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打工十九天
第43章 打工十九天
由于弗朗西斯先生向我保證什麽都不需要我做,所以我在這場晚會上真的很配合地什麽都沒做。
太宰治只有起初一小段時間和我在一起,他過來和我打了個招呼稍微講了幾句話之後就走開了。
說到底這畢竟是港口黑手黨晚會,他身為港口黑手黨幹部,總不可能和我一起在這邊充當吃蛋糕工具人。
而與此同時,我另一個馬甲身份,竟然同樣十分的悠閑。
費奧多爾就和我一起入了個場,然後這人就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于是在這場晚會上,我兩個馬甲難得一見地共同出席了,結果他們就在不同角落裏,同樣地吃着蛋糕。
這讓我産生了一種精分但又沒完全精分詭異感。
“這位女士。”
“……這位女士?”
我吃着蛋糕發呆,直到銀發服務員連喊了兩聲順便在我眼前揮了揮手才意識到所謂的女士似乎是對我稱呼。
“咦?”我眨了眨眼睛,悄悄瞟了眼周圍,“是在喊我嗎?”
“是的。”銀發服務員小哥禮貌地笑着。
我迅速低頭看了眼自己禮服:“……”
擡頭時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剛剛走神了。”
我覺得這實在不能怪我,因為我真的很難在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反應過來挂着的兩個馬甲中其中一個現在扮演的是一位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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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道:“有什麽事情嗎?”
他反問我:“您是森田夫人嗎?”
“是的。”我無比自然地點了點頭,但心裏其實隐隐有些慌張。
這不能有什麽事情要找真的什麽森田夫人結果正好給我這個假的碰上了吧?
不能吧不能吧?不能老是莫名其妙就超綱吧?
費奧多爾可沒說有這一項。
“那就沒錯了。”他露出一絲欣慰笑,接着說,“森田先生在樓上,他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休息,我來跟您說一聲。”
我:???
我當時心裏就滿屏問號,費奧多爾能有什麽不舒服?他是穿少了還是沒戴帽子?
“怎麽會這樣?不知道能不能麻煩你帶我過去一下?”
雖然心裏這麽不着邊際地吐槽,但我面上俨然是一個擔心丈夫情況的好妻子。
順便我還通過另一個馬甲視角看了看和服務員小哥這段對話場景,不得不說我這演技滿分,一點都不僵硬。
“沒問題,請和我來。”他說着,側身伸出手臂,指着大廳的門口。
出大廳幾乎就隔絕了晚會的熱鬧和燈火通明,門口一排排黑手黨散開,整整齊齊地排列着,在昏暗的光線下不仔細辨認甚至都會覺得站着的是石墩。
我跟在服務員小哥身後走着,腳步聲在走廊裏飄蕩着,顯得空曠。
鑒于不能一直沉默,我不得不故意用焦急地語氣問道:“我先生到底怎麽回事?”
天知道我先生這幾個字我是做了多大心理建設才念出來,甚至念出來後我都不敢細想也不想回憶,不然我鐵定得起一層雞皮疙瘩。
費奧多爾,我真的為你付出了太多。
當然,你也為我黑歷史付出了很多:)
服務員小哥步伐不停,仍舊維持着很禮貌狀态回複我:“我也不清楚,夫人,不要焦急,您馬上就知道。”
我們上了一層樓,期間有一位黑手黨攔下了我們詢問情況,服務員小哥簡單明了地說明一遍。
然後我見到了名義上森田先生實際上的費奧多爾。
他很好。
起碼只從外表,看不出一絲毛病。
那一瞬間我拳頭都捏緊了。
但是看了看面前的銀發服務員小哥——行,我忍。
我原本是等着服務員小哥走再跟他頒扯,但是短暫又沉悶空氣對峙中,先說話反而是費奧多爾:“你來了。”
他這句話一出口我就隐隐覺得不對勁,我應了句“嗯”,同時看向帶我來的服務員小哥。
很明顯,一般的服務員現在就該離開了。
但他沒有。
甚至費奧多爾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妥。
費奧多爾注意到了我的視線,輕飄飄開口:“那是尼古萊。”
只見銀發服務員小哥轉過身,不知從哪變出了一頂白色禮帽,他将帽子扣在頭頂,嬉笑着向我打招呼:“尼古萊·瓦西裏耶維奇·果戈理·亞諾夫斯基。”
我:“……”
我:“???”
震驚的點太多了,我只能說。
一萬個問題剎那間擠滿了我的腦袋,比如什麽玩意?你哪位?為什麽你名字這麽長?
問題太多了,多到我一瞬間不知道該問些什麽。
我皺了皺鼻子:“初次見面,我是或。”
然後才問:“難道你就是費奧多爾之前說的還在西伯利亞的「死屋之鼠」成員?”
“唔。”他指尖點着下巴,偏頭思考了一秒,“或許是?”
“這種事情為什麽還能有或許啊?”
聽我這麽說,他扯起嘴角笑了笑:“那就是吧。”
“……”
我轉頭去問費奧多爾:“我還以為就我倆,你為什麽不和他扮夫妻啊?”
費奧多爾直截了當:“他不适合。”
尼古萊也插一句話:“?可能因為我有其他事情需要做吧。”
我又問:“所以叫我過來是因為事情已經辦完了嗎?”
“嗯。”費奧多爾點了點頭。
我抱怨道:“那為什麽不偷偷告訴我這是自己人啊,我還那麽認真地和他演戲。”還都是可以載入我黑歷史演戲場景,這輩子不想再來第二遍。
費奧多爾沉默了。
他沉默使得我下意識去看他,而他正緩緩向我走來,三兩步就停在了我的面前。他擡頭拍了拍我的腦袋,微微向下傾斜視線不偏不倚與我撞上,四目相對的時候我看見了那雙深邃的紫紅色眼睛。
然後他開口,輕飄飄,像是春天的柳絮或者是冬天雪花,就這麽落在了地上,但幾乎在我耳邊炸開。
費奧多爾說:“因為或不一定是自己人。”
這不是什麽好話。
但我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句不是好話的話包含的具體意思,就先一步收到了系統提示。
[報告宿主,編號16,身份【現異能特務科監獄關押罪犯】,馬甲進度已完成,可消除,是否選擇消除?]
[意外:檢測到編號16已失去生命跡象,即将自動消除…]
[編號16,開始消除…]
[正在消除,請稍微…]
腦海裏系統的聲音一個接一個響起,而在第二句話響起的同時,我的世界天旋地轉,原本因為兩個馬甲共同分享的視野直接被燈火輝煌晚會大廳占滿。
顯然,我的身份還是Manhasset公司的代表人,但也只有Manhasset公司代表人這一個身份。
現在有一個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事實擺在了我面前——費奧多爾殺了我,就在剛剛。
盡管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就是這樣發生了。
“操。”
我壓低了聲音,還是忍不住罵了這麽一句。
費奧多爾是真的離譜。
當初系統還說好給我找一個被人伺候的身份,結果是個罪犯也就算,怎麽還能遇上費奧多爾這種比我這麽多馬甲遇到的人都難伺候的人。
話也不好好說,說了也不給人反應時間。
我都沒來得及開口掙紮着替自己辯駁辯駁直接就被審判死刑了。
我為這個晚會犧牲了那麽多。
合着當時我同意扮演女生的時候費奧多爾跟我說沒有下次是這個意思啊,就扮完這次就送我上路了所以根本就不會有下次呗。
媽的,真是越想越氣。
我在心裏把費奧多爾從頭到腳從上到下拎出來罵了千百遍。
罵到系統清除完數據後的提示音都出現了。
[消除完成。]
[編號16儲備的酬勞已全部轉向宿主,請核對。]
操。
這酬勞怎麽還是零,更氣了。
****
安靜的房間內,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尼古萊·果戈理就着剛剛姿勢靜靜站立着。
果戈理視線飄忽不定,他看了看地板,又看了看窗戶,最後又擡頭看了看天花板。
陀思妥耶夫斯基相較于他好很多,他的視線幾乎一直盯着下方,而他所看的地方,也就是他的腳邊處,正躺着一具屍體。
果戈理向下瞟了一眼:“我記得你挺喜歡他。”
陀思妥耶夫斯基沒有否認:“是的,尼古萊。我說過,我很喜歡或。”
他彎腰下蹲,伸手捋了捋枝川或因人物扮演佩戴的長長的假發,聲線扯得很平,“只是或不喜歡我。”
果戈理心情看上去不錯,他正愉快地擺弄着自己的帽子,那模樣與另一旁夥伴一對比,着實突出了一個人類悲歡并不相通。
他想起了十分鐘前還以為他只是個普通服務員枝川或,随口說道:“其實也不一定。”
“或許。”陀思妥耶夫斯基沒有和他争論。
“但是不管怎麽樣,”他說着,站了起來,然後又停頓了好幾秒,才再次開口,“或是原罪,尼古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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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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