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婚戒 新婚夫妻該做的都做

第19章 婚戒 新婚夫妻該做的都做。

第19章 婚戒 新婚夫妻該做的都做。

祝從唯是一時急中生智, 自認為這個方法最簡單,只需要一個稱呼就可以讓人信服。

在電話裏,不像面對面, 她即使如今面頰緋紅, 也沒有人能看得見。

只有一只在她屋子裏賴着不走的小狗知道, 可它又看不懂人的表情。

溫呈禮明白她是假意稱呼, 但他從未想過,會叫他老公,親密又溫柔,于是表情微不可見地頓了頓。

他瞥了眼老太太,雖然她年紀大, 耳力不好,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這樣是可以的, 我聽到了。”

“你奶奶也聽到了吧。”祝從唯問。

“應該聽到了。”他說。

哪有應該這麽不确定的答案,她剛剛确實也叫得很輕聲, 實在是第一次,很不好意思。

難道還要叫第二遍。

本來方才是沖動,這會兒祝從唯冷靜下來,想了想,“那你把手機給她,我來說?”

溫呈禮低笑一聲:“不用了,撥你的電話只是給她佐證,剩下的我來說, 你好好休息。”

祝從唯被笑音誘得手機拿開了一些。

再看,電話已經挂了。

她看着手機,算了, 也省事。

溫呈禮看向老太太,“現在您總該信了?”

早在他撥通電話時,羅瑞芝就已經信了不少,畢竟除非提前串通過,而串通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而後雖然沒聽清具體說了什麽,但她确實聽到了一開始祝從唯說的話,言語之間,這證是真的。

一生經歷非凡的老太太還是第一次這麽驚愕。

祝從唯是誰,借住在她家的小姑娘,夏珺從前朋友的女兒,她待她如親女。

這完全是不相幹的兩人。

“你——”羅瑞芝頭一次沒組織好措辭,放低聲音:“從唯可是和你侄女差不多的關系!”

溫呈禮不緊不慢地給她斟茶,又撫了撫老人家的後背,“您這話也就聽聽。”

羅瑞芝倒沒懷疑過兩個人合約結婚,畢竟這種事比較罕見,而且找肯定找門當戶對的更現實,更有利于家族。

所以,她一心覺得是自己孫子勾引了人家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作孽啊,你讓你大嫂怎麽辦。”

溫呈禮出聲:“大嫂應該猜到了。”

羅瑞芝更覺麻煩。

唯一現在慶幸的是,夏珺和祝從唯并不是親生的血緣關系,旁人知道了也只能嘴上說道說道。

她嚴肅問:“你說實話,有沒有逼迫她?”

當然,她更想問的是有沒有引誘之類的,他已是在社會浸淫多年的成熟男人,有皮相有風度,也心思深。

祝從唯生活單一簡單,還沒有經歷過一些腐蝕,她這樣的年輕女孩子很容易被帶跑沉迷。

溫呈禮眉骨輕擡,“日久生情。”

羅瑞芝啐了一口:“她才過來住多少天?你倆相處有多少天?說出去誰信?”

溫呈禮面上沉靜,“嗯,其實我很早對她一見鐘情,追求後,她才同意的。”

這個羅瑞芝倒不懷疑了。

因為若是他這樣的男人主動追求,很少能有女孩子會拒絕。

“她真的是自願的?”

“您放心,她不同意,我也不能押着她去民政局吧。”

溫呈禮笑了笑,“明天,您就可以聽到她叫您奶奶了。”

羅瑞芝問:“真的?”

她可真是想要一個孫媳想很久了,可惜這幾年溫呈禮都沒松口,竟然在她不抱希望的時候有了。

至于身份……唉,她就睜只眼閉只眼,反正溫家是不會虧待祝從唯的。

羅瑞芝皺眉,“你大嫂那邊?”

溫呈禮抿了口茶,眼簾一掀,“我會去說。”

羅瑞芝又打開結婚證認認真真看,別說,這照片真是郎才女貌,很是登對。

她合上,還給他:“你知道就好,把人家哄回家了,就不要虧待人家。還你媽那邊,說了嗎?”

溫呈禮神色淡淡,“還沒。”

羅瑞芝嗯了聲:“她看中江悅很久,早有把她當兒媳的意思,知道了怕是不高興。”

“她不高興她的。”

溫呈禮并沒有順從母親的想法,指腹在溫熱的杯壁上摩挲,“如果不喜歡,讓她重新生一個。”

“……”

羅瑞芝無言以對,這話說出去都說他混不吝,他是老來子,父母早過了生孩子的年歲。

“還有。”她想起來,“你結婚可是大事,你居然冷不丁先跳過那些步驟領了證,這些步驟可省不了,起碼提親下聘,還有婚禮都是要有的呀。”

溫家是百年老族,現在本家加上溫呈禮就有三男一女,小輩也好幾個,再說宗族,沾親帶故的親友們更是不少。

他如今掌管溫家,若在古時候,都得稱一句家主,他的妻子,溫家自然要鄭重對待。

提親下聘是正式是看重親家。

聘禮方面也要慎重地選,還有婚禮所需,就連新娘新郎的喜服也是要早早備好的。

結果現在簡單跳過,這喜服也得趕緊開始準備了。

不說現在流行的婚紗,還得有一套中式喜服,溫家有認識的刺繡大家,這些重工往往都要準備多年。

溫呈禮微微一笑,“這些都不急,可以慢慢準備。”

羅瑞芝:“你這個新郎官,竟然一點也不着急,哪個女孩子不要明媒正娶?從唯不說可能是為你着想。”

“……”

溫呈禮被訓了一通,哂笑,索性順着她道:“好,我從明天開始操心。”

他又落音:“明天,我和她去挑婚戒。”

羅瑞芝點點頭,知道他應了那就是真的放心上,今晚她怕是很晚才能睡着了,真是甜蜜的煩惱。

-

祝從唯在醫院陪何淑華吃過,所以今晚甚至都不用去餐廳,也不用碰上別人。

她琢磨着怎麽告訴夏珺,今晚說了,估計珺姨要睡不着,要不還是明天說算了。

Loki在她的床邊趴着,偶爾擡起腦袋看看她。

祝從唯摸摸它頭,“你也不去你主人那裏?”

小狗咧着嘴,對她笑盈盈的,她着實很難想象,溫呈禮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為什麽會養柯基這麽傻的狗。

有點不搭。

難道溫呈禮內心是很活潑的本性?

沒看出來。

正逗着小狗,床邊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祝從唯伸手拿過來,說曹操曹操到,是溫呈禮的消息,他來問平時在外人面前互相怎麽稱呼。

她其實除了溫先生以外,都沒怎麽稱呼過他——今晚多了一個親密稱呼。

Zephyr:【我不介意老公這種稱呼。】

Zephyr:【所以也叫你老婆?】

zcw:【好像有點膩歪。】

祝從唯還不适應,想象了一下,她和溫呈禮在長輩面前互叫老公老婆的場面。

她指尖打字:【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他們都叫我從唯,你可以這麽叫。】

溫呈禮已回了自己的院落。

看見她的答複,他扯了下唇,回複:【好。】

她又有新消息:【今晚那個……是特殊情況,平時我叫你也叫名字,還是?】

這叫名字自然是只有呈禮二字。

溫呈禮倒是聽過一次她叫自己全名,那次是為了叫住他,又快又短促。

他長指輕點:【可以。】

想了想,他又道:【朋友叫我四哥比較多,你也可以這麽稱呼,随意。】

祝從唯今天在容羨的語音裏聽過他叫四哥。

這個稱呼好像是比名字更親密一點,就是她叫起來會不會有點奇怪。

沒等她輸入新內容,已然一條兩秒的語音發過來。

點開,男人的聲線低醇,在寂靜的夜裏如玉偏冷,尾音微沉,莫名缱绻。

“從唯。”

祝從唯都還沒回過神,兩秒已經結束。

她早就知道溫呈禮的嗓音很好聽,面對面是,在語音裏更是多了一些醇厚的溫柔。

也許是巧合,合了她對好聲音的意,又是四秒語音過來。

溫呈禮:“我先練習練習。”

祝從唯揉揉小狗的耳朵,他叫她名字時,一點也聽不出來不熟。他都發了,她好像也不能不做什麽。

她在“呈禮”和“四哥”兩個稱呼裏糾結了會兒,最後選了後一個稱呼。

溫呈禮沒想着有什麽。

她發來語音時,也是随手點了下。

“四哥……”

清透悅耳,不嬌不媚,如春風拂面,但尋常的二字到了她嘴裏,似乎也多了幾分親昵。

只是語音的後半段卻是多了一點斥責,溫柔居多。

“Loki不準搗亂……”

小狗又在她那裏賴着了。

溫呈禮又聽了一遍。

不知道怎麽搗亂的,讓她生氣了,Loki真是一只不聽話的小狗,但有時也是聰明的小狗。

-

Loki的确是一只調皮的小狗。

祝從唯對小動物一向心軟,更別提這小狗平時親近她很有法子,又洗過澡,身上幹幹淨淨的,也帶着香氣,所以允許它在卧室裏過夜。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白天做了結婚的事,想得太多,晚上做夢夢見的就是和溫呈禮的婚後生活。

開始沒有多麽親密,但她聽了好幾遍他叫自己的名字,越來越貼着她的耳朵,細細碎碎的溫柔。

斑駁的夢境最後變成溫熱的氣息都落在臉上,染得臉上耳朵都熱得慌。

直至手機鈴聲響起,吵醒了她。

祝從唯迷茫地睜開眼,餘光就瞥見調皮的小狗跳到床下坐着,對她吐着舌頭。

之前一定是它在搗鬼!

祝從唯不想理它,接通電話。

洪百泉語速很快:“市中心發生車禍,臨時有兩個往生者正在接來的路上,你快點來,範竹和徐行也在路上。”

祝從唯立刻清醒過來:“好。”

她連早餐都沒怎麽吃,只是走時在周嫂那裏取了幾個小籠包和幾塊糕點就直接走了。

至于小狗,一路跟着去了外面,被傭人牽着去遛狗了。

-

夏珺昨天下午出門逛街,累了一下午,所以睡得很早,壓根不知道昨晚的情況。

今天早晨,餐廳如今只有他們三人。

羅瑞芝看了看夏珺,又看看溫呈禮,琢磨着這到底怎麽開口比較合适呢。

正想着,對面單獨坐一邊的男人已經用完餐,慢條斯理地站起來。

他看向夏珺:“大嫂,待會有時間,正好有事與你商量。”

夏珺心知肚明是和祝從唯有關,“好。”

她還不知道老太太已經知道,下意識地在他們還沒出結果之前,先瞞着這件事。

溫家再好,她心裏最向着的還是丈夫溫呈鈞,以及與自己十幾年朝夕相處的祝從唯。

她不想老太太對祝從唯一朝印象變差。

出了餐廳,兩個人來到溫園荷塘邊的觀景亭裏,夏珺坐下,直言:“我知道你和從唯簽了合約。”

溫呈禮并不意外,“我昨天和她領證了。”

在公開這方面,他從來都是直接告知結果,不會拐彎抹角,免生誤會。

夏珺與兩個老太太如出一轍的反應。

她呆滞片刻,“不是才簽合約嗎?”

溫呈禮正拿食物喂魚,荷花早就消敗,半池菏葉也枯了不少,池面湧過來一圈各色鯉魚。

“合約都簽了,也不差別的,宜早不宜遲,對誰都有好處。”

夏珺知道,又提起丈夫,又嘆氣又笑:“我還沒和你大哥說呢,他還在做美夢。”

溫呈禮也笑了聲:“最多兩天就都知道了,他回來不高興,讓他找我就是。”

大哥的脾氣,他還是知道的,很容易哄好。

夏珺說:“不找你找誰,你把他心心念念的拐走了。”

得提前給丈夫透透口風,免得到時候說漏嘴當初想收養的事,徒生麻煩。

“既然你們都領證了。”她也不能多說什麽,都是年輕人各自的選擇,“從唯性格看起來軟,其實很堅韌,如果不和預期相同,她也不會忍的。”

“我知道。”溫呈禮應下。

“那就好,雖然你管溫家,但說好的相敬如賓,到時候要是對從唯不好,你也別怪我這個做大嫂的撒潑。”

“大嫂放心。”

溫呈禮将魚食放回桌上,語調緩而肅。

夏珺得他承諾,心裏放心不少,其實心裏倒是盼着他們處出感情,這樣也不錯。

知根知底,親上加親。

但是感情的事,誰能知道判斷呢。

-

“師姐,下午咱們逛街去?”

從遺體整容間出來,範竹和祝從唯一起去了更衣室。

今天車禍的兩個往生者遺體損傷很大,她們花了好幾個小時,到現在才完成。

本來今天是周末,現在算是加班了,加班結束,自然是各回各家。

範竹吐槽:“我最近聞多了你點的香,也有點喜歡,前幾天從網上買了,結果回來味道一點也比不上你的。”

祝從唯忍不住笑:“可能你買的不是天然香。”

範竹點頭:“大概是吧,再也不瞎買了,我們就去如意齋?我看你那個盒子刻的是這個牌子。”

祝從唯倒是想答應,但是她和溫呈禮約好了今天要去選婚戒,“今天可能不行,我還有事。”

“好吧。”範竹失望,“師姐,你最近好忙啊。”

“是有一點,過段時間就好了。”她估摸下周就沒事了,這周忙是因為從未婚到結婚。

等下周戴上婚戒,館裏那些叔叔阿姨也不會天天要介紹近的遠的親戚給她了。

祝從唯打開手機,溫呈禮提前告知過見面時間,他會來接她,就在半小時後。

選完婚戒,正好去吃午飯。

-

出發前,溫呈禮一眼看到駕駛座上是莊叔,無奈:“莊叔,您湊什麽熱鬧?”

昨天他吩咐過望月樓那邊,是由莊叔去說的,所以他知道後就自告奮勇當司機。

莊叔問:“我現在不會連給少爺開車的機會都沒了吧?”

溫呈禮随性道:“随您。”

莊叔說:“少爺,您要是告訴別人,我相信,他們也肯定願意來當司機的。”

溫呈禮失笑。

莊叔什麽都會,開車自然不在話下,出了溫園,他問:“今天應該算是您和少奶奶婚後約會呢。”

溫呈禮不置可否。

他覺得,祝從唯應該不會這麽覺得。

莊叔從後視鏡看他,“您空手去是不是不合适?”

後座上正浏覽着消息的男人聞言,擡眼望過去,問:“好像是,那您覺得呢?”

莊叔說:“我覺得女孩子都是喜歡花的。”

溫呈禮将手機息屏,沉思幾秒,忽然問:“郊區的花園現在花景如何?”

人盡皆知溫家百年前以香業起家,現在國際國內不止古香,還有香水,聞名遐迩。

所以溫家在世界各地都有種植鮮花的莊園,寧城作為本地,自然也不缺。

比如郊區就有一座莊園,專門用來種花的,各種品種珍貴的鮮花都有,偶爾家裏人也從裏取。

莊叔遲疑:“現在過去是不是太遠了?”

郊區距離市區可不是短時間來回的。

溫呈禮偏過頭,按下車窗,掃了眼窗外街道兩旁鱗次栉比的店鋪,花店都太普通。

正是因為家裏養花,他更清楚這些花店的品相如何,在他看來,都不夠好。

要送,自然就送好的。

“讓人送過來。”

他撥通宋言的電話:“你現在去郊區的花園,讓他們包一束花,親自看着。”

宋言今天正好在郊區。

他一點也不在意加班一事,反正有加班費,老板相當大方,而且這買花一看就是送新婚妻子,他更樂意跑腿。

在溫成集團工作,沒人不知道溫家花園所在。

花園長期有不少花農在,還有負責人也在,知道是溫呈禮要,立刻親自迎接,看到只有秘書來,他還有點失望。

“四少爺要送什麽人?我好挑選。”

“送你們少奶奶。”宋言嘴角一勾。

負責人一愣,“少奶奶?”

宋言點頭:“對,剛結婚,過兩天你們應該就能從新聞上看到了,今天你別說出去。”

昨天領證,老板告訴他,也讓他準備對外宣布。

今天下午回去後集團宣傳部都要忙這件事,當然,自願加班,相應的加班費和獎金也會十分充裕,沒人會嫌錢多。

負責人表情一震,非常上心:“既然是送少奶奶,那肯定還是玫瑰最好。”

這座鮮花莊園裏玫瑰種類繁多,因為地址和季節原因,所以培育很是繁瑣。

宋言跟他去看了一圈,看花了眼,再聽他說的,覺得每一種都很好,但不可能一種一朵,那包起來可能不大好看。

他想了想,幹脆打視頻通話給老板:“老板,要送人,您自己選?”

溫呈禮蹙眉:“我給你工資是打水漂的?”

宋言說:“要送太太,肯定是您的心意重要。”

負責人安靜站在一旁,瞄了眼手機屏幕上的男人,怎麽看他家少爺都是俊美帥氣。

不知道少奶奶是什麽樣的。

宋言提醒他:“你再介紹一下。”

負責人适時開口:“四少爺,您看這邊,卡布奇諾、弗洛伊德都挺适合,還有……”

宋言将鏡頭對準那邊,數不清的品種與顔色,百花齊放,争奇鬥豔。

“新婚愛人。”

他還沒說完,溫呈禮已開口打斷。

負責人立刻看過去,在一衆花頭差不多的玫瑰裏,那種花頭要格外大一些,粉得恰到好處。

“是這個。”他立刻取出一枝,忍不住笑:“這種玫瑰溫柔漂亮,花期也久,名字正好,少爺真會選。”

宋言覺得他真會拍馬屁。

新婚愛人這種玫瑰花瓣柔弱,粉白漸變的顔色,香味淡淡且甜,溫柔仙氣,也挺像祝從唯的氣質。

宋言問:“老板,要九十九朵嗎?”

溫呈禮沒聽他的,“五十二朵。”

九十九朵太多,太過招眼,想必祝從唯也不想在工作場合收到這麽大束的鮮花,十幾二十朵也太少。

宋言立刻催負責人:“包得漂亮點,盡快,現在就要。”

負責人白他一眼,他能聽見,不用他轉達,挑了最新鮮的,搭配好,末了,又取出精致賀卡。

宋言驚訝:“你這還有這個?”

負責人說:“我們這裏自然什麽都有,少爺想要的,我們都能準備好。”

宋言:“……”

不好,是沖着他來的。

他感覺自己第一秘書的地位在受到威脅,沒想到這莊園裏竟然藏着比他還能拍馬屁的人。

負責人問:“要寫什麽嗎?”

問的視頻通話那頭的正主。

只聽男人清潤的嗓音,如玉擊落聲:“就寫——”

“新婚快樂,日日快樂。”

-

“外面好像來了個帥哥。”

“在哪裏?”

“阿姨剛剛說,帥哥坐在車裏啦,不知道來找誰的,車裏還有花呢。”

一個女孩笑道:“阿姨說的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說比電視裏的明星還好看,我懷疑她在胡說,哪有帥哥到殡儀館來送花的……”

祝從唯從館裏出來時,就聽接待大廳裏的幾個女孩在讨論着,要是能出去果然早就出去了。

她一聽就覺得是溫呈禮。

果然,走出殡儀館的區域,便看到了車窗開着,男人側顔輪廓優越,正望着窗外。

看到她時,溫呈禮正在接電話。

是關于國外分公司的公事,本是一件高層可自己做決定的事,還要到他這裏,多餘且浪費時間。

殡儀館外是老城區。

他漫不經意地看着破敗與荒蕪的景致,視野裏祝從唯走近,如一抹鮮活的亮色。

“這種小事不要煩我。”

溫呈禮眉心松了松,斥了一句,結束通話。

莊叔為祝從唯打開車門。

她上車後,第一眼看到的是放在後座中央的粉色玫瑰,車裏不再是熟悉的沉香,而是淡淡的甜香。

祝從唯知道不可能是給別人的,所以只能是自己,明知故問:“這是送我的嗎?”

“嗯。”溫呈禮聲線輕懶,看着她,“莊叔提醒我了,今天也算是約會,如果空手那我确實失禮。”

“……約會?”

“怎麽不算呢。”

“這是什麽花,看着真溫柔,好像比粉荔枝的花大。”她不再糾結約會一詞。

“新婚愛人。”他答。

這個名字還挺巧的,符合他們現在的狀态。

祝從唯怔了下,他不會是特意選的吧。

她擡手,指尖搭在花瓣上,觸感柔軟舒适,意外的喜歡它,湊近嗅了一口,心間微微漾着輕松。

沒有人會不喜歡漂亮鮮花。

一種不真實感在心裏蔓延,無論是約會還是送花,都不在她想象的合約結婚裏發生。

就好像,真的在談戀愛一樣。

祝從唯翻到賀卡,看到上面的祝福語,垂下眼,輕聲問他:“要做得這麽萬無一失嗎?”

領證之前,她以為只要大事上做出恩愛痕跡就可以,沒想到生活細節也要注意。

溫呈禮的目光始終在她臉上,稍稍低頭,壓低音量。

“要滴水不露,最好新婚夫妻之間該做的都做。不然被發現,前功盡棄。”

他的聲音與祝從唯夢中低沉的聲調意外重合,方才心頭的虛幻感更強。

溫呈禮不知她心底在想什麽,他從前很少去關心女孩子的心思。

看她表情沒有剛才那樣開心,也不由得想去猜因為什麽。

“關于婚戒,你有特別喜歡的大小、款式嗎?”

他一開口,又是青松淡雅的嗓音。

祝從唯轉頭,擡眼望過去。

這男人不知何時伸手,随手撥弄她懷裏玫瑰的花瓣,修長手指挑逗着,漫不經心的倦懶,唇角微揚,恣意松散。

溫呈禮剛才看她這樣做,也學着玩,确實有點樂趣。

就是花瓣太柔弱了,不經碰。

“暫時還沒有,以前沒怎麽關注戒指,不過……”祝從唯沒發現他做下的惡事。

她只提出一點要求:“可不可以不要太大?太大了不好。”

溫呈禮若無其事般收回手,取出一塊絨質方巾,先遞給她擦手。

又問:“不喜歡太大的?你說的太大是多大?”

祝從唯懷疑自己可能被範竹分享給她的某些書影響了思維,總感覺他們的對話好像哪裏不對。

他問的明明正正經經。

唉,她最近聯想能力有點豐富。

看她走神,溫呈禮緩聲說:“戒指的尺寸大小可以随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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