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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祝霜降跟着柏叔叔和牧阿姨他們去看奧運會的開幕式了,柏衡就坐在她的身邊。
“就我們幾個過來看嗎?”祝霜降左顧右盼,身邊的位置陸陸續續的被坐滿了。
“爺爺和大伯他們都忙。”柏衡說道。
其實不止爺爺和大伯他們忙,連遠在千裏之外的柏遠都累成狗了,據說他所在的縣市正在開展有關安全生産的大檢查、大執法行動,他是負責人之一。
職位不高,卻也在關鍵部門,不要說現在了,到時候過年回不回來都不知道,反正去年是沒回來的。
砰砰砰的煙花響起,館內又很喧嚣,再想說話就要靠的很近,哪怕空調系統運行正常,她都覺得手持電風扇沒有白帶。
這個産品已經鋪開好幾個月了,特別是游客和各國團隊不斷的到來,祝霜降做志願者時,還經常拿來送人。
本來今天也有祝霜降的任務,但是聽說她要看開幕式,就放她假了,還誇獎她運氣好,抽簽抽中了。
祝霜降不好意思說,她在這次抽簽上是非酋,并沒有抽中,沾的是柏氏和風車這兩個贊助商的光。
開幕式持續時間3小時28分鐘,運動員入場後就是點燃聖火、文藝演出等等,祝霜降托着下巴想,聽說下面的禮儀小姐姐都是女特種兵擔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比賽開始後,只要不是熱門項目,各個場館的票并不難買,她跟着首都高校聯盟組成的志願者們行動,幾個一組,他們在國家體育館中提供服務。
空閑時間,還能看一會比賽,不過還是忙碌的時間居多,不止有走錯場館的;不認路的;丢這個那個的,還有離開時忘記帶上孩子的。
這小孩金發藍眼,看着不過三四歲,周邊人都已經走幹淨了,他孤零零的坐在那裏也不哭。
祝霜降把他從座位上抱起來,帶到了失物招領處,這邊有廣播臺。好家夥,堆的滿滿當當,最多的是錢包和手機,相機也不少,孩子倒是不多,也就一二三四……七個吧。
國內外的都有,可以直接開個聯合國會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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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者是提供食宿的,但是祝霜降每天回家住,然後第二天一早去報道。待的久了,才發現,居然還有從外省坐飛機過來報名參加志願者的,然後因為錯過了培訓時間,對首都交通還有體育館設施不熟悉,被迫轉為觀衆。
轉為觀衆後依舊是個熱心人,在門口幫着其他志願者搬水。
慚愧,是她格局不夠了。
比賽持續了十六天,最後華國金牌數位居第一,獎牌數位居第二,運動員們起起落落,誕生了不少新星。
祝霜降從網上收集了不少照片和影像,準備剪一個超燃的混剪視頻上傳到博客。期間,柏衡提供技術指導,用看似随意的語氣問:“你之前那個視頻有誰幫你嗎?”
“在央視實習時的幾個同事,還有北大的學長。”祝霜降這幾年玩博客,發視頻,也算是看着互聯網的技術一點點進步的,時不時就能發現一點小更新。
“那個視頻有些地方處理的不夠好,”柏衡說道:“沒關系,我來教你怎麽處理。”
“好哦。”祝霜降把電腦移到了中間,還給他騰出了一點位置。
上傳視頻後,自然要在後面标注,是從哪一篇新聞裏截取視頻片段的。她在體育館裏看的很清楚,各國記者也是很辛苦的,為了實時播放比賽進度,還有拿着筆記本電腦,跪在地上發新聞的。
“姐妹們,我回來了!”
李麗娜張開雙手一副王者歸來的樣子:“我來讀研究生了!”
大家給她接風洗塵,李麗娜說了她接下來的安排,“脫崗讀兩年研究生,然後拿畢業證。”
秦雅很好奇:“你怎麽不早點來?奧運會都結束了才來。”
李麗娜朝天翻了個小白眼:“我要上班啊寶貝,你不會以為我之前是學生吧。”
“我記得你說過,要去大學當老師的!”秦雅說道:“老師不是有寒暑假嗎?”
“人的想法都是會變的,我的想法就改變了,”餐廳裏,李麗娜點完菜後把菜單遞給她們:“所以後來我就去市府工作了!”
“而且本科生能去什麽好大學任職?”李麗娜搖頭晃腦道:“不像現在,我們領導可重視我了。”
誰說不是呢?北大的高材生,又是本地的,沒有中途離開的風險,組織還不得好好培養?
李麗娜的房子兩年沒住了,來時提前要公寓管家找家政打掃幹淨,到後拎包入住,連冰箱裏需要的東西都買齊了,直接簽賬單就行。
秦雅這次正式投奔富婆,住到了李麗娜家。
據她所說,她們宿舍搬來了一個狐臭比較嚴重的女生,人家也不是不愛幹淨,天生的,讓人說都沒法說。
可的确很難忍受怎麽辦?
人一旦無法适應環境,就會選擇遠離環境。
秦雅就是那個遠離的人。
因為華爾街‘雷曼兄弟’正式宣告破産,阿美莉卡的次貸危機逐漸蔓延,成了全球性的金融危機,祝霜降買的騰xun股票都跟着一起跌了。
現在連菜市場賣菜的大叔大媽,都能提一嘴股市的熊市,說的頭頭是道,一副以後日子不好過了的樣子。
盡職盡責的客戶經理打電話聯系祝霜降,問她要不要抛售股票,“為了逃避金融危機,現在很多人都退出股市了。”
“不過風險越大,收益越大,現在入場的人也不少,我這裏有一些建議,您有興趣聽嗎?”
祝霜降拒絕了客戶經理的建議,選擇保持原樣,她站在超市,某散發着奇怪味道的水果區域,一個個聞過去,就想挑出一個最香的。
柏衡問道:“你繞路到這家超市,就是為了買這個?”
“你覺得它的味道怎麽樣?是香的還是臭的?”要是柏衡接受不了榴蓮,她也只能放棄了。
“味道重了點,不難聞。”
覺得不難聞就行,祝霜降選了一個,直接在這邊打開。買榴蓮除了吃,還會獲得一種開盲盒的快感,如果打開後房房飽滿,哪怕單價再貴,都會有一種賺到了的感覺。
可惜祝霜降的眼光還沒有練出來,最後選了個皮厚,有一房沒有長成的榴蓮,殼起碼是果肉的兩倍重,好在品質不錯,打開後就知道是好吃的。
付錢後見她盯着小票,收銀員不動聲色的把有關限塑令的牌子往前推了推,說道:“限塑令後,塑料袋就要收費了,大的三毛,小的兩毛。”
“如果不想多花錢,我們這有一塊錢一個的環保袋,好看結實,能一直用下去。”
祝霜降:“……”
車裏,她要柏衡試試榴蓮,然後問道:“怎麽樣?”
柏衡吃了點點頭,然後在手掌心吐了一個超小的核:“和吃草莓西瓜一樣。”
祝霜降知道他說的是接受度,确定榴蓮和其他所有水果一樣,在他這裏是平等的,哪怕一個單價七毛,一個單價七十。
牧佳妍倒是非常喜歡,她吃了兩塊可惜的說道:“就是太貴了,不然的話,這個外貿生意也不是不能做。”
祝霜降說道:“進的少才貴吧,如果大批量進口,價格肯定會低很多的。”
“再低能低到哪裏去?”牧佳妍說道:“只賣給少數人,價格太低,賺不到錢;賣給所有人,價格又太高了。”
“我們普通人的生活水平也會提高的!過幾年後,能買的人就多了。”祝霜降說着頓了一下:“只是這個東西是外來産品,我們國家好像沒有規模化的種植。”
牧佳妍聽了後就說道:“如果要規模化的種植,估計要像雲嶺省的咖啡樹一樣,有個領頭人站出來,然後一步步優化,培育出穩定優質的品種,還要找到銷路,才能發展下去。”
“沒有十年的勞心,可做不成這件事,還得一帆風順才行。”
祝霜降笑了笑:“我覺得,這東西做甜點應該挺受歡迎的,比如做成千層蛋糕,榴蓮披薩什麽的。”
牧佳妍:“……榴蓮披薩?”
她的目光落在了剩下的榴蓮上。
周末祝霜降就吃上張姨做的榴蓮披薩了,張姨把披薩從烤箱裏拿出來,“聽牧總說,這是你想出來的吃法,來試試好不好吃?”
“我是吃不慣這種東西的,還有上面的芝士,感覺油膩膩的。”
祝霜降拿了一塊,餡料充足,芝士濃郁,還能拉絲,她一邊咬一邊豎起了大拇指,“要是面餅再薄一點就好了。”
“要多薄?像上次吃的河東肉餅那麽薄嗎?”
那也太薄了,祝霜降說道:“現在披薩面餅的一半就行。”
吃完後祝霜降想要去跟貓貓玩,沒想到一看到她,貓咪肉眼可見的露出了嫌棄的表情,飛快的跑走了。
祝霜降:“……”
張姨同情道:“小白和愛錢聞不慣榴蓮,第一次聞時,它們很奇怪牧總為什麽要吃這個,還從外面抓了老鼠過來送給牧總。”
“要知道它們在柏家這麽多年,養尊處優的,我還以為他們早就忘記怎麽抓老鼠了。”
最後當然是把老鼠扔掉,貓送去洗澡,然後愛錢和小白就明白了,兩腳獸吃不可名狀之物不是因為沒得吃,而是因為想吃。
嫌棄!
祝霜降又去了一趟央視,不過這次去的是動畫公司。
《多多的故事》第六季在去年已經播放完畢了,不過導演和制片人看了今年五月底上映的《葫蘆兄弟》,似乎受到了提醒,葫蘆娃可以做成動畫電影,我們多多為什麽不可以?
于是他們準備開始制作動畫電影,剛好07年電視臺成立了央視動畫有限公司,一切都是那麽的水到渠成。
“我們這部片子能夠快速立項,還有一個原因,成本低,用來試水練手,再好不過了。”
重新簽了授權的祝霜降聽了心想,各種人設模版造型都有了,素材也不少,成本能不低嗎?她看了看工作的其他人,還都是熟手,制作時間更是大大的縮短。
制片人用開玩笑的語氣問祝霜降:“我記得,荔枝臺收官的《我為音狂》,也是根據你的漫畫制作的,兩部漫畫都獲得了不俗的成績,怎麽遲遲不見第三部 ?”
“總不會是賺到了錢,懈怠了吧。”
祝霜降回道:“我在上學呢。”
“你那部《我為音狂》不也是在大學期間完成的?”
祝霜降:“……”
坐在旁邊的編劇老師無語道:“那部音綜賣了多少錢我不知道,但是多多我是知道的,動畫版權十萬塊錢!你管十萬塊錢叫賺到錢了?”
制片人連忙說道:“這個錢可不少了!”
“也就市場價吧,我就是想說,你那句賺到錢了是無稽之談!”
“當時祝同學可才十幾歲!十幾歲有十萬算少嗎?我們單位多少人的年薪都沒這個數!”制片人又對着編劇老師勸道:“老錢,我知道你是覺得你那個劇本,我們出價低了,可給你的價格,已經高于我們單位給別人的平均數了。”
說着他壓低了聲音,語重心長道:“既然已經塵埃落定,就讓這件事過去吧,總不能一天到晚挂着臉子生悶氣吧。”
祝霜降:“……”
這?
是不是應該等我出去了再說啊!也太不見外了。
編劇老師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九月底,神舟七號載人飛船發射,宇航員首次實施空間出艙活動,然後安全返回,祝霜降畫了一幅宇航員在艙外舉着國旗的漫畫,背景是無垠的宇宙。又把前幾年為神舟五號畫的複制過來,兩張畫一前一後遙相呼應。
祝霜降開始寫研究生的畢業論文,幾乎天天泡在圖書館,早出晚歸,圖書館比家裏的學習氛圍強多了,她的論文進度喜人。
一天回到家時,發現柏衡正坐在客廳裏,嘴角還青了一塊,旁邊還站着蔣叔,看樣子似乎在忍笑,而且就快要忍不住了。
祝霜降盯着柏衡的臉仔細看了看,用比平常高了八度的聲音問:“你這是跟人打架了?!”天空下紅雨了,柏衡上一次跟人打架還要追溯到高中時期,都快過去八年了。
蔣叔咳嗽了好幾聲,開始跟她說起了前因後果,“柏衡呢,自從對自己的形象進行管理後,喜歡他的小姑娘可是不少。”
這個祝霜降清楚,但是柏衡要麽無視,要麽直截了當的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絲毫不給人誤會的機會。
“這不,今天遇到了一個不一樣的。”
蔣叔說的活靈活現,“當時有一個頭染黃毛,身體強壯的年輕小夥攔住了柏衡,說看他不順眼,要打他一頓。”
“但是他沒想到,柏衡只是看上去偏瘦,實際上肌肉還是不少的,還練過那麽多年的拳擊,跟他打的有來有回。”
“這時路過一個清秀的女孩子,幫着柏衡一起打,二比一贏了,黃毛放了狠話就離開了。”實際上柏衡一比一也快贏了。
祝霜降聽的認真,捧哏的問:“然後呢?”
柏衡碰着嘴角的動作停住了,轉頭定定的看着她。
哎呀,蔣叔氛圍都渲染到這裏了,說明裏面的情況肯定不簡單,幹脆利落的握住他的手,說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柏衡:“……”
蔣叔看着她的動作,繼續說道:“同樣,那個女孩子也對柏衡進行了關心,還提出了交換聯系方式,一起喝杯咖啡的要求,選的還是風車咖啡店。”他又在後面添加了自我理解,“說不定喝完還要一起看個電影,洗個腳什麽的。”
“沒想到柏衡就對着她問,你跟那個男生是認識的吧?我看到你們相互遞眼色了。”
蔣叔啧啧稱奇:“小姑娘顯然沒想到柏衡這麽能打,又忽視了他的觀察能力,直接揭穿了他們,她當時臉都白了。”
祝霜降注意到了重點:“你在的話,能讓黃毛上來挑釁?”
“我車停在拐角處,看柏衡打得過,就不着急了,後來下車了,那些話倒是聽的清清楚楚。”蔣叔感嘆:“那個女孩子還對着我叫叔叔,挺有禮貌的。”
柏衡冷冷的說:“假的,她早就知道你是我的保镖了。”
“唉,我後來也反應過來了,否則不會問我是不是柏衡的叔叔,正常不是應該猜爸爸嗎?”
知道內情的女生,自然是不敢把保镖猜成柏衡的父親的。而且看到他來,剛開始沒逃走的黃毛和女生,都露出過慌亂的神色。
蔣叔想了想說道:“雖然有些小心思,但看着是真心喜歡柏衡的,不像是設局做套來圍獵的,而是來當女朋友的。”
柏衡看着祝霜降:“他們讓我想起了你和小白。”
啊?祝霜降一頭霧水,關我和小白什麽事?
“我記得十一年前,你想要帶小白去絕育,就在它面前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柏衡的聲音很冷靜,“這麽漏洞百出的局,只有智商不如貓的人才看不出來!”
蔣叔摸了摸寸頭,好家夥,還有歷史經驗教訓。
祝霜降:“……”
她艱難的問:“後來那個女生怎麽樣了?”
“道歉後哭着走了。”蔣叔沒說的是,對方道歉時又表白了一次,說真的喜歡他。只是柏衡真的太難接近了,她沒辦法才想出這個馊主意的。
柏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厭煩的拒絕了,他想那個女孩子也看出來了,不然不會哭的更大聲。
這個瓜對經歷過信息大爆炸的人來說不夠刺激,不過鑒于發生在自己男朋友身上的,還是事情越小越好。
祝霜降的視線跟柏衡的眼神對上,不知為何有些心虛,她為論文忙碌了好幾個月,好像是有些忽視他了,立刻對他說道:“這樣,我們去看電影。”
電影院。
蔣叔不太理解,兩人選的是十分适合情侶待的VIP包廂,看的卻是《葉問》?
在情侶包廂裏看武俠劇,這是什麽小年輕的情趣嗎?
最後一個學期,祝霜降完成了畢業論文,答辯後,以應屆生的身份,報考了國家宣傳部。
在北大,每一屆都有不少人會選擇報考公務員,經常會有領頭羊出現帶着大家報名、分析崗位、刷題做題。
刷了兩個月的題,祝霜降随大流去參加考試了,筆試通過後,校內還會組成小組進行面試培訓,服飾搭配,請教有經驗的學長學姐有哪些注意事項。
祝霜降都不需要再花錢請老師,跟着一起練習就是了。
經過筆試面試,政審體檢後,直接成了待入職的公務員。
一切都順順當當,并沒有出現多少波折,只能說,現在的競争真不激烈,至少錄取人數和報考人數比例沒有大到誇張的地步。
而且入職公務員後,她依舊可以繼續畫自己的漫畫,哪怕出版了,稿費也是公職人員的合法收入,就和炒股一樣。
牧佳妍帶着祝霜降買衣服、買鞋子,還選了不少裙子,半身裙和連衣裙都有,她說道:“咱們家在各個單位上班的也不少,平時不需要天天穿正裝,休閑大方就行了。”
“柏衡的要不要買?”祝霜降問道。
柏衡今年博士畢業,留校擔任老師,同樣成了參加工作的一員。
牧佳妍說道:“你們兩不同,他留在北大,身邊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怎麽樣都行。你是去新環境,所以我們要認真一點。”
“你們兩其實還小呢,今年才21歲,就參加工作了。”
柏爺爺對此倒是不以為然:“21歲參加工作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我們年輕時,還有十六歲參加工作的,更小的也有。”
牧佳妍溫和的反駁:“爸,現在時代不同了,很多人大學畢業就24了,再提一提學歷,就更晚了。”
坐在另一邊的李靜笑着說道:“我看了霜降博客裏發的東西,她去宣傳部挺好的,适合她。”
等待入職期間,祝霜降和柏衡去看了世界魔術大會,這是國際魔術聯盟成立六十一年來第一次在發展中國家舉辦。
嗯,永恒的發展中國家,并且會一直發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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