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親密

第39章 親密

所以他剛剛做了什麽?

頭頂着一只王八邀請解別汀共浴嗎?

時隔數千個低迷的日夜,木揚終于再次感受到什麽叫作羞憤欲死。

——你什麽都沒看到!

解別汀看了眼屏幕,平平淡淡地嗯了聲:“小心手機掉水裏。”

“……”木揚将手機放回防水架,任由解別汀在自己臉上鼓弄,再也不想睜眼了。

“好了。”解別汀拿了條打濕的毛巾,将木揚臉上的浮沫一一拭去,白皙的皮膚終于回歸了原本模樣。

見木揚還是不睜眼,解別汀似有些無奈:“我什麽都沒看見。”

木揚這才睫毛微顫地打開,恰巧對上解別汀眼裏一閃而過的笑意。

他愣了一會兒,一面因為解別汀笑了而驚怔,一面又沒由來地浮現一股莫名的委屈意味。

他也不想頭頂着一個王八邀請解別汀共浴的。

都怪潘達漿。

還他籃球。

看木揚突然就紅了眼眶,解別汀有些無措:“怎麽了?”

木揚面無表情,覺得自己就像個傻逼。

解別汀幹脆用浴巾把人裹住,然後抱着往卧室走去,心裏卻想着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些訊息……

情緒不穩定、易哭易暴躁都是抑郁症的表狀之一。

解別汀的酒量并不好,這會兒正是酒勁上來的時候。

雖然面上不顯,但其實已經有些暈眩,有些想睡覺,身體也比平時要熱很多。

這點木揚最有直觀的感受。

解別汀的浴巾只裹在了腰上,而為了方便抱着,木揚身上的浴巾也只搭着一個背部。

于是胸口貼着胸口,腰腹貼着腰腹,細長的脖頸靠在滾燙的肩上。

木揚覺得燙人,可又覺得暖和。

懷裏的身體溫溫熱熱,完全依賴自己的樣子讓解別汀一時間不太想将人放下。

酒精麻痹了理智,他抿唇望着近在咫尺的床,抱着木揚不動。

不想松手。

木揚那股作勁過了,轉而慢慢發覺出不對。

他支起身體看向解別汀,兩人四目相對,呼吸交錯。

——你醉了?

解別汀下意識皺了眉頭:“沒有。”

——你有。

解別汀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眉頭緩緩松開,丢了原則:“嗯,醉了。”

木揚還記得之前在喬媛家那裏的酒吧,解別汀也是喝了酒,雖然沒失态也沒失去理智,但就是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又安靜又聽話。

——你親我一下。

解別汀看着手機屏幕,頓了良久,像是要把這五個字拆開來反複咀嚼,然後才慢騰騰地湊近木揚,在他唇上吻了吻。

像是覺得吻得不好,解別汀過了幾秒又重新碰了碰。

明明更深層次的接吻他們都有過了,木揚此刻還是因為這簡單的觸碰麻了半邊身體。

他呆了一下,随後立刻掙紮:

——你放我下來。

再不下去,解別汀估計就能感受到被支棱的感覺了。

“不行。”解別汀很淺地蹙了下眉心,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你不乖。”

你才不乖。

木揚從喉嚨中發出幾道急促的短音,嘶嘶得還沒小奶貓哈氣有威懾力。

——這樣不舒服。

看到這行字,解別汀才慢慢地把木揚放在床上,雖然酒意還沒散去,但手很穩,還不忘給木揚腳踝下墊個枕頭。

再起身時,解別汀就看到木揚的異樣。

他彎下腰,想給木揚蓋好被子,卻被木揚用力一拉,堪堪撐在他身側。

木揚洩憤一樣的,擡頭咬上了解別汀的喉結。

疼。

第一感官就是疼,但解別汀也沒有動,他其實并沒有太醉,只是思緒和行動力要比平常慢一些。

不知道木揚為什麽生氣,他便任由木揚咬着,怕他沒力氣撐住身體還單手攬着木揚肩膀。

木揚牙齒力道微松,盯着解別汀的脖子眼眶酸澀。

有些時候他真不知道解別汀在想什麽,是真喜歡他?畢竟心跳不假。

可喜歡他什麽呢?

只因為那個所謂的死亡夢境,怕失去,怕他真的像‘夢裏’一樣死在病床上,所以不論怎麽樣,解別汀都依着他,努力迎合他照顧他,希望他好好活着。

還有解別汀的心理缺陷,他真的知道什麽是愛嗎?

解別汀對他似乎沒有欲望,就連親吻都很少。

如果愛一個人,真的能忍住不親吻,不擁抱,不觸碰嗎?

可解別汀又對他太縱容。

縱容到木揚覺得不論自己做什麽,解別汀都會受着,都會守在他身邊一樣。

可這只能是錯覺。

沒有誰會永遠留在原地等他的,所有人都在前進,只有他自己,邁不開腳步,甚至還在後退。

“木揚——”解別汀聲音微啞,他想說別咬了,但到底沒說出口。

木揚動了動,舌尖在解別汀喉結凸點輕輕滑過。

下一秒,他的後腦就被一雙有力的手掌托住,親吻像狂風暴雨一樣奪走了他的每一寸呼吸——

“嗚——”

急促的短音被迫咽了回去,木揚緊緊攥着解別汀的衣角,一手無意識地劃拉着,直到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誰說沒有欲望。

只是從未讓他看見而已。

木揚呆了一下,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已經沒了掙紮的餘地,被解別汀按着親到近乎窒息。

在他看不見的角落,解別汀墨色的瞳眸裏帶了一股說不清的執拗,直到被按了某處,理智才回歸了些,将懷裏的人緩緩松開,低聲說:“抱歉。”

——你怎麽了?

沒有任何緣由的,木揚就是覺得解別汀心情不好。

解別汀摩挲着木揚的肩,突兀地問:“跟他待在一塊很放松嗎?”

木揚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指潘達漿。

解別汀看着他,神色慢慢回到了平日的冷淡:“沒事,餓嗎?”

木揚抿着唇,看着解別汀半晌打字:他是朋友。

潘達漿就屬于大大咧咧又細心的那種類型,和他待一塊不會過于緊繃也不會覺得被冒犯,加上他們這麽多年的交情,有潘達漿的勸慰确實讓木揚心裏松了些許。

可這本就是不一樣的啊……

他不會因為怕潘達漿生氣怕他放棄自己而繃緊,而解別汀……

木揚低着頭,大概是從未擁有過,所以才會一直這麽患得患失,既想要,又不敢要。

“我知道,但你……”

解別汀微不可見地蹙了下眉頭,随後又緩緩松開。

他只是覺得,木揚和別人在一起很放松,而他的存在只會讓木揚難受。

如果遠離能讓木揚好過,他可以。

“沒事了。”解別汀摸了下木揚因為接吻而憋紅的耳垂,認真說,“揚揚,不論什麽事,在我這裏,選擇權永遠在你。”

“……”

木揚打字問:包括手術的事?

“……”解別汀有些不适,許久沒疼的心髒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帶着些許強硬說:“不包括這個。”

木揚張了張嘴,嗓子扯得又癢又疼。

他想說些什麽,可又無法用文字表述清楚。

到最後,他只能在解別汀即将起身時帶着幾分憤意扯掉了解別汀的浴巾。

“……”解別汀明顯地愣了好幾秒,然後低頭看了眼。

木揚非常梗地抓着,但又不知道怎麽做,只能抓着不動。

兩人詭異地僵持着,解別汀渾身繃緊,冷白色的小臂上爆出了些許青筋,腹肌也變得僵硬。

“木揚——”

木揚低着腦袋,飛快地單手打字,兩只手都在抖:

——解別汀,我難受。

再後來的一切都順其自然起來,解別汀抱住木揚,一只手輕揉着他的後頸,一只手幫他緩解難受。

發現木揚打着石膏的左腿在抽動時,解別汀還用力拍了下他的左胯:“腳搭好,別動。”

木揚憋紅了眼睛:“……”

有本事換你來,你也別動。

“輕重可以嗎?”

“……”

如果此刻木揚可以說話,粗口應該爆出來了。

問個屁啊。

木揚咬緊了唇,想要将喉間的那些癢意憋回去,可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體驗還是讓他不由自主地透了一點shen吟,他恨恨地學着解別汀的動作,将一切都還了回去。

原來不是不行啊。

那上一世結婚五年都不碰他,所以還是不喜歡吧。

木揚又氣又難受,但又帶着一點不為人知的慶幸。

這一次,總是有點喜歡的吧。

解別汀放在床頭的手機因為一條新聞推送亮了起來,#解別汀深夜淋雨去買章魚小丸子是有多愛#直接上了熱搜,而讓木揚愣神地不是這個詞條,而是解別汀的手機壁紙,正是潘達漿給他拍的那張扯着嘴角僵硬笑的照片。

腦袋上還頂着一個王八。

“……”

解別汀也看見了亮起的手機屏幕,用陳述地語氣說着這件事:“你對他笑。”

木揚一邊想要回答,一邊又只能無力地癱在解別汀懷裏,因為打着石膏的左腿被按着不許動,只能一一奉還。

解別汀的語調和平常一般無二:“他還抱你。”

木揚不想聽了,在即将結束時一口咬上解別汀的泛着細密汗珠的脖頸,發出小獸一樣的急促的嘶鳴,像是威脅解別汀不要再說了。

兩顆鼓動的心髒好不容易慢慢平靜,燥熱的氛圍化為了一股奇異的餘圍,木揚渾身是汗,剛剛的澡又白洗了。

他控訴地看着解別汀:

——腿抽筋了。

如果不是解別汀剛剛壓着他腿不給動,才不會抽筋。

“……揉揉。”

解別汀的酒意徹底散去,看着兩人的一片狼藉伸手去拿紙巾。

大致擦了一遍,解別汀開始幫他揉腿。

木揚又麻又癢,不住地往後蜷縮着,他望着解別汀沉靜的眉眼,腦海裏突然閃過一絲靈光。

木揚緩慢地打字問:你怎麽知道潘達漿抱了我?

面對木揚探究的眼睛,解別汀動作一僵。

作者有話要說:  “他抱了你。”

揚揚:抱抱怎麽了,朋友抱一下不是很正常,我才看不上他呢……嗯?不對,你怎麽知道他抱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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