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開局十八條魚
第18章 開局十八條魚
“這是幾?”符彧豎起兩根手指在他半睜的眼前晃了晃, 見他要撇過頭去,又輕輕叫着他的名字,“程又?程又!”
程又毫無反應。
嘴角滲出的藥沿着側臉的弧度拉出了一道清亮的水痕, 直至沒入耳後。他身體緊繃, 無意識向後仰,纖細的腰肢不自覺拱起。與此同時,他一只手将額前潮濕的劉海胡亂捋上去, 另一只手不住地摩挲頸部,似乎喘不上氣似的。
眼看着他脖子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血痕,符彧笑着抓住那只不老實的手, 低頭看了一眼嵌着血珠的指甲縫:“爪子還真是尖, 不疼嗎?”
她正要松開, 忽然那只手緊緊握住了她。
程又深深皺起的眉頭因為她手指冰涼的溫度稍稍松緩。仿佛溺水的人掙紮着去夠岸上抛來的繩索,他求生的意識催促着他慢慢将身體向她貼近。
符彧含笑注視着他緊扒不放的手, 又悠閑地瞧了一眼那張脆弱委屈的臉,然後一根一根扳着他的指頭從她的手背用力撕下來。
她輕飄飄抛下了他, 居高臨下地欣賞着他痛苦而急切的神情。
他像一枚熟透的果子, 呼吸間似乎都散發出糜爛甜膩的氣息。但即便他的鼻間已經忍不住發出哭腔和無意義的字調, 他始終都不得其法。
直到符彧誘哄似的地問他:“你想要什麽?”
回答她的只有難耐的喘息。
“說出來!說出來你就會得到你要的。”她再次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告訴我, 你想要什麽?”
程又淚水漣漣地看向她, 眼睛無法聚焦:“我要……我要……我、我不知道。”他茫然又可憐地不斷絮語着:“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好吧,原來不止是個壞孩子, 還是個笨孩子。”符彧做出苦惱的樣子, 很快她包容地笑笑,“那讓我教你, 好不好?你難受,是因為——”
“你想被草。”
她咬字很輕,一字一頓。
程又意識模糊不清地跟着念道:“我想被草?”他的語氣斷斷續續,又飄忽不定。
符彧開始哄他:“再說一遍,臉擡起來,對着那邊。”
于是他被符彧引着面朝攝像頭,懵懵懂懂卻口齒清晰地重複道:“我想被草。”
“對啦,這個語氣就好多了。你要堅定一點啊,不要做出一副被我強迫的樣子嘛。”符彧一本正經地教導他。雖然确實是被她強迫了沒錯。
驀地,程又再次抓住她的手,然後把滾燙的臉頰貼了上去。他的面孔仿佛被玫瑰花汁浸染過,呈現出一種秾麗的美。
然後他眼神潮濕地望着她,輕聲地說:“草我,好不好?”
符彧注視着他,語氣輕柔卻殘酷地答道:“不。”
拒絕得利落又幹脆。
她用空着的另只手拿起一旁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快要到回家的時候了,同時看見了祁湛發來的消息提醒。
她微妙地瞥了一眼程又,有些心虛。
不會真被她玩死吧?看起來好像沒那麽嚴重?
想了想,她決定發個消息問一下。
【捕魚達人】:已經灌了半瓶,還能活嗎?
對面沒有回,也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路那種自由職業。就是不知道等祁湛看見再回的時候,程又還剩幾口氣。
不管了,先玩了再說。喝都喝了,不玩白不玩!
符彧理直氣壯地想道。
她抽出被程又握住的手,然後帶着他一點一點探去。當他的指尖觸及那個位置時,他含混不清地嗚咽了一聲。符彧松開他,笑眯眯道:“接下來要做什麽不用我教了吧。”
請開始你的表演。
“我會一直看着你的。”她輕聲說道。
程又側過半邊臉,頸部拉出好看的線條。他不再抵抗,僅僅将手纏繞上去的一瞬間,他整個人就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浴室的暖風早就将符彧的衣服和頭發烘得半幹,但程又還是像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他沉浸在快慰與始終上不去的焦慮之中,喉嚨裏不斷發出小貓一樣的嬌哼。
見狀,符彧從包裝盒裏找出說明書草草掃過去。
嗯,提高阈值,延長愉悅感。啊這,對正常人來說,當然算得上有用的地方。但是對于程又這種迫切地希望從潮熱的泥濘中解脫的人而言,那就要遭罪了。嘻嘻。
此刻,程又簡直成了被煮熟的湯圓,餡料填得太滿,随時要從薄薄的皮裏漏出,可偏偏就差臨門一腳,于是只好在沸水中煎熬地掙紮。
符彧順手從他腹部撿起之前滾落的耳釘,意味不明地朝他身下看了一眼。她先給江別春發了消息,要他來接她,順便給她帶套幹淨的衣服。
【爆汁水蜜桃】:?你不是在和他分手嗎?怎麽分到浴室裏去了?還要我帶衣服!你做什麽了?他是不是在勾引你?
【爆汁水蜜桃】:你竟然背着我偷吃?
【爆汁水蜜桃】:憑什麽是他,不是我?
對方撤回一條消息。
【爆汁水蜜桃】:我不會給你送衣服的,你把我當成什麽?別以為最近我對你态度好了一點,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爆汁水蜜桃】:我根本不在乎!
【爆汁水蜜桃】:你愛找誰找誰,別找我!
符彧正要說不行就算了,反正她衣服也幹得差不多。結果對面還在持續輸出。
【爆汁水蜜桃】:憑什麽是他,不是我?
【爆汁水蜜桃】:他哪裏比我好?
都撤回了,幹嘛再發一遍?
【捕魚達人】:這個無所謂吧,你不是不在乎嗎?
【爆汁水蜜桃】:所以你是默認了他比我好???!
【爆汁水蜜桃】:你把他睡了?
【爆汁水蜜桃】:呵,沒品!随便你吧,我不在乎。
符彧不耐煩了,被對面刷屏的消息吵得眼睛疼。
【捕魚達人】:還沒睡,你再不來就該睡了。
【爆汁水蜜桃】:你還敢威脅我?你以為我在乎嗎?
結果不到半分鐘,對面又彈出一條消息。
【爆汁水蜜桃】:讓他滾遠點!我馬上到。
很好,江別春在發瘋,程又在發燒。每個人都有光明的未來!
那邊程又滿面春色,眼波蕩漾,他昏昏沉沉中完全忽略了疼痛,以至于在手指粗暴的動作中,指甲磨得那東西一片血淋淋的慘狀。
不過嘛,咳,挺粉的,周邊皮膚也是光潔白嫩。比段危亭美觀得多,顯然有良好的胯間管理。
終于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動作也越來越快。
程又意識朦胧中,恍惚以為自己成了蒲公英,被柔風吹起,飄飄然正不知飛往何處。他的身體開始痙攣,好像有電流穿過,酥酥麻麻。
然後,符彧猝不及防把那枚耳釘插到了最頂端。
剎那間,突如其來的刺痛和生生被壓抑的痛楚使他的靈魂一下子從高空墜落。他還沒反應過來,一場冰冷的大雨驟然自頭頂澆下。
程又的神智漸漸回複,他擡起頭,淋浴頭的水霎時沖進他眼中。那些屈辱的記憶慢慢蘇醒,他嗆得直咳嗽,然後紅着眼睛死死盯着對面那個笑得很燦爛的身影。
符彧興高采烈道:“怎麽樣?涼不涼快?爽不爽?是不是及時雨?”
他又熱又冷又痛:“你、你……”
程又氣得牙齒都在打顫,怒火一波一波沖上頭頂,但他現在太虛了,話都說不完整。只能徒勞無用地試圖用眼神攻擊她。
不過無所謂,上一個廢物得只能用眼神攻擊她的已經安詳地躺在了醫院。
體內的熱浪還沒有完全消解,仍在血液中翻滾。他強撐着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逼迫自己維持住理智。于是他注意到了對面立着他的手機,而上面的攝像頭就正對着他。
程又大怒:“你竟然真敢拍?你想幹什麽?”
“啊,你提醒我了。該拍的已經拍好了。我得調一下。”說着符彧走過去保存視頻并發送給自己,接着開啓了和自己的視頻通話。
外面響起了門鈴聲——江別春到了。
她晃了晃手機,輕快地說:“我要走了,你繼續吧。不過不要關視頻通話,也不許在我喊停之前摘掉耳釘哦。不然我會不高興的,我要是不高興——”
“嘻嘻,你肯定不想和段危亭一樣出名吧。”她加深了笑意。
被她一提醒,程又這才低下頭——一枚紅色的耳釘與他的眼睛遙遙相對。他身體最隐秘的部位不僅被看光了,還被輕狎地玩弄。
這個認知從心底浮出時,他的臉好像火辣辣地燒起來。
“你……你……”
兀地他喉頭一甜,下意識偏過頭咳出了一灘血。然後程又徹底昏了過去。
*
江別春一臉憤怒地沖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堪稱凄慘的一幕。
幾乎是瞬間,他就冷靜下來。他的嘴唇微微張開,想要說什麽但是過分震驚又說不出來。顫抖的目光在濕漉漉的程又和滿臉無辜的符彧之間來回打轉。
最後還是他不知道打了誰的電話,讓人來處理的。
符彧換上了清爽的衣服,坐在回去的車上,心情很是愉悅。
過了好一會,江別春才勉強問道:“他那個樣子……是你玩的?”
“對啊!”符彧果斷認下了,然後頗為自得地炫耀道,“怎麽樣,我厲害吧?”她跷着腿,眉飛色舞地描述道:“雖然他算計我在先,但我本來不想玩得這麽過分。誰讓他一直挑釁我?”
“我可是特意帶了你買的禮物要送給他,結果他就這樣報答我。我真是太傷心了。”她笑嘻嘻地說。
江別春果然皺眉,生起氣來:“那你不早說?早知道我剛才拖久一點再給他叫人了,反正留條命就行。不過,你那個藥怎麽回事?”
他不自在地都不敢看她:“你不會也打算用在我身上吧?”
清越的笑聲響起。
“放心吧,不會的。因為比起迷迷糊糊的小春,我更喜歡看你清醒着一點一點被拖下去的樣子。”
“一定會很可愛的,”她湊過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對吧?”
江別春一怔,陡然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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