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30
第30章 chapter30
運動會入場儀式結束後, 李聲找到沈清歡,讓她找班裏同學一起寫一點加油稿,然後送到主席臺上去。
一般的加油稿寫來寫去也就只有那些東西, 但她和徐嘉嘉還是很認真地想着加油稿的內容,争取不要和其他班級的稿子內容撞上。
等把十幾張加油稿寫好後,比賽也即将開始, 沈清歡拿着手裏的東西,打算和徐嘉嘉先一步去操場, 把加油稿給主席臺上念稿子的同學。
她們兩正要離開,陳眠坐在不遠處,見她要起身, 急忙走上去喊住她:“沈清歡!”
她聞聲和徐嘉嘉一起回頭, 就看到了陳眠捏在手裏的加油稿, 徐嘉嘉看了一眼便心裏了然,但她只看了看沒有講話, 等待着沈清歡的動作。
陳眠把手裏的紙遞給沈清歡,然後很緊張地盯着她的反應。
沈清歡自然注意到了她的不自然, 但她沒有講話,只是沉默地接過對方的加油稿看了看。
一共有三張, 陳眠分別給她、陸征年還有宋清寒寫了,見這裏面還有宋清寒的一份, 徐嘉嘉也有些怔住。
相反, 沈清歡看到陸征年的名字時, 只是眉毛輕皺, 看上去并沒有什麽意外。
陳眠寫的關于陸征年的加油稿雖然放在了最後, 但卻是寫的字數最長最用心的。
她簡單地看了這三張紙一眼,最後禮貌地笑了笑, 說:“謝謝你還幫我寫了啊,紙你就交給我吧,我等會一起送到主席臺那邊去。”
說完,她拉着徐嘉嘉和陳眠匆匆告別,然後轉身走出班級。
陳眠看着她的反應平平,猜想着沈清歡大概是對陸征年沒有什麽其他的意思,想到這,她不免松了口氣,可是很快,她又想到陸征年的情況,又繼續嘆了口氣。
年少時的感情大概就是天生複雜奇怪的,見喜歡的男生有喜歡的人,而他喜歡的人似乎并不喜歡他,她會有些惡劣地感到一絲慶幸,那可能也是人之常情,因為那樣就代表她也許還有機會,可是看他無法得償所願,好像突然又覺得也沒有那麽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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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歡一路拿着手裏的東西,外頭的陽光有些毒,曬得她口幹舌燥。
路過小賣部的時候,她便進去買了兩瓶水,剛要擰開蓋子朝外走時,沈清歡一眼看到了坐在小賣部外邊椅子上的江淮遠。
“江淮遠?”她走近喊着。
江淮遠聞言也擡頭,見沈清歡一個人,不解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啊,平日裏你們三個不是形影不離的?”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沈清歡見他看着情緒不佳的樣子,作勢就坐下,把手裏的加油稿放在了桌子上解釋,“嘉嘉半路有事去找清寒哥了,等男子四百米比完就輪到清寒哥和陸征年了吧。”
“是啊,你打算替誰加油啊,他們兩可都是報的男子八百。”江淮遠靠在座椅上,語氣調侃,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沈清歡聽着他的話,不由皺了皺眉,不理解道:“這有什麽好想的,都是我們班的人,而且也不是一個組的啊,清寒哥在1組,陸征年在2組,當然是一起加油了。”
“哎,那也還是有不一樣的。”江淮遠看她困惑的樣子,話裏有話地搖了搖頭。
沈清歡見他陰陽怪氣的模樣,又不愛說明白,自然也懶得理他,拿起桌上的東西就轉身就要走。
江淮遠恰好擡頭掃了一眼,看見最上面那張白紙上的字跡一愣,“這是陳眠寫的?”
沈清歡站起來的動作也一頓,有些詫異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紙上的字跡,語氣錯愕:“這你都能認出來?”
“她給征年還有你們寫的。”他沒有回答沈清歡的問題,只是眼睛死死盯着那一沓紙,說出口的語氣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
沈清歡聽他的語氣,表情立刻忐忑地看着面前的人,她的大腦飛速運轉着,努力措辭着,最後選擇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這個......是班主任叫我們一起寫的。”
這話剛說完,她的眼神就有些飄忽不定,但是比起看自己的朋友為此難過,她還是打算不說真相。
但江淮遠又怎麽會看不出她漏洞百出的話,他看着沈清歡暗自嘆了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傷神。
“沈清歡。”
“嗯?怎麽了!”
他突然喊着她,沈清歡本來就心虛,猛地一擡頭,和江淮遠對視了一眼。
他看着沈清歡,開口的語氣都有些頹敗:“你......看到出來我喜歡陳眠吧?”
沈清歡:“?”
她本以為江淮遠要問些關于加油稿的時候,她還慌張地不知道該怎麽掩蓋過去,沒想到這人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她尴尬地笑了笑,心想這件事情難道不是人盡皆知嗎?她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來,她心裏想着,但怕江淮遠難過,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勉強點了點頭。
江淮遠見她這樣,更是難過了:“連你都看出來了。”
沈清歡:“?”
這是什麽意思呢?
“那......你覺得我還應該繼續追陳眠嗎?”江淮遠看她沒有講話,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尤其是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也越變越輕。
江淮遠說這話的時候,沈清歡剛好擰開水瓶喝了一口水,她瞬間嗆了一下,咳嗽了好幾聲:“咳咳咳,你說什麽?”
她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淮遠,看對方臉上嚴肅認真的神情,又不像是瞎說的。
“我......就是随便問問。”江淮遠被她盯得不好意思,低下頭語氣支支吾吾。
“你是不喜歡陳眠了嗎?”她不确定地問。
周圍來小賣部的學生們熙熙攘攘,操場的廣播上念各個項目的學生姓名,中間還摻着熱血的背景音樂。
四周都吵吵嚷嚷地熱鬧,江淮遠卻低下頭許久,最後自嘲地說:“怎麽可能啊,你怎麽和征年一樣,都覺得我是個很容易移情別戀的人嗎?”
“我沒這個意思。”沈清歡見他誤會,連忙擺手解釋:“我只是聽你的話裏有放棄的意思,所以才這麽問。”
“那你覺得呢,我應該放棄嗎?”江淮遠擡起頭,臉上滿是不自信的神色,他這句話大概也憋了許久,所以才在今天看到陳眠寫的加油稿時一瞬間爆發* ,想要一吐為快。
沈清歡沒想到自己只是口渴進小賣部買了瓶水,怎麽就突然攤上這麽個難以回答的問題了。
她面露難色,可是看着江淮遠這樣頹廢樣,也有些不忍心。
正巧外頭吹來一陣風,吹的路邊的梧桐樹沙沙作響,廣播裏播報的聲音一時暫停,大概是在中場休息,這時放的音樂又正好是《遇見》。
又是這首歌,她看着江淮遠,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不忍地開口:“哎,感情這種事情,我這種旁觀者是不太好說。
不過,如果喜歡一個人,至少對于我來說,那就是應該去告訴對方的,不應該要藏着掖着的。
但是呢喜歡一個人,告白也好其他的也好,只是告訴對方自己的心意,不代表就一定要得到一個結果,而且......站在陳眠的角度上,我建議你啊,不要追那麽猛了,很容易給人家壓力和困擾的,無論有多喜歡,也必須不能打擾到對方的生活啊。”
沈清歡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大堆,江淮遠倒是就抓住了幾個關鍵詞:“她......真的會感到壓力嗎?”
“應該會有一點吧。”沈清歡緩緩點了點頭,繼續道:“畢竟在心意沒有相通之前,喜歡就是一個人專屬的事情,但于對方無關。同理,如果是不喜歡了,那也就應該坦然地放棄。
喜歡這種事情嘛,本來也不應該成為一種束縛的。”
沈清歡很客觀地為他分析着,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這些話越說到最後,她的腦海裏出現的人影就越清晰,好像真的有什麽東西在走偏了。
她強迫自己搖了搖頭,盡力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甩走,最後倒是弄得自己心煩意亂的。
“好了,這畢竟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得去送加油稿了,不然真的要來不及了。”她想到自己的事情,也有點不太高興,而且見自己說完,江淮遠還沉默着不講話。
而且現在路上朝着操場去的人越來越多,她猜想大概是下一場比賽也快要開始了,她得抓緊走了。
她和他說完,作勢就要走。
江淮遠卻在這時叫住她,聲音鄭重:“沈清歡。”
正巧這時,操場上的廣播換了音樂,正在播報着男子八百米的學生提前十五分鐘去檢錄處檢錄。
沈清歡聽到了這個項目的名字,意識到他們比賽快要開始了,她也要快點過去了。
但是江淮遠又突然喊住她,她回過頭,用眼神示意疑惑。
“你剛剛說了那麽多,那你知道陳眠喜歡的是誰嗎?”江淮遠也自然聽到了廣播,他也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剛剛沈清歡的一番話,他其實都聽進去了,但在他的印象裏,自己開口的這個問題,沈清歡應該是回答不上來的,但他也的确想幫陸征年問一問。
因為這件事情,摻和進去了也不僅僅是他們幾個人。
但沈清歡只是回頭對他笑了一下,那個笑裏帶着一些變扭和苦澀,讓人不輕易察覺。
遠處的廣播裏正念着名字:“1601號運動員,高一(6)班,陸征年......”
恰好此時,混着廣播內的話外音,她回答了江淮遠的那個問題的答案,她說:“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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