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杜念喜推了推何知寒的胸,擡起頭紅着眼睛瞪他:“你都弄在我裏面了……”
何知寒頓了頓:“要清理是嗎?”
杜念喜扁着嘴點頭,何知寒挑了下眉,抱着杜念喜進了浴室,把他往浴缸裏面一放,杜念喜光着身子無措地坐在浴缸裏,攀着浴缸壁看何知寒,何知寒朝他擡了擡下巴:“水龍頭在那裏。”
“你不幫我弄嗎?”杜念喜兩顆烏溜溜的眸子直白地看着何知寒,何知寒走到洗水池邊洗手,轉過臉來和杜念喜對視,語氣冷淡:“那你先告訴我,為什麽不聯系我?”
杜念喜窒住,他眼眸深處湧動着些懼怕和懦弱的情緒,他緩緩将攀在浴缸壁上的手拿了下去,指尖粉粉的帶着一點白,杜念喜低下頭,将目光放在瓷白的浴缸底部,把手伸到後面。
何知寒蹙着眉看他,杜念喜咬着下唇,胸膛起伏不定,臉頰爬上兩朵紅暈,睫毛再次被染濕。
杜念喜的委屈沒有聲音,何知寒的注視也沉默着,何知寒看着他的喉結輕輕顫抖,看着他一下一下地吸氣,偶爾弄到痛的地方還要皺皺眉頭。
“就是不願意說,對嗎?”
何知寒聲音凜着,他的角度看到的是杜念喜的側臉,在暖黃的浴室燈光裏顯得格外柔軟,似乎能透過皮膚看到血管,接着他看到一滴眼淚從杜念喜眼眶裏流下,順着臉頰流到下巴,再滴落在他的膝蓋上。
何知寒抿了抿唇,走過去。他跨進浴缸将軟塞塞好,打開熱水閥,接着單手摟住杜念喜的腰,将他整個人抱着趴在自己腿上,杜念喜起先有點抗拒,直到何知寒動作強勢地将他的手拿出來他才乖乖趴好,何知寒清理地很快,杜念喜柔軟的小肚子在自己腿上因為他的呼吸一起一浮,讓何知寒沒忍住又硬了起來。
他咬着牙把杜念喜清理幹淨,等杜念喜裏面舒服了,坐起來的時候看到何知寒胯間高高矗立的東西還未來得及訝異,何知寒就已經握着他的腰将他按在浴缸壁上了,這時浴缸裏的水快漫出來,随着何知寒的動作每動一下,水就漫出來一波,像潮湧,一陣一陣拍打着杜念喜的沙灘,似乎不知疲倦。
……
這次杜念喜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何知寒也終于結束了自己對杜念喜的征戰,他摟着杜念喜爬起來,給他套上浴袍,抱着他走進卧室。
杜念喜看着牆上的鐘,聲音啞着:“過了一個小時了……”
何知寒正在穿衣服,他轉過臉看杜念喜:“今晚不走了,我們的賬還沒算完。”
杜念喜剛說了個“不”字何知寒的眼神就冷了下來,看得杜念喜有點發毛,何知寒系好浴袍帶子走到床邊,杜念喜擡着頭看他上床,躺到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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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
何知寒邊開口邊從抽屜裏掏出一包煙和一支打火機,他抽出一根煙叼在唇間點上煙,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杜念喜看得眼睛都直了:“你怎麽…會吸煙了?”
何知寒聲音含糊:“一直都會。”
只是過去從來不會在你面前吸。
杜念喜哦了一聲,他眼睫毛漂亮地翹着,眼底粉粉的,還帶着情欲剛消的豔色,何知寒眨了下眼:“你不肯解釋為什麽要跟我睡?”
杜念喜眨眼的頻率略多,顯得十分不自然,他鼻尖萦繞着何知寒淡淡的煙味,皺了下眉:“給我一根。”
何知寒把嘴裏那根抽出,塞到杜念喜嘴裏,杜念喜碰到的時候煙嘴那裏還有些濕潤。
杜念喜狠狠吸了口煙,他目光漸漸渙散,低着下巴,聲音低低地說:“我媽媽給我下跪了。”
何知寒不解地看着杜念喜,杜念喜咬了咬煙嘴:“她知道我們的事,到了德國之後,那天下午,在機場,她跪在我面前。”
何知寒瞳孔顫了顫,杜念喜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被套上灰色的條紋,聲音和呼吸都很輕:“她說,她一直知道我身體不好,但很自豪把我的心理教育地很開朗樂觀,可是她剛剛發現,我的心理…也有病…她求我,求我,她死之前,那個讓她用了整條命換來的孩子…能稍微正常那麽一點點。”
杜念喜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場景,那時候已經是國內的新年,他開開心心下了飛機準備給何知寒視頻,剛打開手機聞芝就在出口通道裏跪了下來,杜念喜和杜雲書一對父子都吓得夠嗆。
那時候通道裏人很多,這樣一個年近古稀的中國老人跪在那裏,所有人都朝這邊看。
杜念喜想起自己看到母親眼底的絕望和悲恸,那種生命的枯槁和對未來的死心,讓杜念喜想起來都忍不住顫抖,那種時刻他沒有辦法不答應,聞芝提出來的任何條件他都會答應。
杜念喜說完的時候一根煙也吸到了盡頭,何知寒主動把煙嘴從他嘴裏拿掉,然後覆身上去吻他。
杜念喜被他壓在身下,兩人的吻帶着清淡的煙味,帶着杜念喜濕黏的眼淚,帶着何知寒沉默的安慰。
吻畢,何知寒只退開一點點,他近距離凝視着杜念喜的眸子,杜念喜也盯着他,兩人視線交纏,纏膩在一起的視線比親吻和做愛都要親密。
“那我呢?”
何知寒聲音低低地問,這三個字似乎只想給杜念喜聽到,杜念喜眼中是迷茫的無助的,何知寒就那樣定定地看着他:“那你要放棄我了?”
杜念喜喉結動了動,張開嘴說:“…沒有。”
何知寒勾了勾唇,眼裏泛着涼:“那怎麽辦?”
說完何知寒從杜念喜身上翻身,枕到枕頭上,他自知這對杜念喜是個難題,但他依然殘忍地把這個難題抛給杜念喜。
“那就算了。”
何知寒轉過臉,看微微錯愕的杜念喜。
杜念喜臉上有些緊張,何知寒輕嘆一聲:“算了吧,你回去當好兒子,我回去當大學生,時間長了什麽都會忘掉的,偶爾上個床,還是像你剛開始設定的關系那樣,當炮友。”
杜念喜覺得何知寒拿了把生鏽的很鈍的刀在割自己的心髒,沒有很快一劈兩半,而是慢慢地磨,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沉重,讓他覺得喘不過氣,卻又不能一下子失去呼吸,這讓他惶恐不安,更讓他心碎欲裂。
何知寒眼中漾着清淺的笑,那笑涼涼的,像月光,雖然亮卻沒辦法照進心裏。
杜念喜張了張嘴,聲音有些急:“我想辦法好嗎?你不要…跟我分開…我來想辦法……”
杜念喜的話底氣十分不足,含着卑微和祈求,何知寒看着他,啓唇:“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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