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chapter26
第26章 chapter26
“我想好了, 這樣吧,我們就玩最近還挺流行的那個游戲,就是折手指, 一個人豎着十根手指,然後說自己認為自己有的而對方卻沒有的,就像是比如我說我會打籃球, 那不會打籃球的人就要折一根手指,這個游戲怎麽樣?”江淮遠耐心地說着規則, 緩緩道。
這個游戲很簡單,随便一說就能聽懂。
“那這個游戲怎麽才算贏?是一個人出局結束還是什麽?”徐嘉嘉點點頭,繼續問。
聞言, 江淮遠思考了一下, “留到最後的人, 才算贏,輸的人一人一次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由贏家指定,加一點難度, 才好玩嘛。”
江淮遠的話音剛落,他們都紛紛點了點頭附議, 也覺得游戲就該加點難度才有意思,于是他們很快就開始認真地投入游戲中。
他們幾個試着玩了一下很快就上手, 按照定下的順序一個個開始游戲。
比賽前期都是些小兒科, 五個人都說着自己的特長, 然後各自折一根手指, 一輪下來打了個平局。
再然後......畫風就開始徹底走偏了。
“我小時候頭被門夾過!”
“我小時候爬過樹。”
“我逃過課。”
“我有病, 我有輕微散光。”
......
“那我也有病,我脊椎不好。”
“那我恐高應該也算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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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有神經病, 也算吧。”
具體也不知道是從哪裏開始走遍的,莫名其妙大家就開始争論起自己有沒有病起來,就為了不輸比賽,可算是無所不用其極,就連以往像宋清寒這種沒什麽勝負欲的,這次都變得特別積極起來。
“那我的确沒病。”沈清歡就看着他們各自搶着自己有病的話語,她憋着笑說着,認輸般折下一根手指。
她的聲音一出,其他四個人紛紛回頭盯着她,沈清歡被他們看的發毛,戲谑着:“幹嘛啊,我不和你們争這個。”
說罷,她徹底憋不住,笑了起來。
“不是沈清歡,你怎麽這樣啊!”
“就是啊清歡,你必須說一個自己的病出來,否則你就不合群了啊!”
“哎你們無不無聊,小學生啊,還在這裏“拉幫結派”似的。”
他們幾個人一言不合就鬥起嘴來,宋清寒坐在一邊,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直接整個人左右為難起來。
外邊的傾盆大雨依舊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是酒店外大風狂嘯,酒店內也是安靜不到哪裏去。
他們吵鬧了一會,不服氣地又争論一會,最後以廢除“我有病”這個論題解圍,然後又繼續開始說自己那些不太見得人的诙諧經歷,似乎有些為了贏比賽已經顧不上自己的臉面了。
最後輪到江淮遠的時候,他都已經把自己能說的和不能說的都說了個遍,而眼下大家也是比較勢均力敵,都只剩下最後一根小拇指“堅.挺”地不肯放下。
如今這局面也算是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了,所以江淮遠打算想一個絕殺的,讓自己一招必勝,來報自己剛才的游戲輸那麽慘的仇。
他用眼睛環視了周圍幾個人一圈,大家臉色也都有些緊張,他腦袋靈光一閃,想出了一個特別壞的主意。
江淮遠在心裏憋着笑,開口聲音都有些憋不住壞水而打顫:“在場沒有我喜歡的人,有喜歡的人的,都給我折一根手指啊,都不許騙人!”
江淮遠說完,就用手胡亂地指着其餘幾人,一副自己勢在必得的樣子。
而其他幾人,聽到江淮遠說出口的話後,皆是一愣,随即變得有些無措起來,他們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各自瞥向了中間的某一個人,卻又巧合地與對方的目光錯開。
只是在江淮遠篤定自己穩贏的下一秒,陳眠就敲着他們的房門,站在門外問道:“那個,有打擾到你們嗎?”
她問這話,然後朝裏面望時,看見了陸征年三個人,陳眠明顯愣住了,她的目光與陸征年的眼神意外交彙時,頓時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她呼吸一滞,說不出來此時自己心裏是什麽感受,她似乎來的并不是時候。
而屋內原本還在糾結不好意思的幾個人,在看到陳眠的到來後,反應和她截然不同,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看着江淮遠。
笑他,把這局游戲算的剛剛好,可意外又這樣剛剛好的來了。
江淮遠自然也是呆住了片刻,甚至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去和陳眠說話。
“是陳眠啊。”沈清歡最先站起身來,朝着江淮遠的手指了指,示意他自己自覺點。
對上江淮遠回過神後有些幽怨的眼神,沈清歡搖頭笑了,她走到陳眠的旁邊,問着:“你怎麽來了啊?”
“李老師讓我來問問你還發不發燒了,他擔心你半夜發高燒,所以讓我來看看你。”陳眠見狀,收回了目光,低下頭眼神閃爍着解釋道。
“哦哦,是這樣啊,我現在好多啦,還麻煩你跑一趟,我等會自己和李老師在手機上說一下吧。”沈清歡聽到陳眠是為了自己的事情來的,瞬間也有些不好意思。
而陳眠似乎也不想多在這裏呆着,她聽見沈清歡說自己沒什麽事後,稍稍松下一口氣,“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
沈清歡見她剛來說完立刻就要走,有些愣愣地點着頭,她其實是想問陳眠要不要一起進來玩一會的。
畢竟雖然他們的游戲有些幼稚,但是總體氣氛都還不錯,可是她的話就在嘴邊,剛要說出口時,她又想起陳眠不太喜歡自己這件事......
想來想去,也還是不要為難人家了,免得她要是不好意思拒絕,還要進來拘謹,于是她就看着陳眠走遠才碰上門,心情莫名有些低落起來。
“好了,這下這游戲我也是徹底輸了。”江淮遠見陳眠走了,才無奈地開口,他目光瞥向陸征年三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悄悄折下去的手指,想要調侃,可眼下又為難着:“可是如果我也折了,那這個比賽不就沒有......”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沈清胡亂抹了一把臉,很快整理好情緒走過來,眼見面前四個人都折下去了最後一根手指,她有些意外地開口:“那最後算是我贏了?”
她的話音剛落,陸征年率先擡起頭看向她,看見她舉着手,沒有折下最後一根手指。
沈清歡見他們都不講話,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陸征年的身上,像是也想起了什麽似的,沉默地抿了抿春。
宋清寒率先反應過來,連忙應聲:“對,是你贏了,所以要指定我們什麽懲罰嗎?”
“嗯......”沈清歡注意到了些不對勁,于是她稍微想了一下,說道:“我沒什麽太想指定的,那就你們自己抽吧,看是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雖然一開始大家都誇張地說着要選一個很過分的懲罰,但是這種游戲在沈清歡眼裏,就完全都是娛樂而已,不能也不需要玩太過。
最後大家就都随便挑了個懲罰,然後就這樣草草結束了這場游戲。
游戲結束後,大家坐在一起都不講話,氣氛莫名尴尬了起來。
剛才他們幾個人折下手指後,彼此都不敢看着對方的眼睛,也許是生怕被看出些緣由,又害怕對方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的。除去江淮遠外,剩下人的心情都是複雜的。
或許是因為被揭露心事的朦胧和羞怯,又或許是看見自己喜歡的人,折下手指又或是沒折下手指。
那時候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是旁觀者清,可是成為局中人的時候,又似乎什麽都看不清楚了。
他們都只知道自己,是為誰而輸下這場游戲的,可是他們都不确定,自己心裏想到的那個人,在這一刻,在這個雨夜交加的夜晚,選擇輸贏的同時,心意是否也是于他們一樣的。
可是這個問題,對于十七歲的他們來說,是無法直接問出口的,大概是怕得不到想要的結果,也害怕是自己的一場自作多情,更害怕因為自己不合适的行為,毀了現在的關系。
而陸征年,他從這場游戲剛開始整個人就心不在焉的,他不太确定自己在想什麽,又或許是,他也并沒有那個資格去想什麽。
其實在江淮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的心情就很忐忑,他不斷擡頭看向沈清歡,又在她朝自己望過來時,迅速地低下頭,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其實,他是害怕的,害怕沈清歡說沒有,但又好像也害怕她說有。
這個問題在他這裏幾乎已經是一個死局了,怎麽回答都不好。而這個問題的是否,對于其他人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
-
那晚的天氣雷聲轟鳴,這場游戲還沒結束多久,外邊就打了一個很響的雷,閃電幾乎要把漆黑的夜空給劈開來,随之而來的,是狂風暴雨。
一場意外的臺風襲來,雨滴拍打在玻璃窗上格外刺耳,酒店外狂風驟雨,路邊稀疏的大樹被吹彎了樹枝,空中滿是飛起的樹葉與灰塵,就好像是一場世界末日。
也許那場悲劇從這一刻就已經悄然地顯現,只是他們都未曾意識到。
那個雨夜,夾雜着太多人的心事,混在雨聲裏喧嚣又消失。
-
徐嘉嘉送宋清寒三個人出去的時候,大家幾個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只要陸征年始終低着頭,看不清神色,他們彼此間似乎都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選擇什麽都沒說。
外頭的雨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沈清歡站在窗前,盯着玻璃窗上的源源不斷打來的雨漬,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還是因為她還在生病的緣故,此時她的心情也奇怪地低迷下來。
“清歡,站着發什麽呆呢”徐嘉嘉推門進來時,便看見她這副樣子,于是她走近些,才察覺到沈清歡的臉色也不太好。
“是不是又覺得不舒服了?”她有些擔心,連語氣都帶了幾分焦急。
而沈清歡只是搖了搖頭,她伸手把額頭上的退熱貼摘了下來,但是現下,頭好像是不怎麽疼了,燒應該也是退了,可她依舊覺得自己腦子裏好像是變成了一團漿糊。
她現在腦子裏竟然只裝的下一件事,那就是陸征年在游戲裏選擇認輸般折下手指的那個動作,一開始她只是詫異。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等現在大家都回房間了,房間裏安靜下來,腦海裏卻開始不斷地回想起當時的那一幕。
“所以陸征年喜歡的人是誰呢?”沈清歡沒察覺,一不小心自言自語地開口,居然說了出來。
徐嘉嘉被她背着聲突然的一句話弄得一愣,随後又立即反應過來,她帶着看破不說破的目光看着還在糾結的沈清歡,佯裝也好奇般附和道:“是啊,你覺得是誰呢?”
沈清歡聽見她的話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把自己心裏想的話給說了出來,她耳根一紅,慌促地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似的,擺手掩飾道:“什麽誰不誰的,我什麽都沒說啊。”
話落,她就自顧自地躺回了床上,蓋上被子裝睡。
徐嘉嘉見她耍賴的樣子,無奈笑着搖了搖頭。
起初她看到沈清歡的動作時,還以為這真的只是陸征年的一廂情願,如今看來,也不只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嘛。
只是有人的反射弧實在是太長了,要為難陸征年等上一等了。
不過此時,她也有同樣的一個疑問,落在宋清寒的身上。
原本似乎只有他們五個人,一切好像都沒有那麽混亂,可偏偏中途又出現了陳眠。讓本來就模糊的事情,變得更加亂七八糟起來。
宋清寒平時和陳眠因為老師安排的班級事務,接觸也不少。
可是陳眠......江淮遠又是喜歡人家的,可是......萬一......
哎呦,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啊。
徐嘉嘉甩了甩腦袋,覺得自己真是荒唐死了,就算清寒哥要喜歡也肯定是喜歡清歡啊,怎麽可能會和陳眠有關系,他們雖然接觸的多,但說到底也沒有到那個程度。
于是她又想到了沈清歡,想到他們三個的關系,如果清寒哥喜歡的人真的是清歡,那她就要一輩子把自己的這份感情給藏下去。
因為她不想也不能失去他們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對于沈清歡和宋清寒,她早就做出了選擇,如果真的到那一步,那她一定會舍棄自己的感情,徐嘉嘉是這樣想的。
不過現在沈清歡那裏也沒好到哪裏去,她想着,當時在場的女孩子就只有她們三個人,而陸征年又是在陳眠來了之後,才折下的手指。
所以,他是喜歡陳眠的嗎?
想到這,她躺在被子裏,眼睛低垂着,好像心裏有一瞬間的難過,但是她卻不知道緣由。
可是......江淮遠不是也喜歡陳眠嗎?那這難道還是個萬惡的三角戀?
沈清歡皺着眉,腦子裏已經開始想象出陸征年和江淮遠兩個人為了陳眠而大打出手的場景了,可是他們兩關系那麽好,這也不可能啊,太荒唐了吧,雖然她現在吃了藥,困意席卷,但基本的邏輯判斷還是有的。
不過這件事情的确是怎麽想都不對,沈清歡半阖着眼睛,最後實在是撐不住,決定想不通那就先睡覺吧。
就在她要睡着的下一秒,她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猛地擡起頭,自己問着自己:“不對啊,陸征年喜歡誰管我什麽事,我幹嘛要那麽在意啊。”
說罷,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明明已經不發燒了啊,那為什麽還會想這些事情呢?她不解地想了好一會,然後抵抗不住藥物的困意,再次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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