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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江老師覺得有點愧疚,她覺得,都是因為自己送的那些東西,才讓樓上的祝霜降那麽草木皆兵。按理來說,幾盒感冒藥、一袋板藍根,一瓶酒精凝膠和五個一袋的口罩,已經夠一個家庭的藥物儲備了,這些東西很多人放到過期都用不完,她居然幾箱幾箱的往家裏搬。
除此之外,還有成箱耐放的水果、零食,各種生活用品,甚至兩天後,她還看到祝霜降來回拎了好幾斤肉菜上去。看那些肉的分量,以她家的冰箱大小,能把所有速凍層裝滿!
江老師終于忍不住了,有一天,她攔住祝霜降說道:“你不用準備那麽多東西,沒那麽嚴重。”
祝霜降瞪圓了眼睛,怎麽沒那麽嚴重?十幾年後,新冠疫情發生,大家都是拿非典來跟它比較的,過去那麽久還能齊名,肯定很嚴重啊。
她準備的東西,都是上輩子封校積累下來的經驗,沒有一樣是浪費的。
祝霜降開始在校內機房上網,查各種消息,然後找到了兩天前世衛組織發布的SARS全球警報。
她将這個新聞打印下來江老師看,給柏家看,然後打印了很多份,塞到信封裏,給首都所有能查到的大小醫院寄這封信。以市民的身份打電話給他們,描述自己對這個‘嚴重急性呼吸綜合征’的憂慮,要他們注意相關患者,也要保護好自己。
柏景弘在家吃飯的時候,聽到柏衡說起了祝霜降的擔心,柏爺爺聽了就說:“霜降還把世衛組織相關的新聞打印下來了,她也太操心了。我記得有專家組派到南方去了吧,不知道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我回頭問一下。”柏景弘說道。
幾天後,祝霜降在新聞裏的看到了專家組組長,那張臉讓她感到親切,因為十幾年後還是你。
四月,同學們接到了通知,班主任難得的出現在了班級裏:“明天學校會暫時封校、停課,住在本地的同學可以回家,其他所有人都不能離開學校。”
這種感覺更熟悉了。
接着又有每天需要量體溫定時上報;教室、宿舍,任何場所都要定時要消毒;發燒要控制隔離等等等等一系列的防疫措施。
伍宴靜直接準備回家了,解封之前,她不會再返校,舍友們有些擔心祝霜降,問她:“你外面的房子是租的嗎?可以住嗎?你宿舍裏什麽東西都沒有,今天要不要去搬過來?”
祝霜降說道:“是買的,我可以回去,”接着又說:“等一下我有些東西放在門衛,你們幫我拿到校醫務室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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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藥品和消毒用品,祝霜降只留下了一部分,其他的都送給了校醫務室。
接着天天窩在家裏開着電視看書,因為電視上實時播放疫情控制的進度。為了安撫全國人民,很多電視臺都開始連播電視劇,廣告基本沒有,一播好幾集,總之各種措施讓人留在家裏。
她沒有買筆記本電腦,唯一的交流工具就是手機,期間柏衡還給她打了電話,問要不要住到柏爺爺家裏去,祝霜降一頭霧水:“不是隔離嗎?”
柏衡沉默了很久:“……你不是沒在學校嗎?外面只是按區域隔離,然後出現發燒感染的小區封控,沒有說過不允許人外出。”
祝霜降讪讪的笑:“哦,這樣啊,其實我住在家裏也挺好的。”
“我已經讓蔣叔去接你了。”
大街上行人很少,每一個都戴着口罩,路過很多地方貼着防疫宣傳,還看到了幾個全身上下穿着防護服的醫護人員在消殺。
進小區前,祝霜降和蔣叔進行了全面的消毒,噴出來的酒精都能将他們兩腌入味了,她還沒感覺,給他們噴消毒水的倒是自己打了兩個噴嚏。
看着同事無語的表情,他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味太沖了,口罩都遮不住。”
接着又量了體溫,祝霜降指着電子溫度計說道:“為什麽我之前在藥店裏只能買到水銀的?”
“剛開始也是水銀的,這個是後來發的。”
“好了,你們進去吧。”在他們的示意下,武警對兩人放行。
柏爺爺家只有他和柏衡兩個人在,牧佳妍之前去了一趟洛海市,剛到那裏沒幾天,首都的交通就暫停了,她根本無法返回,只能跟柏景彥一起,天天打電話和首都聯系。
“柏爺爺,柏衡。”
祝霜降進去後,柏爺爺就對她招手:“來,快進來!”
“我經常要出去開會,衡衡時常一個人在家,聽說你也一個人在家,幹脆一起來做個伴,這樣家裏人也放心。”柏爺爺關心的問她:“家裏人有給你打電話嗎?”
實際上,首都的交通開始停了之後,黃婷婷他們隔三差五的給祝霜降打電話,問她在首都怎麽樣,囑咐她要注意安全,要是路上遇到有人感冒發燒,不管是不是感染了,都要離的遠一些。
她回道:“有打電話,已經告訴他們我一切都好。”
“報過平安就好。”
下午,柏爺爺被人接走了,柏衡遞給她一臺筆記本電腦,他桌上還擺着另外一臺:“我爺爺的,剛好給你用。”
祝霜降瞳孔震驚:“柏爺爺的,這麽時髦?”
柏衡說道:“他現在喜歡用筆記本看信息,還是你打印了網上的新聞後才有的習慣。”
祝霜降期期艾艾的說道:“是……是嗎?”
“是的。”
除了電視上,網絡上相關新聞也不少,一批批醫護人員宣布上了前線,小湯山醫院在七天內拔地而起,首都附近的非典病人都轉移至此治療。
祝霜降浏覽了幾個帖子,然後發現,很多發表fan動言論的帖子上一秒還能看到,下一秒就從論壇上消失了。
她猶豫的問:“這個網絡,是有人在監管?”
柏衡平靜的嗯了一聲,問道:“不應該有人監管嗎?”
“……應該。”
柏爺爺回家的時候,應該說他還沒踏進家門,就聞到了濃烈的肉香,還是從自己家傳出來的。
“……這是做了什麽好吃的?”
祝霜降說道:“紅燒肉!”
“我聽小蔣說,你帶來的兩大箱東西,只有一箱是衣服和藥品,另外一箱全是吃的。”
吃飯時他更是誇獎:“沒想到你不止會做菜?味道也很不賴嘛!”
或許是因為實體經濟受挫,電子商務在網絡上興起,搜索指數極高,互聯網用戶也節節攀登。祝霜降浏覽着網頁還有論壇,甚至通過班上同學的企鵝號,加了不少校友群。
知道她是漢語言系的祝霜降後,群裏還有不少人向她表示感謝的:你送的感冒藥、板藍根和酒精凝膠一類的東西可幫上大忙了。
校內很多普通的感冒發燒也要住在醫務室隔離,好在醫務室藥品雖然不夠充足,但也沒有緊缺到開不出來的程度,聽說是因為大一的一位學妹捐獻了不少。
外面沒有限制出行,不過有着嚴格的隔離制度,每到一個地方都要測量體溫,于是祝霜降搬到柏爺爺家後,只在小區內部活動,壓根沒有出去過。
而且每天都有穿着嚴密的醫護人員到小區內進行消毒,包括家裏,每到這個時候,她和柏衡就在樓下待一會兒,等味道散去後,再回屋裏。
柏爺爺都納悶了,“你們兩還挺待的住。”
五月二十號後,新聞上連續好幾天沒有新增感染,緊張的氣氛開始一天天輕松起來。甚至到了六月,搬過來後就沒見過的柏景弘都來吃飯了,柏爺爺對着祝霜降說道:“你之前做過的紅燒肉怎麽做的?現在一想,還真挺好吃的,今天再做一份吧。”
柏爺爺終于有心思研究其他的事了,李靜笑着說道:“真有那麽好吃?那我要好好學習一下了。”
柏遠在柏衡房間裏跟他說話,在聽到兩人一直沒出過小區,他無語極了,問道:“那你們天天在家幹什麽?”
柏衡想起了爺爺的話:早知道你們這麽待的住,還不如讓你們都留在學校裏,還能和同學們在一起,活動也多。
“玩游戲;看小說;做數學題;畫漫畫。”
做數學題的是柏衡,畫漫畫的是祝霜降。柏遠對數學題不感興趣,對漫畫很感興趣,他問:“什麽漫畫?給我看看。”
柏衡直接将筆記本電腦推到了他的面前。
祝霜降注冊了新的論壇賬號,叫‘谷雨’,實際上,自從捐款後,她再也沒有登錄過‘熊貓俠’的賬號。
疫情期間或許無聊的人太多了,明明是個新賬號,她發第一條帖時就有不少人回複。祝霜降在論壇裏詢問網友們家裏有沒有ge命前輩的老照片,如果拍攝他們的照片上傳,她可以免費畫‘錯位時空’的交互漫畫。
左邊畫的是老照片的樣子,右邊畫的是新時代的人根據照片上的動作,做出互動的樣子。
甚至沒有ge命前輩,其他老照片的樣子她也畫了,比如一個光着腳丫子的小女孩在戰火後的廢墟裏行走,她就畫了一個年輕的hong軍上去牽着她的手走。
這個她還畫了後續,hong軍一直帶着她走到了新世紀。小女孩穿上了新衣服,帶上了紅領巾,而hong軍微笑着的樣子漸漸淡去。
筆觸都十分簡單,上傳照片的人大多是他們的後代,或是跟她志同道合的人,因此祝霜降帖子下面十分和諧,還有一位前輩站在山崗上眺望遠方的。
祝霜降直接畫了一張遠方的圖,是現代化城市的樣子。
柏遠移動鼠标不斷往下翻,感嘆道:“怪不得爺爺和我爸他們,那麽喜歡霜降了。”
柏衡沉默了很久,問道:“你不喜歡她嗎?”
柏遠:“……”我這是該喜歡還是不喜歡啊,好在他很快反應過來,柏衡并沒有其他含義,回道:“我也喜歡,我把她當妹妹一樣。”
祝霜降妹妹正在廚房裏炒糖色,旁邊碗裏放着已經焯好的帶皮五花肉,然後她舉起鍋蓋,拿它當盔甲,将肉全部倒了進去,滋啦一聲,她隔着鍋蓋開始小心的翻炒。
李靜:“……”
接着放入切好的姜片,準備好的黃酒、醬油,炒香後倒入開水。開水沒過豬肉,大火燒開後轉小火,然後徹底蓋上鍋蓋。
做完這一切,祝霜降轉身乖巧的看着李靜說道:“接下來把水燒幹就行了,一定要把水燒幹,裏面的油煮出來了,紅燒肉才會肥而不膩!”
李靜嗯了一聲,看着她開的極小的火問:“那這盤肉要燒多久能好?”
“一個小時左右吧,不會超過一個半小時。”
李靜:“……”
吃飯的時候,柏爺爺嘗了一塊,然後說道:“我怎麽感覺今天的,沒有之前燒的軟糯。”
李靜回道:“這盤菜還挺花時間的,今天有點來不及,不過我已經學會了,下次要做的時候,我會提前準備的。”
全國連續半個月沒有出現新的病例後,各個地方開始解封,一個月期滿後,徹底解封。
祝霜降跟柏衡回到了北大,跟很多學校一樣,北大宣布這學期的期末免考,畢竟距離期末也沒幾天了。
她驚訝的繞着面容憔悴的李麗娜轉了一圈,“你這是怎麽了?”
李麗娜無奈的攤手,秦雅為她解釋:“她不是有粉塵過敏嗎?偶爾會打噴嚏,打第一個噴嚏時,大家離她一米遠;打第二個噴嚏時,直接把她送校醫務室去了,還是我去接回來的,要不然她就要住在那裏了。”
“學校封校期間活動還挺多的,但是她一個都不能參加,連食堂都沒法去,天天在沒人的地方溜達,連飯都是我給她帶的。”
李麗娜感動的抱住祝霜降的胳膊,“妹妹,你不知道,你送的那些水果和零食,給了我多大的安慰,不枉我千裏迢迢給你寄奶粉和奶片。”
“啊,你給我寄奶粉和奶片了嗎?”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李麗娜問:“我不知道你家住在哪,所以寄到學校的,你沒有收到嗎?”
“沒有啊。”
兩人到了收寄點,這裏堆放了不少快遞包裹,保安聽了她們的話後,幫着兩人一起翻找:“你回學校前寄出來的,近還好說,拉薩那麽遠,路上肯定有耽擱的,非典期間物流都停了。”
“在這裏,找到了。”
“這麽大一箱!”祝霜降看着面前的箱子發呆,箱子外面還纏了嚴嚴實實的膠帶,李麗娜說道:“是的呀,我還寄了牛肉幹和其他東西。”
她們到的快遞收寄點,離祝霜降家反而比宿舍更近,兩人就一起把箱子搬到了她家裏。開門進去後,她将能開的窗戶都打開通風。
李麗娜拿了桌子上的剪刀開始拆快遞,奶粉兩罐;四袋不同的奶酪制品;四袋風幹牛肉;這些看着還能吃的放在左邊,但是糍粑一類的點心上已經長了不少黑點,和其他明顯不能吃的一起放在右邊。
“唉,首都的天氣,變質太快了!”
“這已經算慢了吧,你要是在秦雅他們那上大學,上面就不止是長黑點了,而是長綠毛了。”
“也許吧,”接着祝霜降就看着李麗娜,繼續從箱子裏拿出了厚厚的一個塑料袋,裏面裝着一塊毯子,拿出來攤開後有豔麗繁複的花紋,她比劃着牆壁:“可以挂在上面。”
祝霜降上前摸了摸,布料十分柔軟,“我的天哪,太漂亮了!”
李麗娜驕傲道:“是我舅舅家的工廠生産的,我選的款式!”然後一指桌上的食品:“這些是我家的。”接着她往一個裝了零碎東西的袋子裏翻了翻,掏出兩瓶藏紅花:“這個是我買的!”
“你之前不是說你來例假時肚子會酸痛嗎?結束後拿它泡點水喝,裏面放兩三根就行,泡的時候水不再是金色,就可以丢掉了。”
收拾好東西後,祝霜降搬了一張椅子,在書房選了合适的地方,拎着錘子爬上去在牆上敲釘子,敲第二個的時候李麗娜在下面指揮,“高了一點點。”
她将釘子往下移,聽到好了之後敲進去第二枚,李麗娜接過錘子,将毯子遞給她,看着她把毯子挂在牆上。
“我決定了!”祝霜降請她到外面吃飯時,就聽到李麗娜拍了一下桌子,用确切的口吻說道:“我也要在學校外面買一套房子!”
“我要是早買了,就不會因為粉塵過敏,一個人在宿舍裏待着了!哪怕待在家裏也是一個人,那我也可以看電視!上網!而不是等秦雅每天帶書回來給我看!”
說着她歪了下頭,“我要讓我爸給我打錢,還要寄送給秦雅的禮物。”
李麗娜認真的看着祝霜降說道:“你們陪我一起看房吧。”
祝霜降:“……我覺得,如果要買房的話,也不能忽視本地人的意見,或者我給你介紹之前帶我看房的中介。”
第二天,伍宴靜有些迷茫的看着面前的室友:“你剛才說什麽?”
秦雅同樣恍恍惚惚:“麗娜剛才說,她要在首都買房,來咨詢你的意見。”
“我哪有什麽意見,這麽大的事,不是應該跟你爸媽商量嗎?”
李麗娜的父母不覺得買房是大事,但是他們擔心女兒是真的,在交通解封後,直接從拉薩飛了過來,買完房差不多暑假,一家人可以一起回去。
他們來了之後,還專門請女兒和她的室友們一起吃飯,特別感謝了她們對孩子的照顧,然後一人送了一個新手機。
所有人:“……”
祝霜降:這就是那種,我的室友是富豪的感覺嗎?
李麗娜的父母為她選了一個安保極強的公寓,24小時都有管家值班,進去刷臉,上電梯刷卡,一層一戶,管家認識所有戶主,打電話随時有人上men服務,哪怕你只是想換個燈管。
而且還推薦設計裝修公司,如果不想用他們推薦的公司,還能幫忙監督、驗收。反正只要錢到位了,裝修過程中遇到的一切麻煩,都能夠代替業主出面,幫忙解決。
伍宴靜感嘆:“有錢真好。”
秦雅和祝霜降小雞啄米般點頭:“是啊,是啊!”
然後兩人無語的看着祝霜降:“我們就算了,你家裏應該也很有錢吧!”
“我們以前還以為你外面的房子是租的,沒想到是買的。”
祝霜降露出了貧窮的微笑:“唉,我當初被北大錄取,地方獎勵了不少錢,我們市的開發商還送了我一套房,我把那套房賣了,加上剩下的錢,才買了中關園的房子。”
秦雅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伍宴靜羨慕道:“你們那居然還有送房子的?太誇張了。而且你家裏人居然都由着你,中關園的房子也不便宜啊。”
然後她看着秦雅的表情僵住了,“你們那邊不會也……”
秦雅露出了看破不說破的笑容。
這個暑假,祝霜降并沒有回洛海市,反而邀請黃家人過來玩,七月底簋街有吃小龍蝦活動;八月有盛大的購物節;還有各種名勝古跡,打卡勝地;黃爺爺一直想看的升旗儀式,真的不來玩嗎?
以上活動都不讓祝霜降驚訝,她沒想到的是,現在就已經流行吃小龍蝦了,而且價格巨優惠,每一斤的價格比豬肉還便宜。
好巧不巧,她的電話是黃婷婷接的,接的時候還按了外放,頓時家裏翻天覆地一般的熱鬧,黃嘉樹瘋狂的表示要去看姐姐。
黃向陽頭疼:“你姐姐不是說過了嗎?坐飛機和坐汽車的感覺是一樣的。”
呵~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事,你以為我會信嗎?
黃嘉樹不為所動,表達的中心思想就是我要去首都;我要去看姐姐;我要去看升國旗;反正不是為了坐飛機去的。
黃爺爺一拍大腿,“去,我們全家都去!”
奈何和黃婷婷輪班的李老師請假了,她壓根走不開,沈樂更忙,于是他們一家三口不能跟着一起去玩,還暫時收留了大白。
祝霜降在校內論壇上發了帖子,尋找有空的,對本地景點熟悉的本地人做導游,工資日結。為什麽要加上對景點熟悉呢,因為她知道,很多當地人是不會去本地的景點玩的。
她上輩子去大熊貓基地看熊貓,一個在那條路跑了十多年的出租車司機就從來沒進去看過,用他的話說:熊貓有什麽好看的,不就一黑一白兩個色,門票還要五十八,花那冤枉錢幹什麽?
在聽到她是做了兩個月兼職,才攢了錢和閨蜜飛過來看時,更是不能理解,類似于那種你要是有錢就算了,明明沒什麽錢,充什麽大款。
她當時清楚的感受到,司機大叔是想說些什麽的,之所以沒說,或許是因為她們是乘客?
思緒回歸,法學院的一位大三學長留下了企鵝號,線上交談後,兩人約好了時間,談好了薪水,她這邊還要負責門票和飯錢。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着黃家人過來了。
嗯?祝霜降想了想,打電話詢問柏衡:“我請黃爺爺他們來首都玩了,你要不要一起。”
柏衡答應了。
讓祝霜降驚喜的是,法學院的金姓學長還考了駕照,她問:“學長你考完駕照後開過車嗎?”
“當然開過,”給祝霜降看了他的駕駛證後,金學長說道:“我經常開我爸的車。”
“違章情況怎麽樣?”
金學長:“……學妹問的真仔細,目前為止,還沒有違章過。”
“那我負責去租車公司租一輛車,你能順便當司機嗎?”祝霜降原來想着,租車後辛苦黃叔叔開車的,現在看來,黃叔叔可以當純粹的游客了。
“我可以再給你加司機的費用。”
金學長挑了挑眉頭,說道:“沒問題,學妹真是場面人。”
接到黃家人後,柏衡是帶了蔣叔一起過來的,祝霜降咦了一聲,問:“蔣叔,你是首都人嗎?”
蔣叔搖搖頭,就聽她松了口氣,說道:“那你這幾天跟我們一起玩吧。”
黃嘉樹将祝霜降的房子裏外逛了個遍,接着撲到他爸懷裏,說道:“爸爸,姐姐的房子比我們家的大,還比我們家的好看。”
黃向陽沒好氣道:“……那你以後留下,跟姐姐住吧。”
黃嘉樹驚喜:“可以嗎?”
“不可以!”
祝霜降對着他招手,問:“嘉樹,坐飛機的感覺怎麽樣?”
黃嘉樹敏銳的察覺到他爸的大手蠢蠢欲動,飛快的跑到了姐姐的身邊:“飛機飛起來的時候,地上的人和房子變的跟螞蟻一樣小,後來,我看到雲在身邊漂,可惜不能開窗戶。”
他真的非常可惜:“要是能開窗戶就好了,真想感受一下摸到雲是什麽感覺。”
所有人:“……”
要是窗戶能開,你就寄了。
祝霜降在最開始就跟金學長談論過旅游路線了,因此玩的過程中,一路都順順當當的,偶爾到了離市區比較遠的景點,也會提前一天打電話訂好房間。如果離得近,當然是回家裏住。
出去玩,住宿費是大頭中的大頭,這筆錢省下來後,剩下吃吃喝喝花再多的錢,只要不是特別奢侈,連節省的黃爺爺和黃奶奶,都不會說這錢不該花,比他們還躍躍欲試的嘗試各種新鮮吃食。
玩的第三天,幾人到了人民大會堂,這裏游客沒有往年多,但也不少,祝霜降專門要求大家拿出一百元的粉色紙幣,舉着紙幣的背景圖站在建築物前打卡拍照,一個都沒落下。
拍完後還對黃向陽說道:“黃叔叔,你回去後一定要把這張照片給黃老師看啊!”
黃向陽問:“是你和黃老師的約定嗎?”
祝霜降眨了眨眼:“是的呀。”
柏爺爺家,來了好幾次都沒看見堂弟的柏遠問:“柏衡去哪了?”
柏爺爺回道:“衡衡去旅游了。”
“旅游?去哪旅游?”
柏爺爺奇怪的瞄了他一眼:“當然是首都了。”
柏遠:“……在本地能算旅游嗎?”
“哼,你覺得他對首都熟嗎?”
是不太熟,不過重點不是這個,柏遠繼續問:“他和誰去的?”
柏爺爺戴上眼鏡,拿起放在一邊的報紙攤開準備看報,說道:“霜降的家人過來旅游,請了導游帶他們玩,順便把柏衡帶上了。”
“哪裏用專門請導游?跟我說一聲,我來安排就是了。”
“你爺爺我也是被通知的一方,”柏爺爺低着頭,将報紙翻到了第二面,說道:“霜降那個孩子還是挺有主意的,而且我聽小蔣說了,安排的還挺好。”
金學長發現,祝霜降在吃喝玩樂上是真的不吝啬,特別是吃上面,經常說:“來都來了,說不定這輩子再也不吃第二次了,所以我們嘗試一下吧。”
剛開始聽了還覺得有些誇張,仔細一想,其實她說的一點錯都沒有。祝霜降還是很心疼黃老師的,能夠郵寄的東西都買下來郵寄回洛海市,不能郵寄的,那也沒有辦法了,畢竟天越來越熱了。
黃爺爺問在樹蔭下說話的柏衡跟祝霜降:“你們兩說什麽悄悄話呢?”
柏衡攤開手掌心的圓盒子給他看,“霜降擦了清涼油,你們要擦一點嗎?”
他接了過來,看着上面的梅花圖案笑了:“其他三季的都見過了,還真就差第四季,不過這圖案不應季啊。”
柏衡回道:“我抽屜裏随便拿的。”
黃爺爺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第二天柏衡就給他拿了應季的盒子,他不由說道:“你這孩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較真,下次像這種話,随便聽聽就行了,不要放在心上。”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随口說的話都被記在心裏,表情不知道多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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