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再說一遍
第19章 再說一遍。 爽文劇本第19天。
第19章
文/山海泡泡
陳特助一出現在會議室, 秦酩立刻宣布散會。
“辛苦大家了,抓緊午餐吧。”
同來的合夥人想邀請他一起進餐,秦總笑笑拒絕了, “今天不巧, 家裏人特意給準備了。”
合夥人聽說了一些故事, 意味深長地拍拍秦酩的肩膀,“秦總真不愧是時間管理大師,這工作、生活, 家裏家外都照顧得很周到。”
生意場上的除工作外的內容幾乎都沒什麽營養, 但這種明顯別有深意的話,秦酩一向沒什麽耐心。
“劉總,你可能不太了解我, 別人是事業第一,家庭第二,而我不太一樣, 我搞事業就是為了娶我老婆。”
劉總感受到了對方話裏的冷意,不由多了幾分尴尬。
辦公室裏,夏耵耵還提着那個食盒, 到秦酩進來了,她才“啪”地一聲把食盒放在桌子上。
秦酩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倒是對夏耵耵的小脾氣喜歡得緊,他把人拽到自己跟前來,“怎麽了?等着急了?”
他到現在都沒吃上飯,夏耵耵又有點心軟,想等他吃完飯再算賬。
于是陳特助敲門進來送茶水,看到的就是自家boss一副沉迷溫柔鄉的姿态,而夏總明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
太可怕了。
陳特助把東西放下, 準備走的時候又忍不住轉過身來,“老板……”他覺得自己有責任提醒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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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跟老婆在一起的秦酩不喜歡有外人在場,“剩下的事你先看着處理,下午兩點半前,我午休。”
“那個什麽……”陳特助吞吞吐吐的,他擠了幾下眼睛,但顯然他的老板對他這張臉毫無興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陳特助有些欲哭無淚,他要不要現在就去辦一下離職手續啊。
他也不知道老板再跟夏總玩什麽樂趣呢,自己就是說了句實話,可夏總的反應實在太大了啊。
等秦酩吃完了飯,夏耵耵故意說想去公司裏轉一轉,秦酩自然一百個願意,可等他先走了兩步,後面的人壓根沒跟上來。
夏耵耵惱火地瞪着他,“我們還沒公開,你是不是忘了?”
秦酩想的是:我們公開了,是你忘了。
夏耵耵:“還是說……你騙我了。”
秦酩這才知道,大事不妙。
看他這态度,夏耵耵也不需要再确認了。
想來也是,秦酩那麽嚴謹的一個人,不會輕易做這樣的糊塗事的。
就只能說明,他們确實早就公開了,秦酩沒必要遮遮掩掩。
究其根本還是自己失憶的問題。
夏耵耵再一想好像她也沒什麽可生氣的,這種辦公室戀情明擺着公開會不方便的,早期應該是自己太作了非要公開,男神也是拿她沒辦法吧。
“我那時候也太胡鬧了吧……”她有點唏噓。
要是和姜萊很像,怎麽會做這麽幼稚的事。
可見淩詩意的認知也并不準确。
“怎麽胡鬧了?”秦酩是真的想問,“公開了你不喜歡嗎?”
夏耵耵搖搖頭,“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是很不方便。”
她在大學裏參加比賽,要自己寫軟件程序,她承認,她确實在秦酩那裏學到了很多,可那次比賽沒有,她就想證明自己也是有實力的。
最後她辛辛苦苦熬了一個多月,一等獎的獎杯還沒捧熱,就已經有人帶節奏說是秦酩在幫她。
那時候是她第一次知道,如果你身邊的人太過于優秀,那麽你只能生長在他的影子裏。
“為什麽不告訴我?”秦酩是真的不知道,他那時候已經不怎麽在學校。
“告訴你能怎麽樣啊,”夏耵耵滿不在乎地說,“你出來澄清?然後還會有新的流言出來的。”
發生這種事,與在哪個學校沒有關系,與哪個場合也沒有關系,畢竟林子越大,什麽鳥都有。
高學府可以篩選掉學渣,可你不知道這裏藏着什麽人渣。
秦酩沉默了。
他竟然現在才知道,夏耵耵這些年要忍受類似的非議會有多少。
“對不起,”秦酩抱歉地說,“是我考慮不周。”
事已至此了,夏耵耵擺了擺手很是潇灑,“也沒什麽,這就是有一個優秀的老公,所要面對的。”
“但是……”夏耵耵語氣一轉,“你騙我是無奈,那江亦然呢?”
夏耵耵把被訛的事說了出來,秦酩把她抱在自己身上,哄道:“放心,老公會讓他加倍吐出來。”
夏耵耵趴在秦酩的懷裏,重重點頭,“太可惡了,連孕婦的錢都騙。”不要臉。
秦酩揉揉她腦頂的軟發,聲音輕柔到不行,“你現在要是還想繼續當主架構師,可以回來,你忘掉的那些我再教你。”
秦酩說着把人整個抱了起來,在辦公室裏走了幾步,到他的辦公桌前,他微微彎下身子,單手在鍵盤上敲了敲,播放了幾個游戲畫面。
“這幾個都是你們部門做的游戲,這兩個是我們一起做的。”
“這裏空間還算寬敞,多擺一套辦公設備也沒問題。”
夏耵耵在他懷裏窩着,沒有回答他。
這個動作對秦酩來說輕而易舉,夏耵耵卻覺得自己像個小孩子一樣,而且……男神的氣息太近了,讓她心跳加速。
“男神,你身上的味道有點特別,”夏耵耵紅着臉說,“好像催那個什麽……”
情。
她很小聲。
“我沒用香水,”秦酩說。
夏耵耵也知道,她純粹就是為色所迷。
秦酩低頭看她,他又湊近了些,擦着她耳邊說話。
“夏耵耵,我發現一個問題。”
秦酩捏着她的下巴,“臉紅的時候喊我男神,有事的時候喊老公,生氣的時候就喊我大名,你可真會。”
夏耵耵從他懷裏鑽了出來,摸摸自己鼻子,“不如你會,你威脅扔我快遞的時候,不也是一口一個夏、耵、耵。”
“那你喜歡我喊什麽……”秦酩把人又捉了回來,聲音低低的,“寶貝?”
話音到了耳朵裏,就好像會拐彎似的,居然還有溫度,夏耵耵臉紅得更甚。
葉女士喊這兩個字的時候也沒有這麽澀氣的啊!
“你在想什麽呢?”秦酩故意道。
“你管我想什麽,想有什麽用。”反正也做不了什麽。
一句話給秦酩怼的熄火了。
其實他又哪裏好受,也只能動動手和嘴了。
而且最近被撩撥得狠了,也只能憋着。
夏耵耵走的時候,秦酩親自送她下樓。
秦總故技重施走員工電梯,當着其他人的面給夏耵耵整理圍巾,還故意說:“到家給我發信息,在家待得無聊就來公司轉轉,怎麽說也有你的心血。”
“三部的員工也都很想你。”
好幼稚啊。
男神你的包袱呢。
夏耵耵無聲嘆了口氣,頂着一衆探究的眼神,沖大家笑笑,“好久不見啊各位。”
雖然她也不知道誰是誰。
這次沒有帽子沒有墨鏡,圍巾拉開露出來的這張臉他們還是能認得出的。
“夏總?”
“還真是夏總!你這變化可夠大的啊!”
“結婚了嘛,想有點改變。”夏耵耵說。
大家頓時八卦不已,紛紛問她什麽時候回來。
“暫時不會回來了,我想嘗試下別的領域。”夏耵耵半真半假地說。
虧了她這次露了真面目,要不公司裏關于年輕女人的謠言就更加說不清楚了,陳特助的信譽值也出現了回升。
可……江總是怎麽回事呢?他總不可能連兄弟老婆都不認識吧?
所以夫妻感情不合是假,兄弟反目才是真?
夏耵耵到家的時候,姜萊送的包還擺在客廳裏,葉女士在跟嫂子們通電話。
“啊……一個都不合适?怎麽回事啊?”
葉女士邊打電話,邊拍拍身邊位置邀請耵耵坐下來。
夏耵耵拆了自己的那個包,放在身上比劃了兩下,自然滿意。
她給姜萊發了個感謝的信息,最後忍不住問道:【你對我也太好了,請問我是救過你的命嗎?】
她這句話純屬開玩笑的,沒想到姜萊回了個“嗯”。
姜萊:【你确實救過我的命。】
坐到姜萊這個位置,是少不了要跟人應酬的,大家頗忌憚她身後的姜家,但就有那麽一回意外,應酬中突發了闌尾炎,就是夏耵耵送她去醫院。
得知了姜萊跟父母關系不太融洽,沒有家人來照顧的時候,夏耵耵主動留下來陪她。
居然是這樣。
夏耵耵只能說人生真是充滿了戲劇性,誰能想到她夏耵耵還有會照顧人的一天呢。
葉女士挂了電話,表情不太好,她有些心疼地說:“詩羽那孩子真不容易,心上人跟別人結了婚,只有她還意難平。”
“你舅媽說,有兩個年輕人不介意她還沒放下,只是詩羽拒絕了,她肯定是怕傷害了人家,唉。”
夏耵耵覺得怪尴尬的。
因為自己就是那個和她心上人結婚的。
秦酩今天難得正常下了個班,飯桌上就聽葉女士在那裏還在感慨,父子兩個都罕見地沉默了。
秦酩看了自己爹一眼,秦教授大概也有幾分歉意在,所以在老婆那番言論之後,他補了一句話。
秦教授說:“她們家會不會覺得你管得太多了?”
葉女士愣了一下,認真思考着這個問題。
人家沒走出來不想談戀愛,她還使勁兒給人家塞對象,好像是不太好。
“可我介紹的也都是好對象啊……”葉女士想着多看幾個好的,不就容易走出來了嗎,“難不成她心上人是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
秦教授點點頭,又說:“那就是她還在肖想那個已婚男人。”
“你要勸勸她,這樣真不合适。”
葉欣:“……”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總覺得這話怪怪的呢。
夏耵耵也算是漲了見識,文化人陰陽的水平真的是高。
秦教授還點名自己兒子:“男人已婚了要對家庭和另一半負起責任來,你要跟其他女人保持距離,給另一半足夠的安全感。”
秦酩則是轉頭定定地看着某人,“聽到了嗎?要跟其他男人保持距離,我需要安全感。”
夏耵耵瞪大眼:“???”
“我身邊也沒什麽男人啊,”夏耵耵一想,“江亦然我都煩死他了,哦,還有趙雨槐……”
“我說我不認識他你信嗎?”
她家祖上三輩兒也沒出過什麽追星族,夏耵耵即便是要追個星,也不可能追趙雨槐這樣的。
字醜就算了,人也有點奇怪,就是說不上來的……有點抵觸。
“我信。”秦酩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我是說以後你也要注意。”低頭把夏耵耵碗裏的剩飯打掃進自己碗裏,給她碗裏放了點蔬菜福袋。
“把這個吃完,一會兒給你拆快遞。”
夏耵耵:“!”
好耶!
寬敞明亮的暖色大客廳中央,夏耵耵坐在波西米亞風格的毛絨地毯上。
身形挺拔的男人面前是小山丘堆起的快遞。
積累了好多天,很是壯觀。
秦酩握着一把手工剪刀,微微彎腰下去,好看的側臉上也露出些許的迷茫,在想先從哪個下手比較好。
夏耵耵在吃水果拼盤,悠哉地看着,只覺得眼前的畫面十分賞心悅目。
秦酩看她一眼,手上的動作停住,慢條斯理提出了一個要求,“我要看你的朋友圈。”
夏耵耵動作一頓,想說我把你從名單裏拉出來了啊,又發現不對,她低頭扒拉手機,一看果然。
不光不看男神的朋友圈。
自己的朋友圈也屏蔽了男神。
那個夏耵耵也太生猛了,做了夏耵耵想都不敢想的事。
21歲的夏耵耵,拒接了秦酩的電話已經很大膽了。
她把人從屏蔽名單裏拖出來,多少有點抱歉,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捧着水果盤要喂秦酩。
秦酩拆了幾盒吃的了,留下了兩盒餅幹,剩下的他打算如法炮制處理掉,他又接連拆出來兩件應該是衣服的東西,只是感覺哪裏怪怪的。
他拎着那兩塊布料少得可憐的衣服,問夏耵耵,“這是什麽?”
說泳裝也不對,可睡衣的話……
夏耵耵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幾乎是搶過來了那兩塊布料,滿臉通紅。
“這個是、是買東西送的,對,就是這樣。”
面對如此場面,秦酩也沒辦法面不改色,他表情僵硬地拎起盒子裏唯一剩下的小物件——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很像一個挂件。
但挂了一個卡片上面寫着:尾巴。
秦酩意識到這是放在哪裏的之後,只覺得口幹舌燥,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目光幽幽的,眼底像是藏着巨大的漩渦,“買這個……送的?”
夏耵耵耳根爆紅:“!!”一把搶過來捂在了懷裏。
“呵呵,”夏耵耵破罐子破摔,“你臉紅什麽,搞得那麽純情,這幾年又不是沒被我睡過。”
秦酩的視線輕飄飄落在她泛紅的臉頰上,嘴角上揚,某些人呀,全身上下就嘴是硬的。
“我見識少,沒這樣被你睡過。”秦酩說。
夏耵耵面頰緋紅,繼續嘴硬道:“那你等着,等我七個月後……”她伸出手指朝着秦酩勾了勾,眼底如韶華珠光,“我用領帶綁着你呀。”
秦酩喉嚨滾動了下,“那你喜歡什麽顏色的領帶?”
秦酩:“我多備幾條。”
男神那樣的目光,倒映着她的身影,夏耵耵輕輕縮了縮脖子,總覺得對方想……吃掉她。
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夏耵耵這就溜了。
溜進房裏了她才覺得這把氣勢輸了虧得很,她哪怕說得要上天了,她有個肚子秦酩也不能把她怎麽樣的。
真沒出息,還天天做夢要睡男神呢,才打了幾句嘴炮她就慫了。
秦酩繼續給她拆快遞,他把紅色薄紗款的拍了個照,發給房間裏的人。
夏耵耵怒回:【……你三十歲了,才見過這個?】
耳丁:【真讓人同情。】
秦酩:【我也覺得,所以可以讓我提升下這方面的閱歷嗎?】
秦酩:【寶貝?】
夏耵耵手指一抖,手機pia叽摔在了地毯上。
輸了個徹徹底底,夏耵耵含恨發了個朋友圈。
【天涼好個秋,物是人非矣。】
以前的秦酩才不會這麽……色氣的呀!他是端方正直、芝蘭玉樹的翩翩公子,是她心目中不朽的白月光啊!
夏耵耵趴在床上,臉埋在被子裏,她聽到房間門被打開的聲音,接着是浴室裏傳來了水聲。
她聽着聲音微微擡頭看去,浴室的門沒有關,矜貴清雅的男人在水池裏洗——幾片布料的“睡衣”。
夏耵耵忘了害羞,認真問道:“家裏不是有阿姨……”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啊這玩意兒怎麽可能讓阿姨洗。
秦酩低頭帶笑,沒有說話。
夏耵耵又埋頭下去不理他了。
夜裏夏耵耵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女人頭發長長的,紅着臉趴在床上,表情似痛苦般,聲音隐忍不發……她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然後她看到了秦酩,可那樣的秦酩她又沒有見過。
肌肉線條漂亮緊實,水珠順着脖頸往下,這一看做的就不是好事。
夏耵耵看得意猶未盡時,被人喊醒了。
她睜開眼,看到夢裏的男人已經穿好了衣服,催她起床。
秦酩:“你媽還有半個小時到高鐵站,我們現在得出門了。”
哦對,夏耵耵清醒了些,想起來今天是芳姐要來的日子。
本來是前兩天就該來了,她說店裏臨時出了點情況走不開,就拖到了今天。
夏耵耵又看了秦酩兩眼,夢裏一些畫面反而在醒來後清晰了些,她伸手扒拉秦酩的扣子,露出他大半的腰腹來。
秦酩被她的手指弄得呼吸緊了緊,“秦太太,這一大早的……”
夏耵耵心潮起伏慢慢松開了手。
唔,夢裏好像是以前的事,她的确把秦酩睡了,确切來說,是她被秦酩睡了。
高鐵站今天人不算多,他們到的時間也很及時,夏耵耵多看了好幾眼,才确定迎面走來的精致婦人是芳姐。
和印象裏整天操心賺錢和圍着爐竈、灰頭土臉的芳姐太不一樣了。
莫名有種,物是人非的感慨。
夏耵耵讀大學的時候,芳姐的小生意就在轉型了,她其實很早就攢了不少錢,只是手頭緊慣了,一直不舍得把錢花在自己身上。
繞着芳姐轉了幾圈,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夏耵耵才吹出一串的彩虹屁來。
“這真的是我的媽媽呀,我還以為是天仙呢!”
“親愛的芳姐,你這是返老還童啦?”
其實近看能看到芳姐眼角的條條細紋,才會覺得她好像比婆婆葉女士都顯得要大幾歲。
芳姐不說話地看了女兒好久,才伸出手慢慢拉起她的。
夏耵耵的手一到天冷就涼,她給她暖着,上車了都沒松開。
夏耵耵不由得又感慨了番,“媽媽,你有點偏心眼兒。”
這話說得林曼芳渾身僵硬,也太突然,沒等她反應過來,夏耵耵靠在了她肩膀上,“你性格也變了,你現在看着好溫暖。”以前芳姐是個渾身帶刺的戰士,遇佛殺佛,與魔殺魔。
“哼,就因為我懷孕了,原來外孫比我這個女兒重要啊。”
“我知道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裝作委屈巴巴的。
聽到後面已經知道她在耍寶,林曼芳還是摸摸她的腦袋,“怎麽會呢,你永遠是媽媽的女兒。”
只要你想,媽媽随時都會出現。
“那媽媽,”夏耵耵趁機提到,“我中午想吃你做的飯!”
知道她現在饞重口味的食物,林曼芳有有些猶豫,實在是不忍心拒絕撒嬌的女兒。
秦酩從後視鏡裏微微提醒,“我們明天去産科建檔,最好還是清淡一點。”
林曼芳理智也回籠,“先聽聽醫生怎麽說,明天中午我再給你做一點。”
車子一路開回了公婆家的別墅,家裏又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
本來夏耵耵想着怕媽媽和婆婆都不自在,想訂好一點的酒店,但林曼芳思女心切,覺得住一起更好,她也想确定下秦酩的家人好不好相處。
她給帶了不少禮物,自己的美容院裏有小衆的定制護膚品,那邊的富太太都很喜歡,她帶了幾套過來。
挺大的行李箱,去掉禮物,她自己的東西沒剩什麽。
葉欣也早有準備,這次的會面多了個開心果的夏耵耵,氣氛反而比正式見家長那次要融洽得多。
等秦教授回來時,夏耵耵乖巧喊了聲爸爸,免不了要提到老夏。
“真可惜,就差老夏了。”夏耵耵轉而又解釋道,“我爸考古的,人總在外面跑,還經常聯系不到。”
葉女士恍然大悟,“難怪呢。”見家長和婚禮上,都沒有見到她父親。
“這次不怪他,都是婚禮辦得太倉促了,他趕不回來挺正常的。”葉女士還幫着說話。
夏耵耵“啊”了一聲,擡高了音量,“我婚禮他都沒回來?”她扭頭去看芳姐。
芳姐的茶杯碰倒了,衣服上沾了髒污,她抱歉起身,“我先去整理一下,你們先吃。”
夏耵耵自然是不能接受的,沖秦酩嘀咕,“老夏這把完了,我生氣了,我很生氣,哄不好的那種。”
“平時就對我們母女倆不聞不問就算了,我結婚這麽大的事,算了,”夏耵耵搖頭,自我妥協一般,“唉,他一直就這樣,我能理解,就是……”
也真心替芳姐委屈。
這大半輩子走過來,不是寡婦卻勝似寡婦。
晚上的時候,夏耵耵鑽進了林曼芳的被窩,聞着媽媽身上獨有的味道,滿足地嘆了口氣。
“原來媽媽的身上味道都是相似的,”她眨眨眼,“我婆婆身上也是。”
芳姐的手放在女兒的眉眼上,喃喃自語道:“上一次我這麽摟着你在一個被窩,你才剛這麽大點兒。”
夏耵耵說:“五歲,那時候你總是要早起出攤,怕吵醒我,之後就和我分開睡了。”
五歲的夏耵耵,得益于當地的治安良好,每天被鬧鐘叫醒後用小手拍完鬧鐘,穿戴好衣服,抓起餐桌上的早點,背上小書包挎上自己的水壺,一路邊吃邊走,自己去上幼兒園。
好在幼兒園就在家對面,過條馬路就到。
母女倆同床的這一晚,只有夏耵耵一個人睡得很好。
芳姐睡不着,她目不轉睛地看着身旁的女兒,舍不得閉上眼睛。
少了懷裏的人,秦酩一夜也醒了幾次,睡得不好。
等早上夏耵耵回來洗漱的時候,他倚門而立,在思考着什麽。
“所以你那時候堅持要回老家?”
他問得沒頭沒尾的,可夏耵耵知道是什麽意思。
“對啊,”她含糊應道,往嘴裏灌了口水再把泡沫吐出來,“家裏就我媽一個人。”
“也沒想過要做程序員?”秦酩問了第二個問題。
夏耵耵答得毫不猶豫,“不想啊,程序員太忙了,還容易禿頂。”
“我打算的是回到老家,做個自由職業者,好有更多的時間。”
“我們一家三口,能重合的時間線太少了,小時候芳姐陪不了我,我不怪她,可她老了,我要陪着她,把老夏虧欠的那份也補上。”
“若是以後遇上合适的人,要是結婚了,我再有了孩子,那我正好也能多陪伴孩子成長。”
夏耵耵還蠻驕傲的,“所以自由職業,就是我的終極理想。”
秦酩的眼睑往下拉了拉,他湊近了鏡子前的人,伸手把夏耵耵的臉扭了過來。
“再說一遍,”男人的語氣罕見的危險。
“你打算跟、誰、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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