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

第 27 章

芝芝就像一只鳥。

他只短暫停靠在我身邊，後來咻地拍翅膀離開，所有人以為我棄他而去，唯獨母親與邊疆明白我才是被他丢下的那個。

意識渾噩數天，作息晝夜颠倒，直到錄取通知書送到我手裏，邊疆踢開虛掩的門。

“芝芝呢！”

他就像無頭蒼蠅，提着一大袋奶制品在老房子裏橫沖直撞，在發現每個房間都沒有芝芝後，怒氣沖沖堵在門口，視線落在被我随意丢棄地板的通知書。

“到了？還挺快，什麽時候去學校。”

硬糖咀嚼聲聽得人牙酸。

邊疆最近戒煙，他講話時，薄荷氣似乎能蔓延整個房間。

我頭痛欲裂，牙縫擠出來話：“出去。”

“芝芝呢？出去買東西了？你竟然允許他單獨出門，也忒不像是你的作風。今天預報有雨，他去哪家商超，趕緊打電話讓他回來，免得再淋半道……嘿我說你啞巴了？”

邊疆絮絮叨叨一堆，可能是看在我臉色着實難堪，語速減緩，聲音消退。

“這還沒出遠門念大學呢，怎麽就開始愛答不理，芝芝能受得了你這脾氣？”

“……”

“說句話啊，別真當啞巴。”很明顯，邊疆耐心耗盡，再加他來就是為了趕在開學前再見芝芝一面，“先前我還問芝芝報的哪所學校，他吞吞吐吐半天，就給了個位置。”

邊疆煩躁撓腦袋。

“不是我說，你怎麽把他逼得那麽遠？”

我猛地起身。

“你知道芝芝去哪裏了？！”

由于起身速度過猛，我眼前一黑，芝芝的枕頭還被我抱在懷裏，其他東西咣當掉在地，邊疆見我反應過激，他還滿臉不解：“蓮鎮，哪裏不是有所專門學習輕工業的大學麽？芝芝他的夢想是開一家手工玩偶店，還說要送我個騎摩托的小浣熊，給你媽繡條抗大刀的竹葉青。”

“......”

我等了好半天。

确定芝芝沒有給我留下只言片語，渾身力氣抽空，仰面凝視天花板，好久一聲苦笑。

——他恨我。

縱使芝芝沒說，可從他先前道別的态度，似乎已經厭倦了我存在。

我的反常行為看得邊疆不明所以：“芝芝找到想做的行業，是好事啊，你在這裏猙獰什麽個勁頭？”

“......”

邊疆蹙眉許久，他眉頭松懈：“哦，你擔心芝芝不要你。”

見我翻白眼，男人先是錯愕而後哈哈大笑：“哎呦，對外可別說你是我弟弟。”我莫名其妙，剛要将人趕出去，邊疆賣關子。

“等等看吧，芝芝會聯系你的。”

他說了話跟沒說一樣。

又過去幾周，眼見再拖下去，可能趕不上開學報道時間，母親态度難得強硬。

“看你現在的慫包樣子，芝芝去讀書又不是跟你離婚，你至于要死要活當怨鬼。”

母親話音未落，我大腦一片空白。

是我大腦過于疲憊，所以出現了幻聽？

“離、離婚？”

“你看看你的行李箱。”邊疆努嘴，總算說了句人話，“芝芝猜到你的态度，所以他提前留下來的東西，就是給你的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