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蓄勢

第032章 蓄勢

江易周來江家族地的消息, 并沒有讓生活在江家族地的人多上心,他們更加關注江舟,畢竟以後江舟肯定會繼承江盛的一切, 成為江家的新主人。

不讨好江家未來的新主人,而是去關注江家一個之前從未出現過的六小姐,他們又不傻。

江舟在族地呆了幾天,族地裏的宴席就開了幾天,今天這家開, 明天那家開,換着花樣,各有各的新奇, 唯一一個相同點,就是宴席當日,都有江舟的身影。

江舟原本對族地的幾個長老很不滿, 因為以前他來到族地的時候, 那些族老根本不搭理他。

這次他對族老以及族人們都大大改觀, 甚至為以前那些人的冷漠,找了個合情合理的借口。

可能是因為以前自己太小,沒人願意帶着小屁孩一起玩, 并不是他們對他故意不敬。

如果江易周知道江舟的想法, 一定會笑着肯定, 沒錯,就是因為你以前小, 絕對不是因為,現在江盛只有你一個兒子了。

江舟覺得整個江家族地都是好人, 江易周來了兩天,對此有了新的認知, 從江易雅的口中,江易周得知,這些人全都是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

有利于自身的事情,絕對會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哪怕是天塌了,他們也不會主動去撐。

用江易雅的話說,就是鼠目寸光,只顧眼前,在這群人心裏,江家或許都沒有那麽重要。

對此江易周表示贊同,江家是江盛的江家,它屬于嫡系,依附于江盛的族人,除了少數幾個上了年紀,有些見識的老者外,其餘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點兒好處。

江盛位高權重,能夠壓制所有妖魔鬼怪,所以江家看上去未來一片大好,欣欣向榮,似乎內部十分團結。

等江盛沒了壓制江家這群妖魔鬼怪的實力,江家就和大莊一樣,随時可能走向死亡。

這是世家組成的特性,造成的結果。

為什麽歷史上那麽多世家大族,真正能建立國家,并且将國家延續下去的家族,幾乎一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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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明明有錢有人,卻沒有一個願意承擔起天下的責任,他們甚至不想當皇帝。

覺得皇帝還沒有當世家子弟來的潇灑,何嘗不是一種鼠目寸光呢?

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沒本事。想要當天下共主,需要通天徹地的本領,在混亂之中重拾至尊之位,建立幅員遼闊的帝國,這是十分難以做到的壯舉。

一個時代注定只會出現一個人。

此刻,江易周正在看江易雅送上來的東西,看完後,她跟站在一旁的江易雅說道:“等江舟離開,帶我去看看這些地方,還有山上的那些東西。”

這幾日江易周将江易雅送過來的地契和簡略地圖都看了看,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等江舟落入她的圈套,穩住江盛,她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江家的這些族人,實在是有些礙事。

江易周知道自己不能殺江舟,但是江家那些只會拖後腿的族人,她或許可以動動手,想要掌握一方勢力,首先要先修剪枝丫,将不好的地方全部剪去,這才能收獲最好的部分。

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方能供她日後順利接手整個江家。

還在全身心谄媚江舟的江家族人并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已經在閻王名單上閃爍不停了。

“啊,好的。”江易雅不知道什麽,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同江易周說話都慢了半拍。

“怎麽了?有心事啊。”

現在江舟還沒有離開,江易周也什麽事幹,謝葉瑤已經出發去甲辰山了,她正好有功夫,可以做一下心理輔導員,輔導一下正處于青春叛逆期的江易雅。

江易雅搖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心事,只是聽說了一些事情,有些出神。”

江易周笑而不語,意思是讓江易雅繼續說,說清楚聽說了什麽,別說話只說一半,還要她接着問。

江易雅知道江易周不是特別有耐心,所以她沒賣關子,繼續展開說:“是京城的消息,凝香她嫁給皇帝了,我、我想起來身上還有個婚約,就想問問父親,與平王的婚約,到底還算不算數。”

平王,也就是昔日的三皇子,現在已經成為奪嫡失敗的一方,如果她以後按照婚約,和平王成親,那不管是江易周這頭,還是李凝香那頭,她兩邊都有些交代不了。

尤其是江易周,她現在是江易周陣營的人。

江易雅很想問問父親,他到底是怎麽想得。

原本江易雅覺得自己談論自己的婚事,有些不好意思,她還是個雲英未嫁的大小姐,說這事兒被世家之人聽見,會說她輕狂。

但是在江易周面前,她莫名覺得,這不過是個很普通的話題,就像是她為江易周處理的事情一樣,買地買人,事關利益,沒那麽多不必要的情緒。

有了這個想法,接下來的話就變得很流暢了。

“父親得了朝廷的賞賜,還有了長州州牧的官職,說明他和大長公主關系很不錯,平王和大長公主乃是政敵,我的婚約一日不解除,父親就要一日在兩家之間搖擺,現今大長公主勝局已定,再維持婚約下去,很容易被人記恨。”

在兩邊打架的時候,肯定都想要拉攏中立的勢力,這個時候當牆頭草,可以兩頭吃好處。

可等兩邊打完了,再當牆頭草,只會兩邊不讨好。

江盛如何,江易周不關心,但婚約一直是個問題,她可不想讓江易雅被一紙婚約束縛住。

江易雅能力是真的很不錯,尤其是在管後勤這件事上,她能将一切安排得極為妥當。

管理是一門學問,還是相當困難的一門學問。

現代人應該會比較有心得,一個小公司,辦公室裏統共三個員工,三個員工之間都能勾心鬥角,每天各種矛盾。

大一點兒的辦公室,不管十幾個人多合得來,一旦出現一個工賊,辦公室立馬會烏煙瘴氣起來。

做管理沒那麽簡單,江易雅卻能将數十個家庭,上百人安排的明明白白,還能讓他們老老實實幹活,而不是想方設法去投奔更加強大的江家。

這就是能力。

“京城的事情真的結束了嗎?不見得吧。”

關于江易雅擔心的,江盛被人記恨的事情,江易周沒有發表看法。

她提起京城的事情,江易雅果然轉移了注意力。

“新皇已經登基,帝後大婚,太皇大後暫時攝政,父親去長州平亂,只要除去亂黨,天下自然安穩下來了,難道還能有什麽意外發生嗎?”

江易雅覺得,按照一般的情況來說,大莊現在就要進入到平穩期了。

如果沒有接連不斷的天災人禍,或許一切真的會如江易雅所說的那樣發展,可惜,天容不下現在的大莊了。

江易周搖搖頭,“一直以來,朝廷內部發生大亂,外界都會有所反應,更不要說這次先皇驟然駕崩,皇位幾經波折,最後落到一個剛滿十歲的孩子身上,這麽大的事情,怎麽邊關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江易雅驚悚地瞪圓了眼睛,她呼吸一沉,恨不得現在就将謝葉瑤喊過來,問問她鎮西軍的情況。

可惜謝葉瑤人在甲辰山,而且她出來後就沒回去過西邊,哪裏知道鎮西軍的情況。

江易雅不再煩惱婚約的事情了,因為現在有更多東西,需要她去煩惱。

就在江易周跟她提及周邊敵人後,她的內心升起巨大的惶恐,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她必須輔佐江易周,擁有更多地,更多的佃農,積攢資本,讓江易周以後可以養兵,擁有保護她們的底氣。

等江易雅離開,江易周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來,緩緩展開。

地圖上有些部分線條極為密集,有些地方則是大片的空白。

這是江易周從各種游記裏,拼湊出來的地圖。

徒手畫地圖是江易周的看家本領,她有時候穿到亂葬崗,從屍堆中爬出來,如果分不清東南西北,無法迅速找明方向,她就等着被人發現,當妖怪燒了吧。

這份地圖肯定有很多錯漏之處,只是大體基本上沒什麽問題了,她還參考了一些江家藏書中隐藏的舊地圖。

世家大族的藏書是真的很豐富,怪不得能形成知識壟斷,像地圖這種東西,不管是新的還是舊的,對貧民而言,那都是一輩子看不見的東西。

有些從軍的将軍,可能都沒見過幾張地圖,江家卻有舊地圖可以供家中子弟翻閱。

話題扯遠了,江易周将目光放在了地圖上最空曠的西北方向。

大莊的總體輪廓和她上個世界的中原國家很像,江易周懷疑兩本書的作者是同一個國家的人,這大大減少了江易周畫圖的困難。

大莊周遭的環境很複雜,說是四面八方都是敵人,也不為過。

每個開國皇帝都将開疆拓土作為自己的業績,開疆拓土要到什麽地步,才能算完呢?

當然是到被人阻止的時候了,也就是打到別人家門口,被別人擋住,才算作完了。

不光中原的皇帝想要為子民獲得更多土地,更多可以種糧食的地方,其他國家的國主,同樣有這種野心。

最後的結果,就是國與國之間利益紛争巨大,中原王朝強大,小國打不過,怕真的亡國,所以在中原強大時,小國* 會俯首稱臣,以此來換取國家的延續。

當中原弱小時,這些小國家就會露出利齒,不顧一切撲上來,撕咬死去駱駝身上的肉,希望能讓自己的國家更加強大。

這是一部分小國的心理,大莊附近也有大國,那就是西北草原上的敵人,大國國土面積大,人口更多,實力更加強大,他們身處草原地帶,物資遠沒有中原豐富。

草原上無法孕育出可以穩定産出資源的農耕文明,再加上草原氣候到了冬日極為惡劣,為了能讓子民活下來,也為了能讓自己過得更好,西北大國對中原的觊觎之心,不是一天兩天了。

江易周伸手敲了敲那一塊空白之地,心中好奇,那邊究竟是什麽樣?

清江城在偏南一點兒的位置,距離邊關很遠,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從那邊運過來的奴隸。

江易周當然不會指望奴隸會畫地圖,她只是想要更了解一下,這個未來最強大的敵人。

又過兩日,江舟要啓程,去往長州尋江盛了。

走的時候,陣仗浩大,不光随身攜帶的護衛人數翻了一番,東西也是一車一車往外拉。

車上的東西,大多是要送給江盛,供他在長州招兵買馬的物資,少數則是獻給他的奇珍異寶,江舟也有份,不過江舟将自己的那一份暫時放在族地了。

“各位長輩的心意,舟一定會盡數告知父親,父親在外拼搏,一直想念家鄉的父老們,等此番父親凱旋回京,必定會回清江城,看一看各位。”

江舟這時候說話還挺好聽,一番表現,讓來送行的江家人以及江家附庸的小家族人,都激動得臉紅。

恨不得再給出去一些好東西,好讓江盛看見他們,等以後江盛更上一步,他們也能抱緊大腿,跟着雞犬升天。

江易雅在人群中站着,看着江舟上了馬,往甲辰山的方向而去。

她這些日子冷靜了許多,對江舟的安危沒那麽上心了,西邊情況不明,京城更難平靜,各方勢力都要搞事,亂世争鬥将起,人人小命難保,她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哪裏還有心思,去管江舟的命。

死不了就行了。

江易周的馬車停在了不遠處,她和江舟相看兩厭,自然不會去送行。

她過來,只是為了确保萬無一失,看江舟按照計劃,順利離開,她才松了口氣。

江易雅從外面進來,湊到江易周耳邊小聲問:“他帶了兩百護衛,家丁八百,千人的隊伍,甲辰山吃得下嗎?”

江舟回族地一趟,真的是連吃帶拿,拿得還特別多,身邊的人人數硬生生翻了幾十倍。

“八百人負責那些物資,到時候能騰出手來幫忙?兩百護衛罷了,況且一千人進入深山,如同滄海一粟,根本翻不起風浪來。”

江易周不擔心,不說謝葉瑤就有三千兵,甲辰山上的土匪,可是以萬人大寨自稱,哪怕沒真的有萬人,五千人總有吧?

其中一半混日子的,那也有兩千五百人能動手。

況且,謝葉瑤過去不光是為了盯着江舟,還為了能在最後關頭黑吃黑,江舟帶的人手只要沒到足以碾壓謝葉瑤三千兵的地步,那他帶的越多,謝葉瑤最後黑吃黑壓力越小。

江易雅聞言松口氣,她真的怕謝葉瑤最後失手,讓江舟順利去長州。

族地裏的那些人對江舟的推崇,讓江易雅清晰認識到,江盛真要是帶着江舟拼出個名聲來,後續麻煩就大了。

深夜,江舟騎馬帶着兩百騎馬的護衛,以及八百運東西的家丁,幾十輛牛車,數百小推車,走到了甲辰山腳下。

天色已晚,江舟選了處寬闊地方,提前讓所有人安營紮寨。

千人可不能随便對付了,必須如同正規軍隊裏那樣,各司其職,才不會慌亂。

跟着江盛在外帶着三千兵馬走了幾天,江舟學會了不少帶兵的法子,此刻他将這一千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原本帶着的那幾個護衛,其實都是讀過兵書,能領兵作戰的好手,此刻做他副手,幫忙安排其餘人,做得游刃有餘。

只是江舟看着那黑漆漆的大山,心裏有些打鼓,他叫來副手之一,問道:“咱們非得走這座山嗎?繞過去行不行?山路難行,還帶了這麽多東西,到時候一天一夜都不一定能走出大山。”

江舟一想到爬山的艱辛,就想打退堂鼓。

好在他還知道這方面自己沒有經驗,不能亂下決定,江盛如果知道他在行兵路上,帶着一堆物資瞎胡鬧,見面能打死他。

“大公子,甲辰山太大了,如果要繞路,可能得多走半個月的路,到時候老爺那邊物資跟不上,可能會出事。”

副手小心翼翼提建議,用了兩個可能,不敢說死。

他一直跟在大公子身邊,知道大公子的性格沒有看上去那麽好。

江舟深吸口氣,目光觸及黑漆漆的林子,勉強壓下了怒火,點點頭道:“我知道了,這邊正好有水,給我燒點兒水,我要洗澡。”

明天爬山,山上那麽多蚊蟲走獸,不知道要碰上什麽,他一想到這兒,就覺得渾身瘙癢。

燒水洗澡不算難事,那麽多人要吃飯,肯定要燒不少水,副手松口氣,轉身去吩咐家丁幹活了。

說是家丁,其實大部分都是江家的佃農,他們算是江家私兵了,在大莊的戶籍上,屬于黑戶,沒有他們的身份信息。

等到了長州之後,他們會被編入長州兵之中,成為一個有身份的大莊士兵。

這是世家大族常幹的偷梁換柱手法,倒過來也可以将大莊的兵,變成江家的私兵。

夜深,深山之中不時傳來些聲響,引得守營地的人一陣心驚膽戰。

要不是人多,他們見到這樣的深山,絕對要多遠跑多遠。

剛到清江的江舟等人不知道,他們這些本地人都清楚,這種深山現在最可怕的并不是上頭的猛獸,而是上頭藏着的匪徒。

“真是晦氣,別的地方不走,非要來這地方,葉大人是不是還沒有清到這邊來?”

“噓!聽說大公子和葉大人不太對付,這次大公子離開族地,葉大人壓根沒有露面。”

“要不是葉大人是女子,我真以為她是喜歡咱們家五小姐,每次來族地,都只赴五小姐的約,你說這女将軍和世家貴女,怎麽關系這麽好啊?”

幾個守夜的家丁閑來無事,聊着天,說說話能清醒一些,他們守前半夜的人還算輕松,等到了後半夜,那才叫困難呢。

到時候人困得不行,還得強打精神守着,特別折騰人。

說着那些大人物的八卦,幾個人越聊越興奮。

就趴在不遠處草叢裏的人,則面露奇怪的表情,想要回頭看一眼,又不太敢。

黑壯的女子用手肘捅了捅旁邊頻繁發出動靜的人,那人一激靈,瞬間老實下來。

黑壯女子瞪了他一眼,随後身形如同輕盈的鳥兒一般,從地面撤離,撤出去一段距離後,腳下一點,提一口氣就跳上了樹。

樹上有人。

那是一個英氣十足的女子,眸色黑亮,五官深邃,粗眉斜入發髻,曲着腿坐在樹枝上,背靠樹幹,動作潇灑随意,渾身壓抑着濃重的殺機,像是出鞘的利刃。

耷拉着的腿一動不動,沒有常人懸空時會微微晃動的小動作。

“主子。”

謝葉瑤擡頭看去,看見了上來的黑壯女子。

這女子膀大腰圓,比謝葉瑤高出一個頭,謝葉瑤自己就比尋常女子要高不少了,黑壯女子比大多數男子都要高。

“袅袅,有事?”

袅袅黑黝黝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淺紅,她咧嘴笑了笑,“主子,那江家的大公子長得可真好看,等之後就是要給他下藥,将他關在山上嗎?”

她本來外表和尋常女子沒什麽區別,小時候是個可愛粉嫩的小湯圓,後來練了至剛的功夫,外表逐漸變成如今的模樣。

袅袅這個名字,和她的外表多少有點兒不太對味了。

袅袅知道這一點,但她從來不覺得有什麽不好,她家的功夫向來走這個路線,她練武天資奇高,外表粗犷點兒怎麽了?總比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任由他人擺布的人強。

她在戰場上殺敵時,何人不敬佩她!

要說遺憾也是有的,那就是她二十三了,還沒嘗過男人的味道,不能破功。

她看那江大公子就不錯,長得好看,身條也不錯,待她功法大成,可以嘗一嘗。

謝葉瑤眼神一動,明白袅袅的意思了。

“前兩日,你才說清江城裏有個淸倌,長得很不錯,非常合你心意,你還說,之後要攢錢贖他回家。”

“嗐,主子,這不是有不要錢的嗎?再說了,他馬上就要變成個廢人了,物盡其用,物盡其用,讓我先快活快活。”

袅袅早就把什麽淸倌給忘了,她只是瞧那淸倌哭起來好看,才一時動了恻隐之心。

恻隐之心在錢面前,一文不值。

謝葉瑤沒說話,袅袅的功夫讓她不會如尋常女子一樣,輕易懷孕,所以她想要幾個男人都行,只要她樂意。

“軍中嚴禁動色心,忘了?”

“主子,咱們現在是山匪,山匪不就應該這樣嗎?強搶民男。”

謝葉瑤聞言,眼中光芒閃爍了一下,之前她和江易周還有些苦惱,甲辰山土匪抓了江舟,又不殺他,還不放他,這不符合常理,她們暫時沒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此刻,解釋擺在面前了。

食色性也,動色心是個多麽站得住腳的理由啊,說不定此事一出,江大公子還能落個貌比潘安的美名,到時候,就傳他國色天香,天生媚骨,叫甲辰山上的女大王,看了一眼便走不動路了,硬是将他搶了做壓寨夫婿去。

江盛忙着長州的事情,一時半會兒應該發現不了破綻,等他忙完,回頭想把兒子搶回來,兒子已經被性情暴虐的女大王折磨得體無完膚,成了廢人。

這個解釋真的是天衣無縫啊!

謝葉瑤恨不得馬上跟江易周說一說,可惜她在這邊,江易周在江家族地。

“你很不錯,袅袅,你特別适合當女大王,想怎麽做便怎麽做吧,江舟送給你了。但是有一點你記住,絕對不能讓人聯想到小姐身上,但凡你洩露了消息,就別怪我不念多年情誼。”

謝葉瑤滿是殺意的眼神落在袅袅身上,袅袅臉上張狂的笑一下子收斂了,她低頭說道:“施袅袅做得一切,都是為小姐和主子分憂,主子放心,袅袅願以項上人頭保證,消息絕對不會走漏半分。”

“好,讓山上那些山匪後半夜行動,從南邊深林攻入,那頭的守衛較為薄弱。”

“是。”

看着施袅袅幾個腳尖輕點,如飛鳥一般鑽入叢林的背影,謝葉瑤暗自點頭。

施袅袅的功夫更好了三分,在鎮西軍的時候,因為她身份特殊,在她帳下的軍娘們,都不好太冒頭。

謝葉瑤對帳下的兵,原本抱有愧疚之心,以她們的本事,不跟謝家有關聯,早就打上去了。

現在她又覺得,當初低調是好事,至少現在沒人認識她們。

大莊眼看就要倒了,她給跟着她的那些兵找了個光明的前途,終于能對得起這些人的一身本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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