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送走老哥
第55章 第 55 章 送走老哥
說完多此一舉的鋼筋條, 姜向北有奇怪地問起:“無功不受祿,祝國哥為什麽要送車給我?”
按照行情這輛柴油三輪摩托至少得兩千元左右,還有那些不鏽鋼盒子呢……
沒頭沒尾地送這麽份大禮, 姜向北哪敢收。
“你可不是無功不受祿……”張路啧啧兩聲,表情相當耐人尋味:“要我說這謝禮還寒酸了些, 周祝國同志還是小氣呀!”
“這就是個謝禮, 以後自然還有更大的謝禮。”
“意思是還得等賺了錢之後才兌現, 不賺錢就別想了!”
“你可別歪曲我的意思, 我是說等項目正式開始盈利, 一定給妹妹送份大禮。”
對于兩人打啞謎似的對話,姜向北聽了好半晌都表示半個字沒聽懂。
還是張路調侃完,看姜向北問臉上問號都快冒出來了,才哈哈笑着給她解釋了一下。
“還記得前回咱們去五味樓吃飯嗎?”
“記得。”
豪華大酒樓,盤子比臉大, 吃飽喝足中還聽周祝國講了不少國外的趣事。
但記憶裏也僅此而已,姜向北不記得自己有做過值得周祝國感謝的事。
“那你肯定也記得我們聊過國內外面粉的差別吧?”周祝國趕緊插話。
話說到這, 姜向北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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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開了家面進口粉加工廠。”
“可不僅僅只是小廠子那麽簡單, 規模是咱們洛川最大。”張路補充。
利用家裏的海運公司,從國外運小麥到國內進行加工售賣, 所面對的可不僅只是洛川而是全國。
如此龐大的規模又怎麽可能只是個小加工廠那麽簡單。
周祝國苦笑搖頭:“面粉廠的投資已經是我全部身家, 要是失敗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單獨拿主意了!”
張路嗤笑一聲:“怎麽可能失敗,公私合營有政府保駕護航, 只要你不見牆就撞,就不會失敗。”
有人脈,有資本,有膽色。
這三點才是周祝國年紀輕輕就能成功的絕對條件, 一般人哪有魄力在幾句聊天中就壓下全部身家。
但其也不是絕對盲目,寧肯讓出一半利潤也要和國企合作,目光同樣長遠。
說來說去,這些都和姜向北沒多少關系。
“就是幾句聊天當不得真,三輪車我肯定不能收……”姜向北擺擺手,話鋒一轉:“不過你留着也沒用,我買吧!”
家裏的板車每次能運四筲箕面包,每天得來來回回跑四五趟,一遇到下雨天就得等雨停。
三輪車确實能大大提升效率,特別是專門定制的那十幾個箱子非常合姜向北心意。
“我說了送你哪能要你錢!”周祝國故意板臉,指指張路又指指自己:“除非你沒把我當成自己人。”
情誼肯定在前,有了情分在才能延伸往其他方向。
要不是張路自己說漏嘴,周祝國怎麽猜都猜不到大路批發部的“質檢員”竟然是姜向北。
難怪好多中間商都說大路批發部的貨一定要質量最好,否則抓到次就要把褲子都賠進去。
要是知道背後高人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不知道會有多少大廠子來挖人。
張路得意地挑了挑眉頭:“你就說多少錢吧?我幫我妹出。”
“你!”周祝國無奈,這家夥明明心知肚明自己是在攢人情,卻偏偏要來插一腳。
陰險的家夥。
姜向北要堅持給錢,周祝國不要錢,張路穿插在其中搗亂。
正僵持不下間,周愛國的聲音幽幽傳來。
姜海蘭和姜成軍一見到嶄新的三輪摩托車都移不開眼睛,步子齊齊一轉就奔車去了。
“既然是周同志的一片心意,就收下吧。”
“爺。”姜向北不解。
姜愛國不是那種見貪財好利的人,怎麽突然轉了性要姜向北收下如此“大禮”
“你們來往還多着呢!以後要是周同志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多幫着些就成”
周愛國說話時不急不緩,面上帶笑。
煙鬥裏冒出的陣陣煙霧讓他表情變得缥缈起來,也讓看過去的幾道目光都各自揣摩出了不同意思。
張路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那點小心思還真上不得臺面。
周祝國坦蕩得多,哈哈笑着接話:“還是姜爺爺了解我,我是真把向北當成親妹妹來看的。”
“這話我信。”姜愛國吐出口煙霧,笑得意味深長。
姜向北抿唇,終于咂摸出點意思來了。
爺爺的意思是有來有往,周祝國送三輪車,不過是為了以後的來往打下基礎。
兩世為人,對于這些話裏有話的彎彎繞繞姜向北還是欠缺。
車子就這樣成功收下,姜愛國練習了幾遍後逐漸上手。
“向北姐,周同志要求你幫什麽忙?還給你送這麽好的車。”
連姜海蘭都能看出周祝國的意思,讓姜向北又瞬間慚愧了下。
周祝國把車停到工作室門口拉起手剎,指揮着姜成軍把箱子都搬進屋裏。
姜海蘭見狀,趕忙轉身去幫忙。
反正姜向北在她心裏非常厲害,不用想周祝國就肯定是要求助那方。
“爺。”
“周祝國是個很成功的商人。”周愛國微微點頭,輕輕擡手拍了下姜向北後腦勺:“以後他有事要求你幫忙的話,先問問王钊或者張路能不能幫。”
“我明白了。”
“要是和他做生意應該會是個不錯的生意夥伴,但與之關系只能到這步。”
在姜愛國眼中,孫女就是個十七歲的半大孩子,對人情界限還是需要搬開揉碎了解釋。
于是接下來他把最近宣稱想當姜向北哥哥的幾個人都分析了遍。
王钊是三人中最純粹不帶任何目的的親近,可深交可托付事。
張路有小心思,但整體是個講情義的人,有七分真心在,也可相交。
只有周祝國,三分看在張路面子上的真心,其餘皆是利益牽扯。
與他來往,最好是有共同利益目标可同行,一旦産生分歧也有可能眨眼睛就翻臉。
看姜向北聽得眉心緊皺,姜愛國停下嘆了口氣:“以後要是他有事要你幫忙,回來和家裏人商量商量再決定。”
姜向北連忙點頭。
其實他聽懂了爺爺的話,只不過一時沒反應過來。
動腦子的事……不适合她。
***
二月仲春,威風不急不躁,洛川市迎來了一年之中最舒服的時候。
大年初四。
天剛亮起來那陣下起了雨,小雨淅淅瀝瀝很快打濕了院裏的青石板地面,姜向北站在廊下擡頭看向雲層後透出的陽光。
“這雨下不起來,你們快出發吧。”
廚房門口能堪堪看到爸媽屋裏忙着說話的幾人,沒多會兒姜向南提着大包走了出來。
“哥到了學校就給家裏打電話。”
“你記得把宿管的座機電話告訴我們,要不以後找不到人。”姜向北趕忙交代。
座機都還沒普及的年代,交流全靠信和座機,還得關系處好點人才會幫着喊人。
“知道了。”姜向南擺擺手,走過姜向北時擡手拍了下她腦袋上翹起的那撮頭發:“以後咱們的面包事業就要靠你一個人了。”
“還有爺和成軍哥他們呢。”
“沒事就給哥寫信。”
“又不是以後見不着,就別在這磨磨唧唧了。”司文蘭端着飯碗從門口探出頭來,笑嘻嘻的看着心情頗好:“別讓裴玄等久了。”
“提起裴玄,姜向北就奇怪地“嘶”了聲。
自郵局送來通知書,裴玄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蹤影,除每天早上送貨能見到半張側臉,兩人加起來說的話都沒超過二十句。
“哥,裴玄最近是怎麽了?”
想到此,姜向北幹脆跟着姜向南一起走出門外,往裴家的方向看了看。
瞬間,原本站在門口的人影往後縮了縮,只留下半個被雨水打濕的肩膀。
“那小子呀……”姜向南明顯憋着笑:“最近心裏自己跟自己較勁兒,等結果出來之後就好啦。”
“較什麽勁?”姜向北奇怪。
難道是青春期男生的叛逆期?
“誰知道呢。”姜向南爽朗一笑,擡手最後捏了下姜向北軟軟的臉頰肉,轉身走入雨中。
比起那些早已放下課本多年的複考生,姜向南和裴玄無疑占據了巨大優勢。
加上他們十九歲的年紀正屬于應屆生,分數達到錄取線之後毫無疑問成了第一批被錄取的人。
通知書送到時轟動了整個三水胡同,姜家院子裏天天人進人,滿耳朵都是各種吉祥話。
不過姜向南婉拒了父母要大辦一場的提議,每天仍舊忙碌于面包事業中。
就這樣忙忙碌碌了兩個月,前往學校報道的日子終于來臨。
老哥還是拒絕家人送行,一個人提着個帆布包,就這樣走向了屬于他的路。
“哥,你沒帶傘。”
雨勢雖然不大,卻還是很快淋濕了筆挺的新襯衣。
姜向南沒回頭,只是揮了揮手。
“你哥肯定哭了!”
鼻尖傳來濃郁的烤洋芋味,姜半一邊剝皮一邊被燙得兩手來回倒騰。
很快,躲起來的人影竄出來跟姜向南并排走向前方。
眼看兩人已經快要消失在轉角處,姜向北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聳了聳鼻子:“爸,給我一半。”
就在這時,轉角處的兩人齊齊回頭。
姜向南沒有哭,只是眼眶發紅似乎在極力忍耐不舍。
而後這種不舍很快就被在門口搶食洋芋的父女倆沖得七零八落。
裴玄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姜向北,只想将她的臉最後印刻在心中。
“走吧,以後又不是不回來。”姜向南使勁拍了下裴玄後背,似笑非笑:“誰叫你裝什麽深沉不說話,現在知道不舍了吧!”
屋前的兩人轉身走進院門,裴玄這才收回視線。
“我怕腦子不清醒又說些胡話,”裴玄苦笑。
“以後時間還長着呢。”姜向南雖然很不想插手,不過還是安慰了兩句:“你看向北這樣像是開竅的樣子嗎!長的不說,我敢保準三年內都沒問題。”
裴玄嗤笑出聲。
剛才搶洋芋吃的樣子,确實不太像開竅的樣子。
“走。”裴玄揮手:“來日方長,咱們走着瞧。”
阿嚏——
院裏被辣椒面嗆得猛打了個噴嚏的姜向北揉揉鼻子。
“你就在家耍吧,一會兒我陪你媽去買複習資料,下午再去看個電影,中午就不回來吃了。”
姜半把洋芋全給了姜向北,拍拍幹淨手上的黑灰笑道。
大過年的,姜家比平時還要冷清幾分。
早上爺爺和平子爺爺就去襖子山找菌子,姜成軍和姜海蘭從小就在山裏到處跑,當仁不讓地陪着兩個爺爺一起去了。
倒是辛苦一年到頭的姜向北被安排在家裏休息。
姜半和司文蘭前腳一走,夏彩霞後腳就往自己家沖了出來。
“向北,今天中午做手拉面吧。”
蹲在屋裏清清楚楚聽到姜半夫妻中午不回來吃,夏彩霞迫不及待地抱上包面粉去到姜向北屋裏。
“出去吃,我請客!”姜向北懶洋洋地擡手:“好不容易休息就讓我清淨一天。”
“那也成。”
只要不是再吃大年三十留下的剩菜剩飯,出去吃個燒餅夏彩霞都樂意。
“上一邊去我也躺會兒。”
“你一個人住那麽大的屋,來跟我搶什麽。”姜向北半眯着眼睛不動,被推得晃動了幾下後睡意全都消失得幹幹淨淨。
“中午吃牛肉面,咱們去買牛肉。”
“怎麽又變卦了。”夏彩霞上半身才堪堪挨到床,姜向北的想法說變就變了。
“總不能浪費你的面粉吧。”姜向北特別真誠地眨了眨眼。
其實是不想夏彩霞躺自己的床,兩人雖說是很好朋友,可也架不住褲腿上還沾着泥點子的往自己床單上蹭。
“你出牛肉我出面粉。”
“成。”
“那我把我小弟和寶華也叫上。”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好吃的當然也得叫上自家人一起。
“一會兒做好了再叫他們,這會兒估摸還睡着呢!”姜向北說。
姜向北穿上鞋,正打算推門出去。
窗後陸陸續續出現的幾個身影忽然讓姜向北停止了動作。
“你看,那個不是簡衛軍,他怎麽往曹家走?”
“你是真忙得不關心咱們院裏的事。”夏彩霞三兩步竄上來,一把捂住姜向北的嘴:“有好戲看,咱們看就是。”
“賀蘭怎麽沒在?”
往曹家走的人不止簡衛軍一個,他身後還跟着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
三人表情和這天差不多,陰沉沉的走得極快,沒多久就沖到曹家屋子門前。
啪啪啪地重重拍了幾下屋門,等們剛開個縫的時候簡衛軍直接一腳蹬開了屋門。
砰——
中年婦女最後走進去,反手就把屋門用力關上了。
夏彩霞拉着姜向北這才打開房門,笑嘻嘻地跟她說起了曹賀兩家這剪也剪不斷的爛事。
先拍了拍肚子:“曹彩英有了。”指着一指頭戳向曹家大門:“簡衛軍的。”
這事就連夏彩霞都知道……是因為齊桃花帶着曹彩英鬧到簡主任的單位去了。
別說是院裏的人,就是整個三水胡同估摸着也沒人不曉得。
曹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反正現在搞破鞋又不會勞改,齊桃花逢人遍說自己閨女的未來公公是某某部門簡主任。
還別說,這種無賴的做法對其他人沒用,對簡主任來說就是影響仕途的大事。
然後……兩家竟然開始商量起婚事來了。
姜向北學業面包兩頭忙得不可開交之際,兩家已經談到彩禮問題上。
“彩禮談崩啦!”夏彩霞幸災樂禍,展開手掌比劃:“曹建軍要五千元彩禮,你說心多黑!”
想來就是拿準了簡主任愛面子就開始獅子大開口。
五千元——就算對簡家人來說,那也算是個天文數字。
“心确實黑。”姜向北贊同。
不過兩人什麽鍋配什麽蓋,該說不說還真相配。
“蔣嬸子拿賀蘭沒轍,把人送走了。”
送到哪夏彩霞不知道,不過走那天賀蘭撒潑打滾的醜樣倒是讓人記憶深刻。
“你說這樁婚事會黃嗎?”姜向北好奇。
賀蘭被送到哪她也不關心,倒是有些好奇兩個咄咄逼人的未來親家要如何把這門婚事談下來。
砰——
談什麽沒聽着,屋裏接二連三傳出來的打砸聲先一步傳了出來。
接着曹彩英的哭喊聲回蕩開來。
“你要是敢走,明天我就去簡衛軍單位告他始亂終棄,還要告他耍流氓。”
“……”
搞破鞋最多被人非議幾句,可要是搞流氓,那可是得被抓起來游街勞改的。
流氓是重罪,在國家嚴打中能派上前幾號的罪名。
曹彩英的話讓簡家三人都接不上話來。
屋裏安靜了好一會兒,簡主任的回答才跟着響起:“五千元我們給。”
只不過……這句話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姜向北啧啧兩聲,很是感慨:“曹彩英真蠢啊!”
要是聰明人,怎麽會跟着父母一起訛詐婆家。
以後要跟簡衛軍過日子的是她,況且姜向北敢肯定彩禮曹彩英一分都帶不走。
現在把婆家人都得罪死,以後受苦的……難道不是她?
“走!”
簡主任氣憤地摔門而出,剛走出曹家屋子就忍不住給了簡衛軍臉上一巴掌:“老子的工作要是因為你毀了,你就再也別出現在我面前。”
“早知道當初就該讓你和賀蘭結婚算求。”簡母也恨恨地瞪了眼簡衛軍。
要是真用手腕壓上蹿下跳的曹家人不是沒那個能力。
可偏偏不知道誰把這事捅到了老爺子那去,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院裏不知多少雙眼睛盯着,他們再出手根本不可能。
簡衛軍蔫巴巴地跟在後邊,無處發洩的怒氣經過姜向北兩人時找到了發洩口。
沖兩人冷哼了聲,趾高氣昂地經過。
就是那臉上兩個鮮紅的巴掌印着實透着股子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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