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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9章 9

連躲在床單下的宋亦清都能感覺到司應時身上傳來的殺氣。

他鬼使神差地覺得這殺意是跟他有關,随即腦海裏又止不住想起這人冷着臉叫着他嫂嫂,宋亦清頓時覺得耳廓好似被莫名燙了一番。

他欲蓋彌彰地舔了舔嘴角,試圖壓制心頭的雜亂,可在不久前兩人才激烈地撕扯過,唇上還沾有那人的氣息,随着他的動作,将那觸感再一次放大。

宋亦清頓時就無語了,他雖然愛好,但這些年一向潔身自好,又顧着報仇,哪有什麽想法,誰知道不過是跟司應時演場戲,還是那麽緊急的情勢下,他竟然還能被親得有感覺了。

果然男人是不能憋太久的。

宋亦清默默腹诽着,而外頭的氣氛低沉得要叫人窒息,司滘白的臉色極其難看,卻又不能對司應時發作,明明比起來,他更适合接手司家,創造更大的成就,卻因為他不是司明昌的兒子,只能當一個沒什麽實權的經理。

他哪一點比不過不務正業的司應時?

司滘白狠狠咬牙,試圖将嫉恨和不甘壓制心下,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司應時身後,即便被遮擋了大半,但從身形上還能看出,對方一定是個男人。

司應時果然有這癖好。

司滘白好似找到了把柄一樣,連語氣也毫不遮掩,“原來小司總還是喜歡男人,聽說當年你被送去戒同所時,我們還以為是假消息呢。”

戒同所?

宋亦清不自覺地抓緊了床單,不知為何在聽到這些話時,心髒會有一瞬的痙攣。

而當事人卻沒有任何反應,幾乎是一針見血地戳穿司滘白的僞裝,“我喜歡男人,你很開心?”

司滘白連忙否認,“怎麽會呢?我只是在擔心你。”

心底卻藏不住竊喜,他就說司明昌為什麽那麽厭惡同性戀,原來是自家兒子有這毛病,而為了得到對方青睐,司滘白也不得已隐瞞了這個癖好,如今看來,上天還是眷顧他的。

“不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跟七叔說的,你以後有需要,盡管來我這裏放松。”司滘白一副很關切的模樣,還假惺惺地嘆了嘆氣,“不過這可是病,得治。”

司應時睥睨着他,語氣松散,“用什麽治?毒p嗎?”

話音剛落,司滘白眼底頓時就掠過了驚恐,一瞬間覺得司應時知道了什麽,心想難道剛剛在窗外的人是他?

這個念頭才起,就被司滘白否決了,如果真的是這個瘋子,自己絕對沒有機會站在這裏跟他對話,“瞧小司總說的,我們司家都是好公民,怎麽可能會碰毒這種東西呢?”

暗處的宋亦清聽到這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黃賭毒樣樣都沾,但自己是好人?

司應時也不在意,甚至是沒将對方放在心上,“你不過是一個旁支的廢物,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做事,既然你上趕着想當司明昌的兒子,不如把自己閹了,說不定他還能多看你一眼。”

司滘白臉色已經難看得厲害,他握緊手掌,雙目陰沉,“小司總沒必要開這種玩笑吧。”

司應時好似輕蔑地勾了一下嘴角,卻沒有半點笑意,“別費力了,司家只能是我的,即便我不要了,也只會變成一堆破爛,你想都別想。”

“你……”司滘白差點就爆粗口罵人,卻只能生生忍住,“那好歹是七叔的心血。”

司應時說得随意,“真想要,那就殺了我,司家也許就是你的。”

司滘白氣息已然不穩,分明是在司應時眼中看到了輕視,如果這人只是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憑他的本事,或者能在司家更上一層。

可偏偏司應時手段不輸司明昌,還是一個狠戾的瘋子,那些話也不是随口說說,如果真的把人逼急了,指不定真的會親手毀去司家。

見司滘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司應時也沒了耐心,直接開口趕人,“還不走?是打算留下來看嗎?”

司滘白當然不敢應承,真有這個好奇心,也未必有命能看,他只能壓下憋屈和不爽,扯着嘴角笑着,“那我們就不打擾小司總的興致了。”

說着,眼神還往那身後的人影上盯着,只可惜沒來得及看出什麽,就對上了司應時那陰翳的眼神。

司滘白這下不敢再多停留,匆匆收回目光,帶着一肚子火氣走了。

手下的人連忙跟了出去,還不忘關好房門。

直到危機接觸,宋亦清這才憋不住,拉下了蓋在頭上的床單,還沒來得及呼吸清新的空氣,就撞上司應時滿是冷意的眼底。

床單中原本就十分悶熱,将宋亦清悶出一臉薄汗,連帶着臉色都染上些許紅,此時映照着白熾燈,如同古畫裏鬼魅,勾人心魄。

宋亦清毫無所覺,見司應時跟有深仇大恨似地盯着自己,他不自覺皺了皺眉,嘴上卻不忘說着,“多謝司先生幫忙,有機會我一定會登門拜謝。”

他說完,卻見司應時沒有什麽反應,心下有些不安地跳着,剛想要撐身坐起,面前的男人驟然陰狠着臉色,伸手掐住他的脖頸。

靠。

宋亦清罵了一聲,有那麽一瞬,他懷疑司應時都要掐斷他脖子。

“嫂嫂好手段,看來我們司家的人,你都想招惹一遍。”司應時咬牙,無比怨恨地盯着幾近不能幾近喘不過氣的宋亦清,“是不是連我爸你也想要?”

神經病。

此時的司應時已然接近瘋魔,他痛恨宋亦清的絕情,從重逢到現在,看向他的眼神從來只有戒備和疏離,又厭惡這人不堪的手段,一個俞秦之就已經叫他嫉恨,連司滘白這種廢物也值得宋亦清花心思。

怎麽偏偏就沒有想過他?

司應時越想越恨,恨不得親手殺了宋亦清,卻在見到對方一臉痛苦時,又下意識松了力度。

宋亦清卻早已等着這時機,察覺到對方松手,他頓然咬牙按住司應時的手腕,提腳朝着男人的頭掃了過來,卻被對方躲開。

但這也給宋亦清逃脫的理會,他如同游蛇一般從司應時手中掙脫,還試圖用床單封住對方的視線,一個翻身就下了床,落在了那人身後。

他剛想說些什麽,但剛擡頭,就看到了司應時背後遍布的傷口。

那如同被長鞭鞭打而出的,密密麻麻纏繞着,無比猙獰可怖,可見在最初時要遭受何等的痛苦,才會留下這麽多無法痊愈的傷痕。

那一瞬,宋亦清只覺得有什麽東西落在他心口,轟然炸裂,無形的疼痛從心髒蔓延而出,遍布着每一根神經,叫他好似經歷了司應時同樣的痛苦,疼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明明記得,這人從前的後背是一片幹淨,為什麽現在會有這麽多的傷?

宋亦清捂着腦袋,試圖緩解疼痛,而此時的司應時已經掙開了床單,轉過身,看着他,看到青年面色蒼白,以為是自己下手太重,絲毫沒有半點報複的快--感。

他沉着臉,冷笑道,“嫂嫂還真有本事。”

宋亦清頭也不疼了,憋着怒火故作平淡,“你說話就說話,真沒必要陰陽怪氣。”

司應時不說話,就那般望着他,目光幽深,看得宋亦清後背有些發涼,可他也不甘示弱,微微颔首回望着男人。

眸光坦然地從對方精壯的上身流轉打量,不可否認,司應時的确有傲人的資本,只要不張嘴,多少是有點賞心悅目。

司應時眉頭皺得越緊,像是極其不滿宋亦清這奇異的目光,他面無表情地下床撿起地上的襯衣,背着對方穿好,将身後的傷痕全數遮住。

宋亦清這不着痕跡地垂下眼眸,藏住了眼中的疑慮,“要是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司應時也轉過身,他的襯衣上幾顆紐扣全都崩壞,此時幾乎半敞着領口,別有一番風景。

穿這麽馬蚤,也不知道給誰看?

宋亦清腹诽着,剛要走,卻被司應時叫住,“嫂嫂就這麽走了,不太好吧?”

宋亦清還以為他是顧慮司滘白的人還在外頭守着,難得說了句人話,剛要禮貌回應,卻聽到那人幽幽地接下了話,“剛剛我幫了嫂嫂,被占了不少便宜,嫂嫂沒想給我一個交代嗎?”

“?”交代什麽?交代你祖宗十八代嗎?

僅有的半點好印象全數被碾碎,宋亦清拳頭都石更了,特麽到底是誰占了誰便宜,難道剛剛往死裏親的人不是你嗎?

還真的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那司先生想要什麽?”

想要你……

司應時腦中有聲音莫名而出,卻被他無情摒棄,他剛要說什麽,手機卻在這一刻不合時宜地響起,叫他身上的戾氣重了不少,他掃了一眼屏幕上的信息,随即面無表情地挂斷了電話。

“等我想到了,自然會告訴你的。”

他說着,朝着宋亦清伸手,想要索取對方的聯系方式,卻見那人下意識做出防備的動作,頓時讓司應時的面色更加難看,什麽心思也沒有。

“好,很好。”司應時幾乎是怒極反笑,“我還真小看你了。”

宋亦清挺無辜的,他這純粹本能,畢竟剛剛司應時是真的要殺他,陰晴不定似的,怎麽突然就矯情起來?

可真難養活。

【作者有話說】

司大掉:老婆真的是餓了,什麽人都想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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