樣,而如今,那裏面已經被搬空了,沒人居住,被改成了一個小書房。

“津津。”郁荷真按着手柄的按鈕,瞳膜映着屏幕裏跳躍的小人,藍盈盈如深流,小人被困在原地,怎麽也出不去。

“你為什麽不告訴,你和舅舅住在一起?”

喬津手頓了一下,下一秒,自己的小人就落地摔死了,屏幕上出現了血淋淋的失敗二字,喬津舔了下唇,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

“不好意思荷真,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沒說,是因為....我怕你和郁先生再吵架,你忘了嗎,郁阿姨讓你來的目的。”

這話說的心虛,表面是因為害怕兩人的關系再惡化,實際上是因為後面的劇情都是以喬津搬離郁宅為背景展開了,書中,男二不在郁荷真身邊,才給了郁荷真和許映還親密相處的自由。

聽喬津這麽說,郁荷真陷入沉默,他媽的目的,他當然清楚,而且整個郁宅的人估計都清楚,這也就意味着,無論如何,他都不能違逆郁拂深的意思。

怪他,郁荷真深深後悔,自從喬津搬來這裏之後,自己就只在搬家第一天來陪過他一次,後來就再也沒有來過臻境,他忙着幹太多事情,忙着追着許映還跑,忙着和朋友們玩,忙着學習,将和喬津在一起的時間擠占光了,以至于現在和喬津之間似乎有了隔閡。

這不是他能接受的。

郁荷真騰的站起來,手裏的手柄都忘記放下,他往外走,走的很急,走到郁拂深的房門前。

一股氣從心底湧上他的大腦,支配了他所有的思考,但郁荷真覺得自己現在尤其冷靜和理智。

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帶喬津離開,離郁拂深遠遠的。

*

郁拂深臨時有事要出去一趟,郁荷真敲門進去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身偏休閑的衣服,看樣子不是公事。

“有事?”郁拂深低頭戴手表,光線打在的直挺的鼻梁上,落下一道淺淺的明暗線,五官被劃分的清晰。

郁荷真撐起一副笑:“好久沒見舅舅了,不知道舅舅最近過的怎麽樣?”

郁拂深可有可無的點頭:“還可以,我聽說你競賽拿了個人第一。”他擡頭看了一眼郁荷真,低頭繼續道:“不錯,想要什麽,直接去找陳子非。”

陳子非是郁拂深的二助,負責外交應酬之類的。

郁荷真眼睛一轉,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心中的憤懑退去一些,他看着郁拂深,試探道:“舅舅,我現在就有一個小願望。”

郁拂深驀然擡眼看向郁荷真,向上利落的眼尾線條帶着一種淩厲的感覺,瞳孔黢黑幽深,仿佛洞察人心,一時間竟然叫郁荷真無處遁形。

他感覺自己想要提的願望舅舅已經知道了,可該說,還是要說。

郁荷真道:“舅舅,老宅人太多了,我住不習慣,我想回我家去住.....和津津一起。”他着重說了後半句。

空氣安靜,郁拂深沒有說話,郁荷真沒有從對方的臉上洞察出任何不悅,但對方的身體從剛剛的側身,變成了直面自己。

“郁荷真,這是兩個願望。”郁拂深道。

郁荷真心裏一下子升起希望,他本來也沒期望對方答應,這麽說也只是為了讓對方答應自己退一步提出的要求,于是他故作難過的抿了抿唇,不情願道:“那算了,就讓津津回郁宅吧,我一個人呆在那裏,太無聊了,這總可以吧,舅舅。”

郁荷真維持着臉上不滿,實則眼裏是掩蓋不住的期望和還未徹底平息的怒火,像在狼王面前耍小聰明的小狼,尾巴卻野心勃勃的翹起。

郁拂深看在眼裏,懶得拆穿,他穿上防風薄外套,外套稍寬松,被他的身材撐起,明顯可以感覺到衣料下有力的肌理線條,他整理着袖口,平靜道:“換一個吧。”

短短四個字,就像是捅了郁荷真的馬蜂窩,讓他自學校就憋悶隐忍的心火,瞬間爆發,汩汩湧出,難以阻止,他畢竟年輕,雖然有意識掩蓋自己的真實情緒,但一點觸及到怒火中心,怎麽可能忍得住。

“為什麽,不是舅舅答應我的,許我一個願望嗎?!”郁荷真瞬間提高了聲音,他面上帶着愠怒,眼露憤憤,裏面的火光熊熊燃燒。

郁拂深神情沒什麽溫度,他靜靜看着郁荷真,似乎情緒永遠都是那麽穩定,但細看之下,眼裏已經醞出兩團冷寒。

“我有說你的願望我都要答應嗎?”

“那為什麽不行?這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兒!”

郁荷真向前疾走幾步,兩人距離瞬間拉近,他不是看不懂郁拂深已經不悅的臉色,但越是這樣,他越覺得不能讓喬津和對方待在一起,簡直就像是羊待在狼窩!

“您不就是因為之前我和喬津一起騙了您嗎?”郁荷真咬着牙,克制噴火的呼吸,再三保證:“我向您發誓,我和喬津以後都不會騙你,也不會幹任何壞事,我們會乖乖的,這樣總可以吧?”

郁拂深睥睨着郁荷真。

不知什麽時候,外面的天氣陰沉下來,烏雲厚厚一層,壓在天際線,狂風大作,吹的兩人身後窗戶外的法桐枝幹彎折,部分枝幹樹葉被從樹上卷扯下來,随着嘯風摔在地上,又高高抛起,和沙石一起構成了天地間濃重黃色中最渺小的一抹。

房間內沒有開燈,和外面的天色一樣陰沉昏暗,空氣擠壓成一團,

讓裏面的人幾近窒息。

郁荷真艱難又急促的喘了一口氣,他看着面前的郁拂深,對方抱臂站着,姿态慵懶又俯視着他,優越的身高和影子連成一道天柱,正正落在郁荷真的頭頂,郁荷真的脖頸仿佛被一種無形力量的一點點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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