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到訪

第39章 第 39 章 到訪

三水胡同。

天氣涼爽之後, 天亮得比夏天要晚了些,司文蘭打着哈欠走出屋門,一眼就瞧見姜向北正蹲在自家水井邊抱着玻璃罐瘋狂搖晃。

就好像……抽風了一樣。

“幹嘛呢?”司文蘭啞着喉嚨問。

可惜姜向北搖得忘我并沒有聽見老媽愛的呼喚, 一邊搖一邊心裏還在背着乘法口訣表。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要不是有強烈動力支撐, 沒多少人能堅持十幾分鐘的不停搖晃。

從沒有哪個時候像現在, 讓姜向北異常懷念前世那些方便的工具。

沒有攪拌機, 沒有破壁機, 一切只能依靠人工。

手搖黃油。

姜向北前世只是作為興趣鑽研過, 沒想到會在這個世界運用上。

“向北做黃油呢?”平子爺爺樂呵呵地替姜向北回了。

“這孩子!”司文蘭笑,就站在門口拿出牙膏牙刷:“只要不是讀書,讓她幹什麽都行。”

“搖了快十分鐘,一般人還真沒法堅持。”

“為了做面包,天不亮和她爸就開始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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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沒亮司文蘭就知道姜半起床, 蹑手蹑腳地在屋裏打圈圈。

隔壁一有動靜,立刻就開門出去了。

“就憑向北這股子刻苦的勁兒, 你還愁啥?”平子爺爺打趣。

司文蘭聽罷, 邊笑邊點了下頭。

以前無論做什麽事情姜向北都是三分鐘熱度, 沒想到研究起面包來倒是有股子“天道酬勤”的勁頭。

要真是一只這麽下去,她應該不會繼續強迫女兒一定要靠讀書讀出個名堂來。

“姜半去哪了?”

“姜半去劉正文家端牛奶。”平子爺爺嘬了口煙嘴, 餘光中看到門口有人影晃動, 笑着一指:“回來了!”

姜半捧着盆牛奶,腳步匆忙。

“向北, 牛奶來了。”

姜向北聞言,立刻把玻璃罐子遞給姜半,接過盆放到地上。

姜向北舀出奶皮的同時,姜半開始繼續搖晃, 表情猙獰動作浮誇,令人不忍直視。

幾秒鐘後,父女倆開始賽着龇牙咧嘴。

司文蘭笑得差點把牙膏噴了出來,嗆得連咳好幾下。

決不能在吃飯時看,容易被嗆死。

匆匆洗漱完,司文蘭搬了小板凳坐到門口,和平子爺爺一人一本書,邊看兩人邊看書。

期間還時不時聊上兩句,完美诠釋了何為一心三用。

“咱們家是不是也要買個冰箱?要不老借人家的冰箱也不成。”司文蘭說。

“我看面包書裏好多地方都要低溫,确實需要買個冰箱。”

“那成,晚上我跟姜半商量下。”

“今天是不是愛國的老政委要來家做客?要不我一會兒去經營部買點糖和水果?”

“那一會兒我把票給您,您再買點雞蛋回來。”

“行。”

只聽兩人對話是完全感受不出來平子爺爺并不是姜家的人。

平子爺爺已經融入了這個家,司文蘭也沒覺得平子爺爺是外人。

姜向南走出房間聽到兩人對話,第一個想法就是如此。

“好了。”姜向北忽然驚喜叫出聲。

玻璃瓶裏,蛋黃色的黃油凝結成團,與乳白色牛奶分離開來。

大家都好奇圍上來看。

玻璃罐一打開,濃郁的奶香味瞬間噴出,嗆得本就覺得牛奶腥氣的司文蘭連往後倒退幾步。

姜向北把黃色油脂舀出來。

“牛奶別浪費了,我再煮一遍,凍上半小時就成。”姜向北說。

“那我一會兒給他送點電費去。”姜半回。

一回兩回還好說,多了就連姜半也不好意思,誰家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對話更加堅定了司文蘭要給家裏添置個冰箱的決定,以後總不能天天去求人。

用紗布過濾擠壓,剩下就是真正能用在烘焙裏的黃油。

“哥,吊水井裏涼着。”

姜向北切下小半放在碗裏,剩下大半裝回玻璃罐裏。

天氣一熱化成液體,今天過不了就得壞。

“怎麽沒看見爺?”姜向南問,

不僅姜愛國沒在,家裏的自行車也沒在。

“廣播裏通知爺去趟居委會,說是有事要找。”

要不是廣播響,姜向北都沒發現自家門口電線杆上就有個大喇叭。

沒有手機沒有座機,唯一能聯系到人的只有村委會,再由廣播通知。

“居委會有事找爺?”姜向南覺得奇怪。

“肯定是為了咱們院的新鄰居呗!”司文蘭一語中的。

前幾天院裏來了批木工和瓦工,把馮家那幾間屋子随便翻修一下,門窗都沒換就刷點油漆。

不過昨天送來的家具……倒是連國營商店裏都沒瞧見過。

清一水白色家具,玻璃上還有花紋。

家具能看出使用痕跡,司文蘭由此推斷這家子落魄到此的可能性更高。

姜向北沒空管什麽新鄰居,轉身又趕緊忙活着去燒烤窯。

堆貨的板車已經準備好,王爺爺也在臺階上加固了塊木板讓車子進出。

而且随着臨近過年,買零嘴備年貨的人逐漸開始多起來。

姜向北要抓住這第一次不用票就能買到年貨的好機會,在年前大賺一筆。

因為要擺攤,姜愛國又花時間把廚房改造了一遍。

靠窗做了個兩米多長的臺子,右邊竹碗櫃專門放姜向北的烘培用具。

要不是姜向北開始學習做面包,家裏沒人知道連面粉都分了高低。

開始姜向北用普通面粉蒸,後來發現王家橋有現成低筋面粉,搖身一變成了糧油店大主顧。

“向北每回一開始做面包來就像是換了個人。”

早上叽叽喳喳的妹妹只要開始忙活就話得少很,爺爺去居委會都沒好奇是幹什麽去了。

掀開放角搪瓷盆上的濕布,大概估算好黃油分量,抓出面團放到案板上繼續揉。

那麽一大盆子面,在姜向北雙手下變得異常聽話。

揉一會兒停下拉扯,又繼續揉一會停下。

如此反反複複十來分鐘,用行話說的手套膜終于出現,姜向北終于又把面團放到盆裏進行二次醒發。

而就在這時,姜愛國的聲音剛好在院門口響起。

八卦技能瞬間覺醒,手都沒洗就連忙跑到廚房門口看熱鬧。

“所有的手續已經辦完,要是還有什麽不懂的再來找我就成。”

姜愛國一邊說一邊把車停到洗澡間門口。

“要不是姜同志幫忙,我還不曉得要跑幾天才能辦完手續,今天可真是謝謝你!”

中年男人西裝革履,腋下夾着個公文包,就是抹了不少發油的頭發很是淩亂。

而随着男人走進來的三人也同樣跟大雜院不格格不入。

中年婦女一頭大波浪,黃色波點紋齊膝短裙,踩着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優雅地邁過門檻。

而後……準确卡到水井邊的青磚縫裏。

女人忍不住低聲罵了句,使勁抽離動憚不得的腿。

要是姜向北沒白學外語,女人說得應該是外語裏的該死。

而最近全家動員學習外語的姜家人裏,除了兩個爺爺其他人都聽懂了。

女人身後的兩個年輕人穿着同樣洋氣,是那種一眼就能在人堆裏敲出來的出挑。

一家子都好像從外國電影裏走出來的人物。

“是你!”

落後兩步提着皮箱子的年輕姑娘忽然指着姜向北叫。

姜向北定睛一看,還真立刻就想起來了是誰。

“是你們?”

兩個年輕人正是用張大團結幫姜向北幾人開啓了面包事業的“大主顧”

忙着感謝的賀銘仁轉身,臉上厚厚一層應該是熱出來的汗水。

“你們認識?”

對于姜向北,賀蘭的記憶可謂是相當深刻,那籃子面包從頭到尾見證了他們家從高處摔下的全部歷程。

從賀銘仁被調查到免去職位,牛角面包也從金黃香氣迷人到發黴惡臭。

以後只要一想到面包,準能想起那段天塌下來的日子。

“就是以前買過一次面包。”賀蘭只是含含糊糊地帶過。

“買面包,什麽面包?”賀銘仁顯然早已不記得,這些天焦頭爛額的事多不勝數,誰還記得因十元錢面包而大發雷霆的事。

“沒什麽。”

賀蘭趕忙岔過話頭,沖姜向北随便點了點頭後跟上父母。

身後的賀山沖姜向北笑笑,小聲道:“又見面了。”

比起賀銘仁夫婦至少面上還保留着的得體,賀蘭姐弟倆就糟糕多了。

衣裙皺巴巴的好像很多天沒洗,皮鞋上全是泥,整個人都沒什麽精氣神。

賀銘仁笑着一一跟院裏的人都打過招呼,而後才帶着歉意說先回家收拾東西。

馮家的三間屋子如今正式改姓了賀。

等賀家人全部進入屋子,司文蘭連忙來問姜向北跟那對姐弟怎麽認識。

等了解完情況後使勁敲了下姜向北腦袋。

“夏彩霞跟她媽說才賺了幾毛錢,怎麽到你這就是大團結。”

還好劉春芳沒在,要不肯定連夜把夏彩霞從老家拖回來打一頓。

姜向北讪笑。

“爸,居委會叫你去幹啥?”姜半早迫不及待地好奇追問起來。

“把他們的戶口遷到三水胡同。”

姜愛國掏出煙杆子磕了磕,不點燃就那麽叼在嘴裏,接下來的話故意壓低了聲音。

“我聽馬主任說這家男人以前可是當大官的,好像被連累免了職……”

其中那些複雜的彎彎繞繞普通百姓沒必要懂,馬主任的意思就是賀銘仁雖然被罷了官,但并沒有做什麽犯法的事,只是被牽連。

不過免去原職務調到盤湖區當個一級科員,這輩子的政途也算到頭了。

職務免除,自然沒有資格再住市政家屬院,加上交完罰款,只能在附近找價格相對便宜的大雜院。

“馬主任說,當初吳主任花一千元買下這三間屋子,轉手就賣了一千五。”

姜愛國也沒想到會從別人口中輾轉發現阻止他們要賠償的“幕後”人。

随着賀家人走進屋子,空氣裏仿佛還殘留着蔣麗走過留下的香味。

直到姜家廚房後邊濃郁的面包香氣飄散開來,這股子味道才被全部蓋了過去。

***

“奶奶,咱們沒走錯吧?”

三水胡同口,高個青年擡頭看向石牌坊上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有些不确定地問。

那幾幾個字怎麽看也不像是三水。

“怎麽瞧着就跟腳寫的一樣。”

“平時讓你多看點書不看,別堵在這丢人。”王爺爺沒好氣地瞪了眼大孫子王钊:“人家那是草書,是書法你懂個屁。”

王钊不敢吭聲,老老實實退後一步。

鄭奶奶笑着拍了下王钊的後背:“好的沒學,竟學你爸沒文化那點了。”

老二王立笑得幸災樂禍,光拿眼睛瞟吃癟的大哥。

“……”

“老政委。”

遠遠的,姜愛國帶着劉小六迎了上來。

“這三水胡同确實大,四通八達到處都是路,要是走進來沒人帶路,一準迷路。”王爺爺笑。

姜愛國也跟着笑了起來:“我當年也熟悉好幾年。”

“王钊,王立,還不快叫人!”

孫子文盲那只能在家裏說,老友面前當然不能要卯着勁兒地誇自家孩子。

“老大在四建局上班,老二在部隊家屬院那邊上高中,成績還算不錯。”

“你家老二也讀高中?我家向南也讀的高中。”

兩人互看一眼,而後都是相視一笑。

就小六爺爺一個人插不進話來,苦悶地念叨着遠在望和的外孫女。

一群人還沒走進院門,王立就突然嗅到了空氣裏飄來的香味。

除了辣椒嗆人,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香味夾雜在其中。

“好香。”王立陶醉地深吸一口。

“一天天的竟知道吃,也不瞅瞅自己臉。”

報仇不隔夜,抓着機會王钊當場就報了。

王立正值那什麽青春期還是青年期來着,額頭長的全是痘,一吃辣就開始臉就紅得像猴屁股。

就算現在吃中藥痘消了,那一個個坑還是留在了臉上。

王钊就是專戳王立痛處。

“臉上坑再多也比你文盲強。”王立反唇相譏。

“你看……”王爺爺對自己兩個孫子頗為無奈:“每回見面不是吵就是吵,都能娶媳婦的人了還沒個正行。”

“正好讓我家王钊跟向南好好學學,當哥的要怎麽對弟弟妹妹。”鄭奶奶搖頭失笑。

“哥,你不講信用。”

鄭奶奶的話音才剛落,一道人影忽地從邊上沖了出來。

王立只瞧見兩條辮子飛起,而後小姑娘跳上少年後背,右手往前一抓搶過什麽東西就塞進了嘴裏。

清脆的笑聲就像是串串風鈴在耳邊蕩開,鼻尖裏那股子特殊香氣若有若無飄在空氣之中。

“你看,我家兩個也好不到哪去。”姜愛國滿是笑意地回頭。

長輩們默契地仰頭大笑 。

姜向北成功搶到春卷,正美滋滋地享受着來之不易的戰利品。

老媽親自下廚,能搶到一口春卷不挨揍實屬不易,就這剛出來還被老哥給搶了。

“王爺爺,鄭奶奶。”

姜向南走到長輩們面前,背上的姜向北趕忙跳下站好,跟着問好。

“爸,媽,王爺爺和鄭奶奶來了。”

剛才那一幕餓虎撲食被客人瞧見,讓姜向北還有點不好意思。

“咱們就在大院裏邊喝點差,這天兒也涼快下來了,坐這正合适。”

姜家門口的幾個草墩子還是胡奶奶回老家之後姜愛國撿回來的,配上個竹桌正好放院裏乘涼。

等衆人落座,又讓姜向南去請親家那邊今晚來家吃飯。

至于姜向北嗎……烤窯裏還有面包等着走不開。

倒茶拿茶杯就是姜向北的活兒。

“向北,你來奶奶這。”

鄭奶奶從坐下目光就黏在姜向北身上,那是越看越喜歡。

性格活潑又懂禮數,不管幹什麽事瞧着都很落落大方,比女兒那幾個嬌生慣養的外孫女強多了。

“奶奶您喝茶。”姜向北乖巧地遞上茶杯。

上回去王家鄭奶奶喝燈籠果水,這回來家姜向北遞上的是花茶。

幹菊花加甘草和枸杞,自帶清甜的口感。

鄭奶奶笑着抿了口茶水,趕忙讓王立把帶來的禮物兜子拿出來。

“奶奶給你帶了餅幹,你看是你做得好吃還是奶奶買的好吃。”

一個五顏六色的方鐵盒子,王立掀開蓋子,幹脆把盒子湊到姜向北鼻尖:“曲奇餅幹。”

“臭小子,有你這麽和妹妹說話的嗎!”鄭奶奶哭笑不得。

家裏三個男娃,沒有跟女娃相處的經驗,做事毛毛躁躁沒有半點溫柔。

鼻尖傳來濃郁的黃油香味,一圈螺旋花紋的曲奇餅幹整整齊齊排列在盒子裏。

不論外形還是香味上都能判斷出用料非常實誠。

姜向北往後揚了揚腦袋,小心拿起一塊送入嘴裏。

酥脆香甜,黃油比例比較高,所以餅幹中還有些沙沙的口感。

就是用舌尖一抿能嘗到顆粒,說明攪拌的随意,黃油跟面粉混合得并不充分。

“好吃。”

唇角如月牙一般彎彎地翹起,不知不覺露出右臉頰上的梨渦,看起來甜美又恬靜。

可惜這可愛乖巧的形象立刻被突然到來的“不速之客”給打斷了。

裴玄提着兩瓶爸爸讓帶來的酒,一進院子就瞧見姜向北在那假麽假事地笑。

“姜向北,一看你就是吃到什麽難吃的東西了,裝什麽呢!”

要問裴玄為什麽一眼就看出姜向北在假笑,他自己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

反正……就是能看出來就對了!

姜向北:“……”

“要你多話。”姜向北恨得咬牙切齒。

只要一遇上裴玄,就準沒好事。

鄭奶奶哈哈大笑,食指虛點了點姜向北鼻尖:“小機靈是怕奶奶不高興?不好吃就是不好吃。”

“餅幹是我姑專門從北市托人送來的。”王立瞟了眼鄭奶奶,側轉身體背對,而後對姜向北一通擠眉弄眼:“我姑姑說洛川這邊應該買不着。”

言下之意,王姑姑說洛川落後呢。

“不識好歹。”王钊拍了下王立的頭:“再怎麽着也是咱們的姑姑。”

“是姑姑不錯,可對咱們好不好就另說了。”王立撇嘴。

就送了兩盒餅幹,電話裏恨不得提上十回,話裏話外都是心疼幾個侄子沒吃着好東西。

要王立說,還不如姜向北做的核桃酥呢。

還沒見着姜向北,王立心中就獎她歸類到了天才和天生手藝人的行列中。

“說起來烤箱裏的面包該好了。”

姜向北被王立提醒,趕忙把剩下的餅幹塞進嘴裏起身。

裴玄把酒塞給裴建,風也似的追了上去。

“姜向北,你還沒回我話呢!”

“別逼我在這麽高興的場合打你喲!”姜向北一個急停,轉身沖裴玄揮了下拳頭:“再跟上來就揍死你。”

裴玄哈哈大笑,步子不停。

王立也把餅幹盒子放到鄭奶奶腿上,一溜煙地跟進廚房。

“奶奶,我怎麽瞧着向北那麽眼熟呢!”

直到幾人起身離開,王钊看着姜向北的背影才好奇道。

而後見姜向北舉起拳頭,一下子連拍大腿:“我想起來在哪見過向北了。”

“這孩子說什麽呢?”鄭奶奶疑惑。

王钊不語,彎腰從網兜裏捧出個鐵皮罐子來:“就是這,就是這個……”

姜愛國笑,一下子明白過來:“用奶粉和向北換茭白的就是你們?”

王钊連連點頭。

那時姜向北打扮得沒現在好看,不過滑溜得就像是條小泥鳅,渾身都透着股機靈勁兒。

“你看我說吧,我家這幾個孫子,沒一個聰明的!”王爺爺笑罵。

能用兩罐買都買不到的奶粉去換茭白,也只有家屬院那些從沒短過吃穿的娃娃們能想得出來。

“也是娃娃們緣分呀!”姜愛國笑。

廚房烤窯前。

姜向北拿起火鉗,悄悄給窯門開了條縫,确認吐司表皮已經色,這才敞開窯門。

火鉗夾住盒子一邊拖出烤窯。

“看來兩邊的溫度還是有細微差異。”

吐司左邊顏色稍深,右邊稍淺,中間形成了條非常明顯的分界線。

第二個盒子拿出來,顏色就均衡得多。

一共四個大小不已,但統統是長方形的餅幹盒。

姜向北連盒帶面包都夾到筲箕裏,然後轉身又把擺在邊上的魚推了進去。

“媽,魚烤上了,你看着點時間。”

“知道了。”

“這些都是餅幹盒吧?”王立好奇問。

每個餅幹盒外的花紋還不相同,兩個更深,一個還上寬下窄。

“沒找到合适的工具,先湊合着用用。”

專業土司盒想都別想,就這幾個餅幹盒還是姜向北專門去餅幹留下的盒子。

“不過看着好好吃呀。”

光是看着都能想象得到面包得有多松軟,就是牙口不好的老奶奶都能一口一個吧。

“一會咱們嘗嘗。”姜向北笑。

“好!”

端着筲箕,推開兄妹倆的屋子。

“哇!”

王立發出驚嘆,一時間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了。

屋子裏凡是能放東西的桌椅板凳甚至掀起被子的床板都擺滿了平筲箕。

而筲箕裏全是各種形狀的面包。

一時看得他眼花缭亂,口水下意識地開始分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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