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他來找她了

在學校的日子悠悠閑閑的，十月份的陽光明媚，午後的光線灑在寬闊明亮的教室裏。

年輕的老師在前面高談闊論，偶爾有幾句學生的打趣，然後引起一陣明朗輕松的笑聲。

程曦霓低頭标注着筆記，身邊的唐肖瑤趴在角落裏補覺，昨天晚上和孟朦去網吧玩游戲，兩個人一夜都沒回來。

玩的太盡興，忘記了今天有四節大課的事實。

“親愛的，我餓了。”

孟朦在另外一邊撐着下巴，目光游離，有氣無力的開口。

“一會兒，放學了，你想吃，什麽？”

“想吃學校外面的營養泡飯和鐵板燒雞。”

“我去買，你和肖瑤，宿舍等我。”

孟朦笑着抱住了程曦霓，還在老師的無奈目光下送了一個香吻過來。

“你真好。”

恰好鈴聲響了，程曦霓對着老師露出抱歉的笑，然後一手扶了一個，兩個人走路走的歪歪扭扭，程曦霓不放心先把兩個人送回了宿舍。

附近的幾個學校都是一樣的時間下課，商業街多了不少人，有口碑的店鋪前都開始排隊了。

程曦霓習慣性的低頭，拿着手機在平臺上招待客人，最近的生意還算不錯，不知道是不是手裏都有剛拿到生活費的原因。

一會兒就收到了好幾個付款的單子，程曦霓忙着回複問題，拎着吃食走走停停，沒注意就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對……對不起，我不是，我……”

程曦霓還沒有看清楚撞的人是誰，就先開口慌張的道歉，等擡頭看清楚人，後面的話反而有些說不出來了。

韓嘉霖的變化很大，五官立體了許多，身上已經沒有了少年的書卷氣，那股和煦安寧還在，笑起來的時候眉眼溫潤，像是大雨過後的夏日清晨，悠然吹來的一陣清風。

“霓霓，我回來了。”

程曦霓後退了兩步，看着眼前穿着正裝的韓嘉霖，身形挺拔，帶着自信飛揚的笑意，他已經變成了更好的自己。

而她……

“好……好久不見。”

程曦霓磕磕巴巴的說話，腦海裏有點空白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樣突然的遇見，讓她有種尴尬的狼狽。

“你還需要和我這麽見外嗎？”韓嘉霖看到了程曦霓手裏拎着的東西，彎腰就想接過來。

程曦霓下意識閃躲了一下，韓嘉霖的手撲了空，臉上的表情帶上了酸澀。

“你還沒吃飯嗎？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吧。”

“我……你等我，一會兒。”程曦霓想起了還在宿舍等飯的室友，“我把，這個送……送回宿舍。”

“你別急，慢慢說，你給肖瑤帶的飯嗎？讓她跟着一起吧。”

程曦霓想了一下唐肖瑤的狀态，有點不确定能把人叫起來，臉上露出一些為難。

“她還在生氣呢？”

程曦霓搖頭，“她……我試試吧。”

“我跟你一起。”韓嘉霖最後還是把程曦霓手裏的東西給拎過來了，擡手推着程曦霓的瘦小的肩膀往前走，“你帶路。”

程曦霓有些無措，低着頭不說話的往前走，韓嘉霖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只要是他決定的事情她就只有順從的份。

以前唐肖瑤還嘲笑過她，說她一副任打任罵的小媳婦模樣，幸好身邊有個韓嘉霖，不然以後可能會被別人欺負到死都不知道反抗。

然後事實證明，這個世界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韓嘉霖走了，她也過的挺好，身邊有家人朋友，有工作期許。

韓嘉霖跟着程曦霓往女生宿舍樓走，一路上收獲不少好奇的視線。

“你在這，等我。”

站在樓前的小道邊上，目送着程曦霓快速的走了進去，韓嘉霖臉上的笑意才慢慢的淡了下來。

程曦霓心裏是慌亂的，恍惚的回到宿舍，另外兩個人還維持着她離開時的狀态。

孟朦聞到香味掙紮着從軟墊上起來，唐肖瑤被推了兩下都毫無反應，睡得格外香甜。

程曦霓想着還在下面等着的人，心裏一片晦澀，她不知道再次見到韓嘉霖應該拿出什麽樣的反應。

他們認識了二十多年，他一直都很照顧她，從這個方面說，她也不該對他太冷淡。

程曦霓這輩子得到的關懷有限，所以每一份她都能記很久，韓嘉霖離開的時候她心裏也難過，同時也有種如釋重負……

韓嘉霖給她的好美到不真實，她努力的珍惜過，但是失去在她看來只是時間問題，她在心底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想到這裏程曦霓多了些釋然，起身輕輕的走了出去。

學校周圍的小店不少，這個點想找個清靜的有點難，韓嘉霖走進了一家裝修不錯的餐館，二樓的人少一些。

菜單推到了程曦霓的面前，“你看下有沒有喜歡的。”

程曦霓有些局促，這裏她就來過一次，是去年孟朦生日的時候，也因為楊婉即将出國，所以宿舍裏幾個人湊單，來這邊奢侈了一次。

“我，都可以。”

程曦霓把菜單又推了回來，韓嘉霖笑着讓服務生推薦了幾個招牌菜。

程曦霓雙手握着面前的水杯，小聲的呼吸。

“霓霓，你怎麽了？對我你不需要這麽緊張。”韓嘉霖心底無奈，“你對我沒有想問的話嗎？”

程曦霓雙手握着面前的水杯，連呼吸都壓抑的很小聲。

“我……你……你過得，好嗎？”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才對，你怎麽瘦了那麽多？”韓嘉霖語氣裏帶着心疼，态度自然的就好像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挺好，肖瑤在，沒人欺……負我。”

程曦霓跟着擠出一個僵硬的笑。

“你怪我嗎？當年沒有和你說就突然出國了。”

“不，你成績……成績好，出國對……對你好。”程曦霓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如果韓嘉霖為了她放棄這麽好的機會，她應該會內疚一輩子。

她不想再拖累身邊的人了。

韓嘉霖嘆息出聲，“我寧願你是怪我的，當年是我……”

手機鈴聲打斷了韓嘉霖的話，看着來電顯示的名字，韓嘉霖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先接個電話。”

程曦霓點頭，韓嘉霖剛接通那邊就傳過來一陣嬌俏的笑聲。

“嘉霖，你現在在哪兒？我家人急着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