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回家

第21章 回家

第21章

黎越慢慢下樓。

樓梯旁就是麻将桌，駱明恣似有所覺地仰頭，兩人視線交錯，她對着黎越笑了笑。

烏雪珍也看到黎越了，招手道：“小越快下來，姐教你搓麻！”

“好。”黎越彎起嘴角，下樓後搬了個凳子坐在烏雪珍旁邊。

哼，不跟她一起坐？

駱明恣随手丢出一張牌，故意板起臉道：“看我把你們全部殺光，片甲不留！”

“豁！”朱大軍氣沉丹田，沉聲，“好大的口氣，倒讓老夫看看你小丫頭有何本事！”

駱明恣丢牌：“哼！”

駱明恣再丢牌：“哈！”

她每一次丢牌，手掌都舉起來，張開五指，看起來就像不會打麻将的生手似的，看得其他人不以為意，發出哈哈的笑聲。烏雪珍是駱明恣的對家，說了一句，“你別瞎打哦，看你每次丢牌都這麽快。”

“碰！”

駱明恣中氣十足地大喊一聲，說：“且看好吧！”

黎越輕笑，看了眼駱明恣，駱明恣挑着眉，一副我很厲害你們都在瞎擔心的表情。

大家笑得更開心了，覺得駱明恣真是可愛，也會搞節目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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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明恣也哈哈地笑，歡樂祥和的氛圍中，駱明恣一推牌，快快樂樂地說：“胡了！”

其他人：“？？”

其他人：“……”

“什麽？”朱大軍和尤揚擰着腦袋看她的牌，烏雪珍也驚訝地站起來，三個人一看，還真胡了。

駱明恣叉着腰說：“說啦我很厲害！”

衆人有點不敢相信，連忙道：“再來一局。”

黎越打開手機看一下時間，但笑不語。

麻将機突突吐牌，新一局開始，黎越聽到大家說什麽“不信這次你一定還贏”的話，笑着起身去給大家拿飲料，倒水。

等她倒水回來，已經發展成為輸家要表演節目。

烏雪珍特意說：“不可以讓人代替表演節目的啊！”也不知道在點誰。

駱明恣碼牌，笑嘻嘻地說：“誰替誰是小狗。”

黎越站在離牌桌兩米遠的地方，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在為誰嘆氣。鏡頭落在她臉上，鏡頭裏的黎越笑的有點意味深長。

或許是第一局“輕易”讓駱明恣勝利，第二局大家都有些警惕，丢牌速度都比之前慢了些，黎越從工作人員手中拿過音箱放歌，坐進懶人沙發裏玩手機。

大半個小時後，伴随駱明恣嚣張的大笑聲，尤揚嘴裏發出一聲響亮的“為什麽”。

連導演組都有些不相信，湊過來看。

“又贏了？”

駱明恣雙手放在桌上，得意地拍拍桌面，猖狂道：“最開始我就說啦，我超級厲害，你們不行的！”

那誰敢信啊！畢竟從認識後沒見過你幹成過一件事情！

大家噫籲嚱，危乎奇哉。

駱明恣拍着桌子大喊：“表演節目，來扭秧歌吧！”

衆人驚呼嘆氣，烏雪珍“嘎吱”扭脖子，看着坐在懶人沙發中怡然自得的黎越，跑過去抓住她，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肯定知道她麻将玩得厲害才說自己不會的！”

黎越無辜地說：“我只說自己不會。”

沒有說駱明恣玩得不好。

烏雪珍：“哇呀呀呀！”

駱明恣：“哈哈哈！”

“再來一次”！烏雪珍不服氣，朱大軍和尤揚也不服氣，怎麽能讓年齡最小的壓制，不可以！

駱明恣口中發出強者的嘆氣聲，擺擺手說：“我都不想欺負你們。”一石激起千層浪，連工作人員都忍不住搖旗吶喊，鼓勵嘉賓自相殘殺。

黎越歪了下手機，看興奮的小臉通紅，撸着袖子拍桌子說什麽“我已經很讓着你們”了的駱明恣，嘴角翹得高高的。

“那就最後一局！”駱明恣說，“能跟我棋王連打三局，你們只要感到榮幸就好了。”

“呵！”這次大家不敢說她大口氣了，反倒是黎越端着養生壺過來，給大家倒一杯新鮮的菊花茶水。牌桌上無戰友，戰火還燒到了外面，烏雪珍端着水杯跟黎越道謝，說：“雲老師的意思是讓我們提前下火。”

她十分敏感：“她覺得我們會輸！”

“不要欺負我們黎越哦。”駱明恣警惕地說。烏雪珍碼牌，哎哎呀呀地說，“怎麽不叫寶貝了？”

尤揚：“嘶——”什麽，已經發展到這裏了？

駱明恣哼笑，丢下骰子，氣焰嚣張，“看我替我家寶寶報仇。”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就要替她報仇了，但駱明恣都這麽說了，黎越也走了，抱着手臂看她們激情洋溢的戰場。劉導見她站着不動，好奇地問了一句：“黎老師真不會打麻将？”

黎越誠實地說：“看都看不懂。”

牌桌上的嘉賓大笑，說黎越是站着當盆景。

“不對，不能說是盆景，就是我們低頭看久了眼睛不舒服，擡頭看看天，咦，怎麽有朵雲在這飄着啊？”朱大軍手指從桌上指到黎越身上。

黎越接茬，說：“那我先飄到二樓去* ？讓各位順便活動複讀大點。”

衆人異口同聲：“謝謝啊！”

黎越非常有行動力地走上二樓，倚着欄杆往下看。

明亮的光照在她身上，看起來跟拍畫報似的，黎越還故意擺了幾個pose，逗得大家哈哈笑。駱明恣笑得很大聲，舉手給黎越比了個心。

黎越歪頭，手指往唇上貼了貼，往樓下丢下一個飛吻，駱明恣捂着臉大笑。一旁的劉導嘴巴咧起來，覺得對味了，就是要這熱鬧又溫馨的場面就對了！

蘇裴和喻碧蘭站在角落裏，雙雙抱着手臂。溫馨……劉導管這叫溫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新華字典裏的暧昧改成溫馨了。

兩個經紀人同時嘆氣。

“我家孩子才剛出道。”喻碧蘭喃喃，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紙巾擦拭不存在的眼淚，向蘇裴哭訴道，“就指望蘇大人您多多包容了。”

蘇裴聽說華冠的音樂部和其他部門不同，有特殊的氣場，她不知道那叫什麽氣場，不過喻碧蘭簽的藝人都是音樂人，今天接觸後，蘇裴覺得喻碧蘭應該來帶演員。

不，她自己就可以去當演員。

喻碧蘭不知道蘇裴心裏的想法，寂寞地抹眼淚。蘇裴伸手，在喻碧蘭肩上拍了拍，沉穩道：“沒事，大不了一起死。”

喻碧蘭發出一聲豬叫的哭聲。

蘇裴笑着搖搖頭，出去安排工作去了。她們還有心思在這裏開玩笑，心裏對這件有數，只要當事人永遠不承認，誰能說她們是戀人？

喻碧蘭在角落裏哭哭，駱明恣在牌桌上大笑，一句“自摸”，讓三方牌友哀嚎。

黎越在二樓托着下巴，看駱明恣一丢牌，豪氣道：“請開始你們的表演！”

“怎麽會呢？”朱大軍把牌拿起來放下，放下拿起來，看來看去。尤揚開始攬鍋，“我盡給她送牌了！”

烏雪珍唉聲嘆氣，試圖以去倒水躲避懲罰。

“願賭服輸哦！”駱明恣拍拍桌子，笑得有點累了，說：“快表演完，我好去跟我的寶貝睡覺覺。”

還要看電影呢！

尤揚快人快語，說：“妹妹，你們有些暧昧了。”

“哥哥，妹妹的事你少管。”駱明恣怼回去，“回去好好練練。”

尤揚一個暴哭，對烏雪珍說：“你看她！”

烏雪珍逃跑不及，長嘆息，“我看不了，我生氣！”

駱明恣嘴裏嘟囔着“不要生氣”扭來扭去。朱大軍心道老婆生氣怎麽可以，“不如我們再來一局？”

“我申請外援！”尤揚舉手示意，“把我換下去！”

駱明恣淡定地起身，拍拍睡衣，雲淡風輕地說：“叫誰都不行，我去也！”

“抓住她！”

大家開始圍堵駱明恣，試圖拆散她和二樓的雲相會，駱明恣吶喊：“黎越救我！”

黎神從天而降，抓住她的手，兩個人笑着跑回二樓。

“再見啦，朋友們，我要去休息了！”駱明恣在二樓展開雙手。

“下來再來一局啊！”其他人在下面招手，牌瘾上來了。

駱明恣一甩長發，悠悠道：“我不但不會下去，而且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跟你們打牌了！這項活動将永遠地消失在我們四人之間！”

就讓駱神三連勝的傳說永遠在這片土地流傳！

“天吶，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烏雪珍拿起一個枕頭“啪叽”摔在地上。

尤揚：“你好狠！”

朱大軍：“唉！”

駱明恣：“哈哈哈！”

“我們走！”

駱明恣在前面帶路，黎越見她屁股後面像長出了一條尾巴似的，蹦跶蹦跶，渾身冒着開心舒坦兩個字。黎越伸手，在駱明恣頭上撸了下，長腿一跨，給駱明恣打開門。

駱明恣矜持地站在客房門口，雙手拎起裙擺，屈膝對黎越說：“謝謝你。”

好人說：“請。”

那她就不客氣了。

駱明恣臉有點紅的走進門，然後毫不客氣的沖上床，激動地滾了滾，把臉滾了個七分熟後，往裏面有一躺，展開粉色的小花被蓋在身上，她伸手，拍拍旁邊的床。

“來嘛。”

黎越轉身關上門，面容平靜地拖鞋上床，順手打開旁邊的投影儀。

“我們看個什麽電影呢？”駱明恣一本正經地說，“看個愛情片吧，要溫馨的那種。”

“好。”黎越說。

長桌上，插花落下一片黃色的花瓣，落在棕黑色的桌面上。

床鋪中，駱明恣抱住長條抱枕，一轉身，像做過無數遍那樣将腦袋放在黎越肩上。黎越平靜地選了個電影，投屏。

房間的燈一下子暗下來，角落的攝影頭移動，落在她們身上，駱明恣瞥了眼鏡頭，輕哼一聲。

被她靠着的人嘴裏突然吐出兩個字：“小豬。”

駱明恣一呆，仰頭看黎越。

黎越低着頭，看起來正聚精會神看手機，手指在手機上劃來劃去。駱明恣看着她将桌面來回滑動，彎了彎嘴角，一本正經地說：“你現在還不能關注雪珍姐她們哦。”

“嗯。”

“你明天幾點回去？”

“晚上九點的飛機。”

駱明恣突然閉上嘴巴，感覺問了個愚蠢的問題。白牆上映着藍天白雲，主角騎着自行車在花海裏經過。

小花被子和藍色被子下面，兩個人的手慢慢牽到一起。

只是兩個人在一起，就算有鏡頭也沒有關系，駱明恣靠在黎越，慢慢閉上眼睛。黎越低頭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小心翼翼起身，把房間的攝像頭關閉。

等她回到床上，駱明恣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裏，摟着她的抱枕。黎越雙臂撐在床上看了她的睡顏許久，俯身，在她嘴角輕輕親了一下。

是駱明恣期待了很久很久的吻。

或許是知道分別的日期，第二天一切過得很快，駱明恣沒有任何防備的，黎越就要離開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啊。”駱明恣坐在黎越空空的行李箱上，哼哼唧唧地說，看起來真的要哭了，“把我帶走也行。”

烏雪珍擺擺手，說：“行，帶走。”

黎越笑着說：“再寄存一段時間。”

大家依依不舍，約定之後聯系。

“等你安排，大黎老師！”尤揚興奮地說。

“再見！”黎越回頭跟大家擺手，坐上去機場的車。

車是節目組安排的，來的時候是黎越和喻碧蘭兩人，回去的時候還是她們兩個，因為有外人在，喻碧蘭一路憋着沒說話，直到上了飛機，喻碧蘭才抓住黎越，激動地說：“你怎麽就沒告訴我你的愛人是嗯嗯嗯！”

黎越驚訝地說：“難道我表現得還不明顯嗎？”

哪裏明顯！一點都不明顯！！

“你不信任我。”喻碧蘭要垂淚了，黎越笑着說：“抱歉。”

喻碧蘭抹抹虛無的淚珠，掏出筆記本，一邊抽泣一邊說：“算了，誰讓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長，你還沒有感受到我的好，我只能用我的熱情融化你的冰冷，所以我為你接了三個工作，你能理解吧？”

黎越：“……理解。”

她第一次笑容有點僵硬：“謝謝蘭姐，賜我工作。”

黎越搖搖頭，從背包裏取出眼罩。

飛機一路順風地落地，黎越給駱明恣發了平安信息回到家中。

短短兩天，卻像兩個月那麽長，安靜的家裏沒有另一個人半分存在的痕跡，黎越坐在沙發上，無聊地想：應該讓蘭姐再多接一點工作，只要能賺錢。

女朋友短時間不回南海，她忙點更好。

懷着這種心情，黎越全心投入工作中，離開盤山市的第七天的晚上，她從公司回到家，手裏拎着随便買的盒飯。

推開門的那刻，黎越瞪大眼，只見一個敞開的行李箱放在地上，東西堆得滿地都是。

這熟悉的場景……

“寶寶，你回來啦！”廚房裏探出一個小腦袋，駱明恣瞪圓眼睛，激動地沖過來，一下子撞進黎越懷裏，黎越伸手在她背上拍拍，完全沒有實感。

整個塞在她懷裏的女生仰着頭，滿臉懊惱道：“寶寶，我剛才想給你下碗面的，但是我不小心把碗摔碎了！”

虛無感瞬間消失。

黎越嘴角高高翹起，抱着她晃了晃說：“你沒事就好……你怎麽回南海了，電視劇呢？”

“哦，發生一點事情！”駱明恣揚起嘴角，笑嘻嘻地說：“電視劇吹了！”

“我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