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新婚燕爾
57、新婚燕爾
◎如今為夫也要兩次,有何不可?◎
婚後言時休沐三日。
言時家中父母已故,新婦不需請安,江窈索性又窩在言時懷裏睡着了。
再醒來時,已到了晌午,昨夜一番折騰本就渾身無力,又一上午未吃過東西,江窈手指頭都沒力氣,扶着床沿站起來時,腿都是打顫的。
一雙溫暖的手扶住了她,“夫人小心。”
想起昨夜的種種,江窈的臉又不争氣地紅了,但自己站不起來,又不能掙脫他。
言時把她攬腰抱起,坐在妝鏡臺前,妝鏡臺邊上,放了一口小箱子,江窈好奇地打開,竟是各色各樣的發飾,顏色式樣都不重樣,做工也精細。
她質問言時:“言時哥哥這兒怎會有這麽多女子的發簪?”
言時看着她嗔怒的模樣,笑道:“這是我這些年為妹妹攢下的老婆本。”
“這些年?”江窈詫異地看他。
“嗯,這些年,從妹妹離開書院起。”
江窈記起來了,當年在書院,言時就像打扮小女兒一樣,時不時給她買些飾物。
沒想到她走之後他還……
言時取來銀梳,輕柔地替她梳理着滿頭的長發,而後熟練地替她盤了個精巧的婦人發髻。
江窈對着鏡子,看到青年無比娴熟的手法,雖不得不承認他手藝不錯,但醋意又上來了,“你怎麽連盤發都會?還說上一世沒成過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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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醋壇子。”
( ° °)輕( ° °)吻( ° °)最( ° °)帥( ° °)最高( ° °)的( ° °)侯( ° °)哥( ° °)整( ° °)理( ° °) 言時在她腰間輕輕掐了一下,“上一世妹妹昏睡時,每日可都是我給你梳的頭發,梳了整整十年,能不熟練麽?”
他的妹妹那般好看,從小就愛美,即便是昏睡,也不能讓她披頭散發。
他從妝匣中挑出一個發飾,輕輕別上,一個溫婉妩媚的婦人發髻就盤好了。
言時細細欣賞着江窈,一夜之間,少女成了新婦,眼神依舊稚嫩,只是眉目間透着些初為人婦的嬌羞妩媚,勾人得緊。
“言時哥哥……”江窈摟住他,像小貓一樣在他懷裏蹭來蹭去,擡起頭眼裏亮晶晶的。“那你往後每日都給我梳頭可好?”
“怕是不成。”言時的手從她的臉上移到脖頸,細細摸索着。
“為何?”小貓微怒。
“我有時要上朝得起早,但妹妹總是睡到日上三竿。”
溫暖的手愈發往下,沒入綢緞中。
江窈羞惱地把他的手掏出,那手心卻抓緊了,她倒吸了一口氣,怒道:“你還好意思說,昨夜要不是你對我那般兇,我至于起不來麽?”
言時的耳畔微紅,手卻沒停。
“怪我孟浪。”
他抽出手,替江窈攏好衣襟,從桌上拿過來一瓶藥膏,低頭在她耳邊低聲蠱惑道:“妹妹,那兒還疼麽?”
江窈以為他又在想別的。
忙推着他的胸膛道:“痛……全身都痛,言時哥哥你饒了我吧。”
“放心,我不會亂來的。”言時柔聲安慰,“既然痛,不如我給妹妹上個藥吧。”
“什麽藥?”想到上次那瓶膏藥,江窈臉色都變了,“不、不用了……”
可她話還未說完,手先攥緊了言時衣襟,他已經給她塗上了藥。
江窈脖頸難耐地後仰,這藥的确有點撫慰的效用,塗上涼絲絲的,柔滑細膩的觸感讓她倍感舒适,可奇怪的是,涼意過後,傷處竟覺得熱。
她無力地握緊言時的衣裳,“你……你給我塗的是什麽藥?”
言時本來眼神迷蒙,被她喚醒了,低下頭見她媚眼如絲,眉間不禁微蹙。
“這确是能舒緩痛意的藥?”
這是情場浪子郭易給他的,稱若洞房花燭夜過後,新娘子不舒服可以用此藥。
可是看江窈如今的模樣,雙眼迷蒙,嬌l喘連連,面頰更是緋紅,哪像是正經的藥?這不着調的郭易!
“你這個壞人……”
她渾身難受,脖子往後仰起一個無助的弧度,似引頸待屠,又似任君采撷,幾乎嗚咽地說,“這哪是藥,分明就是毒……”
“對不起妹妹,怪我拿錯藥了。”
言時眸色愈發深沉,唇貼上那截細細的頸,語氣缱绻,“事已至此,妹妹……我來幫你把這毒解了可好?”
“呃啊……”
……
最後江窈是在浴桶中醒來的。
這回真是連手指頭都擡不起來,想起柔姨的話,只覺得她們是一葉障目。
這才嫁過來沒一日,就要折在他手裏!
“混蛋!衣冠禽獸!”
她氣呼呼地拍着桶裏,溫熱的水四處飛濺,此情此景,又不覺臉紅。
言時已洗漱完畢,換上了一身常服,渾身清爽,只是眼角眉梢的餍足和慵懶,昭示着方才二人的瘋狂。
見她怒不可遏,他笑了笑,不顧江窈的怒氣,将光溜溜的魚從水中撈起,拿巾帕将她整個人裹住,抱到榻上。
他取來衣裳給她穿上,江窈看着他熟練地系着繁複的系帶,怒道:“你不會想說,上一世每日替我換衣裳的也是你吧!”
言時照舊紅了臉,淡道:“是我,她們笨手笨腳的,我不放心。”
“你……你就是個禽獸!”江窈憤然拿起軟枕砸向他,拿被子裹住一身斑駁的自己,忍着渾身酸痛,往床角縮了縮。
言時穩穩地接住軟枕,神色依舊恬淡得像個無欲無求的佛子,他将枕頭放回原處,擡眼瞥見江窈紅的微腫的唇瓣。
他低垂着眸子不去看她,慢悠悠道:“夫人不也瞞着為夫兩頭拿錢要了兩次報酬,如今為夫也要兩次,有何不可?”
江窈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雖然從昨晚數下來,攏共可不止兩回,可是她此刻心虛,連反駁都不敢。
言時哥哥怎會知道她兩頭騙人的?
他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他當時還一本正經地誇她女中諸葛,想必早就知道只是故意不拆穿她?
想到這,江窈就覺得無地自容,拉過被子,把自己整個人蒙了起來。
言時忍俊不禁,看着牆角那裹成一團的“紅粽子”,湊上前,把她的腦袋從被子裏掏出來,在額上輕啄了一口。
“夫人放心,如今我與你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會替你在阿蘿表妹跟前保守秘密的。”
*
別宮裏。
李妍沁依舊坐在窗邊,忽然瞧見天上有絲絲縷縷的飛絮,猶如死水的眼睛動了動。
竟已入冬了。
她是在深秋時節入的宮,殿內來來回回就幾個宮人,死氣沉沉的,不過一個多月她便漸漸失去生機,過得如同行屍走肉。
吃飯,入睡,起來呆坐,如此往複。
偶爾張俊會來,但從不與她說話,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便走了。
宮人端來早膳,李妍沁剛飲了一口粥,喉頭便泛起一股惡心,她捂着心口幹嘔了起來,這已經是這兩日第三次這樣了。
想起一個可能,臉色刷一下白了。
她倉惶地奔到殿外,央求值守的宮婢,“姐姐,我身子不大爽利,可否勞煩您幫我請個大夫?”
那宮婢是張俊收底的人,對她不冷不熱的,但見她數次幹嘔,不敢掉以輕心,冷冷撇下一句:“娘娘請稍等,我去請示總管大人。”
沒一會,張俊攜着太醫來了,太醫細細號過脈,露出喜色,“恭喜娘娘!這是滑脈啊!”
李妍沁扶着額顫聲道:“太醫,您……您說什麽?”
小太醫年紀輕,對宮中事情知之甚少,只覺得宮嫔有孕便是喜事,笑道:“娘娘這是有喜了。”
李妍沁腦中一陣轟鳴,不敢置信,“……幾個月了?”
“回娘娘話,已有三個多月了。”
李妍沁茫然擡頭,看到張俊嘴邊戲谑的笑,屈辱席卷而來,她暈了過去。
張俊适時接住了她,和聲囑咐太醫,“勞煩您,給娘娘開些安神保胎的方子。”
醒來時亦是黃昏,張俊就立在窗邊,負手看着外頭簌簌落下的大雪。
察覺到動靜後,他轉過身,“奴才還未恭喜娘娘懷上龍種。”
李妍沁緊咬着下唇,而後哽咽道:“張俊,你知道這孩子不是陛下的……”
她被陛下寵幸是在兩個月前。
張俊勾了勾唇,“娘娘話可不能亂說,您是陛下的女人,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別說您,這孩子也保不住。”
李妍沁崩潰地落下淚來,她很少哭,便是那夜當着太子的面被皇上壓着淩虐、被張俊奚落也沒有哭,可這一刻她實在忍不住了痛哭出聲。
“張俊……當年是我害得你斷了前程,害你母親病逝,我罪無可恕,可我也沒辦法,我的婚事和感情皆不由自己做主,即便當年喜歡你,也得躲你遠遠地……我讨厭郭易……讨厭皇宮,可我沒辦法……我不是男兒,不能入朝為官,只能憑借一副皮相,靠着嫁人來給家族謀福祉……”
“我害了你,是我壞!我活該如此,可我的孩子不能一出生便沒了退路……”
她踉跄着下床,爬到張俊跟前,抓住他的袍角,“求你,張俊 ,我求求你,你替我去和太子殿下說一聲,就說我不要名分,只要能平安生下孩子,就算他把孩子給其他人撫養也可以,只要他給他一條生路……”
她對皇權鬥争雖不了解,但也知道,若孩子記在皇帝名下,太子若不知情的話,可能會為了穩住地位對這孩子動手。
不管他要讓孩子以何種身份誕生,只要太子知道這是他的孩子,至少他會手下留情。他雖在男女之事上無情,但內心渴望親情,勢必不會傷害自己的親生骨肉。
張俊沒有看她,望着窗外的飛雪,嘆道:“念在同窗一場的份上,奴才就幫娘娘傳一次話。”
天黑時,他回來了。
在殿外駐足了一會,竟像是不忍進來
李妍沁從榻上起身,光着腳疾步迎了出去,“殿下怎麽說?”
張俊的聲音難得不帶着譏諷和涼意,“太子殿下說他不會對孩子不利,但他為人臣子,啓有讓陛下蒙羞的道理,故而孩子是去是留,娘娘自行處置便是了。”
李妍沁心中又是松快,又是失落。
太子聲稱不會傷害孩子,但也不願要。
她發了瘋般光着腳在殿內走來走來,時哭時笑,過一會身子往後一仰,眼看着又要暈過去了,卻在最後一刻支撐着站穩,扶着肚子慢慢在地上坐了下來。
張俊心情複雜,過去将她抱起,放到榻上。“娘娘既然舍不得這孩子,便留下吧,往後奴才會吩咐人好生照顧您。”
許是憐憫她,也許是念在她一心護子,自那日後,張俊未再為難過她。
殿中的膳食補品也豐盛了起來,連宮婢伺候得也更盡心盡力了。
因為有了一個小生命,李妍沁在這深宮中總算有了一絲牽挂,夜裏也能睡得更安穩些,外頭似乎有事發生,因為別宮裏的侍衛也變多了,但與她無關。
這夜她睡得昏昏沉沉的,半夜口渴,便坐起身想喚來宮婢,一睜眼卻發現身上穿着厚厚的夾襖,可她睡前只穿了一身中衣,環顧四周,這似乎不是在自己寝殿,看布局,更像是在一個府邸中,角落裏燃着檀香,勾起了她不堪回首的記憶。
李妍沁心頭一突。
走到窗邊一望果真不是在別宮裏,更像是一處別院,她心覺不妙。
穿好鞋履悄聲出了門,竟無人值守,李妍沁越發慌亂,一股涼意從脊背傳來。
這是哪兒?
她為何會在此?是何人所為?
走到一處廂房前,裏頭傳來說話聲。
“阿顏,這邊的事情差不多了,很快我就可以和你雙宿雙飛了。”
這聲音、這稱呼,讓李妍沁頭皮發麻。
她屏息凝神,只聽那個聲音又道:“阿顏,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在先,你和雲謇在一起報複我也是應當的,往後我們好好在一起就好了,你要是舍不得那個孩子,我可以把她也帶走,你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我們一家三口一道奔赴琅嬛仙境……”
李妍沁總算聽明白了,他口中的阿顏并非自己,而是別的女子,他那夜叫的也是那女子,只是認錯了人!
可那個女子和雲少傅雲謇是何關系?
她還有個女兒……
李妍沁驀地想到了江窈,她悄悄地走近一些,透過窗格,竟見到陛下對着一樽觀音像在說話,而他的腳邊,躺着個婢女,身下蔓延出一汪鮮血!
她驚愕地捂住嘴不敢發出一絲動靜,可随即陛下轉過身來,他穿了身仙風道骨的白袍,長相也是溫潤謙和的,可眼睛望過來的那一瞬,李妍沁不禁打了個冷戰……
作者有話說:
啊追文的天使們,因為明天要去當壯丁,章節又只寫了一半,所以明天要請一天假,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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